第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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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禪法師來到藏經閣的時候正聽到屋裏傳來一個男子吟詩:“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他暗笑這個夜遊人竟然還是個附庸風雅的文人,隻是不知這詩文是他所做還是哪裏道聽途說。不過倒是很適合裝裱在他的屋內。這詩文描寫的跟他多麽吻合?這古舊的枯木寺,可不就是因為有了他,才漸漸聞名的嗎?

    一邊自得,一邊已經推門而入,迎麵正見到兩人,都是身穿黑服,雖然不是一般夜遊人服飾,卻也顯不凡。

    男的腰挎一把鬼頭刀,容貌並不出眾卻自有一身煞氣。女的雖然看不到麵貌,但以他多年觀女相所得經驗,隻看對方執經的素手修長秀美,坐時姿態端莊,一手過肩烏黑秀發,最重要的是那種無可言表的氣質根本不是一張黑布所遮掩的了的,心道:不枉來此一遭。

    智禪法師道:“貧僧智禪,見過兩位施主。剛才在門外聽到這位男施主詩興正濃不忍打擾。聽完之後,甚是佩服。貧僧鬥膽請先生留下一副墨寶,也讓我枯木寺更添光彩。”

    陳長空之所以吟這首《陋室銘》隻是閑來無事拍拍師父馬屁而已。卻沒想到老和尚剛一見麵就厚著臉皮向他索要詩文。不用想以後肯定要裝裱起來,掛在他自己屋裏,更加凸顯自己的就不凡了。

    陳長空如何會答應,且不說他自己的字拿不出手,就是拿得出手也不會隨隨便便給這個不知根底的老和尚。不過想到師父找他坐而論道,腦筋一轉就提議道:“智禪大師,這首《陋室銘》必然是德行兼備的高人才配的上的。正好我師父要找你坐而論道。如果我師父能認可你,這首詩就是送你又何妨?”

    智禪法師一聽這話,可不覺得陳長空是在設置障礙為難他,反而覺得對方隻怕是有事相求。否則怎麽會讓一個美人晚上約他坐而論道,還要送上一首好詩?

    他的目光落在莊玄安麵前的黑布,壓下心中想法。下一秒,他察覺到那女子跟他對視了一眼,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惹人遐思。

    莊玄安伸手示意:“大師請坐。”

    智禪法師恍然回神,笑嗬嗬地坐下。

    陳長空也坐下,對智禪法師的眼神很不滿,他沒想到老和尚不但臉皮厚,還色膽包天。他愈發覺得這枯木寺不愧為陋室,隻因為這裏不光有子明那樣的貪財和尚,還有智禪法師這樣的好色和尚!心下已經決定要他好看, 隻看對方到底是不是像傳聞中能降妖除魔,還是個繡花枕頭。一旦他決定出手,必定要製服對方!

    就在陳長空思考著怎麽對付智禪時,莊玄安卻是真的跟智禪法師談經論道起來。這一下真是大大出乎智禪的預料。

    隻因為莊玄安是真的懂得佛法,各部經法引經據典都如數家常,看得出來絕對是下過一番苦功的。且並不死記硬背,都有自己的深刻理解。倒是叫他非常驚訝。

    莊玄安:“大師修佛幾十年,可有悟得見如來之法?”

    智禪看來得人前顯聖一回,才能讓她知道貧僧幾十年修佛並非白費,於是想了想做下一偈語:“智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說罷,頗為自得的靜等對方的稱讚。

    陳長空雖然不懂佛法,卻也能理解他的話,但聽他講來卻也覺得不那麽高明。如果修佛是修成對什麽事情都無動於衷,那與路邊石頭又有什麽分別?

    果然莊玄安也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不能明心見性。就是見了如來,怕也是土石如來”

    智禪法師頓時臉色一僵。任是誰被當麵打臉,隻怕都受不了。但智禪不愧修佛幾十年,馬上裝作什麽時候也沒發生,反而笑道:“莊施主所言甚是,貧僧經你一說,竟有醍醐灌耳的感覺。施主真是悟性驚人,難怪敢西行麵見如來。貧僧佩服佩服!”

    就在這時,藏經閣的門又被推開。子明和尚端著一壺熱茶,推門進來,一臉諂媚獻著殷勤:“方丈,我看你們談了這麽許久,想必也口渴了,特地送來一壺茶水,潤潤口。”說著放下了托盤,又一步步退了出去,把門鎖好離開。因為此時已經到了晚上,藏經閣裏點著蠟燭,他若是在門外,必然能看到他的人影。所以沒有躲在門外,而是藏到不遠處一座假山後麵等著。他相信,再等一會兒,方丈就能搞定那兩人。

    再說屋裏麵,陳長空看到子明和尚竟然親自端茶送水就覺得不太對勁,於是主動端起那個精致的鎏金銀酒壺想要倒茶。沒想到智禪法師卻率先搶過茶壺,熱情地斟起茶來,“今天貴客來臨,就讓貧僧略盡地主之誼吧。”

    陳長空見他如此客套,更覺得不對勁,看著那茶水咕嘟咕嘟倒入三人各自杯中,彌漫著一股清香,暗道:這茶水一定有詐!隻是他自己並不怕茶裏有沒有毒,師父就不好說了。不過他並不馬上戳破。

    隻見智禪法師舉杯道:“出家人不可飲酒,我們今夜就以茶代酒,以助談興!請!”他目光灼灼,盛情邀請兩人舉杯飲茶。隻是他盛情之下安得什麽心,隻有他自己知道。

    陳長空和莊玄安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舉杯。就在這時,陳長空突然靈機一動,暗中驅使汙染力敲門,“篤篤篤”三聲,引起了三人注意。

    智禪法師心中惱怒卻沒有表現出來,隻得先放下茶杯,轉身去開門。

    趁著這個機會,陳長空發揮出他超常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師父和智禪法師的茶杯互換,並用汙染力將水壓住不波動,一切仿若沒有發生。

    莊玄安始終沒有出聲,她的眼睛雖然被黑布遮住,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嘴角微微翹起。

    而智禪法師卻一頭霧水地關上了門,見桌上的茶杯還有杯中茶水都紋絲未動,還解釋道:“許是風聲吹動,門外並無他人。兩位施主,我們共飲此杯!”

    這一次三人的杯子都舉了起來,然而陳長空故意停下來說道:“法師,你先喝。”

    智禪笑吟吟地一口飲盡,讚歎道:“此茶乃是枯木寺自己種的,雖是野茶,卻獨有滋味。”他故作大方,不提對方小人姿態。

    兩人這才依次飲下。

    智禪法師這才表現出一副談興不減的樣子,與莊玄安繼續坐而論道。

    陳長空之所以沒有把自己的茶換掉,是因為他的汙染力已經達到9級,之前跟師父學了不少汙染力的獨特運用法門。

    按莊玄安所說,汙染者是最不怕的毒藥的。隻要汙染力等級足夠高,任何進入體內的異種事物都可以被汙染同化。之前他就是通過汙染力把體內潛藏的怪物血液同化才擺脫赤狐的控製。現在自信這杯毒酒不在話下。

    不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睡意襲腦,頓時知道老和尚一定是讓子明和尚下了致人昏睡的迷藥。他一邊暗運汙染力同化體內的迷藥,卻發現這迷藥效力很強竟然還要花上個把分鍾,換了一般的夜遊人恐怕都要著了他的道。知道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他也不立刻揭穿,等他發現自己中了迷藥再折騰他也不遲!

    然而陳長空沒等來智禪昏迷過去,卻發現智禪沒多久額頭開始冒細汗,臉上也顯出一絲潮紅,呼吸急促起來,眼神越發不對勁。然而智禪看到陳長空不但沒有半點昏迷的征兆,反而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就像隻等他犯錯的警察一樣。而那莊玄安從始至終則沒有半點異樣,反而自己……

    智禪法師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心道一聲:哭也,今次撞到鐵板了!不過他到底修佛幾十年,提起心裏最後一絲理智,勉強說了聲:“貧僧突然身體欠佳,隻能先行告退了。兩位好生休息。”

    說完根本不等回答,就慌慌張張奪門而去。

    陳長空心底隱隱有些猜測,跟莊玄安道了聲:“師父,我跟去看看。”

    莊玄安感歎了一句:“去吧。這和尚斷了百思,卻長心魔。實為可笑。”

    智禪法師腳步不快,沒走兩步子明和尚就發現了他。見他慌慌張張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馬上出來攙扶,“方丈,方丈,你怎麽了?”

    智禪法師抓住子明的手不放,一邊語速很快地說:“快背我到方丈室,快!”

    子明不明所以,但還是背起了智禪向方丈室急奔而去。路上隻覺得方丈今天實在奇怪,摟住他脖子的手竟然不自覺地亂摸,而且口中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斷有熱氣噴在他的後脖子。他隱隱感覺不妙。

    當他把智禪法師背進屋內想要離開時,卻突然聽到木魚聲,隨後他就不能動彈,隨後就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而一路尾隨的陳長空則目瞪口呆地透過窗口發現兩個和尚做的不可描述之事,聽到那接連不斷的痛苦叫聲後後,馬上哭笑不得地離開,暗道:原來是轉心壺,可惜這操作把自己給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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