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泄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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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在心底都會有一種渴望,那渴望是**根源,滿足**的過程,有善有惡,有歡有悲。更深的渴望促使著自己向著它前行,林瀟為了活著,獨自承受淒憐,無人替代,也隻有渴望能帶給他動力,給予日後的強大。



    水雲穀一年四季都是黑暗,也隻有那微微綠光帶給穀底生機。綠光隻存在與此,見光則死,那是海綿土自帶的一種神奇物質,每兩個時辰會在土壤內自行點燃,如果不去觸碰不會熄滅,不是火花,那是水雲穀獨有的光輝。海綿土是濕潤的,且軟綿,捏起它,像一團麵,卻不粘手,走在上麵綿軟無力,越走越累,他們三人始終坐在水槽一旁,相互觀察,相互窺探。



    “怪老頭,我還沒問你叫什麽,我叫’引’,你呐?”白鶴輕鬆地把微光全部踩個遍,穀底近處一片漆黑。



    沙啞的聲音響起:“嗯……我乃趙府之長子,趙源。”怪人頓了頓接著說:“曾是一好賭好酒好色之人也……。”



    “那你在穀底可是做了和尚咯……”白鶴語調抬高。



    “誒……豈能與和尚相提並論,我在此,算是苦悶修行了罷。”趙源起身說:“你們二人隨我來。”



    趙源說著,拄著破木棍,走在前麵,兩個酒壺“叮當”碰撞,清脆悅耳。大鳥跑過來,與林瀟對視一眼,把他繼續抗在背上,跟隨怪人前行。



    三人行,走進水雲穀深處一個角落,那角落裏有一處很深且狹窄的隧道,並排兩人通過,四壁青苔成片,潮濕的空氣鋪麵襲來,聞起來有點刺鼻,地上布滿了綠光閃耀,他們前行的方向沒有任何被踩踏過的痕跡,也許這隧道裏,隻有他們三人。



    “你們隨我來這邊……”趙源說著,又拐進了另一個隧道入口,“我在這裏住了不知多少時日,每當我想要記錄時,都會問自己,記錄它何用?隻不過是在倒數我自己的日子罷了。”



    “老人家,之前所說的陷害,是什麽意思?”林瀟追問。



    “咳……”趙源又開始咳起來。拿起腰上掛著其中一個酒壺痛飲著,壓了壓咳嗽:“啊,當年在水雲穀上遊的瀑布下觀賞美景,我三兄弟把酒言歡,仿佛如昨日。我是個貪酒之人,那刻,也許是我喝醉,腦海裏,那個白光一晃而過,我便失去了意識。那是什麽,我一直在回憶,可怎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知我那二位弟弟現在如何,再次睜開眼,便是這裏的一片黑暗。我在此尋找過他們二人,也沒有蹤跡。”



    “怪老頭,你意思是,是你自己喝多了,踩空了唄?哈哈……”白鶴自顧自的笑了一會。



    “有此可能。”趙源沒有笑,隻是繼續帶他們走,眼前出現六座形狀各異的巨大岩石,它們組合拚湊圍成一個圓,空隙甚大,雖然穀底沒有風,但進入了這幾個巨石中間,卻有微風吹過發絲,站在圓心仰望上空,直達穀頂,能看到小小的繁星閃爍。



    “這裏是我每日睡覺的地方了。”趙源找了一處地方坐下,身邊很多根莖編成的長條墊子,亂七八糟的拚接著。



    “那您每日都吃什麽啊?老人家?”林瀟從大鳥身上下來,倚在岩石邊,望著那一小塊藍天。



    “我每日會去下一層找些蟲,你剛掉落的地方會有鳥兒飛入,然後掉落,我就抓來吃。”趙源有些疲乏了。



    “生吃?”白鶴傻眼。



    “嗯……生食。”趙源有些氣喘,慢慢迷糊了。



    兩人四目相對。



    “大鳥,你看那是藍天嗎?你試試能不能飛上去。”林瀟捅了捅白鶴的肚皮。



    “嗯,我試試看。”



    一個彈跳,撲了兩下翅膀,直線飛上。飛到快頂端的位置,又慢慢垂直下降,回到林瀟身邊。“那是個什麽破洞,那麽小,我鑽不出去的。”



    “好遺憾啊。我們像是井底之蛙。”林瀟仰望高聳的一小塊星空。



    “你是蛤蟆?”白鶴傻愣愣地看著天。



    “你們打擾我睡覺了。能不能安靜點。”趙源被大鳥的話驚醒,有些惱怒。



    “大鳥,你也休息吧。我不困。”林瀟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直想著要去尋找那墨石。



    “我這有些昨日捕獲的蟲和小雀,你們是不是餓了?我撕些肉給你們。”趙源不知從哪捧出一包黑紅色的東西,打開來,裏麵包裹著各類動物的內髒和羽毛混雜而成,還有一些還在動的,看似是昆蟲或者蚯蚓之類的。“來,也沒剩下太多了,今晚就湊合一下吧。今日你倆的動靜太大,都沒有蟲子樂意爬出來了。”



    林瀟和大鳥瞬間瞪圓雙眼,開始作惡,大鳥則是倒退了好幾步,出了石碓。



    “怪老頭啊怪老頭,你真是怪到家了。你就吃這個啊?我的親媽媽,你是我的祖宗啊。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我好不好?我昨天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引’退出去,轉過頭,喘著粗氣,接著說“我們家林瀟不吃這些的,他也不喝水,什麽都不會吃的,你也別客氣了,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謝謝您了。唉呀媽呀。”



    “誒,蠢鳥,人家也是禮讓,你可不能這樣講話。這裏也確實沒有什麽可食用的。”林瀟假裝客氣地轉過臉看著趙源遞過來的黑紅色包裹,還想再吐一次,結果忍住了,微閉雙眼,左手慢慢給它推了回去,“額,謝謝您,我確如大鳥說的,我吃什麽都會吐出來的,喝水也會吐。”



    “你這是病,我這裏有些找到的藥草根莖和蟲屍泡的藥酒,給我說說看,你的病情。”趙源很熟練的一邊說,一邊放下手裏的包裹,拿起酒壺,晃了晃。



    林瀟一聽蟲屍,就再沒打算講下去。



    “誒,怪老頭,我們林瀟那不是病,那是毒發所致。”白鶴跑過來,臥在林瀟旁邊。



    “不要多嘴了。蠢鳥。”林瀟示意它別再說下去了。可’引’不理解。



    “他是因為中了毒,現在變成這樣的,之前還是正常的孩子,活蹦亂跳的呢,而且半邊身體不能動,已經算是萬幸了。其實是會癱瘓的呢。”



    ‘引’說完此話,林瀟突然注視著它,理解剛才它吐露的信息,隻是蠢鳥並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麽。



    “繼續說下去。”趙源一邊聽,一邊觀察這個男孩。



    “哦,他啊,傻子似的,還以為是……”大鳥這時候明白了林瀟注視的用意。不再說話了,也知道自己多說了不該說的。



    “你給我說清楚。蠢鳥。”林瀟左手揪住了白鶴的一大把羽毛。



    “哎喲……”一下子白鶴被抓疼了。瞬間老實了不少。



    “說……!!!”林瀟更使勁地揪住,並拔起白鶴的羽。



    “噢噢噢噢,別再拔拉,本來也沒多少毛了。算啦。反正我也可能和你們一起死在這裏了。說就說。”白鶴掙脫開林瀟的手,撲扇了幾下翅膀。



    一旁的趙源隻是看著,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