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番外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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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率不夠哦 “嗯, 社團的訓練已經結束了。衛宮學長,再見。”
如往常一般,親近之餘又略帶疏離的告別。
衛宮士郎莫名地愣了一愣,在少女與他擦肩而過之前, 下意識地接了一句:“呃、嗯,好的,明天見,櫻。”
等少女提著書包從他身邊走過以後, 衛宮士郎又不自禁地轉過頭,浮現出疑慮的視線停留在了少女窈窕的背影上。
間桐櫻是以前跟他同在弓道社的關係挺好的學妹。
他對這個聲音輕柔的紫少女有著不錯的印象,過去也時常在放學後帶她回家,親手教她下廚。
那個時候確實相處得比較多,可衛宮士郎始終覺得,櫻和他之間總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 像是用美麗而又脆弱的笑容來勉強偽裝, 隱藏起真正的內心。
他對櫻的家庭背景隻有淺薄的了解, 送她回家時遠遠見過她家的外牆,知道她有個年邁的爺爺,還有個哥哥, 間桐慎二,那家夥也算是他的朋友吧。
除此之外, 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衛宮士郎從不主動深挖別人的事情, 所以, 在後來櫻和他漸漸減少了交流, 他也什麽也沒問,隻是偶爾在學校遇到了就停下來聊上幾句——就像剛剛這樣。
在他望著前方出神的時候,櫻已經走遠了。
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教學樓的背後,往前走一些,拐彎,再走大約五十米,就能走到校門口。
在衛宮士郎的視野中,紫少女正要進行著拐彎的步驟——事實上,她就差那一步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
間桐櫻:“?!”
有一個人從旁突然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櫻的胳膊,將她像風箏似的拖著飛奔離開,一晃眼就消失在了教學樓的阻擋之下。
後麵圍觀到了全過程的衛宮士郎:“!!!”
在那快如閃電的一瞬間,作為旁觀者的衛宮士郎勉強看了個清楚:
是跟他同級不同班的——叫做遠阪凜的女生,氣勢洶洶地把櫻拖走了!
“那、那、那個……我……等……”
在如此突然又如此迅疾的被動奔跑下,間桐櫻上氣不接下氣,頭也開始有些暈了。
拽著她的黑少女本是神色緊繃,與櫻有幾分相似的麵容近乎明確地寫著焦躁。但是,在聽到間桐櫻的聲音後,她先是皺眉,在開口之前,腳步已經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好吧,差點忘了先把事情說清楚。”
一瞬的猶豫之後,她幹脆徹底停了下來。
轉而按住仍在喘息的紫少女的肩,遠阪凜藍色的眸子裏清晰地倒映出櫻略顯黯淡的臉,嘴角微微動了動,卻又在之後將心頭湧起的一絲別扭壓下,嚴肅地道:“我已經知道了哦,你……也被聖杯選中了吧。”
間桐櫻身體一顫,被這毫無掩飾的直白壓製得有些麵色白。
可遠阪凜這次找到她,並且直言不諱的原因,並不是示威還是什麽。
間桐櫻原名遠阪櫻,和遠阪凜正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然而,這對姐妹從十幾年前就被迫分道揚鑣,直至今日,此時此刻,才終於說上了彼此分別後的第一句話。
“先說好,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已經是敵人了以後就算在戰場上遇到你我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啊啊啊不對這種事先不管了,總而言之,你——櫻!”
“我在!”
間桐櫻在姐姐的厲聲呼喚下條件反射地回答。
“你召喚出來的是不是一個藍色的、頭很長、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英靈!”
間桐櫻立即就想到了艾爾利。
caster先生完全符合以上這幾種特征,但是,在遠阪凜灼灼的目光注視下,她意外地沒有如實述說,而是抱緊了書包,咬住嘴唇:“我不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吧!”
遠阪凜有些抓狂,她哪裏看不出來櫻很抗拒跟她交流這個話題,但關鍵是——她的意圖被誤解了!
“算了我不多說,你自己去看了就明白了。”說罷,她又重新抓起櫻的胳膊,急匆匆地跑了起來,目的地,正是五十米開外的校門。
這個時間已然是社團活動結束頗久以後,按理來說,還在校園裏的學生稀稀疏疏,不應該出現擁堵的情況。
然而,等到遠阪凜和間桐櫻兩人氣喘籲籲趕來之時,所見到的,卻是人山人海堪比折扣期間百貨商場一樓,早就被人群埋沒得看不見鐵欄的校門。
“這是……怎麽回事?”
間桐櫻驚呆了。
遠阪凜的臉色沉下,語氣不善:“啊啊,人更多了啊。走吧,我們擠出去。”
很艱難地擠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來到擁堵情況最為嚴重的前方,這個時候,不用遠阪凜解釋,間桐櫻果真立馬明白了到底生了什麽。
造成這一驚人轟動的罪魁禍,就側立在校門前。
真正好看的人,就算穿著映上“love&am.101novel.comp;love”字母圖案的t恤、肥碩深色短褲,再踩著一雙不露腳趾的外穿拖鞋,也仿佛閃爍著世上最耀眼的霓虹燈光,膚白,長腿,氣質誘人——這是一個真理。
再補充一下,全身上下本應最迷惑人心的臉被墨鏡和口罩擋得嚴嚴實實,藍色的長被一根圈高高束在腦海,隨著轉頭的動作悄然晃動的絲,大概就是目前最吸睛亮眼的色彩了。
這個親手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還頗為自得的家夥在第一時間捕獲到了自家master的身影,在無數癡迷狂熱的目光中施施然揮手:
“我來接你回家了,master。今天的學校生活愉快嗎?”
間桐櫻:“……”
遠阪凜:“……”
最讓人頭暈目眩的,還不止是這個遲早會引大混亂的毫無自覺美人兒。
在美人兒身後,敞篷跑車的車身所折射出的光芒深深地刺入了人們的雙眼,車身本就被漆成了類似太陽光輝的閃亮金色,恰如坐在駕駛座、將上半身悠悠傾斜出來的男人的雙瞳。
他斜探出頭,褐色的短微翹,五官在亮色的照耀下更顯深邃,高傲的氣質與此時顯露出的少許可親糅雜在一起,意外地並不顯得突兀。
“餘記得你。”他開口了,嗓音深沉如久經酵的美酒,“雖然餘的王妃對你另眼相待,也不得太過放肆了。”
間桐櫻:“……”
此人雖然這麽說,但目光壓根就沒落到間桐櫻身上。直至許久後,才往旁邊挪了挪,繞到了與艾爾利的禦主站在一起的另一個人類這裏。
雙眼微眯,像是思索了一會兒才認出來那是誰。
“這不是餘的臣子麽?也對,你跟餘王妃的侍從乃姐妹關係。”
遠阪凜扯出了一個虛假的微笑:“……是的,殿下。”
此人:“很好,那不用餘指示,你也知道現在應當做些什麽吧。”
“…………”
遠阪凜深吸一口氣,再度拉起了間桐櫻的手。
多年未在這麽近的距離直視妹妹的眼睛,黑少女的臉龐略帶不自然的緋紅,或許為了討好英靈,亦或是自本心,總之,她咳嗽了一聲,目光微微轉移:
“聖杯戰爭還沒開始,在這之前的交涉是沒有敵意的。那什麽,我可以提供一下……情報,你要不要……”
去我家吃一頓晚飯?
後半句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櫻已心有靈犀地意會了。
紫少女不禁捏緊了姐姐的手指。
在緊張的、也真的浮現出期待的視線裏,間桐櫻微微張口,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
“caster先生已經買好了菜,我想,這一次還是算了吧……”
話音落定,遠阪凜石化了。
擺好poss信心十足的法老王也噎住了。
艾爾利用沒有拎菜籃的那隻手牽起master,在眾目睽睽之下,沿著大路徒步而行,將那一堆人甩在了身後。
*****
回家路上。
“master。”
“嗯?”
“與親屬修複感情,也是命運改變後需要提上日程的重要任務,從一頓晚飯開始,不是很好嗎?”
“是這麽說沒錯,可是——總感覺caster先生,不是很想去呢。”
“……其實,還好。”
英靈隔了半晌,淡淡的清冽嗓音終於響起。
“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需要先醞釀好台詞,不然,會被他幾句話繞暈的。”
走了一段路後。
“咦,caster先生,回家是往這個方向嗎?”
caster先生說,不是。
“我們正要去遠阪凜小姐的住處拜訪。”
之所以繞這麽大一圈,單單是因為——不想坐上那麽誇張的車。
而在不遠處。
仿佛有著無形之間牽連的默契,男人輕歎之後,竟有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他定會回到我的身邊。
——就像如何蜿蜒的河水終究會流向大海,再多刺的荊棘始終是花的附依。千百年前失落的寶物,經過歲月流轉,時光打磨,再回到手中,也依舊如初見時那般耀眼。
當然了,揍他的不是禦主,而是一個陌生的英靈。
在archer出現之前,被那個英靈針對的可憐人正是他的禦主間桐慎二。
鼻青臉腫的少年連呻/吟都快不出來了,堪堪伸出的手臂滿是血跡,被那耀眼奪目的男人無情地踩在腳下,宛如踐踏的是一隻令人作嘔的螻蟻。
“什麽——”
archer的神色頓變,莫大的危機感迅襲上心頭。
他幾乎不用猶豫,直覺便告訴他,這個強大的英靈顯然不是善茬,赤金瞳孔閃耀著獨屬於殺意的冰冷,他是真的要殺死間桐慎二。
電光火石間,archer想不了那麽多了,他生前與間桐慎二的那些糾葛迅拋在腦後。
趕在那個英靈將冷漠的視線投來、讓後背不禁浸入寒意之前,archer毫不猶豫,徑直把已慘不忍睹的禦主從英靈腳下踢開。
也不管間桐慎二飛出去老遠出了何等可憐的撞擊聲,他頂著撲麵如重山碾壓而來的殺氣,手中握緊了投影出的雙劍武器。
那英靈眼眸微轉,終於高傲地看了過來。
當他望清archer的真容時,英靈先是震怒:
“竟敢直視餘的雙眼,如此大不敬!哦?那個罪徒還是個魔術師。原來如此,不但不下跪求饒,還妄想反抗餘救下你的禦主,倒是有幾分膽色啊,你這家夥。”
“謝謝誇獎。”archer不動聲色地回道:“雖然很不幸地現,我的master是個爛到無可救藥的笨蛋,但再渣滓也是禦主,逼不得已還是必須和你這樣的厲害從者戰鬥啊。”
從台詞到姿態,都表現得正直無懈可擊,話音悠悠落到不遠處奄奄一息的間桐慎二耳中,頓時顯得多麽的鏗鏘有力,給本來已經絕望的笨蛋帶來了渴求的希望。
間桐慎二掙紮著抬起腫成一團的眼皮,紅色英靈那堅毅的高大背影映入了模糊的視野中。
夾雜了煥生機的喜悅的聲音從他的口中斷斷續續地傳出:“救……我……”
背對著間桐慎二的archer聽到了。
但很遺憾,他並沒有什麽反應。
在接下來的與陌生英靈的戰鬥中,archer所麵臨的是換成任何人都能看明白的弱勢——他幾乎是被對手壓著打,沒還過幾次手。
‘雖然精神上有點消極怠工,但我也算是盡力了,總該死了吧,總該回英靈殿了吧。’
在間桐慎二眼中奮勇抗擊的archer實際上這麽想的。
可是,間桐家占地頗廣的房屋全都在這場大戰中倒塌了幹淨,他們開戰時大約是晚上七點,至今一直打到了晚上九點左右,還沒分出個最終勝負。
——請注意,從秒殺局變為仿佛無休無止的延時局的根本原因,不是archer突然之間如有神助武力值猛增,也不是陌生英靈一下子受了刺激實力陡然下降。
archer的消極怠工好歹沒表現得太明顯。
那英靈就是光明正大地在放水了。
從漫不經心的動作,從未聚焦到另一個英靈身上的視線,從籠上淺淺一層暗色的麵容,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這場戰鬥……不,對男人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麽需要多麽費心的戰鬥,不過,他倒是時而會環顧四周。
並且,archer早就注意到了。
男人的右手至始至終都背負在身後,沒有展露在他人的眼中。
此外,還有一個本該在之前就提出的問題。
聖杯戰爭尚未開始,這個英靈是怎麽跑到間桐家來,還對間桐慎二如此厭惡的呢?
他這慢慢悠悠、不急不緩的態度,就像是……
在等待著誰。
……
結果終於證明了,archer的隱約猜測是正確的。
在拖到不能再拖——他真的要創下在聖杯戰爭開始前就被敵對英靈揍回老家的曆史記錄之前,有兩個人回到了已成為廢墟的間桐家。
一眼望見他們的archer不由得一愣。
他認識二人之一的少女,少女的麵容還如記憶中那般溫婉美麗,但他又絕不會跟熟人相認,隻得將微蕩的波瀾藏在心中。
然而,真正讓archer險些失態的,是陪伴在少女——櫻身邊的英靈。
他曾經聽說過,英靈王座上,有一位特殊而神秘的英靈。
所羅門的情詩以深情將他頌揚,從民間匯聚而起的癡迷聲音又將他的美貌於曆史長卷中刻畫。
仿佛從人類所無法碰觸的最高世界走來的絕美的生靈,隻聞其名不見其人,archer曾以為他根本就是杜撰,沒想到,竟在今天見到了。
他也不需要懷疑所見的究竟是不是那英靈本尊,因為,這個疑慮是不可能存在的。
——隻要親眼見到他,哪怕窺見是背影,靈魂的不由自主的激蕩便在心頭漾開,宛如花瓣飄散,落入眼中。
那個男人所等待的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也呈在了明麵。
*****
艾爾利抬眼望去時,最先看清的,便是那雙即使深被時間掩蓋,也無法埋沒起光華的金色的眼瞳。
奧茲曼迪亞斯也注視著他,眼中閃動著難以想象的……溫柔的柔光。
像是對某個特殊存在的包容,也像是在毫不在意地說,我寬容你,過來,過來吧,走到餘的身邊。
“艾爾。”
他露出微笑:“罷了,不想投入餘的懷中,那就握住餘的手。”
張開的雙臂自然而然的收回,卻隻有左臂垂下。
戴有黃金臂環的左手仍然向前,他用食指與拇指捏住細長的花莖,將雪般純潔的花朵盡情地展現。
艾爾利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邁步,在男人灼灼的目光注視下走到他的身前。
還未走進,他的眼前就籠上了一層陰影。
淡淡的清香不止縈繞在鼻端,還有些許殘餘在口中。奧茲曼迪亞斯曾輕吻過他手中的花,但卻淺嚐輒止,將花香用親自傳遞的、更加激烈的方式,沾染在艾爾利微張的唇上。
“唔……”
想要開口,但零碎的字音就伴著微甜的香氣一起,消失在被人以強硬態度勾住的舌尖。
男人扣住他的頭,不願讓他退開,而艾爾利也並沒有退。
直等到許久以後,奧茲曼迪亞斯鬆開了他,卻又在他微愣之時,將守護了漫長時間的禮物終於送到了他的手中。
接過那朵脫離了土壤和水的澆灌依然柔美的百合花,艾爾利低頭看著它,也將花莖捏在指間,輕輕地轉動了幾下。
“這是餘的臣子獻上的貢品。”
其實是來時很不客氣地從禦主家的花園裏順手摘的。
“唔……謝謝。”
氣息仍未平穩的艾爾利低聲道。
這一會兒,他們倆誰都沒有提生在不久之前的細節。比如,艾爾利剛被召喚,奧茲曼迪亞斯就察覺到他的氣息,立馬趕了過來。再比如,艾爾利也是同樣,條件反射就跑遠了。
初時的莫名慌張已經過沉澱,時隔數百年,再與曾經的禦主相遇,艾爾利的心恢複了平靜。
至少他自己覺得是平靜的。
所說的第二句話,便是:
“我的master的家,好像被你們毀掉了。”
自覺站到旁邊看熱鬧的罪魁禍之一忽然覺得後背又有寒氣了。
罪魁禍之二卻相當地坦率,或者可以陰謀論一下,這根本就是他的意圖——
“無妨!餘臣子的住處,多加一個人綽綽有餘,餘允許了。”
多麽無懈可擊。
可是,艾爾利回頭,朝手足無措的間桐櫻招手示意她過來。等到少女緊張地小跑過來,他就拉起了禦主的手,朝奧茲曼迪亞斯微微頷:“不用了。”
“我有一個朋友就在這裏,他說,允許我們借住。”
奧茲曼迪亞斯完全沒想到艾爾利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直接默認了這是艾爾利的借口,畢竟,英靈哪裏來的朋友,會在這個地方——
“嘀——嘀嘀——”
原屬於原本的間桐家正門口,如今一眼就能看見的街道中央,突然開來了一輛在夜間宛如白天的日光般閃耀的豪華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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