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丹的話，清楚明白，也合乎常理，是身處其中的有感而發，方正德這才意識到，從爛尾樓後自己和楊丹的溝通開始後的每一刻每一秒，這個女孩都在用心也很細心的關注觀察著自己，可怕的是她把自己看得很清楚很透徹，女孩的暗戀，很早就開始了。

    當然方正德怎麽可能認輸呢，並且這也不公平，你是很早就在別有用心地看著我，而我卻是後知後覺的很被動，尤其是九五後獨生子女的脾氣秉性，他真的是摸不透，並且也是在楊丹這幾次任性中他才發現，竟然現在的孩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

    雖然方正德接觸的孩子很多，但是以校長的身份，應該沒有哪個學生會在他麵前暴露天性，也就是暴露在爛尾樓事件中，他才驚訝地慢慢發現了一係列問題，情書，早戀，孩子們那種爭強好勝甚至用在了爭風吃醋上。而老師和家長所看到的，隻是孩子正常的一麵。

    還真別說對於孩子的任性，方正德還真的感到非常棘手，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師，但卻是個頭腦空白的父親，女孩五歲到十八歲該怎麽教育，他都沒有機會去體會，更不知道怎樣拒絕一個女孩的戀情，而且這個楊丹，很難對付，不止一次方正德的拒絕雖然很含蓄，但意思真的很明確了沒想到這個楊丹，反而是更強烈的難以擺脫。

    必須要做出努力，不管怎麽說方正德也不可能接受未成年的孩子，他開始嚐試狡辯“想不到晚飯時在總統大飯店，你們那一桌挺熱鬧呀都挺高興的，居然還有這樣深刻的討論，還中國式母愛，很有意思，袒護型，溺愛型，慈愛型，關愛型，是有些道理。

    不過我覺得這些我都有啊我就是拿你，當我的女兒看待，如果不是我，你很可能被拘留，難道我還不夠袒護你嗎幫你逃脫責任，這不就是一個沒有原則的父親所做嗎。

    為了轉移注意力幫你開脫我還想出了禁閉室，這不就是溺愛嗎把黑鍋我來背，其實我還想到新加坡鞭刑了就是有些舍不得，這不就是慈愛嗎怕你受傷，關愛嗎想我不插手女兒的事，這個我還真做不到就隻是冷眼旁觀，你也知道的我太久沒有女兒在身邊，積蓄了太多父女之愛怎麽可能坐視旁觀。

    所以我們之間就是父女之情這個永遠也變不了，你也不要執迷不悟了快醒醒吧看看方爸爸，真好我有三個孩子了有兩個都是學霸，我很驕傲，”說著話方正德抬起頭“楚楚啊你快回來吧楚楚你回來以後，有人和你作伴了這多好啊。”

    這一回楊丹並沒有生氣，帶有蔑意的笑了笑“冒牌，山寨，假貨真多。”

    “你說什麽，”方正德原本準備著迎接楊丹的怒氣，卻沒想到她並沒有發脾氣，真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嗎我覺得你很虛偽，原來感情也可以山寨，明年315我就去舉報你。”

    “你說什麽，我怎麽搞不明白，你看我們溝通就有障礙我聽不懂你們九五後的話。”

    楊丹搖了搖頭“說你沒有原則，怎麽可能呢這一路走下來，大事小事大家都看到的公認的一種結果。

    是，我承認我年紀小懂的事情少，如果能考慮後果的話就不會有爛尾樓的事情，也知道事情很嚴重責任也不小，甚至有可能被拘留，但這並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個冒牌老爹，怎麽可以欺騙一個純情少女呢你和我親爹，一件事兩種說法根本就不一樣。

    我老爸是城管大隊長，有時候對待小販很粗暴，還有人說是暴力執法，但其實我老爸也是懂得法的，他跟我說我們四個當事人，如果不是受傷住院，那我和小玉有很大可能會進局子，而且事情鬧得太大老爸也沒有辦法還被連累丟了工作，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

    可這跟您沒有關係呀，再之後因為忠盾董事長承擔了所有賠償禮金等等，而且因為有高偉的出現阻止了我和小玉更過激的行為，並且爛尾樓事件打得最激烈的是六人行和和吳浩他們，牽扯到五大家族好多人跟著幫忙開拓，況且這次六人行也是以暴易暴，方法不當但也不值得深究。

    這過程我老爸跟我說的很詳細呀怎麽到您的嘴裏就變了味呢，真想當英雄嗎，放心在我心目中您比英雄還重要。

    人說英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處事沉穩幹練，我老爸說您是儒生能做到這樣處事不驚真的是難能可貴，並且他還說您方法得當智慧過人並且為人正直是個讓人敬佩的教師，我也覺得自己年紀輕懂事少所以跟著老師走，不會再犯錯誤，並且有你在我很有安全感。”

    方正德撓了撓頭“你老爸是這麽說的，這個楊剛怎麽搞的，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您想啊，肯定全是好話了，能把他轉校的念頭打掉，自然也是非常的信任您了其實就等於，你也征服了我老爸。其實我也怕您把我當女兒看，就在劉雅潔她們被拒絕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把許多事情分的這麽清楚，我相信了您的無可替代，你的心裏能裝下這麽多人，剃須刀，楚楚，數以千計的學生，真的讓人很感動。”

    方正德搖了搖頭“沒有我哪有我心沒那麽大，小丹你說的我都有些臉紅了還數以千計的學生，我現在都後悔自己了解的太少要不然的話，我肯定不會招惹你，看來楊剛沒起什麽好作用。

    我還奇怪呢你的有些話，說的很成熟不像你這個年紀所懂得，原來後邊有大人給你做解釋，隻可惜你聽歪了。”

    楊丹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呀我沒理解歪，其實我和很多人在一起都討論過你，忠盾的董事長，就是那個王峰，他的評價最高，還有邱則我們一起，還有小潔我們幾個，他們都把你捧得老高老高，說你是英雄，正直人，無私，博愛大愛的好教師。

    其實在我眼裏，你就是個紳士，很尊重別人的跟你在一起，不管大人小孩都很有麵子，好像你們這些人都是這樣，校園午餐的時候，王燕姐姐一個忠盾的總裁老板，見了薑海的一家還誠惶誠恐地迎上去，一點架子都沒有。”

    方正德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小丹你理解錯誤就在這呢，像剛才你說的我們這些人都很有素質，關鍵是年齡參差不齊。

    想邱則他們也很好的我聽說被劉雅潔整治的時候，也很修養的，

    還有高偉，高偉也不錯呀而且他也是你的恩人，阻止了你們的過激行為，

    你要找對象說實話現在屬於早戀，但我給你特例裝作不知道隻不過，你要找年齡相當的，

    您談過戀愛嗎，應該是花前月下環境優秀的地方，而不是老頭子的獨處一室，

    應該是一起玩一起瘋，爬山遊水探險旅遊什麽的，可我做不到了我這個年紀，上次逃課遊樂場，就摩天輪我還可以勉強硬撐著，

    我們不光思想上有代溝，身體體質上也打不同，你應該把年齡段再放低點，多和同齡人接觸接觸，我身體跟不上的。”

    楊丹也拍了下大腿“所以你才不能抽煙的，不光是煙，什麽酒啊熬夜啊所有的不良嗜好統統要改掉，比我大那麽多呢年齡不饒人，你要好好的養著在五十歲以內等著我，不許在變老。

    並且你還要積極的健身健心，籃球堅持打我都找過羅列了，讓他經常邀你打球，甚至我還找了趙斌，想讓他教你街舞，隻是暫時還沒有說通。

    這是身體上心理上你也要年輕年輕，一些少女的雜誌畫報言情，再多看看韓劇豐富些知識，還有rì běn的動漫，，，”

    方正德不住地擺著手“你等等你等等，信息量太大我接受不了慢慢說我一點點的問，你讓我看韓劇，我雖然是個知識分子但性子也不至於那樣慢，看韓劇我不得把電視砸了，還少女雜誌畫報的當我老不正經嗎，你還找了羅列讓他約我打籃球，用得著嗎想打了我自己會找伴。”

    “對呀沒關係的你客氣什麽，他已經答應我了說以後一定多和你一起。”

    “你還找了趙斌，那個街舞小王子，你看我這兩條老腿倒的開步嘛。”

    楊丹還挺認真“鬼步舞很好學的沒那麽複雜花樣也不多，街舞很多種的，像cwalk就比較難應該你練不了，可趙斌那臭小子也太不好說話了居然說要考慮考慮。”

    “什麽他還說要考慮考慮，他也那麽胡鬧嗎還真的用想嗎。”

    “是吧，你也覺得這小子不地道吧，以後再看見他跳舞我給他叫倒好讓大夥哄他，”

    “你沒找單婷婷吧讓她教我學孔雀，”

    楊丹想了想“怎麽你願意學這個嗎，我聽說最早的孔雀舞都是男的跳的這是傳統。”

    “打住打住，”方正德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支在辦公桌上，挺直了身子喘著粗氣看著楊丹。

    楊丹有些納悶“你幹嘛那樣看著我，想學什麽你自己說嘛我不會強求的。”

    方正德真的是有些生氣，但是再怎麽生氣，他都說不出過分嚴厲的話，麵前的這個女孩，那樣的單純，甚至她的隨性，和當年的楚豔芳都那樣相像，雖然有時候有些胡攪蠻纏，但是有更多的因素，讓方正德的態度，強硬不起來，他根本沒有想到剛才楊丹搶煙的舉動，竟然是為了自己的身體，他是個有愛心的人怎麽可能不敢動，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接受這種單純，他是個非常成熟的年近半百的男人，好像成熟與單純，天生就是對立麵，一旦撞到了一起，都不知道該怎樣對立，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去麵對。

    “你幹嘛那種表情看著我，我臉上有字嗎，想說什麽你說呀還是老師呢。”楊丹被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審視了下自己用手整了整頭發。

    “我哪種表情了我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說真的我教過這麽多學生你，真的是個個例，知道嗎你就像個硬要拉著別人和你一起玩的孩子，就像個孩童你知道嗎有些話，甚至有些不可理喻，”說到這方正德連忙擺了擺手“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壞，說實在的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好女孩，你對我所做的，對我的用心我很感動，也怪我當初沒有在意吧讓你有了誤會，也正因為你的單純你太不成熟了所以會胡思亂想，總愛幻想呢根本不會選擇，知道嗎天下唯一免費的東西，就是年齡的增長不管你怎樣阻止，都改變不了，你知道老人是什麽概念嗎有句話說花不花四十七八，正好是我這個年紀我一個老師，要看課本的眼睛很重要，我就是在怎麽保護，也越來越看不清楚，歲月不饒人不是你想讓我等我就能等的，等幾年我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相伴妙齡少女走在大街上，那合適嗎你也不怕我笑抽過去嗎。”

    楊丹笑了“哈哈你那麽沒有定力嗎你放心，這點我對你有信心，我也希望你對自己有信心，為了我你也要努力，河北台男過女人關有個老頭，自行車上雜耍能做各種花樣，他是從六十歲開始健身堅持了七年，都六十七了下腰劈叉輕鬆自如，你都四十七八了再不花哨一把，真的很快就會老的，隻要你聽我的一定能越活越年輕。”

    “楊丹，”方正德提高了嗓門“不要再胡鬧了好不好我告訴你我們不可能，這是你硬逼我說的我們沒有結果的，我即便是想找也會找個能和我白頭到老的能一起一輩子，我們倆就像時差不對走不到一起的這輩子，隻能是師生別無其它，我也希望你能聽話不要做我這輩子，唯一一個放棄的學生。”

    “你說什麽，”楊丹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對於早戀，我可能處理得過於溫和了這是校規不允許的，如果有個別執迷不悟的學生，必要的話我可能會采取勸退的方式。”

    “就因為我看上你，就讓我退學嗎你沒這個權利，我是學霸。”楊丹眼裏淚水盈盈。

    “哦對，我現在已經不是校長了，那大不了我cí zhí嗎開車，滿世界找楚楚去反正我早想這麽做了，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你嘛。”

    “就因為有女生喜歡上你，你就要放棄滿校學生嘛你不能那麽做。”

    “都是你逼的我做老師很失敗，最失敗的就是沒辦法太強硬自己的態度，反正不許你在胡思亂想不許做出格的事，不然的話這個學校有你，但是沒我。”

    “我出格，”楊丹抹了下眼淚繞過茶幾在房間裏走了兩步“我出格會心甘情願的蹲禁閉，校委會當著全校那麽多師生的麵承認錯誤為你出頭，我出格是嗎，好，那我就出個給你看看。”說著楊丹左右尋找著什麽。

    方正德連忙繞到楊丹身邊抓著她的雙手“你等等楊丹幹嘛你又要胡鬧嗎。”

    楊丹生氣地看著方正的“你要幹嘛要非禮嗎。”

    “不是楊丹你等等，我認輸好不好，教了這麽多年書我承認今天輸的是一敗塗地，你要鬧先別著急，”說著方正德從兜裏掏出鑰匙“你看這個看這個，先不要鬧，本來我打算今天有事情要問你的，現在看來已經沒辦法做到了，這是鑰匙，你要鬧等我出去這屋子就歸你了，學生和女孩真的是不一樣我惹不起你們這些九五後，我還是今天就搬吧回家去住，立刻馬上。”說著把鑰匙塞到了楊丹手裏扭頭就往外走。

    楊丹氣得直跺腳轉過身來嚷“哎你等等，你不是有事要問嗎。”

    方正德頭也不回擺了擺手“我不敢問了。”

    “你等等，”楊丹連忙追出了門擋在了方正德麵前“這麽晚了你難道要回家嗎冷冷空空的。”

    “這是我的事，那畢竟是我的家有什麽冷空的。”

    “不行都這麽晚了你別走我走，我以後不來了不就得了嗎。”

    “我一個大男人晚怕什麽我又不是你，再說今天不走明天我還是要搬的。”

    “不行我求求你了你別走，我走，我立刻就走。”

    方正德長出了口氣“真的立刻就走。”

    楊丹委屈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就不送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說完方正德扭頭進屋關shàng mén熄滅了燈。

    “我猜的沒錯，你敞著門就是為了逃跑。”楊丹委屈地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流下了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