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眠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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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者見眾人離去,於是對海白說道:“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任由,你以後可以叫我任叔,算是這裏的頭吧。我們這裏除主廳外,另有六個分廳,分廳內設有吊床。你是新人,以後就到六號分廳去休息吧?”



    海白一聽任叔這個稱呼,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強忍著笑意說道:“好的,任叔,我知道了。我叫海白,你也可以叫我小白。”說完以後,海白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



    “沒事兒,每個進來的人都跟你差不了多少。小白,能夠在牢獄中強顏歡笑也算是不錯的選擇了。”任由看著喜笑顏開的海白說道。



    “是嗎?他們也都是這樣?”海白還是笑著問道。



    很顯然不是這樣的,但是任由為了安慰海白,還是說道:“是的,隻是他們沒你笑得自然。小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真的很樂觀啊?”



    海白天真的看著任由說道:“當然是樂觀了,這次牢獄之災就當作是一次曆練或是旅行罷了。”



    現在任由總算是奇怪了,好奇的看著海白說道:“小白,告訴我,什麽原因讓你如此樂觀?”



    “因為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出去了呀!”海白並沒注意到任由的變化,毫不避諱的說道。



    “咦,你聽誰說的?實話告訴你,我們這裏的囚犯,有不少是令那些警員們傷經斷骨、傷透腦筋的毒瘤。因此,我們居住的這間牢房正是條件最差的水牢之一。這間牢房有個特別的名字,叫做不眠之獄。也就是說,進了這間牢房就不讓我們睡覺,要麽我們疲憊而死,要麽我們被淹死。你們難道還沒發現,我們這裏的人都沒有穿衣褲。因為我們的衣褲都做成了吊床。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想的睡覺的辦法。”說完,任由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海白一聽這話,心裏立刻不再踏實,但還是不敢相信任由之言,反駁道:“是魚城警局的一名中年警官告訴我的,他說我隻需進來關過幾日便可出獄了。”



    “是那個經常麵帶笑容,說話也很和善的那個肖組長?”任由問道。



    海白說道:“你怎麽知道?我雖然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大夥好像都叫他組長,應該就是他吧?”



    任由猛地一拍大腿,失聲道:“哎呀,你著了他的道了。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家夥了,他有個綽號,叫做笑麵虎。那個家夥看似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實際上是個心如蛇蠍、笑裏cáng dāo的卑鄙小人。他總是利用那和藹可親的笑臉欺騙人們的感情,在背地裏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這裏的好多獄友都著了那個家夥的道,直到後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都還不敢相信。”



    海白終於急了起來:“可是,可是他這樣做有什麽好處呢?”海白怎麽也沒有想明白,自己這麽一個毛頭小子,有必要跟自己這麽麻煩的演一出戲嗎?



    任由不慌不忙的說道:“怎麽沒好處呢?首先,你可以輕鬆認罪伏法,不用那麽麻煩。其次,你很容易的供出你團夥的其他成員。這些對於他來講,那都是功勞。”



    海白還不死心:“可是我也沒有供出我的什麽同夥啊?”他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父親的朋友會害自己。



    任由說道:“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同夥,而且你很有可能是被人冤枉的。”



    海白好奇起來了:“你是怎麽知道的?”海白心裏琢磨著,自己什麽也沒說,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因為啊,這些全都寫在你的臉上。看你目光清澈,並且老實巴交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累教不改的囚犯。”



    海白大吃一驚,原本以為自己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竟然這麽容易就被人給識破了。於是,海白就把自己怎樣含冤入獄的事情給任由一一道來。



    ……



    任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原來如此,你上當了。如果他真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要照顧你,怎麽會給你安排這樣的監獄?應該安排在那邊才對嘛。”說完,任由用手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



    聽了任由一席話之後,海白立刻與之親切了不少,問道:“任叔,這牢房難道還分三六九等?”



    任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視乎是在回憶似的:“那是當然,就那間,裏麵家具、床鋪一應俱全並且幹淨整潔,而且好吃的好喝的供養著,甚至還有女人相伴,好不快活。即便是貴族子弟身在自己府中也不過如此。不過,我也是聽他們所說,自己卻沒有親眼見到。”



    “如果如你所說,這可不像是坐牢,明顯是享受嘛?”海白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任由輕歎道:“是的,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沒公平可言。即便是他們犯了同一種罪,但是坐的監牢的條件卻是天壤之別。如果你的父親肯為你花一大筆費用的話,估計你也可以那樣。”



    海白聽了這話,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我的父親真的會救我嗎?



    任由看著海白的沉思,以為海白觸景生情,於是突然笑道:“其實啊,我們這裏有不少人是故意進來的。”



    海白一聽這話也是大吃一驚:“啊?坐牢還故意啊?”



    任由平靜的說道:“那是當然,我們當中不乏年邁老者,他們體弱多病,無依無靠。他們在外麵以天為被地為床,每天為了食物而到處奔波。如若是生了病,他們沒錢醫治,隻能聽天由命。而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還不如牢房暖和。在牢房中有的吃,也有的住,而且生了病還可以出去就醫,即便是死在這裏麵也會有人幫你掩埋,不至於落個暴屍荒野的下場。”



    任由說得輕鬆,但聽在海白耳裏卻如芒刺背。



    任由接著說道:“於是乎,他們便故意找一些壞事來做,如偷盜、扒竊之類。這樣不至於罰得過重,可以在牢獄中渡過寒冷的冬季或是在裏麵‘安享晚年’。”



    海白聽了此話,感覺鼻子酸酸的,他緊握拳頭的雙手,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他為這樣的事情憤憤不平,但卻因為自己的無能無力而黯然神傷。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改變這一切的。



    任由變得嚴肅起來:“剛開始的時候,這樣的囚犯隻會被安排到一般的牢房。可是,隨著這幾年坐牢的人數猛增,上麵認為這是因為懲罰的力度不夠,因此犯罪率才會提升。於是乎,我們便被安排進來了。好了,今天我這是怎麽了?跟你這麽一個小屁孩說這些東西,不說這些傷感的事情了。記住,活一天就賺一天,為什麽不開開心心的活這一天呢?”



    海白努力的讓笑容掛在臉上,說道:“是,任叔,我明白了。”



    於是,任由就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去吧!”



    突然,任由他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哎呀,這麽重要的事情差一點忘記了。就是那一號分廳千萬不要靠近,更不可以進去,而且也不能問我理由,知道了嗎?還有,衣服褲子脫了給我。”



    海白麻利的脫下衣褲,並遞給了任由,好奇的看著一號分廳方向,說道:“知道了。”



    任由離開了主廳徑直走向二號分廳,果不其然,連他也沒有偷看那神秘的一號分廳。此時,大廳中除海白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影。



    海白環視四周,心裏嘀咕著,這裏到處都是水,而且沒有一人,正是修煉法術的大好時機。於是他便稍稍靠在牆邊,穩定了一下身子,又開始了今日早上的修行。



    花費了一點時間適應以後,海白又能再次搖搖晃晃的控製一滴水珠緩緩而起。



    海白心想,我既然能控製一滴水珠,那應該也能控製兩滴吧?於是又開始了兩滴水珠的控製練習。



    一次、二次、三次……



    海白滿頭大汗,顯然施展法術對精神力消耗還是不少。兩滴水珠的控製的確是難了不少,需要同時分心控製,多次練習以後,海白如願以償的獲得了成功。



    此時,隨著 ‘哐當’ 一聲,頂部的牢門打開,上麵一塊木板隨著繩索緩緩的吊放下來。直到木板漂浮在水麵上,大夥都湧出分廳,一擁而上。原來是午飯的時間到了。



    “大夥不要著急,見者有份。”隨著聲音出現以後,任由走上前來。



    大夥現在終於放慢了腳步,讓開一條水道,任由緩緩而來。



    海白仔細觀察,原來木板上麵放著一個大木桶,飯菜什麽的全部都裝在裏麵。幾個獄友用手穩定這木桶,任由親自用大碗給大夥一一打飯。



    大夥接過碗筷,都一言不發的吃了起來。



    等到海白接過大碗以後,發現裏麵居然還有肉香,心裏嘀咕著,不錯啊,這大牢的夥食竟比學校的更好。因為學校的夥食中肉食僅有魚肉,如果天天都吃怎麽也會有點反胃。如今吃點不同的口味,反而覺得美味多了。



    海白吃了幾口,說道:“真好吃。”



    一聽這話,眾人都虎視眈眈的盯著海白,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海白心裏納悶啊,這是怎麽回事呢?



    “食不語,寢不言。”任由說道。



    海白總算明白過來,於是狼吞虎咽的吃著飯菜,看來他是真的餓壞了,今天還沒有吃過午飯呢。



    最後,任由打了一碗飯菜在海白好奇的目光中親自送到所謂的一號分廳。很快,任由又走了出來,不過,手上的碗筷卻不見了。



    海白環視四周,看著大夥習以為常的神態,便心中更是好奇,這一號分廳中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讓他們的頭兒親自送上飯菜。



    大夥吃完飯菜以後,都各自用身邊的海水洗淨碗筷放入木桶中。雖然,海白對於在身邊海水中直接清洗碗筷確實有些反感,但也僅此而已,在這樣的條件下隻能隨遇而安。當然,任由也是親自再次進入一號分廳中取出碗筷並清洗幹淨。



    接著,木板被獄警們拉了上去,並重新合上大門。



    飯後,大夥又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裏麵,雖然他們也有一些簡單的娛樂方式,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海白發現,這裏的囚犯視乎是被什麽約束起來了,不管做什麽事都是井然有序,使得這裏完全不像混亂不堪的監獄。不過,這樣也好,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還可以安心的修煉自己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