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升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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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城的東臨一望無際的海域,名曰東海。東海臨近多個大陸城市,有著豐富的海洋資源,是東部的幾個城市的主要經濟來源。在臨近魚城不到一百公裏的海域,有個座方圓不過幾平方公裏的小島。這裏算是神聖天堂之國的最東邊,也是太陽每天升起的地方,因此,這裏便有了日升這一個名字。



    日升島嶼這裏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常年軍隊把守,算是帝國東海軍事要塞,當然這裏也是臭名昭著的日升大牢的所在地。



    日升大牢大約有八百多年曆史,能至少容納超過上千名囚犯,最多的時候甚至超過了一萬。總的來說,這大牢分為上中下三個部分,上層部分是獄卒使用,中層部分是一般囚犯使用的地牢,底層部分是為慣犯或特殊囚犯使用的水牢。據史料記載,這日升大牢裏的囚犯幾乎每年都有人失蹤,八百年間,失蹤囚犯不計其數,失蹤率之高可以在整個大陸大牢中排在前十。



    有人說,這失蹤的人是由於受不了裏麵的各種殘酷刑法,死在裏麵,屍體被獄卒偷偷處理掉了,從而造成了所謂的失蹤;也有人說,失蹤的人是由於越獄逃了出去,從此了無音訊,成為了所謂的無戶口的黑人。實際上,像這樣一個小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即便是能逃出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光是這幾十海裏的海域就難以跨越。即便是這樣的失蹤率也從未引起各方勢力的關注,這其中的緣由也無從知曉,從而造就了神聖天堂帝國最恐怖的大牢之一。



    從踏上日升島嶼開始,海白內心深處莫名多了一些心悸。島上人煙稀少,植物大都朝著一個方向傾斜而立,甚至有的地方是光禿禿的山丘。這裏,鳥兒也不再唱清脆悅耳的歌謠,取而代之的是淒涼、嘶啞的樂章,仿佛是在為海白的冤屈悲憫。



    沿著雜草叢生的石板小道徑直走向一塊高地,說是高地實際上就是比島嶼其他地方略高出二十來米的一塊巨大的礁石。這塊巨大的礁石內部中空,其中正是被打造成了臭名昭著的日升大牢。



    走近一看,這黑褐色的礁石上被開鑿了直徑超過十米的大洞,這樣就算是一個大門了。門口有著一個十人警務小隊負責守衛及交接手續的bàn lǐ工作。海白抬頭看見上方有著不算明顯的日升監獄四個大字。



    走進大洞,一股陰暗、濕潤之氣撲麵而來,陰暗、窒息的氛圍不免讓人毛骨悚然。幾個警衛人員見來了幾個客人馬上迎了上來,與中年警官交談甚歡。看來中年警官在這裏算得上是常客了,在警衛的帶領下中年警官去bàn lǐ交接手續。



    交接手續完成之後,中年警員輕輕的拍了拍海白的腦袋,溫和的說道:“多的不說,照顧好自己,呆不了幾日的。”



    海白望著和藹可親的警官,說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麻煩你了。”說完,海白就被大牢的獄警帶了進去。



    海白走後,徐大川警員對著剛才的中年警官說道:“肖大哥,這個小子的父親真的是你的朋友?”



    肖警官微笑著說道:“怎麽說呢?曾經是生意上的夥伴而已。”



    徐大川揉了揉右掌,惡狠狠的說道:“我手癢了半天,如若不是看在你的麵上,我早就教訓這小子了。”



    肖警官淡然道:“這個就沒那個必要了吧?你的仇放心好了,裏麵會好好招呼他的,夠那小子受的。”



    徐大川露出了微笑說道:“大哥,你打點好一切了?”



    肖警官得意的說道:“那當然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有的時候shā rén不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剛才你不是見到了嗎?那小子剛剛還對我感恩戴德,殊不知早就被我給賣了,嗬嗬。”



    徐大川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高啊,這是真高啊?”



    說完,徐大川深深的吞了一口口水,心裏嘀咕著,這肖警官在警局裏麵有個外號叫做笑麵虎,果然名不虛傳啊。不知不覺把海白那臭小子收拾得舒舒服服,而那小子還對著他感激涕零。這真是笑裏cáng dāo,shā rén不見血啊!



    肖警官麵帶笑容的看著遠方說道:“好了,是時候找海天了。”



    徐大川問道:“你們不是朋友嗎?”



    肖警官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下屬說道:“大川啊,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



    日升大牢內部



    在兩名獄警的押送下,隨著通道的步步深入,光線是愈發微弱,通道盡頭有著一盞昏暗的白熾電燈。沒想到這孤立在大海中的一座小島還配備有完備的發電係統。



    在昏暗的燈光照明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在通道的盡頭處,有供上下使用的升降梯。升降梯旁有兩位執勤獄警守在這裏,他們等海白等三人上了升降梯以後,就放下繩子讓他們三人降了下去,直達下層。



    大約十來分鍾以後,隨著‘嘭’的一聲輕響,升降梯就到了下麵一層,自然有相關的獄警人上前接應。這監獄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他們的交流全是使用的暗語,戒備及其森嚴,如果想要越獄恐怕是插翅難飛。



    整個空間十分昏暗,隻有兩邊幾盞電燈閃著微弱的光。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一個正常人待著一會兒也難以忍受這麽壓抑的氣氛。



    隨著繼續往深入,海白心驚膽戰的在兩旁數百雙凶神惡煞的眼神中緩緩而行。這層應該是地牢層,兩旁黑壓壓的身影讓人有種心悸的感覺,如若不是有獄警押送,海白真想逃了出來。剛開始的時候,由於肖警官的安慰,心中多少有所寄托,但是到了這樣一種環境的時候,一種莫名奇妙的害怕在海白心中油然而生。隨著前前後後數十個彎角,終於抵達了盡頭,再一次乘坐升降梯,來到了最底層水牢。



    日升大牢的底層,幾盞若影若無的電燈相隔百米,使得底層的光線更加昏暗,無不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初到水牢層,一陣潮濕略帶腥味的海風撲麵而來,時而‘嘩啦啦’的水響讓人毛骨悚然。



    再次經過多次拐彎交接之後,海白發現腳步的聲響發生了變化,視乎是踏在略帶彈性和木板的光滑的木質地板上麵。



    每次囚犯進入的時候,獄警都會在監獄裏麵繞來繞去,並不是直接最近路線到達目的。這也是防止有囚犯記住相應的路線,為日後的越獄做足準備。其實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沒有任何識別標記,常人是難以記住這麽多拐彎抹角的路線。



    在這水牢層與上層有了很大的區別,道路兩旁空蕩蕩的一片,不再立著縱橫交錯的牢柱。水牢層的囚犯們都是關押在地板以下,因此縱橫交錯的木條橫在牢籠頂端成為隔絕囚犯的牢門。獄警走到其中的一個路口出停了下來,然後蹲在地麵,打開鑲嵌在地板上的木質大門。



    其中一個看不清相貌的獄警指了指下麵,說道:“下去吧?”



    海白在猶豫間被另一個獄警一把推了下去。



    ‘撲通’一聲輕響,海白掉了下去。



    接著‘哐當’一聲,牢門再次被獄警合上。



    由於海白猝不及防,頓時嚇了一跳,隻覺得心髒猛的收縮了一下。雙腿及身體穿過冰冷的海水觸及牢底,一下子蹲了下去,苦澀的海水立刻淹沒頭頂。因為海白身體瘦弱,隻有14米不到,即使正常站立,海水也會淹沒到脖頸之間。



    海白嚇得立刻站直了身體,‘噗……噗……噗……’不停的吐著剛才誤入口鼻的海水。不會遊泳的海白頂著海水的巨大浮力,艱難的保持著自身的平衡,搖搖晃晃的站立著。



    至此,海白第一次開始了他的囚犯生涯。但是,他內心仍然堅信幾日以後便會離開這裏,因此他對未來仍舊充滿了希望。



    日升大牢的水牢建在海平麵以下,隻要打開閥門,海水就可順著相應的通道灌入其中。水牢設計十分巧妙,海水剛好淹沒裏麵大約一米左右。因此,裏麵囚犯不需要捆綁,但是隻能站立著,永遠不能躺著坐著。稍有不慎,苦澀的海水便會淹沒口鼻,因而,這也是個折磨人的手段之一。



    剛開始的時候,海白以為這個牢籠中隻有他隻身一人,因為這水牢中黑漆漆的一片,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幾乎沒有任何光亮,因此他看不見任何人影。隨著在裏麵呆上好一會兒以後,並且逐漸的適應了這裏的環境,才勉強能夠視物。此時海白方才發現,這個牢籠之中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幾十個黑影,正圍著自己四周不遠,正用詫異的目光瞪著自己直看。仿佛是在圍觀一個怪物一般。



    海白並沒有理會這裏的其他囚犯,搖搖晃晃的繞過他們,直到扶著牆壁,此時方才覺得安穩了半分。接下來,海白扶著牆壁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打量著這個牢房,方才發現這裏麵積不小,少說也有幾百平米。最奇怪的是,這個牢房的結構有點類似於一般家庭的幾室一廳。剛開始進入的地方,也是囚犯最密集的,這裏應該是該牢房的主廳,相當於一般家庭的客廳。而這主廳又連接著其他數個麵積較小的分廳,相當於一般家庭的臥室之類。



    海白搜尋著來到其中一個分廳,發現有幾個囚犯正用繩子將自己的身子吊掛在牢頂的一根橫梁上。海白大吃一驚,以為他們要尋短見,正準備出手阻止。



    “你是新人吧?”其中一個看不清相貌的長者伸出右臂擋住了海白。新人就是說是第一次進牢房的人,這也是這些獄友們的術語。



    海白雖然不明白這新人的含義,但是還是默默的點了一下頭,警惕的看著麵前的這位長者。在他看來,除了自己是含冤入獄以外,這監獄的其他人應該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說不定這幾個人就是被他們逼死的。



    雖然漆黑一片,但是已經適應了環境的一眾獄友早已練就了本事。那就是夜能視物的能力,因此,海白的小小舉動也逃不過眾人的眼睛。



    一眾獄友們相視一笑,剛才那長者接著說道:“你不用理會他們,他們正準備睡覺呢。”在這些囚犯看來,這海白或許才是真的十惡不赦,因為他第一次進來就被下放到了水牢,很顯然他是特殊囚犯。而他們不少人範的事兒並不大,隻是成了慣犯才被下方到水牢當中。因為進入水牢一般是慣犯或者是特殊囚犯才能進來,因此它們很顯然認為海白就是後者。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海白這樣年紀輕輕居然就成了特殊是囚犯,因此也不敢欺負於他。



    “用繩子吊著身子睡覺?”海白非常吃驚的看著那幾位囚犯。海白見過躺著睡,坐著睡,今天見到吊著睡的還是頭一次,不免有些好奇。



    “不用繩子吊著身子,那怎麽睡?”長者反問到。



    海白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水牢之中有著一米來深的積水,不吊著身子,讓腦袋浮出水麵,不然根本就沒有辦法睡覺。否則一睡覺就隻能被積水給淹死。



    “哦,我明白了。”海白說道。



    長者環視一周,說道:“我們這裏加上新來的一共有81人,而吊床隻有63張。因此,該睡覺的趕緊睡,等一會兒就該換班了,錯過了時間你們就不能睡覺了 。”當然這吊床也是他們的術語之一,就是指睡覺用的吊繩。隻是說起來好聽一些罷了,這也是囚犯們自我安慰的方法之一。



    這些囚犯們怎能不明白了這位長者的本意,是讓他們不要再聚在一起,於是乎一哄而散,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