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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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業依靠著馬車座位,透過車窗看外麵的風景,丟掉原本的張揚一瞬間平靜下來。
隨手扯了支幹草,叼在嘴裏麵。初時啃到了未曾掉下的沙礫,咯的他趕忙吐了出來。不由感歎原來附庸風雅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便用衣服擦了擦上麵的沙土,繼而又用牙齒咬住。
打開那個裝滿銀子的xiāng zǐ,那些銀白的東西沉甸甸的,他伸手拿出一錠順手收進了衣服裏。
吳廣雖被李興業的行為嚇得不輕,可府上有了些銀錢將軍也不必過得那麽窘迫,這就使得平日裏也少見笑顏的他帶著輕快的口哨駕著馬車。
“但是他太危險了,不應該讓他再給將軍添麻煩。”他在心裏想道:“等這件事情過了找個機會”
李興業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即將遇到的危險,他像個孩子一樣睡著了,直到回到趙無花的府上他才被叫醒。
他抱著‘紅線’一邊睡覺一邊流哈喇子的樣子讓掀開車簾的趙無花看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走到李興業麵前一腳打算一腳把他踹醒,抬起腳從李興業的下身晃蕩了一下,最後還是踹到了李興業的肚子上。
正好咯到了他私藏的那錠銀子
他慘叫一身,立時坐了起來,一臉幽怨地看著趙無花。
“將軍,我替您弄來這麽多銀子,您就是這樣對我的?”
趙無花說:“本將軍一向是賞罰分明,功過需分開處置。”
她伸手打開了xiāng zǐ,銀白色的光芒晃了她的眼睛,不隻知是不是錯覺,李興業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光芒。
“這是多少?”她問還在捂住肚子的李興業。
“四百九十九兩。”李興業回答,一提起他的戰績他也顧不上肚子的疼痛,興奮的說。
趙無花說:“那還有一兩呢?”
李興業從懷中掏出了他私藏的那錠銀子,正好補上了xiāng zǐ裏的缺口。
“五百兩分文不少。”他誌得意滿的說。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卻怎麽看怎麽像抽搐的趙無花伸手就要把她的紅線收回,李興業一手拿劍一手打手勢,他說:“將軍,五百兩銀子您就滿足了嗎?”
他指著破爛的馬車,連滾帶爬跳下馬車的他又指著破爛的院子,他說:“這裏、這裏還有這裏。五百兩銀子算什麽?我們如果滿足於五百兩銀子,那我們早晚會坐吃山空。”
滿臉通紅的趙無花分辨道:“五百兩已經不少了!”
李興業挺起腰板說:“婦人之見!我原以為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你會有和常人不同,沒想到你誌向如此之小。”
“我所效忠的將軍豈能滿足於區區五百兩銀子?”
他看著稍有些怒意的趙無花低下頭,繼續說:“將軍隻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給您帶來更多的銀錢。”
趙無花抬起頭問他:“什麽事情?”
她的聲音比第一次見要低上很多,李興業並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他故意沒有注意。
“幫我把在趙無畏那裏的羅原意帶出來,隻要讓我們兄弟倆團聚,我就施展出我畢生所學,把您的府邸建造的比之趙無畏華麗十倍。”
趙無花失望的說:“知道了。”
她對李興業說:“紅線你先拿著吧,如果再弄髒可我就直接給你的下麵來一下。”
嚇得李興業哆嗦了著,往後退了一步。
他偷偷又從xiāng zǐ裏麵拿出了一錠銀子,忙不迭的走了。
隻剩下沉默的趙無花和剛安置好馬車的吳廣。
“他是怎麽得到的這五百兩,偷的?搶的?”恢複平靜的趙無花對吳廣說。
吳廣苦笑著亮了亮自己背上的弓,他說:“將軍,這個羅原心很危險,您應該趁早殺了他。”
“我懷疑就是他盜走的那把‘赤焰’!”
趙無花不快的說:“這些你不需要問。”
“你隻要說他是如何得到的這五百兩。”
吳廣整理了一下思緒,娓娓道來:“他直接闖進了張府。”
“張府?”趙無花問:“哪個張府。”
吳廣說:“就是那個張大人的府邸!”
‘奧’趙無花答了一聲,又恢複的平靜,那張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直接踹門進去的,這也是我認為大人應該盡早殺了他的原因。明明能用其他方法也能達到目的,非得用這麽粗暴的方式,難免會給將軍帶來麻煩。”
趙無花打斷了他的話:“你先說他是怎麽弄到的這五百兩。”
吳廣說:“他就拿著您的那把寶劍,看他的樣子打算如果張公子不給錢的話,他就是把‘紅線’扔在張府,誣陷是張府偷的。”
吳廣摸著自己的腦袋,滿臉疑惑的說:“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說著話張公子就給了五百兩,明明一個羅原心的話並沒有什麽分量。”
隻通過吳廣的兩句話,趙無花就參透了其中的奧妙的。
她嘴角微撇,眼眸中帶著笑意,輕聲說:“我報案是真,丟劍是假。就算果真不是他偷到的,也難免會讓人想起最早丟的‘赤炎’,如果皇帝陛下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家那位可就暫時插不上手了。”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作為監察官的我派出手下去張府調查,反被張府打成重傷。那我要是親自出馬為手下報仇,那樣的話應該不會有人反對吧!”
“張府能毫不肉疼的拿出五百兩銀子,說明他家的底子也不幹淨,倘若是上麵派下來徹查”
“與我同為監察官的趙無畏是負責這件案子的”
趙無花撫掌笑道:“是不是他這段時間專門到趙無畏那裏走了一趟。”
吳廣說:“正是如此!”
他緊接著說:“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勸將軍殺了他,他這麽一搞張府可會對將軍懷恨在心。”
“他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將軍還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趙無花說:“得罪又如何?不得罪他們也不會無緣無故給我們五百兩銀子。”
吳廣堅持道:“將軍您要三思啊!這次他得罪的隻是張府,下次如果把整個鐵城得罪了”
“不必再說了。”趙無花說:“你還不是一樣射了高公子的發髻?”
吳廣說:“這不一樣。”
趙無花麵無表情的說:“一樣。都是那種隻要我失勢肯定會落井下石的仇。”
吳廣趕忙半跪下來說:“屬下在那時候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趙無花滿不在乎的講:“可能羅原心在做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呢!”
她一腳踢在吳廣的屁股上,踉蹌了一下的吳廣就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李興業拿了銀子,弄了倆燒雞兩壺酒,隻是孤身一人不好攜帶。便兩腋夾了酒,用手抱住包著燒雞的袋子。
步履蹣跚的他總擔心自己的酒掉下來,心中後悔沒有帶著吳廣一同來買。
“這個吳廣可真有口福。”他嘟囔著:“就應該不給他酒喝。”
嘴上雖如此說,心裏已經想著和吳廣喝個痛快了。
他沒想到的是自個喝了半夜,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吳廣這個酒友。
李興業端著酒杯對著窗外的月亮不由念出了一首兒時念過的詩句:“舉杯邀明月。”
看著空蕩蕩的座椅又把剩下的一句也念出來:“對影成三人。”
一手扯下一個雞腿往自己嘴裏麵搗,含含糊糊的語句斷斷續續的從他的嘴裏麵吐出來:“挺好的,挺好的!”
吃完之後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揭開一壺酒的封蓋‘咕嘟咕嘟’往下倒。
獨自喝了幾杯,便自覺無趣,洗了洗自己的雙手躺在床上開始想些事情。
到最後他還等著吳廣,還留了一個雞腿和一壺酒
“高公子”
“明天就這兩家了。”
吳廣穿了身有別於昔日的衣服,漆黑的衣服用一根白色的帶子束起,足上蹬了一雙藍色的布鞋。
然後他用甲片一片一片掛在自己的身上。
他那張看起來十分帥氣冷峻的臉依舊看不出變化。
“羅小弟,別怪我”
“再讓你繼續下去,將軍可就在鐵城無立足之地了。”
那個被他射了發髻的高公子則約了城南的名妓共度良宵,舉止依舊讓人挑不出毛病,但這個名妓好像絲毫賣他的賬,絲毫沒有投懷送抱的意思。
“高公子,我向來是賣藝不賣身,難道您以為區區俗物要比龔某的琴聲要吸引人嗎?”
高公子看著她輕紗半掩的身體,一舉一動透出的雪白。
他不由暗罵了一聲‘****’,麵目上卻不顯露分毫。
“一百兩。”他輕聲說了句,又在心裏對自己說:“如果是其他名妓是真當的上‘賣藝不賣身’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
那個名妓抿了抿朱唇,眉毛微微一撇,犯難道:“公子,真不像您想的那樣。”
高公子故作瀟灑說:“二百兩。”心中卻在滴血。
“真不是”
“五百兩,再加我父親從白雲閣買來的一個鐲子。”
她露出了一絲笑意,高公子似乎覺得事情要成了,卻隻聽她說:“高公子真是一擲千金,卻有些今日張公子的風範。”
她撫摸了一下高公子的胸膛,那癢癢的感覺讓高公子蠢蠢欲動。
“隻是明日那個愣頭青要是到了您的府上,您挪用了府上的銀錢,萬一沒有錢打發他,奴家可就萬死難贖了。”
高公子一愣,他說:“哪個愣頭青?”
她說:“就是趙無花將軍手下的愣頭青。”
高公子一臉不屑的說:“她算什麽將軍?不過是個小小的監察官。”
“隻要明日他敢來我的府上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