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破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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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如是給了他一個滿意的dá àn。

    “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用不著你的報酬。”

    話雖然此,周如是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一則是對於這個白衣男子高傲的報複,二則是嫉妒。

    在泥塘之中打滾的自己突兀之間看到一個翱翔天際的雄鷹,他這個不怎麽君子的人理所應當地產生了嫉妒。

    這個白衣男子一直是雲淡風清的樣子,即使有可能被那個黑衣男子追到,他也絲毫沒有產生緊張。

    所以他特別想讓這個一切盡在掌握的白衣男子遭遇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這與他的目標並不抵觸。

    能飛升仙界的有了那個羅盤隻不過是錦上添花,並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不能飛升仙界的就算有了那個羅盤也飛升不了仙界。

    羅盤的作用也不過是讓那微薄的幾率更大一些。而那個不知名的仙器比之羅盤隻不過是更為鮮豔一點的花而已。

    雖然作用無可比擬,但是周如是如果真的想拒絕也沒有人能因為這個說他些什麽。

    就像一個人吸煙,即便與他說吸煙會增加得病的幾率,可他偏偏還是想吸,在沒有強製性手段阻止他,你對他吸煙這個行為沒有任何辦法。

    你能說這個人不想長命百歲嗎?

    應該是想的。

    可他偏偏會做影響自己長命百歲的事情。

    如果按照利益的計算,周如是的做法無疑是錯誤的,但是如果每一件事情都按照利益的計算來行動的話那這世間也太無趣了些,也沒有那麽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因為這世上除了利益還有其他更為重要的東西,如果把其強行歸納的話也可以算做利益。

    但如果那樣做的話就會把其中的美感全然喪失。

    前者可以算作一個活生生的人,後者強行歸納之後隻能算作有人形體的玩偶。

    而那些無須用利益稱量的東西有的負麵的,有的是正麵的,在不同的情境下又有不同的善惡。

    親情、友情、愛情、憤怒、貪婪、傲慢……

    周如是自然不會想的這麽複雜,此時此刻他隻是任著自己的性子做出了並不理智的行為。

    “你可要想好!”白衣男子揮手劃拉了一下天空,霎時間周如是的頭頂出現了一道微小的裂隙。

    他似乎在證明自己確實有拿出仙器的實力,仙人之威恐怕隻有保護沙彌的那三人才能準確地認識到其中的恐怖。

    而於此同時那個名為小童的女子也抬頭往那道裂隙的地方看。

    她對沙彌說:“公子……黃龍鎮恐怕來了不得了的人物。”

    沙彌看了眼自從從影子中出來之後就不打算回去的女子,對她道:“哦,那位比之小童如何?”

    ‘小童’傲然道:“在人界,小童就算遇到了再強的人物,也能保公子周全。”

    “隻是不知道這位是怎麽通過那道天塹下界的。”

    他們這個人界雖然天人之隔比之其他要薄弱,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下界。

    一般的天仙沒有破界的能力,幾乎與道同在的無極金仙又會遭到人界地排斥。

    隻有那些比之金仙還要稀少,不把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的金仙境界放在眼裏的行者天仙才會在靈氣稀薄的人界隨意行走。

    而某些行者天仙在人界甚至能鬥得過本土的陽神。

    還有那些不願飛升神與道合的地仙……

    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可能就不能在顧及自己性命的情況下保住公子的性命。

    但那又如何?就算身死她也要保住公子的周全。

    自從他與公子下界就注定生生世世都會輪回在一起。

    一切為了公子的宏願,把佛門傳播到無量世界。

    就算死一百次,一萬次,經無量劫之後他們終有一天能完成自己的大願。

    這一次本來就不是最有把握的一次,在這一世之前那麽多很有把握的都失敗了,也不差這一次。

    但這不代表能讓人輕易殺掉公子。

    誰知道公子還能在混沌中堅持幾次。

    如果把所有的宿慧全都消耗光了,連公子自己都記不得自己的目的,那他們主仆二人也隻能在此方人界沉淪了。

    如果是能夠和陽神掰手腕,甚至能戰而勝之的行者天仙他還能夠應付。

    但是如果是能戰勝那些神與道合的地仙的行者天仙,那她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隻不過這樣的天仙太少了,比之無極金仙還要稀少。,

    好不容易從陰影中出來透口氣的小童情緒又明顯地低沉了許多。

    沙彌嬉笑道:“看來這次來的高人是真厲害,連小童你都感到了壓力。”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鬟,如若不是她自己這個生母早亡無依無靠的皇子也支使不動那兩位就算在整個陳國也舉足輕重的兩人,也做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所以他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高人,能夠讓小童也感到壓力?

    隻差一腳就飛升的陽神?

    如果能見到那種傳說中的人物,他就算被一掌拍死也值得了。

    在他想到這些的時候在他的心裏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死的如此不值。

    他歎了口氣,對心事重重的小童說:“大不了放棄這裏的謀劃,你帶我逃走,他總不能為兩條不值一錢的性命放棄這邊黃龍鎮的寶藏。”

    “可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我的謀劃就要費上幾般波折。”

    “但是你我的性命要比之這些身外之物要重要得多。”

    “所以如果遇到危及性命的情況下,你就帶我走。”

    小童在心裏說:“我的傻公子啊,如果是連我都見到都要落荒而逃的高人,未必看得上這裏的東西,你我才是這裏最珍貴的寶藏。”

    在這一次之前他們也遇到過幾次行者天仙,靠著天地所鍾而快速成就的陽神她能發揮出地仙的實力,大多都有驚無險地度過。

    希望這次也能有驚無險地度過。

    隻是為了證明自己而劃拉一道裂隙的白衣公子恐怕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這一番秀技驚豔到了一個來曆非凡的女子,他本來想要鎮住的人卻還是那個一無所知的樣子。

    這就好比你裝了一個毫無破綻的逼,而在旁看著的觀眾卻一臉懵逼,一點沒有領會到自己要表達的意思,白衣公子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呀,真是不識貨。”

    周如是說:“你想要說的事情說完了嗎?”

    “如果說完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允許你走了嗎?”

    前一刻和煦如風的白衣公子麵帶寒霜,變臉比翻書還快地他一把拉住周如是的肩膀。

    就算他不拉的話周如是也走不動了,他仿佛被什麽定住似的,自己有意識但是手腳不聽使喚。

    “你不想要,我偏要給,此時服軟的話我還能給你件十分適合你仙器。”

    周如是幹淨利落地服了軟。

    他對白衣公子說:“要,當然要,您這樣的高人從手指縫裏漏出來的都夠我們這樣的小修士吃上八輩子了。”

    白衣公子誌得意滿地說:“早這麽說不就結了,非得鬧小孩子脾氣。”

    “我給你的仙器就算是飛升天界已久,汲取萬千仙靈氣化為己用的老牌天仙也會奉為至寶的仙器。”

    他從自己手中掏出一個五彩繽紛,內涵無數顏色的玻璃珠,剛想說些什麽突然天上的虹光越來越大,白衣公子愣住了。

    自己和那個黑家夥是用巧勁叩門進入這個人界,這並不是說他們沒有能力用蠻力突入,隻不過是沒必要費這麽大力氣還討不到好。

    更何況他是逃,黑家夥是追,如果費了太多力氣在破界上,後麵就沒有更多的力氣破界了。

    用蠻力破界的有兩種行者天仙,一種是初次下界的新手,一種是對於人界規則不屑一顧的強人。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行為還會遭到人界的反噬,具體表現為借不到任何靈氣,對於大道的掌握晦澀到極點。

    本來就隻能剩下一兩分的實力如此一來就更加剩不了多少。

    如果隻是堪堪破界的行者天仙,這樣進來之後甚至敵不過初入陽神的小輩。

    剛想說一句‘何必呢?’的白衣公子驚訝地看著天空的虹光。

    原本被黃沙蓋住的天空像穿了一層薄紗,而那薄紗正是天空中的虹光。

    和自己身旁看熱鬧的瓜皮不同,自己這個在人界破界無數次,縱橫馳騁的他十分清楚是什麽情況。

    飛升上界之人想要回來最先麵對的就是限製仙人的天道,這種天道很是‘寬厚’大部分仙人都能度過。

    真正限製仙人下界的是人界的法則。

    用一個很簡單的比喻:人界就是一間間房子,大部分隻能進不能出,如果想要進來的話首先要違背隻能進不能出的規則,這個很簡單因為隻是約定俗成的規則,真正難的踹開門。

    那道虹光就好比踹開門產生的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