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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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那道虹光越來越大,從隻占一小片天空,到覆蓋了全部的黃沙。
白衣公子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行者天仙的關係從來沒有和和睦睦的時候,如果進入這個時間的仙人要比自己強上許多,自己恐怕又要被人追殺。
前麵讓那個黑家夥追殺的已經不厭其煩的他可不想又過朝不保夕的生活。
可自己現在想走的話就必須等那個破界的行者先進來,自己才能借用巧勁突破這個世界的界限到達另一個世界。
所以就隻能看著天空的異象,眼睜睜地看著危險的到來。
白衣公子把周如是拖到地上,似乎還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他把周如是放到對麵之後盤膝坐在地上,眼睛緊緊盯著天空。
此時張泥塵正與於耳坐在河邊嬉鬧。
也不知道這條離黃龍鎮很遠的河為什麽沒有黃沙結界。
如果張泥塵是一個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人他就會發現這個結界的特別之處。
通常結界為了節省靈力,一般會選擇比較工整的陣形。九宮八卦也好,簡簡單單的正方形也罷,以那種形狀設計的結界大多能維持靈力的相對平衡。
而黃龍鎮的這個結界則不同,形狀不規整,偏偏還能繼續維持下去。
如果有一個精通陣法的修士在的話一定會驚歎這個結界的奇特。
大部分陣法在布陣的時候都會按照約定俗成的規則,什麽地方放陣眼,什麽地方留一道生門,什麽地方設陷阱都是按照一定的規則去做。
這就好比一種特殊的行為語言,既方便了破陣也方便了布陣。
不是布陣的人不想擺脫這種行為語言,實在是如果不按照那種方式做的話陣法的威力大打折扣不說,還無法接引人界的靈氣。
越是對布陣的掌握深厚的大師,越容易困在那種行為裏麵,就算形成了自己風格特色,也擺脫不了那種形式。
這就好比沐浴更衣確實是做鄭重事情之前的準備工作,這種形式也是布陣不可缺少的。
能擺脫這種形式的隻有兩種,一種是初學者,一種是已經能夠脫離其中窠臼的宗師。
所謂枝杈滑過之處,皆可為陣,身軀屹立之處,皆為淨土。
這種宗師窮盡一界之力恐怕也難找出一個。
但是黃龍鎮這個陣法卻已經做到了脫離了窠臼。
陰差陽錯也好,時事所致也罷,此時此刻黃龍鎮的陣法即便是進來個陽神也沒法輕易地脫離。
要知道一個好的陣法,可是有著有別於外界的大道。
就比如說兩相宗那個點措星芒陣,就算是地仙之尊進入其中也會被一般的元嬰欺負。
因為地仙之所以強,不過是能借來大道,配合無窮無盡的靈力,這才能發揮出非同一般的效果。
而黃龍鎮的這個大陣比之兩相宗的有過之無不及,能起到非同一般的效果。
張泥塵不知道這些,也不想知道這些。
因為拒絕了於耳的好意,她總是鬱鬱寡歡樣子。
就算他是個泥人化作的人也受不了她在身旁的追魂奪魄。
在經曆了一早上的煎熬之後,於耳提出要出去走走,早就受不了的張泥塵爽快地答應了她的提議。
然後於耳就把他帶到了河邊。
在靠近河邊之後於耳仿佛像得了水的魚一樣,整個人都顯得鮮活許多。
她卷起袖子用自己的雙手輕輕捧起一尾鯉魚,和尋常的魚不同,那魚兒在於耳的手上安靜的可怕。
魚兒在脫離水之後通常都會拚命地張合著自己的嘴,而這尾則不同。
像人類的嬰兒依靠在自己母親的肩膀了,那魚兒在於耳手上的情形就與前者相似。
捧起魚兒的魚兒開心地笑了起來,發至內心的笑容深深印刻在張泥塵的眼中。
這讓張泥塵很多年之後想起來都有一種記憶猶新的感受,這也影響到了他後來對於異類的態度。
真正發至內心的了解之後,總能找到合理之處。
這也是他後來能在元神修行上一日千裏的原因之一。
想要修道,就要有一顆對萬物生靈一視同仁的道心,不是證明自己品格有多高,而是早已明白了萬物皆有靈性,都有得道的資格。人生而為萬物靈長,難免會有些許驕傲。
而曆經千辛萬苦才修chéng rén性,從無數苦難中學得七情六欲的張泥塵唯一沒有的就是那卑微的驕傲。
這是天道對於難以修行的品類的補償,要麽修成之後的大道強大無比,要麽在後麵的路上順風順水。
就比如說於耳在經曆生死之困苦之後一步登天化作人形,雖然隻是她的一位前輩的謀劃所致,但這謀劃未必不是天道的一部分。
硬說的話天道包容萬事萬物,就連逆天而行的想法也是天道的內容。
隻是這天道能見其形,聞其聲,卻不能做一個生靈看待。
換而言之能當生靈看待的天道就不是真正的天道。
一切際遇奇妙處,皆是天道的魅力所在。
像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原本展開笑顏的於耳慢慢收斂了笑意。
拿著魚的手慢慢顫抖起來。
“張泥塵,你說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張泥塵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於耳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所以他也沒有辦法開解她。
可能那也沒有什麽必要。
“老祖告訴‘他們’被人類吃掉之後自然會汲取人類的福運,下一世就能轉世chéng rén,而人身恰恰是他們求不得的東西。”
“但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願意這樣交換。”
至於那些被汲取了福運的人會有什麽結果,於耳沒有多說,張泥塵也沒有多問。
於耳一尾一尾撈起河裏的魚,一尾一尾放進她那幾乎無窮無盡的袋子裏。
那些魚兒對她抱有十二分的信任,任由她撈起,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越是這樣,於耳越難受,因為她在恐懼。
她懼怕辜負了這些同類的信任。
為了尋求別處的肯定,她一邊撈著水中的魚,一邊和張泥塵說著話。
“人生來就有吞吃一切的貪婪。”
“從我出生起就有同類被人類的漁夫抓去。”
“在我還未化作人形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那些消失的同類到底到了何處。”
“直到我化作人形,我才明白它們到底到了何處。”
張泥塵突然開口道:“那你化作人形之後是人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於耳回答道:“我是妖,當然不是人。”
她抬眼看到黃沙籠罩的天空上突兀閃過一道虹光。
那虹光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消失,而是越來越大,直到覆蓋了整個天空。
不緊不慢撈著魚的她突然慌忙起來,對張泥塵道:“這不是老祖的手筆,恐怕是不知從哪來的大妖,如果讓他發現你的話你就死定了。”
她趕忙收起裝著魚兒的袋子,拉住張泥塵的手往黃龍鎮中走去。
周如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但他的嘴似乎並沒有受到阻礙,可那個白衣大佬一臉凝重的樣子讓這個被支配的周如是瑟瑟發抖。
雖然不懂白衣公子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是修到一定境界能舉霞飛升他是知道的。
飛升的人被世人稱為仙人。
東洲雖然飛升的仙人並不在少數,但這也是萬千歲月中億萬萬修士積累下來的。
並不是每個修士都能飛升,這是所有宗門的共識。
由於各種因素的阻撓,沒有人能統計出到底有多少有靈根的人出一個仙人。
但是從在東洲也能排的上號的兩相宗至今隻有一個鬆寒子飛升仙界就可見一斑。
雖有創派時日有限,門內高人大多想要培養後輩之後再飛升仙界,故意壓製自己境界的原因存在,但是這也多少能說明飛升仙界的難度。
這個神神秘秘,一言不合就劃拉出一道裂隙的白衣公子恐怕十有**是個貨真價實的仙人。
再差的仙人也是仙人,周如是並不明白什麽法則的壓製,大道的眷顧,他隻知道仙人境界是排在陽神之後。
按照天梯打不過神橋,神橋打不過神海,神海打不過金丹的推理邏輯,那排在陽神之後的仙人肯定比陽神強。
元嬰境界的周儒漢都能稱得上大腿,那這個高周儒漢兩個境界的白衣公子呢?
能被這個大腿中的大腿所懼怕的白衣公子又是什麽樣的高人,細思極恐。
觀摩許久的白衣公子道:“我叫刑七,我這次如果因為意外死了,希望你能在七天之後上一柱香,寫上我的名字。”
“作為報酬我會再給你一件仙器。”
“你同不同意。”
周如是驚道:“連您都害怕的對手,我這樣的小蝦米又怎麽能幸免?”
刑七說道:“如果他有七分可能殺我的話,他就有九成可能會放過你,我對於他的了解比你這樣的人要深得多。”
周如是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對刑七說:“是不是天上那道虹光?”
刑七點了點頭。
周如是又問:“他真這麽厲害嗎?”
刑七道:“比你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對於加更這件事情我隻能說:臣妾做不到啊!
懶癌晚期……先盡量保證不斷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