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說話算話,一切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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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珞綰努力的大腦裏尋找寒錚的影子,卻一無所有。
可這兩個字,卻讓她感覺心很痛,呼吸一下,都會扯著心口生疼生疼的。
“珞綰……”玄遲的心裏沒底,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提到寒錚這兩個字。
可他不提,總會有人提的。
所以,不如他先入為主。
這樣一來,蘇珞綰對寒錚就隻有恨意了。
雖然人已經死了,可玄遲也很忌憚寒錚。
寒錚對蘇珞綰的影響太大,他不敢大意。
“我沒事!”蘇珞綰拍著心口,努力不讓淚水滴落下來,側了側頭,她也不明白自己聽到寒錚兩個字,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映。
這真的太奇怪了。
玄遲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裏,輕聲安慰:“珞綰,事情已經過去了,寒錚已經死了,爹和娘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你也想開點,我們總要向前看的。”
倚在玄遲的懷裏,蘇珞綰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一邊咬著唇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沒有原因,她就是痛不欲生。
也隻能在心底安慰自己,或許是這身體的正主無法接受自己爹娘的死,才會如此心痛吧。
這種痛,真的讓她難以承受,一絲絲一縷縷的滲進四肢百胲。
讓她無處不處,每個細胞都是痛的。
“珞綰!”玄遲很心疼,低頭看她,見她的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唇瓣被牙齒咬出一道血痕,血珠子都冒了出來,忙抬手輕輕擦掉她唇上的血珠兒,手指都是顫抖的:“珞綰,你怎麽了?你不要這樣!”
一邊將自己的手腕遞到她的唇邊:“你咬我!不要傷害你自己!”
蘇珞綰抬眸看他,淚眼中的玄遲那樣溫柔,一臉心疼和擔憂,有那麽一瞬間,怦然心動。
隻是一瞬間,一顆心又歸於沉寂。
抬手推開他的手腕:“我沒事,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以為爹和娘還好好的活著,可他們……躲過了玉珍這大半輩子的追殺,卻還沒有躲過這場劫難,都是因為我!”
一臉的自責。
玄遲摟緊她:“珞綰,這不能怪你,不怪你!”
他的心被一隻手狠狠攥著,用力捏著一樣,痛,痛得他有些麻木了。
他想看著蘇珞綰笑顏如花的樣子。
可她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少會發自內心的笑。
從相識到現在,都沒有過。
“可是寒錚已經死了……”蘇珞綰又低低歎息一聲:“我連給爹娘親手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的心很痛,卻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至少能控製住情緒了。
更控製住了眼淚。
“沒關係,他死了就夠了!”玄遲不敢說太多,隻能輕聲安慰著。
玉清出城後,找上了青代。
青代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顯得十分憔悴。
見到玉清和顏盛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們:“你們來做什麽?”
“大寒出事了,你還是帶著靖南軍回去鎮定靖南吧。”玉清歎息一聲:“靖南王的死,是大家不想看到的,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請節哀順便!”
“不,王爺沒死。”青代卻一臉的堅持:“他說他會帶著靖南軍打下大齊,送給王妃娘娘。”
寒錚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蘇珞綰。
顏盛的心口發堵,深深看了青代一眼:“王爺的屍體已經送回大寒皇宮了,寒帝親自查驗的……”
他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可寒帝都沒有說什麽,就證明屍體真的是寒錚的。
“不會的,不會的!”青代搖頭:“你們還記得嗎,上一次,皇上也辨認了屍體,可那根本不是王爺的,王爺福大命大,宏福齊天,一定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此時的青代麵色蒼白,動作有些機械。
玉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幾日我們就離開這裏,帶著珞綰一起,你……不要再等下去了。”
“王妃娘娘沒事吧,她還在皇宮裏嗎?”提到蘇珞綰,青代又有幾分生氣:“娘娘要去哪裏?我派人護送她!”
保護蘇珞綰就等保護寒錚了。
青代十分的焦急。
“青代,你還是帶著大軍回靖南吧,你們雖然隱在暗處,可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這大軍需要糧食,一旦沒有糧食運送過來,整個靖南軍都會被拖垮的。”玉清又開始勸說:“而且你們這大規模的軍隊駐紮在這裏,早晚會被大齊的人發現。”
“不,我要等王爺下命令!”青代一臉的堅持,用力搖頭:“我要等王爺!”
那樣子,讓人有些心疼。
誰也沒想到,青代會受這麽大的打擊。
可靖南的十萬大軍不能守在這裏,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
“這樣吧,我帶十萬大軍,護著珞綰離開大齊吧,顏傾現在盯上了珞綰,她留在這裏太危險了。”玉清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我派兵護送她離開大齊。”青代卻不跳坑,一臉的堅持。
讓玉清和顏盛都有些無奈。
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了。
隻能無奈的回了皇城。
回到玄元門見蘇珞綰沒什麽精神的樣子,玉清擔心不已,給她號了脈,輕輕擰眉:“珞綰,你思慮太重了,有什麽事,不如跟大哥說說!”
坐在椅子裏,看了看遠天的太陽,蘇珞綰搖頭:“我沒事,我……”
眼角的淚水再次滴落下來。
讓玉清驚了一下,抬起手有些慌亂的去擦蘇珞綰臉上的淚水:“珞綰,你不要哭,不要哭,有什麽事告訴大哥!”
他一直都覺得蘇珞綰比同齡人要堅強要冷靜,更是比常人更強勢。
此時的蘇珞綰卻是那麽無助。
讓他心疼不已。
“爹和娘……”蘇珞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心痛,也隻能歸到蘇代城夫婦的死因上。
玉清一僵,竟然不敢去看蘇珞綰了。
他也知道,蘇代城夫婦是蘇珞綰心裏的一道砍兒。
“寒錚已經死了是吧!”蘇珞綰又問了一句。
這話更讓玉清心口發堵,有些不可思議:“珞綰,你……”
一旁走過來的玄遲輕輕咳了一聲。
玉清抬頭,麵上全是為難。
明明蘇珞綰服用了失憶的藥,今天竟然又提起寒錚了,還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一下子就讓玉清慌了。
他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卻是看到玄遲的樣子,也不敢亂說話。
他也是同意讓蘇珞綰忘記寒錚的。
不然,蘇珞綰隻能活在痛苦裏。
“死了就好!”蘇珞綰看到玉清的表情,點了點頭,將眼角滴落的淚水擦幹:“大哥把玉仁堂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玉清點頭:“我來帶你離開這裏。”
本來他們回來是為了整個玄元門。
可不想來了大齊之後,縷縷失手,連寒錚都折在了裏麵,所以,他們也隻能先保住現在的一切,再慢慢圖之。
有命活著,才能圖謀之後的一切。
這顏傾比他們想像的要強橫,很棘手。
一直站在一旁的顏盛深深看了一眼蘇珞綰,心裏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一邊狠狠擰著眉頭,他想勸勸蘇珞綰,勸她不要傷心不過難過,可他似乎比她還要難過。
眼下的局麵真的讓人如進退維穀一般。
“蘇堂主,玄莊主!”這時顏傾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話落,人也到了近前。
竽笙正推著輪椅,顏傾沉著臉,看著蘇珞綰幾個人。
他就是怕玄遲和蘇珞綰會偷偷溜走,才要求他們每日進宮的,不想,真的猜中了。
他剛剛可是聽的真切。
玄遲站起身護在蘇珞綰麵前,一臉防備的瞪向顏傾:“齊皇好雅興,竟然出宮微服私訪了!”
玉清和顏盛也都護在了蘇珞綰麵前,一臉防備的瞪著顏傾。
“朕說過,你們不得出現在大齊境內,怎麽?來送死不成?”顏傾瞪著玉清和顏盛,眼底的殺意盛放,恨恨握了拳頭,不但又來了大齊,還要將蘇珞綰帶走,當然讓他想殺人。
蘇珞綰愣了一下:“為什麽不能出現在大齊境內?這是誰定的規矩?他們是我的家人,可有得罪陛下之處?”
本來顏傾是一身的殺氣,被蘇珞綰一質問,竟然像泄了皮球:“自然是得罪了!”
“那我來醫治陛下的雙腿,解陛下的毒,可能抵罪?”蘇珞綰可是實心實意的對待玉清和顏盛,因為他們是她的親人。
顏傾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裏不爽,冷笑一聲:“當真?朕剛剛可是聽說,他們要帶你離開!”
這時玄遲狠狠擰眉,冷眼看著顏傾:“齊皇這是要刀兵相見了?”
“自然不是,就是把朕要的人帶走!”顏傾很生氣,就知道玄遲這個人不好相與,把玄元門和玉仁堂的勢力都轉移了,這是隨時準備離開了,他當然不允許玄遲這樣做。
“你敢!”玄遲低喝一聲,臉色鐵青。
周身散著冷冽的殺意。
隨時準備動手。
這時蘇珞綰也發現周圍的空氣中湧動著陣陣殺意,抬頭看過去,玄元門已經被禦林軍層層包圍了。
這是要血洗玄元門的架勢。
這一幕,竟然讓蘇珞綰莫明的覺得熟悉。
當初,竽笙就帶人圍了玄元門。
這一次還是竽笙。
隻是蘇珞綰記不起來,隻是覺得頭有些痛,仿佛發生過一樣。
“玄莊主,朕說話一向算數!”顏傾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指,手中捏了一個精致的瓷瓶,更是舉了起來,讓所有人看到:“這是解藥!”
玄遲敢耍花樣,他當然不會手軟。
說著話,抬手就扔給了玄遲。
看著飛過來的瓷瓶,玄遲側了側身體避了開去,卻沒有接到手中。
他身後的蘇珞綰卻揚手抓住,一臉的疑惑:“玄遲,你中毒了?”
她給他號過脈,除了身體天生有些問題,似乎沒有中毒的跡像。
看著她手中的瓷瓶,玄遲覺得脊背生寒,額頭全是冷汗,用力搖頭:“珞綰,我沒有中毒,把瓶子給我!”
他真的怕蘇珞綰會打開瓶子把藥吃了。
那麽他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他的那些謊言都會被拆穿……
他害怕。
怕那一刻真的發生,他就再也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了。
蘇珞綰看著他額頭和鼻尖沁出來的汗珠時,也有些怔愣,下意識的抬起袖子替他擦汗:“玄遲,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玄遲已經自她手中拿過瓷瓶,手指有些僵硬的用力握了,用了內力,將瓶身直接捏的粉碎,裏麵的藥也毀了。
他的手心被紮的血流不止,握著拳頭,混著藥滴落下來。
他的麵色鐵青,眸底湧動著駭人的殺意。
這樣的玄遲讓蘇珞綰後退了幾步,又有些不忍心,上前握了他的手:“玄遲,你瘋了,你在做什麽,快鬆手,快啊……”
玉清和顏盛也都明白瓷瓶裏是失憶藥的解藥。
對於如此過激的玄遲,他們也都無可奈何。
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玄遲看著蘇珞綰一臉焦急難安的樣子,漸漸清醒了幾分,順著她手上的力道鬆開拳頭,將捏碎的藥瓶扔在腳邊。
蘇珞一邊擰眉,一邊拿出手帕替他擦手心的瓷片。
手心已經血肉模糊,蘇珞綰不敢太大的動作,一邊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她根本無法理解玄遲的舉動。
看著蘇珞綰心疼自己的樣子,玄遲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手很痛,可他是高興的,蘇珞綰是在意他的,即使忘記他了。
再痛,他也願意。
顏傾看著這一幕,隻是冷笑。
他就知道玄遲會在意的,所以,這一點就足夠他好好威脅玄遲了。
也不急著收拾麵前的幾個人,他隻是想給他們一個警告。
他也答應過玄遲,顏盛在玄元門的時候,他不會動他。
玉清和顏盛也都看著玄遲剛剛失態的樣子,輕輕搖頭。
蘇珞綰是玄遲的砍兒,過不去的砍兒。
不過他們兩個人也隻能在一起,玉清和顏盛再不喜,也隻能忍著。
“玄莊主,你走可以,蘇堂主得留下來,給朕解毒!你考慮清楚!”顏傾的手中又多出一個瓶子,此時把玩著,語氣裏帶著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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