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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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出征

    是夜,月光明朗。 w w w  v w

    於氏將慕容楓哄得睡著了,便從楠木的櫃子裏拿了些傷藥,想幫慕容楓的傷口擦一擦傷口,隻是她解開慕容楓的傷口這才發現,她那傷口又深又長,切割的很是平整,其還有針線縫過的痕跡。

    那根本不是被樹枝劃傷的,而是被刀劍所傷。

    於氏大驚失色,此刻不禁眉頭深蹙。

    她幫慕容楓了傷藥,便滅了房的燭火,然後踏著小路去找慕容德。

    她並不常出她的東閣,可為了慕容楓,她必須要去見見慕容德。

    剛剛踏出小閣,一個黑色的人影已經從府匆匆閃過,瞧著方向,正是去慕容德那裏。於氏一怔,那不是唐逸麽他不是去江南了嗎,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如今已是亥時,這麽晚了,他去找慕容德做什麽

    於氏將佛珠套在手腕,便躲在樹後,等唐逸走遠了,她才跟了去。

    她知道唐逸武功高強,耳朵更是靈敏,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的耳朵,她便也不敢離得太近。

    慕容德的小院裏滿是木槿花,月光之下,木槿花散發著香氣,那樣好聞,偶爾有風吹來,花隨風飄動,有些花瓣四散開,引得滿院馨香。

    慕容德的房。

    唐逸瞧著慕容德的房間已經滅了燭火,他便輕聲敲了敲門。

    敲門聲不大,可在這安靜的夜裏卻很是清晰,房的慕容德問了聲:誰

    是我,唐逸。

    進來。

    慕容德說了句,跟著房間的燈亮了起來,唐逸走進房間,正看到慕容德便披了件外衣,慕容德問道:出了什麽事

    唐逸聲音壓的很低:剛剛得到的戰報,北戎攻伐冀州,將冀州團團圍住,如今那裏兵盡糧絕,隻能守住五日,五日之後,冀州要被攻破,所以守城將軍請求丞相派兵支援。

    慕容德眉頭微皺,當今天下,雖然已是九州歸一,可邊境仍舊戰亂,大昭朝居宇內腹地,北方有北戎未平,西北有貢胡作亂,這些民族企圖攻占更大的地盤,不斷的滋擾大昭的邊界,加之大昭朝國內不斷出現的叛兵起義,朝廷已是內憂外患。

    都說慕容德是天下第一蠹蟲,可他也是天下第一功臣。

    因他的兵馬鎮守天下,京城才能享受一方平靜。

    冀州是北戎攻入大昭朝的咽喉,若是冀州失守,那北戎便可從冀州直搗京城,那是最壞的結果。

    一旦守不住,那天下便岌岌可危。

    慕容德表情凝重,他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房廊灑下的一地月光。

    京城還有多少兵馬慕容德隔了一會兒才問了句。

    唐逸思索了一下說:大抵還有十萬人。

    好,傳令下去,今夜整軍,明日點卯,清早出發,若是快馬加鞭,想必三日能到冀州。

    可如此一來,京城之無我軍兵力,丞相若在京城,隻恐無人保護您的安全。

    我會親率大軍去冀州。

    那京城怎麽辦唐逸不解的問。

    不是有你麽慕容德麵色沉寂,你便替我看著京城是。

    什麽唐逸一怔,丞相還請三思,如今京城之萬事皆靠丞相,皇他病體沉重,若是哪日忽然駕崩,太子那裏,少不得丞相從扶持,丞相若不在京城,京城的變數太大,恐怕不是小人能應付的。

    京城有什麽變數不過是一番腐朽之氣,你也看到了,朝泱泱朝臣,盡是無用之輩,如今蘇燁身居儲君之位,皇駕崩後,你將蘇燁扶皇位是,京城太平,變數不大。相京城,我更擔心冀州,所以此番我必須親自統兵。

    唐逸麵容之,隱隱有些不安,隻是慕容德已經如此說,他點點頭。

    皇吊著這一口氣,半死不活的,我看著都難受。慕容德冷哼一聲,隨即道,我離京的事情,暫先保密,別對武大臣說起,隻說我偶感風寒無法朝。

    唐逸點頭稱是。

    再過幾日,你料理好府的事,便去東宮那裏吧,一麵照顧他們,一麵也該提醒他們,成親這麽久了,也該圓房了。

    哢啦。房間外麵傳來細小的聲音。

    慕容德眉頭一皺,不由得看了一眼唐逸,唐逸幾步走到門口,然後打開了房門,正看到於氏有幾分躊躇的站在房間外麵。

    唐逸道了聲:夫人。

    說著,便對著於氏行了個禮,然後走出了房間。

    慕容德看著月光下的於氏,不禁問道:你怎麽來了

    於氏慢慢進屋,低低說了句:若不是為了楓兒,我定不會來到此處。

    楓兒怎麽了。慕容德麵色平平的說,雖是在發問,可又似什麽都知道了。

    楓兒說她的脖頸被樹枝劃傷,可那傷口不是被樹枝所傷,是被刀劍所傷你不是答應我,楓兒進宮後,你會好好看護她嗎你是如何看護的

    此事三言兩語我也和你說不清。慕容德擺擺手,你別管了。

    旁的事我可以不管,可那是我的女兒。於氏麵露怒色,你不是有能耐嗎在朝頤指氣使,百官臣服,連你的丈人都被你罷了官,怎麽連你女兒都照顧不好你把我的兩個女兒都狠心嫁到了宮裏,卻又不好好照顧她們,一步錯步步錯,你陷得太深了。

    此事叫你別管,你別管了,宮裏的事,豈是能用對錯評判的你一個女流懂得什麽。

    我是不懂,我隻知道,榛兒楓兒和我的命運一樣,都逃不開指婚的命運,這是士族之命,我認了,我也教導我的女兒要認命,可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你當她們是女兒嗎都不過是你那皇權路的階梯。

    我讓楓兒做太子妃,將來蘇子言登基,她便是皇後,這對她來說還不算好嗎你還要求什麽

    可你看楓兒願意嗎她喜歡的人是蘇泓,不是太子,她剛進宮幾天,便受了傷,以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麽。

    慕容德隻覺得有些煩悶,他說:你放心吧,楓兒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我有分寸。

    於氏看著月光長長一歎,然後問道:你要出征麽

    慕容德點頭:是。

    於氏淡淡一笑,話語很是平靜:這些年來,你每次出征,我便在佛前誠心相拜,隻盼著你能戰死沙場,可到了如今,佛祖也未能讓我如願。

    慕容德眉頭一皺,沉著臉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聽不懂麽於氏微微閉眼睛,慢慢的說,我每日超念佛經,是希望你能死在戰場,永遠也別回來了,你該死,早該死了。

    我以為你平素吃齋念佛,心早已無愛無恨,可沒想到你對我那恨意,竟是這麽多年也抹不去。

    慕容德,你毀了我,毀了我的整個家族,你讓我如何能原諒你。於氏話語有些淒然,端隆元年,我初嫁給你的時候,你和我爹保證過,於氏和慕容氏永結連理,姻親延續祖祖輩輩,可你都做了什麽,你靠著於家步步做高官,反手卻將我爹貶成了庶人,他病逝於瀘州,此事你敢說和你逃不開幹係嗎還有我那小妹,她自小身子便不好,是我們姐妹幾個身子最差的一個,你將晉王一族貶到晉州,山高水遠,她如何吃得消她的死你也視而不見嗎還有榛兒和楓兒,你讓剛過及笄的榛兒嫁給年過五十的皇,你安的什麽心榛兒得知你要將她嫁給皇,便日日到我堂前哭,你可知道,我看著她哭,我有多難過,如今的楓兒,你拆散她和子懷,便是你所謂的為了她好嗎。

    於氏越說越是激動,聲音顫抖個不停,眼早有淚水流下。

    如今夜已深了,你想把丫鬟們都吵醒,聽你的笑話嗎慕容德怒道。

    慕容德,你沒良心,隻有狼心。於氏的聲音越發尖利,身子顫抖的更是厲害。

    慕容德扶著她瘦弱的肩膀說:你冷靜一下。

    於氏掙紮了一下,慕容德便將她的兩隻手都死死的扣住,讓她無法掙脫,她忽然衝去,對著慕容德的頸咬了一口。

    慕容德吃了一痛,便急忙去拖拽於氏,於氏咬住他的脖頸後並不動彈,他的頸瞬間有血留下,於氏感到血腥之氣越來越濃重,都在鼻尖纏繞,她咬的更是厲害。

    慕容德隻覺得頸愈來愈是疼痛,他忽然用力的推開於氏,於氏的扯咬之下,已經撕開了他的皮肉,他的頸部頓時血流如注。

    慕容德摸了摸脖頸,然後怒道:你這個瘋子。

    於氏顫著聲喊道:是,我是瘋子,我算瘋也是被你逼瘋的,今日我已無生念,你便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說罷,她又朝著慕容德的頸部咬去,慕容德有了防備,向後退了一步,於氏撲了個空,身子有些凜冽,慕容德目露凶光的說:你想死麽我成全你是。

    說著,他忽然扼住了於氏的脖子。

    他扼的並沒有用盡全力,於氏仍舊可以呼吸,於氏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她忽然笑了幾聲:你終於想殺我了,十八年前,我殺了絲蘿,我便知道你早晚要殺了我替她報仇,今日終於卸下你那麵具了嗎來啊,殺了我吧,我活著已是無趣,這多年以來,我受的折磨已經夠了,可你記得,我便是死了,冤魂也會纏著你,讓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於氏的聲音很是淒苦,麵已是梨花帶雨。

    這麽想死麽慕容德怒喝了一聲,掐著她的脖子退到了門邊,於氏已經被她扼的麵色發白,再也說不出話來,慕容德也多用了一分的力氣。

    寂靜的也,靜如死灰。

    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個靜夜:爹,你在做什麽,還不快放開娘

    那個聲音有些害怕,有些驚愕,更多卻是淒然。

    慕容德怔了怔,他的手一抖,便放開了於氏。

    回頭看去,月影之下,漫天飛花,銀白的月光照著門口的人。

    那人,正是慕容楓。

    她看著慕容德,兩行淚水已經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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