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驚醒。

    “怎麽了？親愛的？好戲才剛剛開始……”愛麗絲輕聲說，“沒人在意你的失態。這是我的家，我的統治範圍。”

    方才發現自己躺在愛麗絲的腿上睡著了，感到不好意思。

    “如果你不想看的話，我們可以離開。”

    “可以嗎？”

    “先生們！戲劇結束了！收場吧！”愛麗絲站起身大喊，“結束了！”

    所有人都結束了手頭的表演，開始收拾東西下台。

    “我感覺自己在你這裏是多餘的。”

    “怎麽可能呢？親愛的，現在是休假，休假！”愛麗絲可不希望自己的qíng rén感到不安分，她拉著他討好的說。“你想做點什麽？我會彈鋼琴，走吧，到我的居住區去，我給你彈琴聽。”

    那種不安越來越明顯了。

    愛麗絲拉著方才到了她在四層的私人生活區，這裏隻有樓梯能通過。

    “到啦！這裏是隻有我最信任的人才可以進來的，在你之前，這裏隻有弗裏德裏克和清潔工人們進來過。”

    推開兩扇防彈門，一條長長的走廊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來到了兔子洞的深處？”方才看著這與眾不同的一層神秘樓層問。

    愛麗絲鬆開他，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她走到走廊的角落，搖動了唱片機的搖杆，詭異怪誕的音樂在這靜悄悄的樓層中響起……

    好在方才曾經接受過外語訓練，這是每一個將要成為前線軍官必須的事情，他選擇學習了yīng yǔ和他母親說的德語，他能聽懂這首歌。

    他走向唱片機，去觀察這個幾十年的老古董，愛麗絲居然保存著這種東西。

    children, have you ever met the bogey man before（孩子，你可曾見識過妖怪人？

    no, of course you haven't for you're much too good i'm sure（哦當然你沒有見過，這可不好，我敢肯定

    don't you be afraid of him if he should visit you（如果他來造訪你 你別害怕

    he's a great big coward so i'll tell you what to do（他其實是個大懦夫 讓我來告訴你怎麽做

    

    hush hush hush, here es the bogey man（噓噓噓 這裏有個妖怪人

    don't let him e too close to you, he'll catch you if he can（別讓他接近你 他會抓住你

    just pretend that you're a crocodile（假想自己是一隻鱷魚

    and you will find the bogey man will run away a mile（妖怪人就會被嚇跑得遠遠的

    

    say shoo shoo and stick him with a pin（噓噓噓 用針去刺它

    bogey man will very nearly jump out of his skin（妖怪人會蛻下自己的皮

    say buzz buzz just like the wasp that stings（嗡嗡叫就想象自己是帶刺的蜜蜂

    bogey man will think you are an elephant with wings（妖怪人會認為你是長翅膀的大象

    

    hush hush hush, here es the bogey man（噓噓噓 這裏來了一個怪物人

    tell him you've got soldiers in your bed（告訴他在你是一個士兵

    for he will never guess that they are only made of lead（然而它永遠猜不到那隻是一個謊言

    

    say hush hush, he'll think that you're asleep（噓噓噓 讓他認為你已經熟睡了

    if you ma，ke a lovely snore, away he'll softly creep（如果你打一個可愛的漢盛，他會輕輕地爬走

    sing this tune you children one and all（唱這首歌，孩子，以及所有的人

    bogey man will run away, he'll think it's henry hall!（妖怪人會跑得遠遠的，因為他會認為你是henry hall,此歌曲作者。

    

    when the shadows of the evening creep across the sky（當夜幕降臨，陰影彌漫了天穹

    and your mummy es upstairs to sing a lulby（你的母親上樓來為你哼唱一首搖籃曲

    tell her that the bogey man no longer frightens you（你告訴她，怪物人不會再讓你害怕

    uncle henry's very kindly told you what to do（因為henry叔叔很親切地告訴過你該怎麽做

    

    hush hush hush, here es the bogey man（噓噓噓 怪物人來了

    don't let him e too close to you, he'll catch you if he can（別讓他靠近你 不然它會抓住你

    just pretend your teddy bear's a dog（假想你的泰迪熊是一條大獵狗

    and shout out fetch him teddy and he'll hop off like a frog（拿出它並對怪物人大喊，怪物人會嚇得像青蛙一樣跳起了

    

    

    say miaoow, he'll think that you're a cat（喵喵叫 讓它認為你是一隻貓

    he'll think you may scratch him, that will ma，ke him fall down ft（它會認為你會劃傷他 這讓他摔下樓

    just pretend he isn't really there（想象它根本不存在

    you will find the bogey man will finish in thin air（你會發現它會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here's one way to catch him without fail（然而這裏有一種方法對付他 你不會失敗

    just keep a little salt with you and pop it on his tail!（那就是用鹽撒在他的尾巴上

    “愛麗絲，這首歌太令人難受了……愛麗絲？”方才走到那小桌邊，拿起唱片盒子瞧了瞧歌名，《hush hush hush》。多麽詭異的歌，他輕聲呼喚愛麗絲，卻沒有回應。

    愛麗絲不知何時消失了，無聲無息。

    “愛麗絲，這不好玩，你在哪裏？”方才聽著這令人發毛的歌說，“快出來！我不想搞亂你的房間，你希望我挨個踢你的房間門？”

    仍然沒有回應。

    唱片盒子裏突然劃出一張紙，方才感到很奇怪，他拿起來看了看。

    “好好欣賞牆上的畫像，在最後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這是愛麗絲的筆跡。

    方才耐著性子看牆壁上的畫像。

    第一張是一位坐在諸位軍官中特別顯眼的女人，她穿著灰色的將軍軍服，有著金色的長發和天藍色的眼睛。

    方才當然認得她是誰……她可不是愛麗絲。

    “我的最愛，艾莉卡·馮·施利芬，因為她，我才留下了這個帝國，並讓它並入了光榮的、至高無上的祖國。艾莉卡是我一生的最愛，也是我永遠的痛。”

    畫像下有附加的介紹牌，上麵如此寫著。

    下一張是一個小女孩睡在大床上的畫。

    “愛麗絲她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可愛，她睡著的樣子多麽可愛。”

    方才微笑著念道，這是愛麗絲小時候的畫像。

    詭異的音樂還在響著，那首歌在不停地循環。

    “愛麗絲在十七歲彈奏夢中的婚禮。”

    “愛麗絲晉升尉官的典禮。”

    “愛麗絲的二十歲生日晚會。”

    “愛麗絲在前線鎮壓暴徒，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戰鬥。”

    “愛麗絲的二十一歲生日晚會。”

    方才看著這幾幅畫，發現了一些事情。

    愛麗絲二十歲的生日晚會有一大群人參加，在她的一樓宴會廳裏，而她二十一歲生日晚會，那些穿著西裝晚禮服和長裙的男女客人都變成了軍官和士兵們，她的表情也從歡快變得越來越陰冷。

    “她很孤獨，誰可以保護她？”

    方才看著這幅巨大的畫，這是最後的一幅畫。

    其他的都是zhào piàn和貼著的便條。

    “前往開羅附近的金字塔，這裏白天太熱，晚上又太冷。我在晚上還能聽到奇怪的呼聲，那不是我的人。”

    這是一幅愛麗絲坐在帳篷裏照的相，借助帳篷裏微弱的燈光能看到外麵遠處的夜色裏有一個黑影。

    這是從直升機上照的，愛麗絲對麵的shè xiàng師給她拍攝。

    一隻幹枯的手出現在相片左下角。

    “特蘭西瓦尼亞，羅馬尼亞吸血鬼的故鄉，這是奧丁的命令，我必須執行。”

    愛麗絲在東歐執行城市清剿作戰，身邊的一大片步兵和坦克，天上還有幾架直升機，遠處是燃燒的城市和遍地的鮮血。

    “種族淨化，這是必要的。”

    愛麗絲這張zhào piàn很是唯美，而且名字也很好聽，“歡迎來到仙境！愛麗絲。”

    這裏真的像是仙境，潔白的雪，高大的雪鬆，還有愛麗絲微笑著穿著黑色的大棉衣站在這裏，她的頭發和睫毛上結了冰，看上去就像一個天使。

    如果不看後邊真的很像仙境。

    愛麗絲的身後是一個絞刑架，上麵掛著一具凍僵了的屍體，在絞架邊是一個屍體坑，還有一堵布滿彈痕的矮牆。

    這巨幅zhào piàn上是西伯利亞集中營，牆上還有他們的標語。

    戰爭換來hé píng！奴役等於自由！無知才是力量！

    反抗的下場就是死亡！

    “歡迎跟著愛麗絲來到仙境……”

    愛麗絲從陰影中無聲無息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