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麵製裁。

    要問一個民族最難以忘卻的是什麽，那就是仇恨。

    雖然政府方麵一直要求保持克製，喉舌機關也在宣傳上盡力低調，不過這些事情還是被矩陣軍團的黑客散布出去了。

    政府部門要求追查散布消息的黑客，而軍方和組織則製止了政府的調查。

    “暴怒的人民會發揮更強的破壞力。”

    然而總是有原因的。

    方才被他所在的陸航團調走了，因為北千條和他關係很近，他公開為北千條上尉辯護。

    “小rì běn都是中國人的孫子！這總行了吧？我是中國人！不是小rì běn！我出生在上海！”

    在每周一的例行會議上，有人站出來指責北千條，並揭露了他的本名，北條千雄。

    “你祖上是rì běn人，所以，你應該離開前線部隊，去二線部隊做翻譯和情報工作。”

    “我是中國人！我姓北，你說的那都是扯淡的，我隻在小的時候叫過那個名字，我對組織和國家與軍隊都是十分忠誠的！你不能無端懷疑我！”北千條有口難辯，他祖上的確是rì běn人，不過到他這一代，都已經完全中國化了，rì běn名字也是他父親隨口給他叫的，並沒有記錄在冊，這肯定是暗地有人要陷害他。

    “你給我站起來，同誌。”方才保持理智看著那個從潛艇部隊調來的軍官，“你是個德國人，有什麽理由指責我的同誌？”

    “民族血統純正理論，他們的血統會玷汙中華民族高貴的血統！”那個德軍軍官還在說。

    方才克製住想拔槍斃了他的想法，他身份特殊，而且一定是愛麗絲派來給他搗亂的，能夠讓一個政委不可以輕舉妄動的隻有外籍軍官。

    “那這麽說，我們需要建立一支純種中國人組成的軍隊了？嗯，很好。請您現在去師部寫一份調離報告，回到歐洲的德軍部隊任職，我願意緊跟其後離開現在的部隊……”

    “政委，讓你和我一起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真是委屈你了……謝謝你信任我們，我們絕對痛恨小鬼子！”

    “是啊，政委，多謝你為我們開脫……誰叫我們家三百年以前住東瀛呢？”

    “沒什麽，都是組織裏的同誌們，同甘共苦是應該的。”方才坐在屋裏抓著pū kè說。“冤屈無法解釋，唯有戰時身先士卒，以身報國，上了戰場多殺小鬼子證明自己。”

    愛麗絲始終不肯放過他，赫科絲被派來探視了他幾次。

    守在南極的帝企鵝基地真是苦難的折磨，終日無所事事，除了打pū kè之外就是看雪和在基地附近晃悠的企鵝，雖然有海底光纜通到這裏，卻苦於防火牆限製，隻能看到固定的一小部分新聞。

    “近日一男子引爆炸彈，摧毀一整座大樓，近百人當場死亡，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

    “靠，這小子真有種，哪裏來的炸彈？”

    “鬼知道，我們現在待在這裏跟被流放了一樣。”

    所有不被信任的軍官與士兵統統流放到了邊遠地區的軍事基地，然而極少數的人卻可以免於這種處分，比如廣平親王的後輩家族成員，在領導人的幹涉下，這種軍人不必接受審查。

    赫科絲抹著眼淚站在了小人物的墳墓前。

    他所在的公司是她命令工兵炸毀的，數百人給他一個人陪葬。

    “我實在是不願意這樣做，親愛的。”

    赫科絲已經心如死灰，忘記他實在太困難了。

    “親愛的，我給你最後一次警告，離開那個女人。”

    “不。”

    “……那麽永別了，你在路上不會孤單的。”

    隨著一聲巨響，整座建築轟然倒塌，一團濃重的煙霧飄起。

    消防隊，jǐng chá，救護車，還有赫科絲的部隊。

    五百公斤炸藥均勻安放在地下停車場支撐柱上，整座樓完全倒塌。

    赫科絲的部隊接到的命令是處決所有小人物所在的公司成員，用bǐ shǒu刺殺傷者，讓他們為她的心愛的人陪葬。

    清水直子的屍體幾乎不chéng rén樣，她變成了幾大塊碎肉，在數天後才被從廢墟堆裏清出來。

    赫科絲將她的屍塊火化，並讓人撒進了下水道。

    她的ài rén則被請求著送進了公墓安葬，按照較高規格，立起了花崗岩墓碑，並篆刻墓誌銘。

    “沒有人愛我了，我把我最喜歡的人送進了地獄。”

    赫科絲拿起了shǒu qiāng，準備在他的墓碑前舉槍自盡。

    “停下吧，我不會怪你的……”

    小人物突然出現在赫科絲身後，他抓住赫科絲拿槍的手，“好好活著，不要為我再悲傷了……”

    “親愛的！你為什麽要離開我……”赫科絲哭著抱住他。

    “你被捕了，赫科絲。我們是國家安全部的……你涉嫌指揮最近一起恐怖襲擊，我們掌握了證據……”赫科絲抱住的並不是小人物，而是一名國家安全部特工，她的所作所為被國家安全部偵察到了。

    “赫科絲，搞得有點動靜太大了……雖然他必須死，隻不過這次國家安全部的人插手了，我沒辦法讓你不受牽連的離開……你需要承擔一些小小的代價。”

    愛麗絲並沒有直接和被臨時關押在秦城監獄的赫科絲通話，隻是派人傳去了她的口信，並要求她拒不承認所犯下的任何罪行。

    當然，有些獄卒喜歡折磨人，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她竟敢在最安全的祖國境內炸毀一座建築並造成數百人傷亡，虐待更是加倍增長。

    赫科絲每天都在飽受折磨，她的肋骨被打斷了兩根，長時間接受強光照射無法入睡，隨時可能響起的刺耳噪音，在接近睡眠時突如其來的強電流電擊，讓她的精神瀕臨崩潰，**和精神遭到雙重折磨。

    她認為這是一種贖罪的方式，畢竟讓太多無辜的人死去了，其實隻需要在那個樓層安放化學wǔ qì即可，隻是化學wǔ qì的入境除了軍隊攜帶之外絕無其他辦法。

    可惜，在愛麗絲打通關係之前，赫科絲不堪羞辱，承認了所指控的恐怖襲擊。

    愛麗絲十分惱怒，卻隻能改變計劃，提交赫科絲的部分行動報告間接指認她的行動，並將一些無端的罪證加給早已死去的直子，以此為赫科絲作偽證，證明她的行動是正義的，隻不過造成了較大傷亡。

    “……雖然被告目的出於正義，卻造成較大傷亡，死者甚眾，現判決如下：赫科絲賠償死者家屬每人一百萬死亡賠償金，共計三億兩千七百萬元，傷者家屬每人五十萬，共計九百五十萬元，兩者總數三億三千六百五十萬元，賠償政府部門公共資源損失五千萬，並判處西伯利亞集中營苦役十年，判決生效即日起執行。”

    “親愛的，我可能就要埋葬在西伯利亞的皚皚冰雪之下了，你的陪葬品可真貴啊。”

    赫科絲當然拿不出這麽多錢，賣了她也拿不出，如果無錢賠償，那就要加重罪行改為就地槍斃，她並不是大無畏的英雄，這種屈辱的死法她不能接受。

    愛麗絲突然出現在法庭的門口，她在弗裏德裏克的陪同下快步走進來。

    “尊敬的法官同誌，赫科絲上尉曾經在我的部隊服役，此人戰場經驗豐富，隻是有些衝動，我們都知道，一個普通的上尉不可能有如此多的錢進行賠償……我在她的身上發現了被毆打的痕跡，我懷疑你們的人權問題，所以……”

    赫科絲沒有聽到愛麗絲的辯解，因為她受的傷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已經開始惡化，她慢慢的閉上眼滑倒在被告席上……

    赫科絲最終被判決前往薩克森豪森集中營關押一年，並終身不得進入祖國國境。

    愛麗絲替她賠償了四億元，多出的錢送給了各位管事的組織成員擺平事端。

    赫科絲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回到了她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