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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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你把你的恩人得罪了?”

    回家的路上,薑宴一邊開車一邊給吳桐打電話,歎氣道:“我怎麽知道是他啊,我看到他那一瞬間,腦子裏就一個想法,你t在逗我?”

    上次你來電台找我,我不就跟你說過他了嗎?你是不是傻?”

    薑宴感到很莫名其妙,“你什麽時候跟我說過了?”

    我不是告訴你那天有個很帥的嘉賓嗎?就是他啊。二院年輕的骨外科醫生薛昭。因為他同事有事不能來了,所以他臨時代班兩期。不過他人氣超高的,像我們這種生活健康欄目都沒什麽收聽率的,結果他隻來了兩期,我們的收聽率就嗖嗖暴漲,簡直是起死回生啊,給我們台長高興死了!”

    年輕醫生,姓薛,還出現在廣播電台。這麽多的線索,她怎麽就沒想著聯係一下呢?

    你這下可真是挖了個墳把自己給埋了。就我跟薛醫生接觸的幾次,我感覺他這人,難搞。”吳桐嘖嘖感歎。

    薑宴喪氣的說:“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我看他那個樣,別說負荊請罪了,我看我就是背著仙人掌榴蓮皮去求他都沒戲。”

    吳桐幸災樂禍的笑,“你能吃癟也不容易啊,我隻笑笑不說話。”

    晚上回到家,薑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查一下薛昭其人。

    百度一搜就跳出來無數鏈接,第一個就是他的百度百科詞條,她立刻點開來看。

    薛昭,青城二院骨外科副主任醫師,本科畢業於京都醫學院,留學美國。曾在國家級、省級刊物公開發表多篇論文,有豐富的臨床經驗,專長領域為惡性骨腫瘤免疫治療、缺血性骨疾病、脊柱脊髓損傷、修複等。

    從這兩行的簡介來看,薛昭確實是個很有資曆的外科醫生。

    簡介旁邊有一張他的照片,不是寸照,也不是證件照,而是他在坐診時被拍到的,看樣子好像是偷拍。照片上的薛昭表情溫和,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耐心且專注的在聽病人說話,跟下午嘲諷她的那個人簡直是判若兩人。他穿著素淨整潔的白大褂,西褲加淺藍色的襯衣。明明是和所有醫生一樣的衣著打扮,可是他看上去根本不像個醫生,反倒像個擺拍的男明星。

    真是騷包。薑宴在心裏默默地補了一句。

    詞條的最後編輯時間是昨天,看樣子他粉絲還挺衷心的,時不時的來替他更新一下。

    關掉百度百科,薑宴又發現天涯有一個關於他的帖子,“八一八二院的骨外科醫生薛昭,有料的都進來”。她果斷點了進去。

    打開看了一眼,這帖子居然有六千之高樓!

    隨便翻一翻,裏麵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好帥啊”,“年輕又有能力,簡直堪稱典範”,“薛醫生我要給你生猴砸”,“薛醫生我給你生花果山”,“薛醫生我要給你生悟空!”

    神經病啊!不如給他生個動物園算了!

    薑宴看了兩頁就看不下去了,關了天涯又繼續往下看,很快就從百度知道上看到有人在提問,“如何能預約到薛昭醫師的門診?”

    對啊,如果掛了薛昭的號,那她不就有機會接近他了?

    薑宴的眼睛瞬間放了光,根據底下的回答,立刻從二院的官網上掛到了薛昭的號。

    薑宴坐在醫院外麵的長椅上,趁著周圍沒有人注意,她又確認了一下包裏的東西。

    dior的男士香水,hers的男士襯衣,還有一個厚度可觀的大紅包。前兩個隻能算是小試牛刀,如果薛昭不吃這一套,那五位數的紅包才是最後的殺手鐧。

    雖然她很少跟醫療界的人打交道,但好歹她也是常年浸淫微博天涯的人,拿錢買命的求醫規矩她還是懂的。

    一對年輕的夫婦恰巧經過,丈夫的手臂打著石膏,妻子扶著他一邊走一邊抹淚,“要是真的按照醫生說的,那你這隻手就廢了!要不咱們回去給他點錢吧。”

    丈夫啐了一聲,怒道:“我不過就是摔了一下胳膊,他就說我的手廢了,我看他就是想要錢才故意危言聳聽!反正誰愛給錢誰給錢,他想從我這裏得到半點好處,門都沒有!”

    看吧,現在這個社會,錢就是一切事物的通行證。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絕對沒錯。

    她相信那個薛昭也不會是一個例外。

    薑宴挑了挑眉,收好帶來的至尊法寶,她覺得今天的事情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了,於是胸有成竹的掏出手機刷起了微博。

    很快就有實習醫生出來叫她,她收好手機,站在門外做了一個深呼吸。

    她已經預料到了今天會是一場硬仗,不成功就得殺身成仁了。

    走進科室的時候,薛昭正和他的學生何肅討論上一個患者的病情。他背對著她,微微仰頭,指著閱片燈在講述問題。穿白大褂的他比之前看上去更加沉穩冷靜,也為他增添了一份醫生這個職業特有的魅力。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和緩,讓人很放鬆,完全不像之前跟她針鋒相對的樣子。

    薑宴挑了挑眉,別說,他穿白大褂坐在那裏的時候還挺人模狗樣的。

    何肅看見她進來了,出聲道:“薛老師,患者來了。”

    薛昭抬起頭向門口看了一眼,隻那一眼,臉色立刻冷了不少。而且他的眼神也不似剛剛那麽溫和了,看她的時候多了一些抵觸和冷漠。

    薑宴隻當做沒看見他變臉,抬了抬下巴,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坐在了凳子上。

    薛昭上下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向她伸出了手。

    薑宴看了看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五指修長,指甲修剪的幹淨整潔,對她這個手控簡直是一個福利。

    可這是幾個意思?要跟她握手言和?

    她想了想,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握在了他的手上。

    溫熱的觸感讓薛昭立刻轉過了頭,隻見他的手上還搭著一直白皙嬌嫩的手,指甲上還染著紅色的指甲油,更是平添了幾分妖嬈之姿。再抬頭去看,薑宴正用一個自認為溫柔又迷人的笑容看著他,眼裏仿佛在說:幸會幸會。

    薛昭一把甩開她的手,皺眉道:“我跟你要病曆本,你伸手幹什麽?沒看過病嗎?”

    旁邊的何肅“噗嗤”笑出了聲,薑宴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一把從包裏掏出病曆本甩在他桌上,氣急敗壞道:“我身體健康,吃嘛嘛嘛香,從來不進醫院,怎麽樣?你有意見?”

    看出來你身體健康了,畢竟穿八厘米高跟鞋進醫院的病人,至今為止我隻在精神科見過一次。”薛昭揶揄的瞟了她一眼,一邊在病曆本上唰唰寫字,一邊問:“姓名?”

    薑宴。生薑的薑,宴會的宴。”

    年齡?”

    28。”

    薛昭挑眉:“看著不太像。”

    你也這麽覺得?”薑宴頗為得意的笑笑,“人家都說我長得像18呢。”

    那你得勸他們去看看眼科了。”薛昭很是感慨,“你這個長相可比你的年齡發展的快多了。”

    薑宴立刻憤慨道:“你什麽意思啊!”

    一旁的何肅好心提醒,“我老師的意思就是說,您長得顯老。”

    閉嘴!”薑宴一個眼刀殺過去,嫌棄道:“你長得像高曉鬆似的,還好意思說我?”

    何肅有口難言,一旁的薛昭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又板著臉問:“性別?”

    薑宴翻了個白眼,挺了挺胸,“你自己不會看啊!”

    我看你像個女的,但從你的所作所為來看又覺得像個男的。”薛昭頭也不抬的說著,猶豫了一下才在性別那一欄勾了一個“女”,那樣子看上去很勉為其難似的。

    電話號碼?”

    薑宴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你不是知道嗎?”

    一旁的何肅立刻八卦的看向薛昭,他隻是淡淡的說:“不好意思,我從來不記騷擾電話。”

    你!”薑宴氣的差點站起來,想到今天的正事,才強忍著怒氣,咬牙切齒的把手機號又報了一遍。

    基本信息都問完了,薛昭便進入了主題,“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薑宴立刻點頭,“有啊,我經常感覺不舒服。”

    比如?”

    比如……比如我常常覺得胸悶氣短,頭暈腦脹,咽喉腫痛,腿腳發麻,口腔潰瘍。”她一股腦的把自己在感冒藥說明書上看過的症狀都掰了一遍。

    薛昭放下筆,正色道:“薑小姐,我覺得你來看病之前,應該先抬頭看一看門口的牌子。這裏是骨科的門診,你確定沒有走錯嗎?”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時候薑宴有點後悔沒有提前做好功課,昨天應該先上網查兩個骨科疾病,今天好跟他胡扯的。

    那你究竟是哪裏有問題?”薛昭隱隱已經有些不滿,就差直截了當的說她是腦子有問題了。

    薑宴也演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小聲道:“薛醫生,我的病情挺私人的,畢竟我也是個女生,你看能不能……”說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何肅。

    薛昭不知道她玩的又是哪一出,但還是揮手把何肅打發出去了,向後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科室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薑宴也懶得再跟他套近乎,幹脆剝了自己的羊皮,露出了邪惡的大灰狼嘴臉,低頭從包裏拿出了禮物,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放在了桌上。

    之前冒犯了您,不僅撞了您的車,還給您帶來了麻煩。這是一點不成敬意的小禮物,希望薛醫生……”

    薛昭看著桌上那兩個“不成敬意”的香水和襯衫,立刻冷了臉色,坐著了身子,眼神淩厲的掃向她,“你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