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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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本隻是將沈淺介紹給親朋好友舉辦的宴會,規模不大,但來得都是些至親。家庭成員每個人都約了好友過來,林林總總有三十幾個人,宴會的地點,定在了陸宅後麵的露天花園。
說起來,沈淺來了兩天,第一天認識了家人,第二天陪著海倫去拿了禮服,參加了詩會,下午與陸琛酣戰過後,一覺睡到現在。她隻在大衛開車載著她和海倫出行時,路過家裏的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她還未去看過。
沈淺搭著陸琛的胳膊,兩人一前一後,去了花園。
出了古堡,是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路邊栽滿了冬青。冬青形狀各異,剪裁整齊,兩邊對稱,在微涼的秋日裏,給院子帶來了勃勃生機。
小徑大約十幾米,冬青上纏繞著燈線,略略能看清路麵。這一段路平坦開闊,就算沒有燈,倒也不會摔。
走過十幾米,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圓形的噴泉出現在眼前,噴泉正在工作著,水珠四濺,落在中間的池水中,清靈脆響。
噴泉樣式簡約,走近細看竟像z國商周時期的青銅鼎。但是石頭建造,上麵刻滿了簡約粗略的花紋,充滿了z國古典氣息。
因為噴泉是圓形,小徑也成為了圓形,沈淺尾隨陸琛走著。小徑路麵擴寬,地麵鵝卵石鋪成方塊狀,方塊中間,生長著矮矮的青草。
原本空曠的上方,如今有樹枝纏繞成弧形的環,樹枝與樹枝之間,葉子若有若無的牽著,抬頭偶爾可見滿頭的星空。
走了二十幾米後,沈淺漸漸聽到了交談聲,從前方拐彎處也傳來了明亮的光芒。隨著兩人漸漸走近,光芒愈發強烈,交談聲也愈發大聲,沈淺的心也漸漸懸了起來。
手邊,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指腹捏了捏她的掌心,低頭側看著沈淺,唇角微揚。
“你是來宣誓主權的,你是主,他們是客,不用緊張。”
這樣一想,似乎也是,沈淺釋然笑笑,卻說:“客人麵前也不能丟了麵子。”
“我們家,最不怕的就是丟麵子。”陸琛說著,拉著沈淺走到了光口處。
陸家的花園,足足有一千平米,視野十分開闊。地麵鋪滿青草,外圍用櫟樹、椴樹等溫帶海洋性氣候代表植被零零散散的圈起。十分不規則,但更自然雅致。
兩人出了小徑,要下四層台階才能進入花園。台階還算陡峭,兩邊是石雕,石雕圓潤,下凸上凹,裏麵種著盆栽,放肆得瘋長著,蔓延到了石柱下方。
宴會八點開始,現在已經七點多,花園裏來來往往,除了傭人在忙碌,還有海倫和陸晙他們,正在會客。
陸琛和沈淺一出現,自帶光芒一般,大家的目光都投射到了兩人身上,眾人眼中皆是驚豔。
陸琛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條紋領帶一絲不苟地紮起,男人身材頎長,身姿挺拔,氣質儒雅,五官精致,一雙湛藍色的眸子如星辰大海,深邃迷人。
而在男人身邊,站著一個身高隻到他頸部的女人。女人的造型十分簡約,頭發隻是在兩邊簡單編了麻花,打碎以後,在後方綁起,像一條魚尾,頗符合g市童話王國的形象。
沈淺五官原就清麗,薄施米分黛,兩頰紅潤充盈,性感的唇角勾起,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清澈明亮,似那月光下的深湖,漾著盈盈秋波,惹人垂愛。
女人穿著一身絳紫色的禮服,脖頸光潔修長,鎖骨凸起,如兩條直線,前胸開叉,露出胸前白皙飽滿的兩簇,雖露卻不風塵,倒透出些玲瓏性感。
兩人的登場惹得現場喧囂乍停,半秒後,眾人皆是笑起,陸琛帶著沈淺下了台階。
海倫看到沈淺,十分滿意,走過來誇讚了沈淺一番,沈淺垂頭笑著,還有些害羞。
海倫今夜穿了一身z國旗袍,絨麵,墨綠色,脖子間掛著一顆樣式簡單成□□人的翡翠,讓海倫的高貴氣質顯露無疑。
“陸琛說你不能喝酒。”海倫指著前麵擺好的餐桌,提醒沈淺道:“高腳杯內,除了紅色與白色,都是果汁,你可以隨便喝。今天都是老熟人,大家不在乎虛禮,酒是無所謂的,不要勉強。”
海倫的貼心讓沈淺一陣感動,笑著應聲後,海倫上下打量著沈淺,看著笑道:“真是太美了,我的寶貝。”
說完,海倫貼著沈淺的臉頰,行了貼麵禮,並且叮囑沈淺不要緊張,然後就去繼續忙活了。
海倫的一番安慰,讓沈淺真的靜下心來。能和海倫交朋友的,必然也如她這般積極、快樂,她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今天的晚宴是自助餐形式,長桌之上鋪著白色的台布,精巧又美味的食物擺在上麵,透著有人的光芒。
d國的自助餐餐桌上,餐點非常有d國特色。脆皮烤豬肉、馬鈴薯燉牛肉、沙拉、冷肉片、熏魚、拘執拌鴨塊,還有乳酪等。
陸琛家在d國是做乳酪生意的,作為o洲最大的乳酪出口國,d國乳酪行業生意繁榮,且蒸蒸日上。
沈淺隨著陸琛走著,作為主人,要主動與他人打招呼。陸琛帶著沈淺,認識了幾個朋友和遠房親戚。
爺爺的兄弟姐妹基本都在z國,這些親戚是後來一些小輩過來幫集團做事的。雖然血緣淡薄,但也算親近。
越是打著招呼,沈淺越是覺得自己該馬上學習d語了。不然,如今隻能靠著陸琛翻譯,他翻譯的時候,她和被介紹的那個人兩人大眼瞪小眼,隻能幹笑著。
“我該找個d語老師。”目前到的賓客,都已介紹完畢,沈淺和陸琛到一邊休息,沈淺看著花園裏三分之二的d國人與三分之一說著流利d語的z國人,和陸琛認真地說道。
“可以。”陸琛抬頭,恰巧看到熟人,唇角一勾後,對沈淺說,“給你介紹一位。”
說著,拉起了座位上的沈淺,走到了一男一女麵前。
這對男女,女的明顯是d國人,男的則是z國人。看兩人舉止親密,應該是戀人關係。見陸琛帶著沈淺過來,女人早已驚喜地說了句什麽,伸手和陸琛擁抱打招呼。而旁邊的男人,也是一笑,跟陸琛握了握手。
這對男女,男的叫李責呈,女的叫莉莉安。
莉莉安和陸琛是大學時期的同學,因為同為d國人,兩人雖然不同專業,但一直有所交往。而且,他與席瑜遠足時出意外,恰巧遇到了莉莉安和李責呈,這也讓警察對他們的搜救縮小了範圍。
對陸琛來說,莉莉安算是半個救命恩人。
想到當初那次遠足,陸琛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
“這位就是沈小姐吧?”莉莉安眼睛裏閃過一絲讚歎,和沈淺開著玩笑說,“這麽美的女人,怪不得陸琛一直圈在懷裏不放出來,金屋藏嬌啊。”
出乎沈淺的意料,莉莉安雖然是d國人,但h語說的格外流利。
沈淺友好地與她握手點頭,虛虛一笑說:“莉莉安小姐謬讚了。”
李責呈與沈淺也握了握手,他也用h語說話,幾個人交流起來絲毫沒有壓力,也沒有尷尬。
“莉莉安是d語老師。”陸琛和沈淺介紹道,“她在高中留學生的語言班教d語,每天時間比較清閑,你可以跟著她係統地學習d語。”
“哦~”莉莉安聽陸琛介紹著自己,調皮道:“你這是每天都要淺淺和我見麵嗎?不怕我把她拐跑了?”
莉莉安的玩笑都無傷大雅,惹得兩個男人笑起來,陸琛說,“你帶走她,我可以帶走李責呈啊。”
莉莉安隨即板起臉,佯怒道,“我就知道你們兩人之間有些不清不白!”
被莉莉安逗樂,沈淺笑出聲,四個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融洽。
他們是來參加晚宴的,不是來做沈淺的d語老師的,交談一會兒後,陸琛和沈淺又去接待新來的賓客。
兩人走後,李責呈遞給了莉莉安一杯雞尾酒,看著沈淺的背影說:“席瑜果然長得像她。”
“隻是長得像,氣質和人品都差遠了。”莉莉安說。
李責呈表示同意,兩人端著酒杯去和其他人繼續攀談。
馬上就到八點,席瑜一直沒來。沈淺看了半圈,想她中午時的神態,覺得她很有可能找個理由推脫不來了。
沈淺應酬得有些疲憊,也沒在席瑜身上費心思。
下午做的事情還是太激烈,沈淺腰酸背疼,雙腿有些無力。走了半晌後,陸琛察覺出來,找了個沙發卡座讓她坐下休息。
陸琛一坐下,陸耀就叫他過去,陸琛應了一聲,跟沈淺說。
“你先在這裏坐著,我找人過來陪你。”
人太多,而且都是不相熟的,陸琛怕沈淺太尷尬。
“我沒這麽內向。”沈淺安撫著陸琛,“快去忙吧。”
陸琛答應,起身走向了陸耀。家族集團按照繼承順序來看,好像陸耀之後,會交給陸琛。
一來陸琛有po集團練手,足以獨當一麵。二來,小輩當中陸翊醉心雕塑,陸凝又隻會玩兒,實在是沒有個能擔當得起來的。
雖然陸釉沒點破,陸琛也能察覺出來。不過,如果真繼承了家族集團,以後的日子,可能要大部分時間都在d國了。
不知道沈淺會不會習慣。
陸琛邊思考邊與陸耀介紹給他的朋友聊著天,不時看看沈淺。女人正仰頭和幾個女人聊著什麽,臉頰上掛著淺笑,得體大方。
沈淺不會d語,這是在晚宴上最大的阻礙。有幾個人過來與她打招呼,雙方對於y語都不太精通,聊了半晌後,一個恢複h語,一個恢複d語,雙方都有些懵逼。
對方嘰裏呱啦說了一通,語氣平緩,禮貌,沈淺隻是笑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而在這個時候,她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小男孩稚嫩的聲音。
“她在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說話的聲音雖然稚嫩,但語調裏帶著些老成。沈淺回頭,果然對上了陸梓一雙湛藍明亮的眼睛。感激地衝他一笑,沈淺對對方用英語說了一句“actress”。
借助陸梓的翻譯,沈淺與對方交流一番,兩人聊得還算愉快。
等應付完了麵前的人,沈淺回過頭,往陸梓身邊坐了坐。小男孩穿著一身藍色小西裝,紮著紅色的領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頗有些小少爺的氣派。
陸梓有些與他年齡嚴重不符的老成,他今年隻有七歲,別人的七歲正是發熊的年紀,他卻在這麽熱鬧的晚宴上,坐在卡座上看書。還在看書之餘,給沈淺做了個翻譯。
沈淺湊過去看了一眼,陸梓看得是圖畫書,再仔細看一眼,才看清楚,是一本《z國成語故事》。
陸梓小小年紀d語h語說得十分流利,也是挺讓人敬佩的。
“謝謝你,陸梓。”剛才陸梓替她解圍,沈淺十分感激。
陸梓隻是稍微點了點頭,依舊麵無表情,眼神淡定。在沈淺要起身時,陸梓將手上的書遞給了沈淺。
沈淺回頭看他,男孩眼中閃過一絲不太自然的乞求。
“這本書沒有拚音,你幫我讀吧。”
沈淺:“……”
沈淺讀了半晌,發現好幾個故事自己都沒有看過,也提了些興味起來。而陸梓聽著聽著,開始和沈淺討論起成語故事中的人物。
沈淺發現,這個隻有七歲的小男孩,對於z國古代史的研究比她這個從初中就開始學習曆史的z國人還要精通。而且,書上盡管沒有拚音,陸梓也是能看得懂的。
他之所以讓沈淺給他讀書,是怕有人找她說話,她應付不來。
沈淺念著念著,心裏一暖,伸手想要摸摸陸梓的頭。陸梓下意識要躲,但最終沒有躲,任憑沈淺摸了兩下。
“哎,陸梓,你的頭這麽金貴,我都不能摸,怎麽就讓嫂子摸了啊?”陸凝她剛從學校回來,換了禮服。
青春靚麗的陸凝穿著一身短款禮服,上麵裹著外套,一臉膠原蛋白,顯示著屬於少女的活潑伶俐。
剛剛跑過來,陸凝臉上起了一層薄汗,看著陸梓和沈淺互動,就跑過來要摸陸梓的頭,陸梓哪裏肯,擰頭朝向一邊,不去理她。
陸凝也不跟小孩一般見識,小跑著到了沈淺麵前,抱著沈淺的胳膊說:“嫂子,我哥呢?”
讀了一會兒成語故事,沈淺一直沒抬頭,現在經陸凝一提醒,抬頭再看四周,確實不見了陸琛的蹤影。
沈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陸凝也左顧右盼,她邊看著邊說:“我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席瑜小姐了。她沒有請帖進不來,她說是你邀請她來的,我就領著她進來了。我還得換禮服,讓安娜帶她來了花園。我就換個衣服的功夫,她應該已經到了啊。”
陸凝到了花園以後,沒看到陸琛,也沒看到席瑜。心裏覺得別扭,這才提了一句陸琛在哪兒。
在沈淺四下環顧尋找陸琛的時候,恰巧與望向她這邊的莉莉安對上了眼。莉莉安看出沈淺在找什麽,走了過來。
“剛才陸琛被席瑜叫到那邊橡樹後了。”
莉莉安對沈淺說。
聽到這裏,沈淺臉微微一沉,隨即恢複,和兩人說了句“失陪”,然後就朝著那棵樹走去。
席瑜既然單獨找陸琛談,那今晚,他們的恩怨就該有個了結了。
是她將席瑜放進來的,陸凝見沈淺神色緊繃,心下慌亂,自責心起,立馬就要跟上沈淺,卻被莉莉安給攔住了。
“我得去看看!”陸凝著急地說。
知道她是出於好心,可莉莉安還是冷靜地說,“還是別攙和了。”
陸凝急得眼裏蓄了淚,瑩光發亮,心急如焚。陸梓握住她的手,放在了他的頭上。陸凝低頭看著仍舊麵癱臉的陸梓,揉揉他的腦袋,冷靜了下來。
席瑜選擇的地方,確實隱蔽。原本花園就大,一排橡樹又在花園最裏麵,腿粗一般的橡樹上,隻懸掛著一串燈線,隱約能照清人臉。
沈淺到達以後,隻見頂著席瑜人臉的那個人,正伸臂要去抱頂著陸琛人臉的那個人。沈淺血氣上湧,小跑過去,在席瑜撲進陸琛懷裏時,一把將陸琛拉開了。
席瑜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猛然轉頭,滿臉淚花,眼神憤恨地看著沈淺。
“你想幹什麽?”沈淺冷臉看著席瑜,身後陸琛被她拉著,想要說話,卻被沈淺一個眼神製止了。
如果說席瑜在單獨想和陸琛談談時,還能夠保持冷靜的話,在看到沈淺,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後,她徹底崩潰了。
女人崩潰起來是非常可怕的,席瑜頭發散亂,身上的禮服也有些皺巴巴的,淚如雨下,長睫毛下,目光盈盈地看著陸琛,深情而又決絕。
“陸琛,我愛你,我也相信你愛我。可是你為什麽寧願找個跟我長得像的替身,也不願跟我在一起?”
說完,席瑜冷笑一聲,看著對麵表情鎮定的沈淺,揚起頭,頗為得意。
“沈淺,你還不知道吧?當年遠足出意外,我和陸琛在一個山洞裏,馬上就要餓死的時候,是他割腕給我喝了他的血,讓我活下去……”
頭頂轟然炸裂,沈淺看著席瑜陰笑的臉,腦內一片空白。
陸琛的日記裏,不是這樣寫的。
陸琛對席瑜並無他想,看著席瑜的臉,他確實會想起記憶裏那張朝思暮想到模糊的人臉。但他也沒逾矩,和席瑜一直算是朋友,從未有過出格。靳斐大嘴巴亂說,他解釋後,靳斐閉嘴,但學校內已經傳了起來,他也無法挨個辟謠。
席瑜與陸琛是在學校遠足社團相識,最後畢業,席瑜提出了最後一次遠足計劃,陸琛答應。席瑜原本定的是與李責呈和莉莉安一起,可陸琛到達約定地點,席瑜卻告訴陸琛,李責呈與莉莉安提前出發了。
陸琛不疑有他,用手環發送了自己的位置給靳斐。事後,也是這個位置,縮小了搜救範圍,讓兩人能及時得救。
遠足計劃是三天,在第三天準備返回時,席瑜出了意外,她掉進了一個高約兩米半的洞穴之中,並且在最後關頭拉住陸琛,兩人一並掉了進去。
席瑜是故意的,陸琛在掉進洞後就已察覺。但與她爭辯也無多大用,陸琛隻想著如何出去。
出於安全因素考慮,兩人定的地點,並非沒有人去。但是,他們掉進的洞穴,十分隱秘。不但隱秘,而且信號阻斷十分徹底。
兩人就這樣被困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沒有食物,隻有少量的水,洞穴內連植物殘枝都沒有。
陸琛盡量少說話,保存體力,然而席瑜一直喋喋不休,傾訴著她對陸琛的愛意,甚至最後,抱住陸琛。陸琛無力抵抗,任憑席瑜抱著,直到出去,兩人也是抱著的姿勢。
最後,兩人都熬得燈枯油盡,陸琛抬眼看人,都出現了幻覺。看著對麵的席瑜,他想起了當年那個救了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救了他一命,他也要還給她一命。
他並未做什麽,靳斐和莉莉安就帶著警察找到了他們。兩人迅速被營救出來,並且送去了醫院。
沈淺看到的是這個故事,並沒有席瑜說的那些,她看著席瑜,目光有些抖。
見沈淺意誌煩亂,席瑜心中得意,冷哼一聲後說:“沈小姐,對這些事情還不知道……”
“夠了。”
席瑜的話沒說完,就被沈淺身後的陸琛給打斷了。陸琛眉頭鎖緊,牽著沈淺的手,對席瑜說。
“席瑜,當年的那件事,我出於友誼,並沒有戳破。但你要以此為榮,拿出來傷害沈淺,我也就沒有賞你臉的必要。當年那件事情,是意外還是你一手策劃,你比誰都明白。而我之所以會割手腕,讓你活下去,隻不過是因為神思恍惚,把你當成了沈淺罷了。”
沈淺渾身一震,轉頭看著陸琛,突然聯想起日記上被解救前的那一句話。
小女孩救了他一命,他也要還給她一命。
被陸琛牽著,男人掌心幹燥溫熱,沈淺小手蜷縮,手指顫顫抬起,壓在了陸琛的手腕上。那個地方的疤痕,已經不太明顯,但是摸著,仍舊有一些凸出。
沈淺的心像被一根繩一下吊了起來,吊到了她的嗓子眼,憋得她喘不上氣來。
陸琛這番話,讓席瑜瞪大了眼睛,表情閃過一絲慌亂後,隨即鎮定。席瑜握緊拳頭,牙齒打顫,嘴硬道。
“陸琛,你這樣的解釋我不接受,太牽強,是先認識你的!並且我摸著我的良心告訴你,我沒有策劃,更不可能拿著自己的生命冒險……”
“你還能摸著你的良心麽?”
席瑜今晚,似乎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每一句話要說完的時候,就有人出來打斷她,順便啪啪打她的臉。
沈淺打完,陸琛打,陸琛打完,莉莉安打。
莉莉安端著雞尾酒,語氣嘲諷,眼神輕蔑,望著席瑜,說不出的厭惡。
“當年就算我們不去救你們,你們也不會死掉。因為你的包裏,有足夠數量的能量棒,足夠支撐到我和責呈找到你們。你想逼陸琛和你確認關係,卻沒想到一切做得這一切,隻會讓陸琛厭惡你。”
當年莉莉安和李責呈並沒有記錯時間,是席瑜用錯誤的時間通知的他們。而且他們不是早去,反而是晚去。這樣,他們就可以在找不到席瑜後聯係她,並且迅速知道她是沒出發,還是出了意外。
席瑜太看重她的命,所以這個計劃才破綻百出。不過這也難怪,席瑜向來智商就不高,能想出這樣的計劃可見她也是急到了份上。
今晚的席瑜,是來找陸琛大鬧,破壞沈淺和陸琛的感情的。
可是沒料到,她手裏那個引以為傲的把柄,如今卻紮在了她的身上。席瑜麵色慘白,瞪眼看著莉莉安,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完全不知如何回應。
而這時,一直站著沒有說話的沈淺突然開了口。
她鬆開陸琛的手,走到席瑜麵前站定,她本就比席瑜高,如今穿了高跟鞋,又比穿著平跟鞋的文藝女青年席瑜高出半個頭。
沈淺低頭睥睨著席瑜,對抬頭怨恨地看著她的席瑜說。
“當年是你設計讓你和陸琛同時掉入洞中出了意外,你明明手中有能量棒,卻任憑快要死掉的陸琛割腕。席小姐,我們現在人證物證都有,隨時隨地可以告你謀殺。你如果不想未來十年都在鐵窗後吟誦心靈雞湯,現在請立刻滾出我的視線,並且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沈淺氣勢駭人,席瑜雙腿一軟,一下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
微微躬下身體,沈淺將臉湊到麵無血色的席瑜麵前,兩張長相相似,神情迥異的臉,麵對麵。
湊到席瑜的耳邊,沈淺輕聲嗬氣,莞爾一笑,如滴血玫瑰。
“陸琛認識我的時候,才十五歲。你說,是你先認識他,還是我先認識他?是我長得像你,還是你長得像我?是我是你的替身,還是你是我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