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神人撫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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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南海男子淡淡的看著與自己兩顆珠子鬥陣的難分難解的老漁夫和美婦,右手食指一劃,那老漁夫的魚竿和美婦的簪子居然應聲斷裂!

    老漁夫駭然的看著這個瘦弱男子,立刻遠遁,而美婦也是立刻遠離此人,胸口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不斷流血,上麵居然還有一絲淡淡的huáng sè神氣不斷腐蝕自己的身軀。

    龐原生示意二人不要上前,才歎口氣道:“南海你神技又有精進,不愧是師尊最看重的弟子。尋覓老夫這麽多年,莫非隻是為了拿老夫頭顱給師尊陪葬嗎?”

    南海收回珠子繼續在手中滾動,眼神空洞,但是極薄的嘴唇卻發出聲音。

    “一來是取你項上人頭,以祭師尊之恩;二來是想來看看你在這小鎮這些年來都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沒想到這小鎮還真是有趣,八神鎮門戶這種排場門麵居然也被我看到了,不得了不得了。可惜就八尊顯神,若是化神,我根本不敢來小鎮找你。”

    龐原生看到下方白秋鹿已經將祁寒彥保護好了,才歎口氣道:“化神化神,談何容易。身、意與神結合,自己就是一尊神,當年師尊若不是與神結合化神,最後出了岔子,怎麽會身隕?”

    南海微微一笑,有趣的問道:“這就是你弑師,拿走師尊之神的理由嗎?”

    “隻是不想此神再入這天地,迫害世間罷了。”

    南海撫掌而笑,指著龐原生笑道:“不錯不錯,這詭辯與之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怪不得當年師尊說我不如你,不如你的原因就在於耍嘴皮子的功夫。”

    笑罷後,南海神色凶狠,指著剛剛逃竄遠處的兩尊神和下方的少女與白秋鹿道:“隻要你將它交出來,今日這裏所有人都會沒事。”

    龐原生搖搖頭,向他伸出一掌。

    頓時,天穹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南海身處的天際居然塌陷了下來,一張巨大無比的雲掌從來而降,將其鎮壓在了地麵上!

    滾滾濃煙升空而起,地麵龜裂四分五裂,遠處的山丘應聲而倒塌,被冰封的河水卡擦卡擦的破開冰麵,轟然流出。

    祁寒彥被白秋鹿提起來飛在空中,倒吸一口冷氣,問道:“這就是神力的力量嗎?”

    白秋鹿也是滿臉驚恐,再看向龐原生的時候,身軀居然有些發抖,顯神的力量簡直拔山倒海,無可阻擋!

    龐原生臉色不變,但是雙手間忽然多出一柄神劍,一揮動,居然有精鐵聲在四周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入耳,但是卻看不到任何之物,讓人毛骨悚然。

    那南海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麵站了起來,嘴角有血跡,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右手滾動珠子的頻率卻越來越快。

    而天上的龐原生揮動的劍也越來越快,一道道驚白出現,似銀龍狂舞一樣,由東及南,劃過一條巨大的白線,要把這夜空一分為二。

    “這便是‘極白’劍法了吧,想不到當年那個小小劍童,現如今居然成長成這番模樣了。”

    南海若有所思的盯著那一道亮白,雙手一揮,左右中折竅穴有神氣湧出,化作雙鉤鐮,刺向龐原生。

    雙方借神附體,居然用世俗身軀在高空對戰,驚的老漁夫和美婦不可思議。

    請神者就算再修煉有CD是驅使供奉的在神位中的神作戰,可是這兩人居然用本體運用神技,這簡直駭人聽聞。

    兩人酣戰不止,夜空中不斷有碎片落下,居然是隱藏在極度高寒的冷雲被斬斷,飄落下來。

    兩人轟隆隆的直線墜落山體,一座巨大的山體被從中貫穿,然後轟然倒塌。

    巨大的煙塵還未蔓延,兩道身影再次升起,再月白之下,劍與雙鉤鐮相撞,不分上下。

    “白姑娘,這是請神者對敵的手段嗎?怎麽和你之前說的完全不同?”

    少年從來沒有想過人的身體能如此強硬,居然能擊穿山體、碎石如草一般。

    白秋鹿也被兩人的對戰驚呆了,再她看來,請神者都是一群弱小的人,就算修煉了神氣,也不可能是他們這群神的對手,可是如今看來,就算這兩人不動用竅穴中神位那些神的神氣,就憑自身的修為,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自己。

    兩人打的轟轟烈烈,滾滾響聲居然開始影響寒風天氣,巨大的寒雲居然變成了漩渦,似乎要化作一座雪龍,扶搖直下,墜入大地。

    兩人再次對掌一番,相互後退數步,龐原生有些氣喘籲籲道:“不服老不行了,若是老夫年輕十歲,南海你早已敗北。”

    南海抹去嘴角的血跡,陰森森笑道:“若是十年前找到你,我無法讓你身首異處了。但是這十多年以來,師兄你卻沒有長進啊。”

    就在二人喘息之間,南海忽然一笑,一道神氣俯身而下,衝向祁寒彥。

    祁寒彥雙目有神氣,自然看到那不懷好意的意圖,立刻就要拉著白秋鹿躲開,可是這處心積慮的南海,怎麽可能讓自己的計謀失敗。

    食指一抬,地麵有物破體而出,居然貫穿了少年與白秋鹿的身體衝出!

    白秋鹿麵露驚恐,妖聲大作,捂住自己的胸口,拚命的要回收流逝的神氣!

    而祁寒彥一口鮮血噴出,徑直倒地暈死過去,胸口那碗口大的傷口觸目驚心。

    龐原生沒想到南海如此狡詐陰毒,狂吼一聲,招出劍客攔住他,自己落到地麵,抱著倒在血泊中的祁寒彥,滿臉焦急。

    “孩子,別睡著,你彭奶奶明日還要叫你陪她趕早集的;老夫還沒喝夠你的苦茶,秀秀那小家夥若是過年看不到你,還不知道會哭成什麽樣子。別睡,別睡!”

    祁寒彥感覺到自己快死了。

    耳中雖然聽到龐爺爺的叫喊聲,但是自己卻沒有力氣回答。

    寒風從自己胸口穿進去,然後又飛逝而出,自己的冬衣不夠厚。

    秀秀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不知道會傷心多久。

    彭奶奶也會傷心的,龐爺爺也會傷心的。

    少年的嘴角不斷吐血,存活的意誌力讓他不斷的身體抽搐,卻始終睜不開眼,嘴不斷地吐血,血早已染紅了那塊鍾惕借給他的青玉。

    龐原生雙眼通紅,看著漸漸沒了生氣的少年,渾濁的雙眼不禁流出了淚水。

    十多年前看著少年呱呱墜地,看著他與雙親骨肉分離,再看著他與鍾家孩子一步步長大。

    龐原生的心刺痛,雖然與少年沒有親屬關係,可是這十多年來的相互照顧與相處,老人早就將少年是為孫兒,哪怕經常刀子嘴數落,卻是兩人間別有的一番經曆與打趣。

    而如今這個臉色發青的少年卻死在了自己的懷裏!

    “沒想到你還會哭!看來是三十多年的世俗生活,讓你果然改變了很多。可惜了,百尺竿頭,我進了一步,而你,卻在原地踏步。”

    南海悄無聲息的來到龐原生的身後,那原本與他相持的劍客此時被一朵黑雲纏身,無法動彈,肝膽俱裂的看著南海的手掌對著龐原生的頭顱拍了下去。

    “神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南海手掌才落到龐原生的光頭上麵,就聽到耳邊這麽一句話,神色驚恐劇變,但是手卻再也抽不回來了。

    “這長生發如何生,自然是神氣源源不斷才可。老夫沒想到這些年來,南海你居然變得如此陰損。本不想用此神技,就是不想想起師尊當年化神失敗,讓我汲取他一身神氣的一幕。南海,到了地下,師尊會與你說這一切的。”

    龐原生那蒼白的臉色紅潤起來,白色的山羊胡居然由白轉黑,光禿禿的頭頂居然有發而出,慢慢的由短變長,白發化為黑發,整個人的身體不再垂垂老矣,而像青年般朝氣蓬勃。

    反觀南海,一身神氣盡數流失,天上那黑雲更是一抖,鬆開劍客,飛到南海身邊,卷起已經目光呆滯、身形枯槁的南海縱身而起,湮滅在黑夜之中。

    遠處的老漁夫與美婦看到白發老翁此刻變成了黑發青年,比看到妖魔鬼怪還要驚恐,對視一眼後,立刻遁走,絲毫不敢與龐原生討拿原本商量好的好處。

    青年的龐原生抱著已經毫無生機的祁寒彥走在雪地裏,毫不憐憫的一手抓住白秋鹿,徑直的將她灌入少年的踵地。

    做完這一切,龐原生忍不住仰頭大吼,一身恐怖的神氣爆發出來,居然讓地龍翻身,天雨落地化雪!

    整個中順鎮的民眾頓時被這地龍翻身驚醒,一個個慌不擇路的跑出家門,深怕房屋倒塌,埋葬於此。

    但是當所有人看到地麵隻是抖動一番,居然龜裂開來、遠處的山巒有斷裂倒塌,一個個心有餘悸的相視。

    鍾秀坐在鋪了火龍地毯的屋子裏,與老媽媽學做女紅,上麵秀了兩個可愛的小人,一男一女。

    鍾秀小心翼翼的將一個秀字繡了上去,然後將寒字最後一點要繡上完工之時,忽然右眼一跳,眼神一疼,針紮進了手指,一抹鮮血染紅了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