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初唐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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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宋玉致和宋師道小聲竊竊私語之後,淩楚思也終於結束了和獨孤鳳之間的交談,重新走了過來。

    李世民瞥過來一眼,衝著李秀寧微微點頭,旋即就轉身走了過來,打算重新同淩楚思站在一起,竟是絲毫不隱瞞自己和下午才重傷了師妃暄的淩楚思之間有“交情”這一件事。

    宋玉致見狀,趕忙推了一把自己的大哥宋師道,小聲催促道:“快去!”

    “……”宋師道回頭看了自己親妹子一眼,宋玉致趕忙又做表情示意了他一次。

    很快,淩楚思、李世民和宋師道三人,又如同來時的那樣,重新站在了一起。

    這樣三個原本應該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站在一起,旁人見了,不免還有些微微的愣神,心中也起了些琢磨……

    不多時,邀請諸位英雄豪傑來此開群雄會的王薄便露麵了。

    先是一陣例行的場麵話,淩楚思本來還聽得漫不經心,正在這時,一個文弱書生打扮的人卻一邊低咳一邊往淩楚思身邊湊了過來。

    淩楚思敏銳的一回頭,同那個文弱書生的視線對上,才恍然驚覺,這人麵上帶著幾可亂真的易具,唯獨一雙眼睛,卻燦若星辰。

    也就是這雙深邃明亮,仿佛還含著淡淡笑意的眼睛,讓淩楚思分外熟悉。

    淩楚思收回視線,麵色已經微微沉了下來。

    就在旁邊的宋師道和李世民,自然也紛紛察覺到了淩楚思的情緒變化,兩人剛要開始噓寒問暖,偏偏同時開口撞在了一起,當即,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總不至於同時自說自話的惹人厭煩,於是,短暫的交鋒後,還是性格更為銳利鋒芒畢現的李世民搶到了先機。

    “楚思,怎麽了?”李世民微微低頭,警告而戒備的瞥了剛剛那個不知不覺間竟然湊到了他們三人這邊看似一臉無害的病弱書生一眼,然後對淩楚思小聲關切道。

    淩楚思抿了抿嘴唇,旋即搖了搖頭,聲音裏頗有幾分不愉的冷硬,她努力壓製著自己的火氣,對李世民盡量態度溫和的輕聲道:“無事。”

    這時候,舉辦這場群雄會的主人王薄,正好說到了今日下午,在洛陽城中大庭廣眾之下,慈航靜齋的師妃暄仙子被人重傷一事。

    在場的眾人目光不由得全部投向了一臉冰冷漠然的淩楚思身上。

    不過,見到隴西李閥的李世民、還有嶺南宋閥的宋師道竟然同時站在她身邊後,在場的諸多英雄豪傑頓時一怔,當即就是心中一動,也立即有人想起來,今日下午淩楚思和師妃暄動手的時候,李世民和宋師道可是也都在場的。

    雖然李世民的確已經出麵保下了師妃暄,可以說是擺明了自己同慈航靜齋交好的立場,但是,這會兒李世民卻依然站在了淩楚思的身邊,如此動作,又分明有站淩楚思一邊的意思。

    再加上一個看似溫厚寬和,但是憑借他的身份,卻注定不好輕易招惹的宋師道也是站在了淩楚思身邊,還有剛剛同淩楚思相談甚歡的獨孤鳳,四大世家門閥,竟是有三家在表明自己同淩楚思之間的友好態度。今日參加群雄會的都是各地豪傑,判斷局勢的能力俱是不弱,而這種意料之外的局麵,自然由不得在場的眾人不去多想了。

    就連王薄也飛快的往麵無表情的淩楚思這般瞥過來一眼。

    雖然曼青院中今晚的氣氛古怪,不過,隨著王薄說完明日便是端午,而師妃暄卻因傷未能出席今日的群雄會,難免心有遺憾後,便輕歎了一句,旋即下令開宴,又盡量弱化了師妃暄重傷一事,隨著美味珍饈被送上桌來,周圍的氣氛,似乎也隨之稍稍緩和了些。

    夜宴之上,觥籌交錯,雖然不管是菜肴還是酒水,其實都隻是應付應付場麵,根本就沒有什麽人真的往肚子裏送。

    淩楚思坐在桌旁,還有些微微的擰眉。易|容成病弱書生,並且此時因為被淩楚思所重傷、身體也真的虛弱的季霄白旁若無人的擠到了淩楚思的身邊,即使淩楚思根本就無視了他,不過他自己卻是仿若未覺一般,反而在王薄幾句話說出口之後,還壓低聲音態度溫柔的輕輕提醒淩楚思道:“王薄同淨念禪宗的禪主了空和尚交情深厚,今日師妃暄重傷,並未現身於此,散人寧道奇也隨之失蹤,想必——”

    季霄白一句話還沒說完,淩楚思直接有些微微皺眉的捏碎了一個酒杯。

    伴隨著一下“清脆”的聲響,同桌上的人頓時呼吸一滯,周邊三尺範圍內,頃刻間陷入了一陣無聲的沉寂之中。

    季霄白也隨之消音,他的臉上雖然還帶著溫和的笑意,不過,見到淩楚思如此厭煩不耐的模樣,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自己真的碰見了這種情況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忍不住的一疼,他的眼神裏甚至閃過了一絲茫然無措的神色,想要上前勸解,卻又怕再度惹惱了淩楚思,一時間,竟是有些踟躕不前。

    就連李世民和宋師道,都有些震驚的看著淩楚思這般反應。

    尤其是同淩楚思一起從蒼梧郡一路前往洛陽的宋師道,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即使隻是關係平平的乘船,但是,宋師道也感受得到,淩楚思真不是那種脾氣嬌蠻任性的大小姐模樣——好吧,他承認他拿來和淩楚思做對比的,就是自己那個在外麵頂著宋閥“少主”的名號,頗有幾分單純魯莽和任性的親妹妹宋玉致。

    一般情況下,在不熟悉的外人看來,淩楚思的脾氣,其實就和她那張秀致溫婉的麵孔一樣,溫柔優雅,落落大方。

    ——至於淩楚思今天下午才因為遇到師妃暄而驟然變臉一事,宋師道完全就將其歸結到了事出有因,所以淩楚思的表現比較不同尋常這方麵,全然沒有考慮過,淩楚思的本來性格,恐怕和他以為的完全不同……

    “夠了!”淩楚思突然冷冷開口道。

    這麽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語,李世民和宋師道聽了,都還有些心中茫然,唯獨易|容出現在這裏的季霄白,卻是一陣止不住的痛苦和心中黯然。

    同樣帶了易具混進來的寇仲、徐子陵還有跋鋒寒三人坐在靠近牆角樹下、位置頗為被人嫌棄的一張桌上,遠遠的偷偷打量著淩楚思那邊的情形。

    “楚思姐好像一直冷著臉呢,這是不高興了吧?”徐子陵一向觀察細微,而且頗為溫柔貼心,見到淩楚思心情不悅,他的麵上也浮現出幾絲擔憂的神色。

    寇仲也跟著擰眉,怔了片刻,然後同徐子陵麵麵相覷道:“你不是說,下午見到楚思姐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麽?”

    跋鋒寒嘴角一抽,低聲道:“對啊,不但好好的,還把師妃暄打成了重傷……”

    三個人互相看看,頓時誰也不吭聲了。

    片刻之後,淩楚思直接起身,低聲同身邊的李世民、宋師道打了個招呼,“我出去走走。”卻是根本就無視了一身病弱之態、讓李世民、宋師道等人根本都生不起戒備之心的季霄白。

    宋師道微微一怔,李世民卻是想著當初那個太原城外的小姑娘說不見就不見的前科,當機立斷道:“我陪楚思一起去走走!”

    斷然不曾想到李世民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宋師道一時間竟是沒有顧得上阻攔,至於季霄白,他倒是有心跟上去,奈何淩楚思那冷漠的臉色,實在是讓他心中一疼,不敢再靠近了……

    “哎呀,楚思姐過來了!”寇仲一聲低呼,和徐子陵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想要往桌子下麵縮,氣得跋鋒寒簡直想一人給他們一腳,“你們兩個都帶著麵具呢,怕什麽!”

    正巧這時,淩楚思聽到動靜,下意識的瞥過來了一眼,她的手指纖細柔韌,握著的一根雪鳳冰王笛在夜色中仿佛蘊著一層淡淡的柔輝,讓人見之便知曉此笛絕非凡品。

    對上淩楚思的視線後,跋鋒寒卻是猛然間一呆,都顧不上和寇仲徐子陵他們兩個鬧騰了。

    待到淩楚思收回視線,徑直走開之後,寇宗和徐子陵才中心冒頭,見跋鋒寒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不由驚奇道:“老跋?你怎麽了老跋?”

    跋鋒寒突然一把薅住寇仲和徐子陵的袖子,追問道:“你們之前說,十多年前的時候就和淩楚思認識了?”

    “對啊,我和小陵十多年前在揚州和楚思姐有過一麵之緣,老跋你怎麽了?一驚一乍,怪嚇人的。”寇仲打量著跋鋒寒如同寒芒般在夜色中閃閃發亮的眼睛,不由得詫異道,他還想伸手摸摸跋鋒寒的腦袋,看看他是不是中邪了。

    跋鋒寒一邊躲開寇仲手欠的爪子,一邊忍不住的追問道:“十多年前,淩楚思也還是個小孩子吧!她那個時候和現在長得像嗎?”

    徐子陵和寇仲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寇仲摸著下巴,認真尋思道:“楚思姐雖然一直挺漂亮的,不過,她小時候和現在長得,除了乍一眼的輪廓,細看的話,其實真不是特別像。”

    想了想,寇仲還忍不住說了一句道:“現在的楚思姐看著,可比她小時候脾氣好多了!對了,我看她這麽多年的衣著喜好都沒怎麽變,唯獨手裏那根笛子,從原來那根,換成現在這支一看就特別值錢的了。”

    跋鋒寒沉默了許久,方才語氣有些微妙的說道:“淩楚思她以前手裏的那根笛子,不會是一根猿骨笛吧?”

    徐子陵頓時有些震驚的看著跋鋒寒,“老跋你怎麽會知道?你以前見過楚思姐!?”

    跋鋒寒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寇仲也窩在角落裏壓低聲音怪叫了一聲:“什麽,楚思姐以前那根笛子是用猿骨做成的?難怪那個質地我看著有些奇怪!”

    跋鋒寒忍不住喃喃道:“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時候明明在揚州生活過,為什麽又莫名其妙的跑去了突厥?”

    跋鋒寒的疑問,便是揚州雙龍寇仲和徐子陵也無法回答,與此同時,已經走到了曼青院綿延曲折、今日卻頗為寂靜的後院之中的淩楚思卻是突然站定了腳步,轉身回頭看向一直無聲的緊隨其後的李世民。

    “楚思?”看到淩楚思麵上似乎飛快閃過的一絲淡淡笑意,李世民不由得微微一怔。

    “今晚方便出去嗎?”淩楚思直截了當的問他道。

    李世民稍稍遲疑了一下,想著自己剛剛隻是和自家妹子李秀寧示意了一下過來找淩楚思,卻隻字未提今晚不歸的字樣,貿然離開的話,想來李閥的人會擔心……

    然而,即便如此,李世民卻是深信,淩楚思絕對是有的放矢,既然她會突然提出這個說辭,李世民稍作忖度之後,即使李閥的人馬還未安排妥當,但是,他依然還是旋即點了點頭。

    “那好,”淩楚思終於微微笑了一下,輕快的說道:“你想要和氏璧吧?我們去淨念禪宗!”

    李世民聞聲,陡然間睜大了眼睛,猶有幾分不敢置信的震驚道:“你說什麽?”

    淩楚思看著他,認真的眨了眨眼睛,“和氏璧啊,你不想要嗎?”

    “想要!可是——”李世民下意識的回答道,然而,驟然聽見淩楚思對他講這些話,他簡直被驚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可是淨念禪宗——明天才是端午,散人寧道奇還沒有露麵,即使師妃暄受傷了,這件事我……”

    淩楚思耐心的回答道:“王薄剛剛的話語裏,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確了,師妃暄重傷,明天的端午,慈航靜齋已經不可能再派出一個身份、聲望能夠及得上師妃暄的人露麵了。”

    微微停頓了一下,淩楚思還特意多解釋了一句道:“梵清惠肯定不可能,如今慈航靜齋和陰癸派行走江湖的都是年輕一輩,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再突然為此出麵,否則反而落了下乘!換言之,所謂的‘代天擇主’這麽一場戲碼,明天是肯定沒戲了!”

    李世民隻有一瞬間的遲疑,旋即便打定主意,直接亦步亦趨的跟在了淩楚思身邊,同她並肩而行道:“那淨念禪宗呢?楚思,你怎麽會知道和氏璧現在在淨念禪宗的手裏?”

    淩楚思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輕聲回答道:“我聽宋公子說過,把和氏璧帶在身邊,會影響到人的心智。如此一來,便是有中原江湖第一人之稱的散人寧道奇,恐怕也不會將和氏璧一直帶在身邊!”

    李世民聽聞,旋即了然,淨念禪宗雖然一向低調,但是抵不過他們同慈航靜齋頗有淵源,在江湖之中,淨念禪宗和慈航靜齋從來都是一起被尊為白道武林的魁首。

    如今想來,恐怕慈航靜齋把這場“代天擇主”的大戲定在洛陽,其最初的目的,恐怕就是由淨念禪宗幫忙保管和氏璧了。畢竟,淨念禪宗的寺廟占地龐大,騰出幾個屋舍來專門放置和氏璧,避免它直接影響到別人,而且,以淨念禪宗之名,便是和氏璧的所在走漏了消息,估計也沒有人敢上門挑釁,如此一來,這種安排,倒是最妥帖的一個辦法了。

    念及此處,李世民不禁有些不確定的同淩楚思低聲說道:“我們就這麽去淨念禪宗?他們受慈航靜齋所托保管和氏璧,又怎麽會願意將其給我……”

    頓了頓之後,李世民有些遲疑的想到,其實他更想問的,是淩楚思為什麽願意幫他這件事。

    畢竟,李世民雖然打著少年相識的旗號找上了淩楚思,但是,他可不認為,那麽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情誼,可以讓淩楚思如此費盡心力的為他謀劃奪取和氏璧!

    淩楚思聞言,不禁側過頭來瞅了他一眼,想了想,才突然莞爾一笑,輕描淡寫的低聲說道:“我們可以先遞上拜帖,想來,我的帖子,淨念禪宗應該是會接的。隨後,無非就是先禮後兵罷了!”

    遲疑許久,等到兩人出了洛陽城內的曼青院,沿著洛陽城門出來以後,愈發開始縱馬奔馳的時候,李世民終於忍不住的問出了盤桓在心中許久的那個問題:“楚思,你為何會如此幫我?”相較之下,反而是宋閥的宋師道和淩楚思相處的時間更久一點。

    淩楚思卻是沒有任何遲疑的瀟灑回答道:“看如今的局勢,隋朝覆滅已成必然!天下烽煙漸起,各地豪強、起義軍如雨後初筍般冒出來,正值群雄逐鹿之時,反正總會有一家最後重新收攏整個天下,相較之下,我更加偏向你,僅此而已!”

    淩楚思說得坦然,李世民聽了,卻是心頭一震,一股豪情洶湧而來。

    甚至於,他還敏銳的注意到了淩楚思話語中的一個稱呼,她說的直接就是“你”,而非“你們”,再加上淩楚思之前的舉動,李世民的心中自然便已經有了決算!

    不管是因為什麽,淩楚思就是那個選定了李世民,並且願意支持李世民的人而已。換言之,淩楚思心中真正偏向的,其實是李世民本人,而非隴西李閥!

    這點微妙的不同,李世民雖然並未說出口,然而,在李世民隨後同淩楚思的相處之中,這種讓季霄白恨得幾乎立時都想把李世民給弄死的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親昵,在淩楚思一心幫他的時候,卻是司空見慣、屢見不鮮!

    淩楚思和李世民兩人中途離開了王薄在曼青院的群雄會後,伴著滿天星光和溶溶月色,出了洛陽城後便直接一路策馬奔馳,終於在一片草木清芬中來到了淨念禪宗的寺廟大門外。

    此時,淨念禪宗守門的依舊是一個年紀小小的小沙彌,因為天色晚了,晚上外麵也不冷,所以,那個小沙彌正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歪著腦袋打瞌睡。

    淩楚思幾步走上前去,拿著手裏的拜帖在小沙彌的鼻子前麵晃了晃,信箋上的馥鬱香氣讓小沙彌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旋即也懵懵懂懂的清醒了過來。

    淩楚思這才把自己拿過來的拜帖往小沙彌的手中一塞,輕聲笑道:“麻煩小師父給了空大師送一封信吧!”

    小沙彌有些呆呆的看著一臉笑意吟吟的淩楚思,下意識的點頭,然後抓著拜帖扭頭跑了進去。

    淩楚思轉身走到了的李世民的身邊,她不禁想起來當年自己同季霄白相攜到此的情景,心中一沉,旋即便將那個人的身影盡數從腦海中抹去,隻是望著淨念禪宗數十年如一日、隻是年代變得愈發古久的大門,不由得輕輕笑歎道:“我上次來這裏,還是差不多十年前。那會兒遇見了一個叫做悟心的小沙彌,現在,悟心那個孩子都長大啦!”

    李世民聽著淩楚思這些堪稱老氣橫秋的話語,不覺有些啞然,輕笑道:“十年前,你自己都還隻是個小孩子呢!”

    淩楚思愣了一下,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反駁。

    李世民見狀,看著她難得發怔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正巧這時,剛剛那個看門的小沙彌已經帶著一個大和尚一起出來了。

    淩楚思抬頭,頓時忍不住一笑道:“喲,圓法大師,又見麵啦!”

    “……”當初險些在淨念禪宗的院子裏被淩楚思給打死的圓法嘴角一抽,雙手合十揖禮道:“兩位施主請進,禪主有請!”

    李世民微微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雖然跟著淩楚思一起來了,但是,卻真的沒有想到,淩楚思的拜帖,在淨念禪宗竟然會如此管用,他們兩人畢竟是夜間來訪,拜帖也是倉促之間所遞,淨念禪宗竟然真的就這麽連夜接待了他們?

    淩楚思神色輕鬆,隻字不提自己當年大鬧淨念禪宗的事情,甚至還有心情同圓法閑聊了幾句,還問了一遍淨念禪宗的四大護法金剛不嗔、不癡、不貪、不懼四位大師的近況,把見了淩楚思就心裏發怵的圓法弄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可巧,圓法和尚帶著淩楚思和李世民到了了空大師待客的大殿之後,圓法開始閉嘴,真正不肯說話的了空大師反而認真的打量了淩楚思和李思明一番之後,方才微微俯首合十行禮。

    同了空和尚大眼瞪小眼的稍坐片刻之後,淩楚思的態度也十分直白,直截了當的就開口說道:“我和李二公子今日前來,便是為了被存放於此的和氏璧!不知道老和尚是否願意割愛?”

    了空和尚的麵上沒有絲毫動容之色,他隻是認真的看著淩楚,旋即輕輕的搖了搖頭。

    旁邊的圓法和尚幫忙解釋道:“那塊和氏璧乃是慈航靜齋囑托散人寧道奇前輩親手放在淨念禪宗的,並非淨念禪宗之物。淩姑娘所言的,要我淨念禪宗割愛,卻是有些偏頗了!”

    淩楚思和李世民互相對視了一眼,淩楚思神色平靜,李世民卻是心中暗歎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