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該處理的一並處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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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明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他右手一抬,像使了那些江湖賣藝的耍的那些障眼法,手裏多了隻籠子。景帝儀把手裏的書扔了,把籠子搶了過來,籠子裏關了兩隻兔子,才巴掌大小,景帝儀抓出其中一隻,兔子膽小的在她手心裏縮成一團,毛茸茸的渾身雪白顏色,像團雪球。鳳靡初道,“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人在賣,便買下了。兩隻沒那麽孤單。”

    景帝儀摸著那柔軟的皮毛,喜歡道,“鳳哥哥給它們起個名字吧。”

    “小姐喜歡叫它們什麽便叫它們什麽吧。”本就是買來討她歡喜的,“扶戚那位使臣,若是牧笙對她無意,還是不要再留她在湛王府了。我雖提醒過牧笙,但有些事他可能不太好意思開口。”

    “鳳哥哥何必說得那麽客氣,直言他優柔寡斷不懂拒絕姑娘就得了,這也是大實話。”都說烈女怕纏郎,這話原來倒過來也是成立的,平樂就是死纏爛打把牧笙擺平了,“國與國之間的聯盟,手段來來去去無非幾種,變不出什麽新花樣,我也司空見慣看膩了。怎麽,宗政去疾和康怡都成了親,又想換籌碼想要牧笙‘和親’?”

    鳳靡初笑了,“即便是要和親,也是在朝中貴女中挑選嫁過去。應該還不至於讓牧笙效仿王昭君舍己離了故土換取兩邦安定。但若是那位姑娘自己開了口想入湛王府……”

    “皇上還未下決定,你們自然不想惹那位女使臣讓她有什麽不痛快。再說即便是下了決定,估計你們也覺得男子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鳳靡初凝視著認真道,“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一對,鳳凰於飛,翽翽其羽。”

    景帝儀笑了笑,低頭專心逗起兔子。

    第二日,崔護就告了假,也好在是告了假,康怡帶著人到他府裏說要抓黎雙到官府治罪,告她盜竊。要不是他這麽恰巧的在侯府,方穎壽應付不來指不定又要動胎氣。

    崔護是好不容易才把康怡請走的。

    景帝儀到了侯府給方穎壽診脈時,方穎壽聊道,“康怡公主說黎雙是明知道簪子是駙馬送她的才要故意偷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可我覺得黎雙不像是那樣的人,平日裏我賞賜她首飾,她都不敢收,並不是貪心的人,怎麽會做出盜竊的事來。”

    方穎壽自從上次在院裏滑了一跤,還真打算在床上躺著,一直到孩子落地,她在房裏悶得慌,景帝儀來了正好多聊聊解解悶。

    景帝儀告訴她也不能真一直在床上躺著,扶著方穎壽下床在房裏走了幾圈,“不是有句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

    “那你是覺得黎雙真有偷東西?”

    “黎雙是不是有偷東西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一點,要是她還留在侯府,你可麻煩了。康怡公主也曾為了黎雙到我府上鬧過,那些刁蠻公主什麽樣的脾性我見識過,要是三天兩頭的鬧這麽一出,你現在在安胎呢,經得住她鬧麽。”

    聞言,方穎壽也不禁憂慮起來,“有侯爺在應該沒什麽事。”

    “她可是公主,要是回去後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下回帶了人來,你們會和她動手麽?”景帝儀往嚴重了說。

    方穎壽想著到也不是沒有可能,“動手是萬萬不可的,可是康怡公主要得是黎雙,又不能把黎雙交出去,人要是到了康怡公主手裏,我怕她連命都保不住。”

    景帝儀道,“如今最重要的應該是這個孩子,你自己不也說說不準就是你家侯爺的獨苗了,凡事也該先為孩子設想。我看留黎雙在侯府不太合適。”

    方穎壽搖搖頭,她的意思是要把黎雙趕走麽,這不得,“若是連我們都不收留她,帝都裏怕是更沒有誰敢和康怡公主做對收留她。”

    景帝儀笑道,“又不是讓你把她趕出去流落街頭,隻是說暫且先避一避,至少等你生完了孩子,再把她接回來。對外就說她自個兒走了不知所蹤,這樣康怡也不會再來府上鬧了。”

    方穎壽想了想,這倒也是個主意,“可是能送到哪?”

    景帝儀提議,“城郊有間庵堂,那清清靜靜鮮少有人去。可以把她送到哪,等你生了孩子再把黎雙接回來不就行了麽。你要是信得過我,這事就由我來辦。”

    方穎壽拉著她的手道,“怎麽會信不過你,隻是總麻煩你過意不去。”

    景帝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的哪裏話,這不是和我見外了麽,隻是這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免得走漏風聲就白忙活了。她生活上需要的,我會叫人送去,你就不必費心了。要不下午我就把她送去。”

    方穎壽訝異,“這麽快,是不是急了些。”

    “一點都不快,誰知道康怡明天會不會就過來了。”

    方穎壽讓丫鬟去請崔護,和崔護商量後,差人去把黎雙叫來。黎雙聽到自己要被送去庵堂,開口想拒絕,但景帝儀走到她身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你若是想讓他們知道那日你動了什麽手腳,你大可拒絕。”

    黎雙低頭道,“奴婢聽侯爺安排。”

    黎雙回房簡單的收拾了,府外景帝儀的馬車在等著,她就明了景帝儀本就預謀今日將她送走,“姑娘為何要這樣盯著我不放。”

    景帝儀笑道,“假意說什麽要離開帝都,拿著我給你的東西跑到十皇子那以退為進。不過你放心,我向來大度,不會和你計較,庵堂那清靜,你就進去好好修身養性,也可以順道想一想我為什麽盯著你不放。”

    黎雙委屈道,“平樂公主被貶做了庶民,姑娘也許了她和陳大人的婚事,可見不是有門戶之見的,我不過是想和十皇子在一塊,若不是姑娘你們百般的阻撓,我何至於要使那些手段。”

    “下回想騙我,記得,得先把自己騙了。”她可把訣竅教她了,明明到現在她看宗政去疾和看老十眼神還是不一樣,“你應該看到了,我和你崔護他們更信誰更聽誰的,所以不要想著偷偷跑回來求他們。我也會叫人盯著十皇子那,你要是傻乎乎的跑回來找他,我保證,還沒跑到他府門外,你就會被人捆了送到公主府去。康怡可沒我這麽好說話。”

    將黎雙送到城外的水月庵,景帝儀在馬車裏盯著,一直到黎雙走進庵堂。

    得把黎雙逼到死路,又黔驢技窮了,黎雙才會找身後的人出來幫忙擺脫困境。她就是想知道主使她的人是誰,又是為了什麽目的,後邊的隻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右腳才跨進大廳的門檻,又是一隻碟子那麽恰好砸在景帝儀腳邊,當場粉身碎骨,景帝儀想著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叫白雪把能順手操起來當兵器使砸人的花瓶盤子,就她喜歡的那些,全換成了普通街邊小攤小販賣的貨色。

    陳牧笙皺著眉頭看著發脾氣的平樂,“你就不能講講道理麽。”

    平樂嚷道,“我就是不講道理,你要講道理和那女人去講好了。”

    景帝儀掏掏耳朵,習慣這樣的場麵了,近來他們是吵得越發的勤,平樂看到景帝儀回來,把手裏的‘凶器’藏到身後。

    景帝儀陰陽怪氣的道,“你們知道這個月府裏買了多少隻盤子麽?這麽喜歡砸東西,怎麽不到街上擺個攤子幹脆賣藝得了,還能掙銀子。把我這屋拆了,敗了銀子,還得讓人給你們收拾,這麽能打怎麽不報名上戰場殺敵。”

    陳牧笙和平樂不敢回嘴。

    陽春她們見這對“夫妻戰事”終於止戈,這才敢拿著掃帚進去收拾。

    景帝儀問,“又是怎麽回事了?”

    陳牧笙和平樂不說,陽春拖著掃帚,走到景帝儀身側,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說了起因——陳牧笙回來時看到平樂推了清芩一把,害得這位扶戚使臣腳崴了。

    景帝儀問平樂,“真推了人?”

    平樂敢作敢當,“是我推的,怎麽樣!”

    不同之前的忍著,這回陳牧笙也是動氣了,“你傷了人怎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你打我就算了,清芩姑娘是誰,她是扶戚派來出使的使臣,她代表的一國的顏麵,你傷了她你有想過後果麽!”

    “她先用話譏諷我的!”

    陳牧笙訓斥道,“不管她說了什麽,你動手了你就是理虧的,她要是拿這件事到皇上跟前去說,你認為皇上該怎麽處置才妥當?若是傳召,你也要用這樣的口氣說人是你推的,要怎麽樣麽!”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鬧大了,吃虧的是她,“去和清芩姑娘賠不是。”

    平樂拒絕,“我不要!”

    景帝儀懶得聽了,對陽春道,“等他們吵完了再收拾吧,吩咐賬房把這個月和下個月支給他們的家用錢停了。”她雖不在乎這點錢銀,但也該給他們些教訓。

    景帝儀並不打算勸架,而是回房睡了一個時辰,醒來,陽春便和她稟報陳牧笙回了兵部,走時提著包袱,似乎收拾了好幾日換洗的衣裳,估計這幾日不打算回府了。

    景帝儀問,“清芩在房裏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