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太子死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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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玠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突然釋懷的笑了笑,三年了,他沒有再提過這件事,對誰都沒有,如今對著他的母妃說出來,言玠覺得心裏突然痛快了一些。

    季婕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來,這原來才是事情的真想嗎?“玠兒,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母妃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麽要騙您?”

    季婕突然狠狠的閉了閉眼,再睜眼,眼中凶光畢現,“告訴我,是誰故意陷害你,將這盆髒水潑到了你的身上,害得你承擔了這三年多的罵名。”

    季婕如此想著,便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

    這麽多年,她處心積慮的要為言玠謀取一個有利的前程,她不止一次懊悔過,為什麽自己的兒子要比太子小,為什麽太子之位是屬於言玨而不是屬於自己的兒子言玠。自己的玠兒哪一點比言玨差了,憑什麽所有的稱讚和尊榮都要屬於言玨,而自己的孩子隻能享受一點細枝末節的好處。

    她是不甘心,是費盡心機要推翻太子。這麽多年了,她極力的爭取北胡人的支持,為了什麽,就是想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個強大的支撐和依靠,不至於在大染缸一般的朝堂上被人欺負到無力還手的境地。

    她無時無刻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後來,太子府被查抄了,她心裏別提有多高興,畢竟擋在玠兒麵前最大的障礙被清除了,後來,她又聽說是玠兒帶人查抄的太子府,她心裏雖然震驚,但還是高興,畢竟,自己帶孩子終於不是那個跟在太子身後乖乖聽話的小孩,終於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鬥誌。

    但是,如潮水般詆毀玠兒的言論讓季婕心裏承受不住,可是還是勇敢的麵對了。畢竟,身為一個上位者,不是一帆風順的。

    她很欣慰自己的兒子一改往日的溫順和乖巧,變得暴力和乖張,這也是一個必須的過程不是嗎?

    她今日之所以來找言玠,是因為泰成帝這些日子身體越來越不好,吐血早就成了家常便飯。言玠悄悄對泰成帝用藥她是知道的,但是看著眼下這形勢,明顯是藥量加大了。季婕雖然對泰成帝有恨,但是她還是不忍心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與自己朝夕相對了這麽多年的人撒手離去,所以她來找言玠,希望他現在能手下留情,能讓泰成帝安穩的過完這最後的一段日子。

    結果,她竟然聽到了這樣的事情,她才知道,自己的孩子這麽多年來,承受了這麽多的委屈。

    她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給玠兒潑了這麽大盆的髒水,借刀殺人也不過如是吧,既將太子陷害致死,又毀了玠兒的名聲,而他自己呢,坐收漁人之利。

    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她季婕一定要讓那人血債血償,讓他嚐嚐比這般更厲害的滋味。

    突然,電光火石般,季婕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難道是四皇子?”

    言玠失笑,“四弟向來醉心詩書,哪裏是使得了這般陰謀詭計的人呢,母妃猜錯了。”

    那,是言珂那小子?”季婕說著搖搖頭,“不對,他當年也不過兩歲,難道,是他母妃?裴璿從來就不是她表麵看起來的溫柔無害,最是善於使用陰謀詭計且不讓人知曉。”

    言玠依舊搖搖頭,將季婕攙扶著坐在軟榻上,“母妃,我暗中查了三年,才查出來,真正的幕後黑手,是我父皇。”

    什麽?不可能!”季婕剛坐穩,便又被驚的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言玠,“你父皇怎麽會對自己最疼愛的太子痛下殺手,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母妃不相信,孩兒當年也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便是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麵對這樣殘酷的現實。”言玠冷笑一聲。

    你怎麽就知道是你父皇?”季婕顫顫巍巍的說。

    言玠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悠悠的說,“母妃,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刻不在調查這件事,直到今年,我才找到了事情的眉目。當年真正帶兵查抄太子府搜尋到太子弑君篡位證據的,是當年的守宮門的南軍將軍付奕,但是太子的事件發生後,他便離奇的死了。我覺得這件事並不正常,便從付奕的家人下手。但是他的家人都閉口不言這件事,而且付奕死後,他的夫人和兒女便離開了長安,至於去了什麽地方,沒有人知道,付家隻有一個管家在守著家,其他人,都失了蹤影。“

    言玠頓了頓,看到母妃的神色突然變得怔忪,便知道她真的聽進去了,於是繼續說,“我到處想去找付奕家人的蹤影,想讓他們告訴我他們知道的事情的真相。付奕既然得到消息去太子府查抄,而且一找就找到了太子謀反的證據,證據找到後就連太子都目瞪口呆,這說明什麽?說明太子根本沒有謀反,而付奕一早就知道這證據藏在了哪裏,所以才能一擊即中。”

    但是我找不到付家人,我幾乎找遍了全天下所有的地方,但是還是沒發現付奕。後來我以為他是真的死了,這件事或許有蹊蹺,但是我也不想繼續追究了。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偶然的一個機會,因為四月的巴蜀水患,時錚和右相去巴蜀處理這件事。當時右相在巴蜀製定了一個製度,在糧食緊缺的時候,讓巴蜀地方的富戶先將自己私藏的糧食提供出來,等朝廷的糧食派到了,便加倍償還給他們,這也是不是辦法的辦法,為了讓更多的百姓免遭生靈塗炭,必須如此。母妃您一定不知道,巴蜀的富商,為首的竟然就是付奕。”

    什麽?”季婕頓時驚呆了,“付奕沒死?”

    言玠冷哼一聲神秘的笑笑,“他當然沒死,他若是死了,這個故事還怎麽演。付奕改名換姓,但是當時他最是強硬的拒絕要交糧,他一拒絕,其他的富戶便有樣學樣,一時之間,這個工作根本推廣不下去。沒辦法,右相便派人捉了已經更名的付奕,調查之後才發現,原來他就是兩年前的南門將軍。右相大驚失色,知道事情並不簡單,便想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但是這件事在巴蜀地方還是小範圍的流傳了開來。正好就讓我分散在巴蜀地方的眼線知道了這件事,於是我親自去了一趟巴蜀。”

    原來你那段時間突然說有事要去處理,卻原來就是偷偷去了巴蜀。”

    不錯,”言玠點點頭,“到了巴蜀之後,我派人將付奕偷了出來,然後關押在一個地方,幾日幾夜都不讓人去探望他,在他精神快要崩潰的時候,我才出現。當然,他不知道是我,我戴了麵具,他也認不出我來。我就直接問他當年太子那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一開始拒不承認,不管我怎麽問,他都隻說自己不知道,隻說奉命行事,但是具體奉誰的命,他卻不說了。我便又將他關了五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是不讓人與他說話交流,後來我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做別的反應了,我問什麽,他便如實都說了。正如我以前猜測的,是父皇設計了這一切。”

    言玠歎息一聲,“其實我以前就知道,背後真正的黑手,應該就是父皇,但是我隻是猜測,沒有證據。付奕的出現,證實了我的猜測,也讓我的心真的徹底狠了下來。既然真的是父皇,我便一點退路都沒有了。除了一往直前,就是粉身碎骨,我別無選擇。”

    你父皇為什麽要這麽做?”季婕想不通陛下為什麽要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自己最為寵愛的兒子。

    以前我猜測是父皇,隻是覺得除了父皇,沒有人能真的將太子徹底廢除。太子哥哥當了二十年的太子,根基如此深厚,豈能是說廢除就廢除。而且,太子謀反這件事,連我都不相信,父皇那麽了解太子的品行,能如此輕易的就相信?我怎麽想怎麽不對,就覺得在太子這件事情的反應上,父皇表現的很不對勁。”

    言玠笑笑,“但是我就是猜測,根本沒有證據。後來從付奕口中,我終於知道了,父皇為什麽會設計處死太子。“

    為什麽?”季婕著急的問。

    她怎麽想都想不到太子的死還隱藏著這樣的陰謀,而且母後黑手竟然還是堂堂的皇帝陛下,這簡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怎麽能夠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