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隻要問心無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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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衍和喬文伯進了昭寒的房間,在昭寒身旁躺著的淩兒一看喬文伯過來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就盯著喬文伯看,直看的喬文伯笑容掛在臉上一直退不掉,趕緊上前將淩兒抱起來逗弄著。
喬文伯隨便做點什麽動作,淩兒就咯咯的笑個不停,昭寒失笑,基本上誰抱淩兒她都不會哭,喬文伯讓清若姑姑特意找來的奶娘一見淩兒就嘖嘖稱奇,說還真沒見過這麽愛笑和不認生的小家夥呢。
但是她愛笑,卻隻在喬文伯哄著的時候才笑的最開心,用暄寧賭氣的話說就是‘小丫頭片子簡直笑的沒心沒肺’。
這孩子這麽小就認人了,真是讓昭寒哭笑不得。關鍵是,她這個親娘,都比不上喬文伯吃香。
清悠和清若姑姑看淩兒粘著喬文伯粘的緊,便突發奇想的想試一下她這個當娘的,和喬文伯到底誰更得小丫頭的歡心。
所以讓昭寒和喬文伯都對著淩兒伸出手做出要抱抱她的動作,結果讓昭寒大跌眼鏡的是,淩兒左右看了看,毫不猶豫的對著喬文伯伸了手過去,簡直讓昭寒哭笑不得,直呼淩兒這個小丫頭沒良心,自己拚死拚活的將她生了下來,結果自己還比不上喬文伯。
昭寒記得當時喬文伯趕緊將淩兒抱到自己麵前,對著還聽不懂話的淩兒認真的說,自己是她的娘親,是她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她不可以跟娘親不親。
當時喬文伯的反應,昭寒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喬文伯這段時間對自己和淩兒的照顧,她都看在了眼裏聽在心裏,她以後一定會報答喬文伯的。
昭衍看著喬文伯嫻熟的抱著淩兒,兩個人彼此對視著的樣子,忍不住嘖嘖稱歎,“沒想到文伯還有這樣的本事,可真是讓我羨慕死了。”
喬文伯爽朗的一笑,將淩兒抱著看向昭衍,“你也可以的,要不要試試。”
不,不,”昭衍如麵對洪水猛獸一般趕緊退開,“我還是算了吧,我看不了孩子。”
昭寒看伯父窘迫的樣子不由得笑了,“難得還有伯父怕的,淩兒本事也是真的大。”
可不是,”喬文伯附和著,將淩兒又放到昭寒的身邊,“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我要走了。”
昭衍一愣,漫不經心的看了昭寒一眼,對著喬文伯說,“你不住在這裏?”
喬文伯小心的瞧著昭寒的神色,看她垂眸不語,趕緊笑著說,“左相府離將軍府不過幾步路而已,來回方便的很。”喬文伯心思玲瓏,哪裏不知道昭衍的心思,“左相府現在沒人管著,我要回去看著點。”
昭衍看昭寒一直沒有表示,便不再多言,“路上小心。”
喬文伯笑笑,“大哥還擔心我啊,這麽大年紀的人了,還能能讓人你搶了去不成。”
昭衍拍拍喬文伯的肩膀爽朗一笑,“就因為你年紀大了才讓你小心,累了一天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我知道,”喬文伯點頭,“大哥能在長安住幾天?”
昭寒一聽趕緊甜頭看著昭衍,生怕伯父今日來明日就走了。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伯父向來隨心慣了,哪裏能長久的留住。
昭衍沉吟片刻摸了摸自己的下頜,“你們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這次我多待一段時間,等事情徹底安定下來再走。當日寒兒出了那樣的事,我一直覺得心有愧疚,當時多謝文伯的幫忙,這次我和你一起保護寒兒。”
喬文伯激動的看著昭衍,“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昭寒就愣愣的靠坐在床上看著兩個男人許下保護自己的誓言,覺得心裏暖暖的,便是外麵狂風一直呼嘯也影響不了昭寒的好心情。
喬文伯走了,淩兒又是好一陣的哭,昭寒簡直頭疼的不行,“每天你都來這麽一出,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你說。”
清若好笑的看著寒兒跟自己的女兒置氣,“她一個人事不知的小孩子你跟她生氣幹什麽,這孩子就是跟老爺親近,也真是稀罕。”
暄寧聽著哭聲進來,正看到昭寒賭氣不去管淩兒任由她哭著,小家夥哭的鼻子都皺了起來,白皙的小臉漲紅一片,看著又可憐又委屈。
暄寧覺得自己母愛泛濫了,簡直心疼的無以複加,趕緊將淩兒抱起來輕輕搖晃著,結果一到自己懷裏,小家夥哭的更厲害了,簡直有一種要把整個將軍府都淹沒的架勢。
暄寧一愣,趕緊將淩兒放到床上,緊張的咧了咧嘴,“這孩子,怎麽就看著我哭呢,還哭得更厲害了,真是的。”
暄寧就不懂了,自己到底哪裏不好了,讓小家夥這麽一通哭。
剛剛還賭氣的昭寒一看暄寧呆若木雞的架勢,撲哧一聲就笑了,淩兒一聽到這笑聲,也不哭了,咯咯的自顧自又笑了起來。
暄寧看著她們母女倆相識而笑的樣子,簡直要氣死了。“小沒良心的,跟你娘一樣,就知道欺負我。”
淩兒一看暄寧的樣子,笑的更加樂不可支了。
哎哎,”昭寒不滿了,“我小時候可沒欺負過你,倒是你,脾氣臭的要命,欺負我還差不多。”
嘖嘖,”暄寧搖搖頭,“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啊,你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厚臉皮天下無敵。”
昭寒聽著暄寧的話,突然覺得特別幸福。風雨過後,還能有人陪著自己說笑談天,這應該就是最難得的事情了吧。
程袁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他拿不定主意。
去,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總覺得對不住陛下;不去,程袁心裏會一直飽受煎熬,會一直折磨他到終老的。
回到長安已經幾日的功夫,那晚大嫂說的話他都聽進了心裏,也都做了。但是現在,他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去見郕王最後一麵。
郕王如今被關押在死牢,隻等陛下一聲令下,便讓他結束自己的性命。但是自打自己回到長安的那天起,他便一直派牢房中的人來對自己傳話,說要見自己最後一麵,否則他死不瞑目。
幾天過去了,程袁在糾結和猶豫,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去還是不去。
郕王對自己的傳話,陛下一定是知道了,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了。畢竟現在郕王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著,更別說他在這個節骨眼想要見自己了。
程袁猶豫不是在擔心自己,而是怕自己的莽撞所為為祖父帶來禍端,也怕給大哥帶來不好的地方。
就這樣,幾天過去,程袁從清晨猶豫到黃昏,然後在夜裏輾轉反側,再反複衡量,什麽效果都沒有,平白浪費了許多時間。
終於,程袁狠狠心,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然後拿了自己的劍就要出門。
門推開,程袁的祖父程穆揚正站在門口雙手抱拳看著程袁,看著程袁的打扮,輕笑了一聲,氣沉丹田聲音渾厚的說,“想好了?”
程袁滿是歉疚的低垂下了頭,“祖父,對不起。”
程穆揚爽朗的一笑,抬腳進了程袁的房間,“沒什麽對不起的,祖父一直沒有跟你提過任何一點建議,任由你在房間裏糾結了幾天,就是想告訴你,不管最後你做什麽決定,隻要問心無愧,就好。”
祖父!”程袁感激的說。
程穆揚頗感欣慰的拍了拍程袁的肩膀,“雖然你糾結了這麽長時間,但是最後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祖父很欣慰。”
祖父?您不怪我?”程袁驚異的看著程穆揚。
程穆揚失笑的搖搖頭,“君子重諾,你既答應過郕王以後會好好照顧郕王妃,就該做到。”
程袁從臨河城將永寧公主的靈柩接回來的時候,將他和郕王之間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程穆揚。
程穆揚抬手挑起程袁身上穿著的黑色夜行衣,嫌棄的擺擺手,“去,將這身衣服換了,去就大大方方的去,做什麽鬼鬼祟祟的,郕王要見你的消息傳出來這麽久了,陛下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已經說明了陛下的態度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麽忍心真的讓他抱憾而終。”
程袁臉上一喜,對著程穆揚笑了笑,轉身就開始挑選合適的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