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輕笑一聲，“最後還不是被你害得遠走他鄉，說到底，還是你技高一籌。”

    季婕掩唇輕笑一聲，光影之下，她頎長的身材悠然站立，映下一道悠長的影子，別有一番風韻。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我被拒絕了這麽久，喬文伯還和羋如音堂而皇之的炫耀給我看，我怎麽能忍？”

    炫耀給你看？”昭寒擰眉，起身走到季婕身邊站定，“為什麽你就不能接受他們兩個本來的狀態就那樣，為什麽非要說是作秀給你看？”

    為什麽？”季婕失笑，“很簡單，因為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這樣的男人。”

    嗬，”昭寒冷笑，“你還真是夠任意而為的。”

    對啊，我這一生，活得很快活，就夠了。”

    真的快活嗎？”昭寒臉色一凜，“其實你一直活在自己虛構的假象之中而已，這一切自以為是的灑脫和快活不過是你的欲蓋彌彰和自欺欺人罷了，其實你挺可憐的，一直活在虛妄之中。”

    閉嘴！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季婕氣急敗壞大喝一聲。

    昭寒聳聳肩，“好吧，你繼續說吧，我不說了，隻聽你說。”

    季婕涼涼的瞥了昭寒一眼，冷笑一聲繼續說，“知道我怎麽將喬文伯和羋如音拆散的嗎？”

    昭寒看著季婕得意洋洋炫耀的感覺，突然覺得很不舒服，這難道還是她能當做豐功偉績來炫耀的嗎？“你也不用這表情的看我，我做事敢作敢當，否則我大可以將這件事帶到棺材裏去，而不是現在告訴你。”

    有什麽區別嗎？”昭寒冷冷的說，“事情已經做過了，你造成了多少人的痛苦，如今還覺得自己是個生母一般的偉大嗎？”

    是又如何呢？”季婕毫不在意的說，“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季婕扯著昭寒快走幾步出了房間，徑直走到旁邊的房子裏，推開已經破敗的門，率先走了進去，“看到沒有，就是在這個房子裏，就在這裏，我設計了喬文伯，就在這裏。”

    昭寒皺眉，“你做了什麽？”

    季婕哈哈大笑一聲，“很簡單，我將言幽和喬文伯都叫到了這裏，然後將房間裏的熏香摻上催情的藥物，所以，”季婕攤手，“事情就這樣了。”

    簡直無恥！”昭寒咬牙切齒的看著一臉得意的季婕。

    季婕仿佛看不到昭寒的表情一般，無所謂的坐到了滿是塵土的床上，“言幽那個死丫頭，喜歡喬文伯到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步，是，她一句話都未曾說過喜歡，但是隻要喬文伯出現，言幽的眼神就從來離不開喬文伯，恨不得黏在他的身上一般。”

    季婕說著說著突然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語帶歉意的說，“我忘了說一件事，哈哈，人之將死，腦子就先離我而去了，真是不靈光了。”

    什麽事？”

    季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要不要坐到我身邊來聽我慢慢說。”

    昭寒嫌惡的看了一眼床的位置，“有話快說。”

    季婕看著昭寒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一聲，“還真是有趣，好吧，你不想坐我不勉強你。”

    季婕淡淡的說，“在此之前，我已經懷孕了，就是言玠，陛下的孩子。”

    昭寒不語。

    喬文伯就像一個石頭一般，不管我做什麽，他都不為所動，我不信晉國的男人都是這樣感情專一的人，陛下不是對著天下人發過誓嗎，不是說此生隻娶羋如玥一個人嗎，那我就拿陛下試試好了，我故意勾引陛下，沒想到如此簡單，陛下輕而易舉就上鉤了，並且一次之後就越發不可收拾，便是我有時候心情不好，陛下也還是偷偷的找到我執意與我歡好。我一邊嫌棄，一邊又得意，畢竟不是我的魅力不行，隻怪喬文伯那顆石頭太難啃了。”

    昭寒聽著季婕不知廉恥、不堪入耳的話，簡直大跌眼鏡，“皇後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

    廉恥心值幾個錢，能賣嗎？能為我換來好的前程嗎？”季婕反問一句，“既然什麽作用都沒有，我要廉恥心有何用呢？而且，若是他言康真的對皇後專情，又怎麽是我一個小小的勾引就能破壞的，說到底，不過是男人的**作祟罷了。”

    季婕一聲冷笑，“是，後來皇後知道了，很傷心，一時氣急動了胎氣，然後便胎死腹中，皇後也死了。但是這是我的錯嗎？”季婕大喊一聲，“這不是我的錯，是陛下的錯，跟我沒有關係！”

    你少強詞奪理！”昭寒不客氣的回敬戳破季婕的齷齪心思，“你想證明你的魅力，你想戳破陛下的諾言，但是你有沒有考慮到皇後正身懷六甲臨近生產呢。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懷孕之後故意去了甘泉宮向皇後炫耀才導致她氣急難產，若不是你心思歹毒，故意存了害死皇後的念頭，皇後會這樣離世嗎？”

    不，”季婕對著昭寒大叫一聲，“跟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是陛下的錯，都是陛下，要不是他一次次的找我歡好，我怎麽能懷孕？”

    若不是你故意勾引陛下，他怎麽會找你歡好。說到底，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罷了，他不對，你也幹淨不到哪裏去，少借故為自己開脫了。他的錯是他犯的，你的錯是你自己導致的，跟旁人沒有關係。”

    昭寒氣的自己胸口不斷起伏，“皇後錯就錯在不該相信你，不該一直安慰你，她更大的錯誤就是壓根不該嫁給陛下，你們合夥，導致了她和她腹中孩子的死去，你們兩個都是罪魁禍首，天道好輪回，你問問蒼天饒過誰，你們都會不得好死的。”

    昭寒抬手揩去眼角毫無征兆突然落下的淚，不知道為什麽，她好替那個從未見麵的皇後難受，好心疼那樣一個女子，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卻被聯手害死在這宮廷之中，成為皇宮之上的一縷冤魂。

    不得好死？我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呢。”季婕大笑一聲。

    是嗎？隔壁房間的毒酒和白綾是陛下上次給你玩的嗎？”

    那又如何，她們都早早的死了，隻有我，隻有我還活著。”

    昭寒沉沉的舒出一口氣，讓自己劇烈躁動的心可以平穩一些，“是，皇後和我娘都死了，隻要你還活著，但是你也快了。”

    季婕恨恨的瞥了昭寒一眼，皺眉看著昭寒，“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說話的樣子跟你娘像了個十成十，真真是令人討厭極了。”

    是嗎？”昭寒無所謂的笑笑，“能讓你討厭的人，肯定是個不錯的人，所以，我謝謝你。”

    我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能讓我討厭也是你的榮幸。”

    對啊，”昭寒笑笑，“我不就這個意思嗎？你腦子不好使，我就得多說幾遍，我也很累的。”

    季婕聽著昭寒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伶牙俐齒，比你娘還厲害。你娘便是再有心思，也不會像你一樣牙尖嘴利的，那樣一個柔婉的女子，怎麽能生出你這樣一個丫頭來。”

    要你管！”昭寒不客氣的說。

    好，好，我不管，”季婕好笑的攤手，“現在讓我告訴你，陛下比你想象的還要陰狠，你能看到的，不過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才是陛下真正的本來麵目，我也是捉摸了這麽多年才稍微摸透了一些而已。”

    你說吧，”昭寒淡淡的說。

    我想拆散喬文伯和你娘，想讓言幽嫁給喬文伯，沒有陛下的首肯肯定不可以，若是陛下不同意，這件事根本就做不起來，但是陛下同意了。”

    季婕悠悠的說，“皇後死了，陛下因為我腹中孩子，不得不給我一個名分，將我封為季妃。但是這樣一來，陛下曾經對著天下人許下的誓言就破了，陛下的名聲也就敗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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