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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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還沒落下,迫開的風吹起紀央一縷頭發,像一個xìn hào一樣,紀央身體一扭,像把自己整個人甩了出去,刀鋒在麵前擦身而過。
刀勢太猛,大漢不容易收住,身體被帶著向前兩步,剛剛站穩,紀央已經一拳打向他身子一側。
“啪”的一聲,紀央感覺自己這一拳就像打在厚厚的橡膠輪胎上,一股反震的力道順著打中的地方傳遞過來,紀央心下有些駭然,在大漢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撤步回退。
“這個怪物,我那一拳力量有上千斤,他看上去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這算什麽,魔鬼筋肉人嗎?”
大漢轉過身,再次提刀攜千鈞之勢砍過來,一次次被紀央輕鬆閃過,仍舊不依不饒一刀接著一刀砍個不停。
很快紀央就發現,這個大漢大概本身就是天賦異稟,又練過硬氣功,所以身體強度才能那麽恐怖,但他的速度實在不怎麽樣,身體也不靈活,導致攻擊隻能大開大合直來直去,施展不出精妙的刀法。如果僅僅是這樣,紀央自信讓他砍一千刀也砍不到自己,隻是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就是了,戰鬥很容易就陷入僵持狀態。
“那麽這場戰鬥的轉機就在……”紀央的眼神向壯漢背後飄去,落在還活著的兩個蒙麵人身上,兩人齊齊悚然一驚,就像被什麽凶猛野獸盯上。
“快撤!”
“在我麵前走得了嗎?”紀央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道勁風直取大漢麵門,“啪!”大漢伸出一隻手擋下勁風,被他抓在掌心的赫然是一塊碎銀子,大漢心道不好,紀央已經繞過他,向那兩個蒙麵人抓去。
“住手!”大漢怒吼一聲,轟隆隆地追過去,隻是速度太慢,轉眼之間已經被紀央拉開距離。
“你們兩個,還想跑?”看著前麵兩個蒙麵人不管不顧轉身就逃,心中火起,腳下連踢,兩塊馬車破碎的木塊被他踢飛,正打在前麵兩人膕窩處,兩人腿一軟,腳步踉蹌,速度一慢下來馬上被紀央追上。
紀央伸手抓來,眼看二人就要落入紀央手中,蒙麵人首領忽然回頭,揮手一撒,一把“滿天星”迎頭蓋麵向著紀央打去。
距離太近,躲已經躲不開,紀央怒喝一聲,揮手掃出去,雙手連揮幾乎成了一片影子,無數細小的暗器在他雙手連撥之下通通打向一旁另一個蒙麵人,隨著慘叫聲響起,紀央一把抓過滿頭滿臉血的蒙麵人,狠狠往牆上摜去。
紅的白的在牆上濺開一朵鮮豔的血肉之花,紀央抹掉臉頰上一道血痕,他一時倉促當然擋不住那麽多暗器,被傷到好幾處,所幸都是皮外之傷,不影響戰鬥。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趁著這一瞬間遠遠逃開的蒙麵人首領瘋狂大叫著。
“暗器上喂毒了……”紀央想也不想,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小瓶,拔掉塞子把裏麵兩顆雪白的丹藥倒入口中,一把把瓶子扔掉。
“想要我死?先殺掉你!”
“吼!”
後方的壯漢這時已經趕過來,一聲憤怒的吼叫伴隨著刀鋒再次席卷而來。
“真是沒完沒了!”再次閃身躲過攻擊,紀央眼中閃過不耐,右臂一抖,一枚圓筒狀金屬物已經握在手中,直接抬起對準壯漢扣動扳機。
“嗤嗤嗤!”一時間一蓬數十根細如牛毛、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細針射出,盡數打在大漢手臂上。
“哼,躲得挺快!”紀央冷笑著把圓筒丟開,“不過也沒有用,這些烏毫針上淬的毒是用二十七種毒物煉製的,可不是剛剛那種半吊子的毒可以比的,沒有獨門的解藥你死定了!”
jí pǐn暗器烏毫針,解毒聖藥玉蓮丹,刀槍不入的冰蠶絲手套,這些全部都是紀央用強大的財力在這一段時間裏弄來的,在自身做著努力提升的同時,用各種外物變相增強自身實力,保護自身安全,是他多年出生入死一直貫徹的宗旨,不論何時何地都盡量做好充足準備,這樣謹慎的態度已經無數次救過他的性命。
這時紀央已經拋下壯漢,縱身向蒙麵人首領衝去,他的速度飛快,幾下趕上又逃出一段距離的蒙麵人首領。蒙麵人首領心知逃不掉,一咬牙,轉身提劍就要拚命。
迎接他的是“啪”的一拳打在劍麵上,巨大的力道帶著打在他身上,隻聽一陣“哢嚓”聲,也不知被打中的地方斷了幾根骨頭,蒙麵人首領“噗”的吐出一口鮮血,神態萎靡地軟倒在地。
忽聽身後一聲野獸受傷一般的厲嗥,紀央回頭,隻見先前受傷中毒的壯漢,一支胳膊齊根而斷,另一隻手握著長刀,雙目血紅,竟也不管傷口還在往外飆血,又一次瘋狂地衝過來。
他居然自己生生把自己中毒的那隻胳膊砍去!
“壯士斷臂,好勇氣!”紀央讚歎一聲,眼中也不由有幾分惋惜,“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會用全力殺死你!”
“來啊!我要撕碎你!”
壯漢斜斜砍下一刀,紀央矮身躲過,腳步若穿花蝶舞,不知怎的竟到了壯漢背後,緊接著攢起拳頭,一拳打在壯漢後腦勺上。
一擊之後,立即後退。
壯漢“撲”的一聲趴倒在地上,雙眼暴突,已然氣絕。
“這!”不遠處半死不活坐在地上的蒙麵人首領已經看呆了,他沒想到明明之前還威猛無比的壯漢下一刻就掛掉了,看向正緩緩向他走來的青年更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不要再試圖反抗,你知道差距的。”
“沒想到你會這麽強,”蒙麵人首領一把扯下麵紗,露出下麵一張有些木訥的臉,此時這木訥臉上湧上一絲苦笑,“所有人都小瞧了你。”
“少廢話,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首領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
“從手法上看,你們不像是專業的shā shǒu,也不像是江湖野客,更像是私家養著的,或者幹脆是培養出來的手下。”紀央麵無表情地道,“所以,你們是宋野派來的吧。”
首領苦澀地道:“這都讓你猜出來了,真不簡單。要殺要……”
“不,”紀央臉上忽然泛起一絲冷酷的微笑,“不是他派來的,是青蘭雪對吧!”
首領瞳孔微縮,抬頭道:“你……”話尚未說出口,一道寒光閃過,他的腦袋已經高高飛起。
“果然是青蘭雪嗎?”紀央丟下剛剛撿起的wǔ qì,口中喃喃著走上前搜屍。
雖然蒙麵人首領自以為表現的很好,能夠騙過去紀央,把罪責嫁禍到宋野身上,但精通審訊手段和心理學的紀央還是發現了他微表情的不正常反應,再加上話題一直是他引導的,突然發問讓他反應不及,身體本能做出真實回答,雖然他反應很快還企圖掩飾,可惜已經讓紀央知道了真相。
當然,不排除有通過看似下意識反應實際欺騙他的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太低,如果真有那種能控製自己本能反應反過來欺騙別人的人,紀央自認輸得不冤。
幾具屍體搜了個遍,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看來也是怕暴露了身份,所有人都沒有攜帶什麽與任務無關的東西。
“可惜,這次恐怕實力會曝光了,雖然會震懾住一些圖謀不軌的小人,但也會讓另一些人更加謹慎,動起手來更加致命!不,或許不會暴露實力也不一定,隻要……”紀央回身向馬車走去,心中已經閃過一些想法。
從馬車殘骸中摸出放血參的玉匣,紀央目光再次掃過一地狼藉,一聲歎息,縱身離去。
摸回自己家中,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下人,而是直接去見了自己的父親。
睡得朦朦朧朧被叫醒的紀天河突然看到自己兒子一身血跡斑斑的樣子頓時嚇了一大跳,張口就要大喊,卻被紀央一把堵住,大略地向他說了自己剛剛的經曆。
聽完紀央的敘述,紀天河也冷靜下來,老謀深算的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跟紀央一樣的問題,並且接著就想到應對方法,跟著毫不拖泥帶水地行動起來。
是夜,羅浮城官衙半夜有人擂鼓報官,一幹值夜班剛剛輪換下來的衙役剛剛進入夢鄉就被叫醒,一個個睡眼惺忪地站在公堂上,就這樣他們還不敢有什麽不滿,因為公堂下麵站著的是鼎鼎有名的大富豪、大善人、大財主紀天河。
家中宴會辦完沒一個時辰,剛睡著沒多久的徐會從也匆匆趕來,一看下麵的人也無奈了,反正左右沒有外人,他也就不擺那官架子,直接走下來像平常老朋友的口吻問道:“你這深更半夜的,又怎麽了?”
紀天河見徐會從走到身前,臉一皺,嘴一撇,順勢就要跪倒哭訴,徐會從一看這還了得,連忙伸手扶住紀天河,心說你這是跟我來哪一出啊,紀天河當然不可能是真跪,一見徐會從扶住他,當即借坡下驢抓著徐會從的袖子就開始哭訴。徐會從一聽紀天河說的,當場嚇了一大跳,紀家大少爺在羅浮城遭刺殺,還鬧出五條人命來,這還了得!一向治安頗好的羅浮城都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大事了,徐會從大袖一揮,嘩啦嘩啦一大批捕快星夜出動趕去勘察現場,為了怕那群shā shǒu還有同黨趁夜出城,連城門都封鎖戒嚴了。
那邊幾乎全城的捕快都因徐會從一句話而忙活著,這邊徐會從還得請紀天河看座喝茶壓驚講述事情經過。在他徐會從的地盤上行凶shā rén也就算了,紀央可是剛從他的宴會出來,在回家的路上就遭刺殺,那可是雙重打臉,打了左邊打右邊,偏偏他現在還不能發火,沒看旁邊紀天河擺臭臉擺得比他還理直氣壯?一想也是,畢竟人家兒子剛剛差點遇險,死裏逃生驚嚇不輕,他這個當爹的臉色不好看也是應該的。所以徐會從隻能陪著安慰,心裏邊那個憋屈就別說了。
不一會兒從紀天河那裏東一句西一句連貫不連貫地拚湊起完整過程,當然,隻是徐會從自己以為的實情:紀央從徐會從家宴會上回來,半路上遭遇刺殺,幸而紀天河因上次紀央被襲擊事件而早有防備,派高手在身邊保護紀央,雖各有死傷,但最終能夠反殺死shā shǒu,救回紀央。紀央受到驚嚇在家中休息,紀天河這個父親就急匆匆氣衝衝地跑徐會從這報官來了。
事後紀央曾問紀天河兩邊各有損傷雖然聽起來更真實一些,可實際上己方是沒有死人的,為什麽他要添上這一句呢?紀天河眨眨眼神秘地說:“誰說沒有損傷的,我對徐會從說的可大部分都是實話。”紀央這才明白,原來從自己上一次遇襲之後紀天河真的在他身邊安排了人保護,隻是在這之前就被對方先殺掉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