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鬧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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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麽,天塌下來了嗎?”紀天河嗬斥一聲,“你先下去吧,跟外邊人說我一會兒就出去。”他揮手讓下人退下,神色之間不見分毫異色,隻是把疑惑的眼神投向紀央。
紀央也自疑惑,莫非以前的自己真有做過這種愚蠢的事?進入超腦第二層次快速把記憶sǎo miáo一遍也沒有發現問題,這時正好碰上紀天河投射過來的目光,神色平靜地搖搖頭。
紀天河於是神色釋然,向郭敬賢道:“讓郭兄見笑了,一些宵小弄出來的鬧劇,我很快處理好,暫時失陪了。”
郭敬賢笑道:“無妨,我倒是也想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演這樣的鬧劇。”
紀天河告一聲罪,便向外麵走去,紀央想也不想跟著向外走去,他也在好奇來的是誰。
紀府外,一個中年白胖子手中拿著一張黑字白紙,身後跟著青蘭雪慕忻兩人,再後麵是一眾打手打扮的人,與紀府的下人對峙著。胖子揚著手裏的白紙高聲嚷嚷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快給我讓開,告訴你們,很快我就是這裏的主人,在不讓開,我一個個讓你們嚐嚐苦頭!”
下人們一個個麵色難看,其中一個站在前麵的人道:“何老爺,我們家老爺很快就出來了,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胖子打斷,“你們家老爺?哼!你們家老爺是我!紀天河很快就要成為窮光蛋了,你們還跟著他幹什麽……”
白胖子的話也還沒說完,便被府內傳來的聲音打斷:“何大舌頭,你來我府上做甚?”
白胖子一聽這聲音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聲音拔高有些尖利道:“紀天河!你終於肯出來了,來看看我手中的東西,再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下人們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道,紀天河不急不慢地走出來,後麵跟著麵無表情的紀央。
見到紀央的那一刻,站在何胖子身後的青蘭雪兩女心中同時“咯噔”一下,看紀央的氣色哪有一點受傷的樣子?氣機反倒是比以前更加深沉了。難道是情報失誤?可是明明紀天河不惜代價到處搜購藥材啊!不知怎麽的,明知今天的事是勢在必得的,可是看到沒事人一樣的紀央,兩人心中同時產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紀天河仔細看了那張紙,搖頭笑道:“何大舌頭,你從哪找人偽造的這種東西,現在快收起來還不算丟人,否則我去官府告你造假欺詐,那可就丟大臉了。”
何胖子冷哼一聲道:“我不與你打嘴仗,你仔細看清楚,這上麵的手印字跡全是你兒子親手留下的。你要是一直狡辯說不信那也沒關係,自有人做公證!”
紀天河哈哈大笑:“瞎胡鬧也該有個限度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跟著你玩這種遊戲。”
“徐大人到!”
“太守大人!”圍觀眾人心中一驚,看向紀天河的眼神有些玩味,這明顯是何胖子早有安排,隻怕後手還不隻如此。
一頂轎子從遠處過來停下,一臉無奈之色的徐會從自轎子裏鑽出來。
紀天河神色也是微微一變,上前道:“不知徐大人親臨,紀某有失遠迎。”
“老紀啊,你這樣說可是折煞我了。”徐會從歎息一聲,“我也是不得不來啊。”
“徐大人,您可要幫我主持公道啊。”何胖子這時湊上來道。
徐會從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自然會秉公辦事,兩不相幫。”
何胖子嘿嘿笑道:“聽聞徐大人與紀老板私交甚好,還希望徐大人不要感情用事才是。”
徐會從冷哼一聲,蘊怒道:“你在教我怎麽做事?”
“小人不敢。”何胖子連忙作揖,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後麵的紀央也是有些疑惑,這個何胖子哪來的膽量竟然敢這麽得罪身為一方太守的徐會從,他以後還想不想在這一片做生意了?同時他也覺得奇怪,何胖子手裏的契約他也看過了,別人不知道,他卻是非常清楚,那簽字和手印確實是他自己的。可是……
“可是沒道理啊……”紀央都已經快進記憶好幾遍了,完全沒有任何關於他簽這個契約的內容。
“宋大人到!”一聲高喊打斷紀央的沉思,紀央抬頭一看,又一頂轎子穩穩行來,轎子停下,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從裏麵下來。
“宋大人?”紀央瞳孔一縮,“宋東衙,宋野的父親?”
“徐大人別來無恙啊。”宋東衙滿麵笑容,對徐會從拱手道。
“宋大人?你來我羅浮城何事?”徐會從皺眉問道。
“我兒在此地求學,我這個做父親的有時間自然要來看看他,”宋東衙依舊笑眯眯的,“恰巧路過此地看這邊挺熱鬧的,過來看看可有不妥?”他這話說的也不怎麽客氣,不過他雖然官階比徐會從低,卻和他不屬同道,也不至於太怕他。
“哼!”徐會從拂袖不語。
宋東衙又對紀天河拱手道:“紀老板,前些日子多蒙你照顧,今日東衙親自來謝過,他日必有報答。”
紀天河也拱手回道:“宋大人遠道而來,紀某自當親自掃榻迎接,且待我處理好眼前小事,再好好招待大人。”
“哦,紀老板原來還有麻煩纏身,不知是何事,若有用得著宋某的盡管開口。”
兩人語鋒交利,若有不知道背後恩怨的人光看兩人對話,指不定還以為兩人關係有多好。隻是知道真相的人都知道,兩人這是把臉皮撕掉,**裸的爭鬥了。
這時何胖子湊上來,一臉諂笑道:“何達舍見過宋大人。”
宋東衙嗬嗬笑道:“何老板別來無恙啊,不知何老板在此地又是所為何事?”
何達舍舉起手裏的契約,得意地展示給宋東衙看,“宋大人,紀天河家的兒子立下這個契約把家產全部送給小人了,沒想到今天小人來取回自己的東西,卻被這紀天河百般阻撓,蠻橫耍賴死不認賬,小人無法才與他當街爭執起來。”
宋東衙點頭:“紀老板,俗話說得好,‘人無信不立’,更何況生意人更應該注重誠信才是,你家不成器的兒子把家產轉出去,那是你教育兒子教育的不好,怎麽能丟了誠信死不承認呢,這樣你以後還怎麽做人嘛。”
紀天河麵色漸冷,“無緣無故我兒子為何要把家產轉贈他人?”
“這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你兒子認何老板做幹爹,特意拿來孝敬他的呢?”宋東衙說完,何達舍和他帶來的一幫打手都哈哈大笑起來,何達舍笑得最是誇張,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道:“認我……做幹爹……倒不至於,不過……這小子當真是……風流浪子……他是喜歡我家幹女兒,把家產全給我幹女兒了,說不定呀,以後還能是我幹女婿呢……”
這話說完,一群人笑得更歡,一個個笑得彎腰俯身,上仰下斜,仿佛真見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宋東衙更是道:“哦,那何老板幹女兒想必一定是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了,不然何至於讓一個富家子弟散盡家財來討好呢。”
“多謝宋大人誇獎,今日小女也跟著來了,看,這就是小女,”何達舍伸手指向青蘭雪,“快,雪兒啊,來見過宋大人。”
作為事件中心的兩人,青蘭雪一臉平靜,款款走上前對宋東衙行禮,口中道:“民女青蘭雪見過大人。”
“果然是美人如玉,這般氣質姿色難怪能讓紀家公子沉醉,紀天河,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紀天河連看都沒看他,隻是有些神色擔憂地看著紀央,卻見他神色平靜,仿佛事外之人一樣冷眼注視著場中,這才有些放下心來,口中隻道:“我兒子說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何達舍冷笑道:“紀天河,你兒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嗎?那不如讓我幹女兒說說吧,雪兒啊,你來,當著兩位大人的麵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
“是。”青蘭雪緩緩道:“今年七月望,紀公子邀我賞月,我推辭不過便去了,誰知紀公子當場向我求愛,我不答應,他便寫了這紙契約表他心意,並不顧我的阻攔強讓我收下,我雖無奈,卻也不得不收下了。我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隻是這幾日見了義父舊事重提才又記起,便將此物獻與義父作壽禮了。”
“嘿嘿,我這幹女兒天性善良不願麻煩,我可不行,既然是我們的東西自然讓我取回來放自己手裏才安全。紀天河,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信?”
紀天河冷冷一笑,“我不信。”
“哼,紀天河!你真是死鴨子嘴硬!你一個人不信有用嗎?你看看在場的人除了你還有誰不信!就連徐大人都……”
“我不信!”
一聲大喊傳來,不禁讓圍觀眾人好奇又是誰來了,人群分開一看,這一次來的還不是一個人,是三個人。
徐子墨、唐翰、伊景三人並行走來,走到紀央身邊站住,剛剛開口大喊的徐子墨又一次開口道:“我們不相信。”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麵無表情的紀央臉上露出笑容:“你們三個怎麽來了?”
唐翰對著他的胸口輕輕給了他一拳,笑罵道:“前幾天聽說你又受重傷了,想來登門拜訪你又拒不見客,現在看你的氣色好得很嘛。”一旁徐子墨輕聲道:“這次伊景不知道從哪提前得來的消息,通知了我們才及時趕到的。我們三個可是都把自己家裏的老頭子叫過來了,這事還沒成定論,先拖他一拖,等老頭子們來了再加上徐大人,咱們這邊贏麵就更大了。”
紀央一聽他們三個把自己父親都叫來了,不禁失笑道:“搞到最後,咱直接成了拚爹了。”
徐子墨打趣道:“沒錯,就是拚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