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封建王朝中央集權統治的核心是什麽？

    皇權至上！

    所有一切法律、規則、公理都是為帝王的統治而fú wù，天子一言可定人罪，一言可免人死。這一點，從丹心鐵劍上就可以完美地體現出來。一把丹心鐵劍，即可上斬昏君下斬佞臣，二品以下先斬後奏；也可除罪免死，罪降三級。既是執法的利器，又是枉法的護盾，矛盾而統一，其中體現的，不過“特權”二字。

    紀央在離開劍堂前，曾問過這麽一句話：“若此時牽連到其他幾位王爺身上，王爺又該如何自持？”

    他能感覺到雍王的身體微不可查地抖了一抖，聲音中帶了一點蕭瑟的意味：“先皇當年說我一顆劍心，裏麵容不下其他東西，誇我赤子丹心，這才賜下這世間唯一的丹心鐵劍，令我與朝廷不入亦不遠，我不參與其中，也不會放任其不管。”

    紀央頓了頓，拱手行一禮，心悅誠服。

    月明星稀，半夜三更。

    兵部侍郎薛啟凱獨自一人呆在書房中，燭火幽幽，襯出他一張無精打采的麵孔。

    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過安穩覺了。

    他的府上進了賊，家丁護院沒有抓到那個賊的蛛絲馬跡，事後清點也沒有發現丟東西，除了被狠狠訓斥一頓，這幾日加強戒備外，下人們並沒有人當回事。隻有薛啟凱知道，他丟的是不能說的東西，這東西足以要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已為此愁得幾天幾夜沒有睡覺。

    還有家中少了一個下人，也是進賊那夜失蹤的，這人平日存在感很低，與他人相處也比較冷漠，因此也沒有人關心他的去向，但薛啟凱知道這件事後隻覺心中更加難受，他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也知道當那個人不再出現在他麵前時意味著什麽。所以他現在的心情不止是苦悶，更是惶恐。

    罩在燈罩中的燭火忽然忽閃了一下，隨後恢複正常，但他已經被這幾日折磨地有些過敏的神經卻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不知什麽時候起，外麵靜悄悄的一片，那夜晚護院巡邏時的腳步聲也消失無蹤。

    書房的大門無聲地打開，一個陰森扭曲的黑影緩緩走進來，恐懼化作一隻大手狠狠扼住薛啟凱的咽喉，他下意識地就要大聲喊叫。

    “我若是你，這時就該乖乖閉嘴。”那黑影出聲了，他的聲音並不鬼氣森森的，帶著一股人氣，這時反倒讓薛啟凱的心情莫名平靜下來。

    “你……你是何人？”

    “哦，薛大人不認識我嗎？也是，我不過一個無名小卒，大人不認識也是正常。那麽不知道大人認識不認識高宗行？”

    薛啟凱似有若無，脫口而出：“你是……你是保護在高宗行身邊的那個神秘高手！你……是你殺掉的壬水？”

    “原來大人知道壬水的身份。那這倒好說話了。”紀央關上大門，臉上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既然如此，我想大人現在應該也認識到局勢對大人有多不利，大人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乖乖和我合作吧。”

    薛啟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麵色已經一片死灰，“你手裏拿著那東西，就相當於把握著我的命脈，我又如何敢不從命？說吧，你想要什麽？”

    “很好，薛大人的態度我很喜歡。那就先容我一解心中疑惑好了。敢問薛大人，為何一邊替魔後賣命，又一邊替十三王爺做事？”

    薛啟凱麵色隱晦中一變，瞬間恢複正常，囁嚅道：“我承認我是魔後的人不假，但我沒有替十三王爺做事。”

    “嘿嘿嘿，薛大人，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在隱瞞，我該說你是忠心耿耿嗎？可惜……”紀央緩緩拔出一把劍，“擦”的一聲插在薛啟凱麵前的書桌上，“你或許是覺得就算暴露出你與魔門勾結，頂多一人身死，有十三王爺在，總會想盡辦法保住你的後代，但你覺得在這把劍麵前，你的如意算盤真的能成功嗎？”

    薛啟凱隻覺嘴中一片苦澀，他澀聲道：“丹心鐵劍……就連八王爺也……”

    “八王爺說過他永不參議政事，但不代表他不會動手，正相反，一旦他決定動手時，就代表他已做好所有準備！”

    “既然我說不說都是死，那我何必讓你們如願？就算是八王爺，他難道能對親兄弟拔劍相向？”

    紀央心中一聲冷笑，知道是薛啟凱內心鬆動，這時明裏表現出魚死網破的樣子，其實傳達的意思已經是跟他談條件了。

    “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紀央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麵前晃晃，“隻要把我想要的交給我，三天時間你能跑多遠跑多遠，如何？”

    “你放我走？”

    “當然，我若想針對你，現在你就已經在天牢裏了。和十三王爺這條大魚相比你不過隻是一條小蝦米，有沒有都無所謂。再說，三天時間已經足夠你跑遠了吧，我就不信你這幾天沒準備跑路。”

    薛啟凱臉上已是一片頹唐，他低下頭，聲音暗沉無比：“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恐怕也無法對十三王爺造成實質性威脅，王爺生平謹慎，每次要我做的事中間都經過多次轉場，混淆結果，最後根本查不明白。”

    “無妨，你知道多少說多少。”

    薛啟凱咬牙道：“好！”他掙紮著從座位上爬起來，來到掛在牆上的一幅畫前，掀開畫，果然後麵有一暗格，做得與牆壁幾乎無法分辨。他自那暗格中抽出一本小冊子，交給紀央，說道：“我把每一宗交易的詳細名目都記載在兵部府庫賬簿上，按照這小冊子上寫的條目尋找，就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紀央接過小冊子打開一看，見是一條條賬目索引，整本小冊子就相當於一個索引頁麵。心中不禁佩服這個薛啟凱也真是個人才，竟然想到這種辦法，把自己的賬目記在卷帙浩繁的公賬之中，這樣就算有人偶爾覺得有一條不對勁也無從查起，單得到這本小冊子也是無用，非得如紀央這般聽他親口所言，還要花費大量時間對賬，才能從中找到賬目，獲得線索。

    “東西已經給你了，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一交出小冊子，薛啟凱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渾身精氣神都消散了一半。

    “當然，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數。”紀央仔細收好小冊子和丹心鐵劍，打開門走了出去。薛啟凱還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跑過去打開門，卻哪還有紀央的影子？

    薛啟凱宛如大夢初醒，飛快地行動起來，收拾細軟爭取今早逃出京城。

    拿到小冊子離開薛府的紀央心中長舒一口氣，終於一件事情算是要解決了。他想了想又覺得不保險，總歸眼見為實，要是薛啟凱騙他怎麽辦？想到這裏，紀央換個方向，偷偷向兵部府衙溜去。

    兵部府衙雖然比薛府守衛森嚴很多，卻還攔不住這時的紀央。不過半個時辰他已經偷偷溜進去，循著方向溜進堆放賬簿的倉庫，輕鬆繞過守夜之人，紀央借著小冊子翻起那堆陳年老賬。

    約莫有一柱香的功夫，紀央輕“咦”一聲，麵上閃過一絲疑惑，連忙又去翻開其他幾本賬本查詢，悄然進入超腦第一層次，更多的數據被輸入、整理、歸類，一條條線在那些數據之間形成，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大網，而紀央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忽然之間，一條線路在紀央腦中被點亮，連帶著周圍相連的線也被感染，一時之間光亮蔓延，在四通八達的信息網絡中向著四麵八方傳遞，速度越來越快，結果越來越清晰。終於，紀央眼前一亮，所有數據都被整理完畢，隱藏在數據背後的關係也被提出水麵，一條條信息、一個個結果都被指向一個方向，所有光線都聚集向一個中心！

    “原來如此……”

    紀央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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