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法網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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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後,溫遠帆正在辦公室與孫偉研究案子的事,羅新華打diàn huà叫他去,從diàn huà裏都能聽出掩不住的歡喜。溫遠帆趕快上樓,心想著羅隊那麽高興,莫不是sc那有王勇斌的消息了?還真讓他猜著了。

    “sc甘孜李塘縣公安局來電,他們已經在一處工地找到王勇斌,並且拘押在縣公安局,你趕快和孫偉去一趟,把他押回來。”這無疑是案件偵破的重大進展。王勇斌是目前可知最後與李梅接觸的人,而且還發生了性關係,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即使他不是凶手,至少也能從他身上找到很多有價值的線索。

    第二天一早,溫遠帆與孫偉從深圳坐飛機到cd,再從cd機場轉機飛甘孜州首府康定。李塘是甘孜州下麵的一個縣,縣公安局派了人到機場接他們,等趕到李塘時,已是華燈初上。李塘是川藏線上的交通要道,無論是進藏出藏的貨車,還是旅客,都要經過此地。一路上,溫遠帆看到很多背包客和騎行族,甚至還有些單身女子背包客,在路上伸出手勢攔車。而天色已黑的時候,一些騎行族仍是單人單騎在山裏騎行。川藏線的路山高路陡,路邊就是懸崖,萬一摔下去隻怕是屍骨無存,溫遠帆看得有些心驚肉跳,很替這些人的安全擔心。

    現在經濟條件好了,生活壓力小了,但一些人的內心則變得或空虛或嬌情起來。動不動什麽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或者說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在一些都市小白領中,更是流行去xc朝聖。進一次藏,而且坐飛機火車去的還不算,條件好的自駕,差的騎行甚至背包搭便車,如此似乎心靈就經過了洗禮,明白了人生的真諦。溫遠帆心想,人生哪來那麽多名堂,做好自己的工作,陪伴好家人,再找些自己喜歡的業餘愛好愉悅一下就好了。旅行不是不可以,但何必非得丟下工作,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呢?生命隻有一次,父母養大不容易,單身出行出點事,自己承受不起,給父母更是帶來無法挽回的痛苦。

    “這些騎行或者搭便車的,安全嗎?”溫遠帆心有所憂,就問前來接他的李塘公安局行政科唐警官。

    “唉,每年都要出不少事。我們在各主要路口都設置了警示,尤其強調不要單身搭陌生人的車,不要單獨騎行。但是我們也隻能是警示,又不能強行禁止他們。尤其是一些年輕妹仔,有些司機專門開著車在這條路上轉,看有年輕妹仔搭車就捎上他們,之後又是劫財又是劫色,有的因此命都丟了。真不曉得這些年輕人咋子想的,你要去xc玩坐正規的交通工具唦,和熟人搭個伴唦。一個妹仔,搭陌生人的車,咋子不易得出事嘛。”唐警官是當地人,話中川味很重。

    李塘是川藏線上的一顆明珠,有不少藏文化的名勝古跡。但溫遠帆無心遊玩,僅是在路邊的紀念品商店買了一條藏族手織羊毛圍巾,帶回去送給陳佳。在bàn lǐ了相關的手續後,押著王勇斌,又由唐警官送到康定機場。等回到深圳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十點多鍾。

    第二天一早,就和孫偉提審王勇斌。仍是當初審問劉美蘭的那間審訊室。王勇斌的頭發有些長,而且亂,精神萎靡,目光呆滯。深圳的四月底已經溫度很高了,可能川西高原仍有些冷,所以昨天將王勇斌帶回來時還穿著厚厚的夾克。按說此時在深圳這樣炎熱的天氣中,他會感覺到熱,把外套脫掉,可他此刻居然還把外套穿著,甚至身體還卷縮在一起,像一個人因為冷而卷成一團抗寒一樣。

    一問年齡,居然和自己同年同月出生,都是1984年3月,隻是自己是3月21號,王勇斌是3月10號。三十出頭,既是做事業最好的時候,也是家庭負擔最重的時候。這個男人,從sc來到深圳打工,自然也是希望多賺點錢。而正當壯年,長期和老婆分居,性需求得不到滿足,去找xiǎo jiě也是情有可原。現在國內大量的農村勞動力進城務工,多數與妻子分居兩地,或者年輕沒有結婚,正常的***得不到滿足是一個社會性的嚴重問題,由此滋生出大量的治安甚至刑事案件。****的,第三者插足的,甚至**的。尤其是像深圳這樣非戶籍人口數量龐大,又多以年輕人為主的城市,這個問題就尤其突出。

    “王勇斌,把你3月10號那天晚上的經過說一下。”溫遠帆單刀直入,直切重點。

    王勇斌當然知道公安局抓自己來是為什麽。當初看到布告後,他本想去投案自首,畢竟自己隻是和那個妹仔耍了一盤,付了五百塊錢後就走了。而之後她怎麽就死了,自己全然不曉得,也沒得責任。玩個妹仔嘛,大不了罰點錢,再大不了關幾天。可和王建國說了後,王建國說到時隻怕你講不清,公安局認定就是你跟哪個去講?還是躲起來好。悔不該聽他的,躲到李塘沒幾天就被抓回來了,這下子更講不清了,沒得事你跑麽子跑吧?

    “那天是我過生,下了班我就沒在食堂吃飯,也沒告訴別個,就想到大望村的館子裏去吃個飯,喝點子酒。我在餐館裏一個人吃飯喝酒,本來呢想我婆娘會打個diàn huà來祝我生日快樂的,結果她一直沒打得來。我拿得咯手機一直等,她一個信息都沒發得來。咯時候正好看到微信裏頭有個人跟我打招呼,看頭像還是個měi nǚ,就跟她聊了一下。我曉得村裏頭有做那事的妹子,就問她出來耍好多錢。她講到她那裏耍兩百,到賓館裏的話四百。我不想到她那裏克,怕不安全,也不想克賓館,那又要花錢。我想起去年我婆娘來耍的時候,跟她在湖邊的那個亭子裏的,刺激得很,就想還是到那裏克。我問那個妹仔,到湖邊的亭子那裏克要得不。她開始講那不克,我就沒嗤她噠,繼續吃我的酒。過了一陣,她又來找我,講到亭子那裏克要得,但是要多給些錢。我問好多,她講要六百。碰你娘的鬼呢,你鑲金哦,要六百,我講不克。她問我出好多錢,我講最多四百。她沒答腔,又過了一陣,她講哥哥,五百塊錢,我陪你好好耍。我想了下,麻個皮,老子過生婆娘diàn huà不打,信息都沒得個。算噠,出點血,咯紮妹仔看頭像還蠻漂亮的,老子自己給自己過生,開下葷克著。就答應噠她,約噠在檳榔公園那裏見麵。”

    溫遠帆示意孫偉給王勇斌遞一杯水,王勇斌接過咕嚕一口喝完,用力咽了下口水,感激的看了溫遠帆一眼,繼續講述。

    “我走得檳榔公園那裏,等噠一下來了紮妹仔。穿件米色的外套,一雙運動鞋,看上克蠻清純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做xiǎo jiě的,長得蠻漂亮的,比我婆娘漂亮多噠。本來我想如果妹仔不漂亮,我就不克的,看她長得蠻好,想花五百塊錢耍一下也值得,就跟噠她一起往亭子那裏克。從大望走得那邊還是有蠻遠,差不多走噠個把鍾頭,後來路上都沒得什麽人噠,十點多才走到亭子那裏。坐的亭子裏,看沒得人,我就開始克抱那紮妹仔。妹仔不給我抱,要我先把錢。我本來有點不想先把錢,又一想反正她也走不脫,就把噠。坐在亭子的角上,看兩邊沒得人,就開始摸她。她摸起來蠻舒服的。聽講現在有的妹仔是假的,裏麵是矽膠,摸起來硬邦邦的,我就用勁掐了下。那紮妹仔彈性蠻好,應該是真的。我掐的時候,那妹仔還叫噠一聲。那時候正好有個人跑步從那裏過克,嚇得我們兩個半天沒做聲。

    完了後,我講我送她回大望村裏克,她不要我送,講她想在那裏再坐下子。我講你一個妹仔,咯晚噠不安全啦。她講沒事,硬要我先走,我就走嘎達。哪個曉得第二天晚上我到村裏克散步,看得講她死嘎達囉。我本來想來投案自首的,我隻不過是跟她耍了一盤不囉,又沒做別的。我跟王建國商量,他講咯事你講得清啊,那晚噠,jǐng chá肯定會認定是我殺的那紮妹仔,要我先找個地方躲一陣再講,還講他有親戚在李塘那邊,我就跑得那裏克噠。其實我真的隻是跟她耍噠一盤,後來我本來真的要來投案自首的,沒想跑。”王勇斌一邊說,一邊身體往前探,似乎想伸手抓住什麽,或者是想拉住溫遠帆,企求哀告,讓溫遠帆把他從苦海中拯救出來。

    “你聽到有個跑步的人經過,你看清他的樣子了嗎?”溫遠帆對這個細節很感興趣。從時間上來分析,這個跑步經過的人很可能就是李熠輝。

    “沒看清,我那時候心思隻想趕快跟那紮妹仔好好玩,是她叫了一聲,我嚇了一跳才把手停下來,咯才聽到路上有劈啪劈啪的腳步聲。等我眼睛看過克的時候,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往東湖公園那邊克噠。”

    “那你後來回大望村是走的原路嗎?什麽時候回到大望村的,後來有沒有再遇到這個跑步的人?”

    “是走的老路,不過我回克的時候一個人有點怕,走得有點子快,還慢慢跑了一陣。我到大望村那個橋的時候看了下表,是十一點四十的樣子。”

    “十一點四十?你沒記錯嗎?”溫遠帆對這個時間很敏感。他記得李熠輝重新出現在大望村jiān kòngshì pín中的時間也是十一點四十。而李熠輝是全程跑的,按他的跑動時間,如果中間沒做停留的話,跑完的時間應該是十一點二十二分。這樣,他跑回來時應該會經過王勇斌身邊。

    “我沒記錯,當時我看噠表,想婆娘再不打diàn huà來,那肯定是不記得我的生日噠,當時隻有二十分鍾那一天就過完噠,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那你好好想想,在你快到大望村的時候,有沒有跑步的人從後麵經過你身邊?”

    王勇斌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又用手揉了下頭發,似乎是要將記憶中的儲存翻出來。“我記得隻有幾個騎車的從我邊上經過,我追上噠幾個走路的,好像沒得跑步的從我邊上過。”

    奇怪了,李熠輝跑步的時間是九十八分鍾,而他兩次出現在jiān kòngshì pín中的間隔時間是一百三十分鍾。按他自己說的,做熱身花了十分鍾,從jiān kòng點到起跑點來回四分鍾,那還有十八分鍾呢?如果照他自己說的,是在檳榔公園那裏拉伸了十八分鍾,那他就應該在快到大望的時候追上王勇斌。而在他可能追上王勇斌的時候應該是在仙湖植物園往大望村走一點,那個時間肯定是非常安靜的,如果有人從身邊跑過,王勇斌應該有印象。

    那麽,為什麽王勇斌說沒有人跑過呢?或者是王勇斌記錯了,或者兩人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再或者就是李熠輝說了謊?

    “那天晚上你去和回走的路線還記得嗎?”當初李熠輝跑的路線是有軌跡的,而如果王勇斌走的路線和李熠輝跑的路線是相同的,那回來時就應該能遇上。如果沒有遇上,說明其中可能有問題。

    “應該記得。”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王勇斌相當配合。

    “好,晚上我們再走一遍。”為了避免白天與晚上可能因光線不同產生的誤差,溫遠帆決定晚上與王勇斌重新走一遍當晚的路線,而且讓王勇斌帶路,看是否會有差錯。

    去之前,他又將當天大望村委會的jiān kòngshì pín調出來。看到當晚八點四十的時候,王勇斌往檳榔公園走去,那時他身邊還沒有李梅,怪不得第一次在看shì pín的時候,沒有對王勇斌引起關注。約九點三十,李熠輝出現在shì pín中。再在十一點四十,先是王勇斌一人出現在shì pín中,在經過時確實抬手看了下表,神態並無異常。王勇斌過去不到一分鍾,李熠輝出現在shì pín中,低著頭匆匆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