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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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博一直冷眼看著馬彥錄與成嶠蕭晏交涉,他心中也十分不解,自己很早就跟在太子身邊,當太子的私人秘書,太子剛剛監國時,就提拔自己為中書令,兼任禮部尚書,而現在太子組建兩殿議事,無論如何太子也不會將自己排斥在外,棄用自己,所以章博有著馬彥錄一樣的想法,馬彥錄的質疑也是自己的質疑,章博咳嗽了一聲,道:“蕭司徒、成太尉,下官曾聽聞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可有此事?”
成嶠和蕭晏對視了一眼,成嶠斷然地否認道:“絕無此事,太子殿下隻是偶感風寒,不過是有人以訛傳訛,故意製造事端罷了。”
章博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此事便奇怪了,既然殿下偶患小癢,為何突然發令旨,提出設立兩殿議事,有取代兩院之意?”
成嶠不慌不忙地答道:“殿下因偶感風寒,不能親政,由此便想到日後若再遇到類似狀況,該如何處置,殿下英明果斷,決定設立兩殿議事,若殿下不能親政時,亦可由兩殿代殿下處理重要的政務軍務,當然,最終的決斷還是上呈給殿下,由殿下定奪。”
章博譏笑道:“成太尉,你這是在避重就輕麽?下官隻想弄清楚,殿下不過是偶患小癢,為何不能出麵將此事說清楚。”
成嶠也笑了,隻不過他是微笑,章博曾經參過自己,所以成嶠對章博並沒有什麽好感,不過也不是十分討厭章博,畢竟章博有些文思才華,頗受太子器重,隻是章博對於朝政卻沒有什麽建樹,這也是成嶠不願意讓章博進入兩殿的根本原因,既然對章博沒好感,也不討厭他,何必得罪他呢,所以成嶠淡淡地解釋道:“方才蕭司徒已然言明了,設立兩殿一事,是太子殿下的主意,殿下此刻確實不能親自理政,待殿下痊愈之後,章尚書,還有各位同僚,均可向殿下谘詢此事,一切自然明了。”
唐錚幫腔道:“是啊,尚書大人,如今最重要的乃是組建設立兩殿議事,其他無幹之事皆可暫放一邊。”唐錚雖然不了解其中的詳情,也對種種疑點產生過疑問,但是他相信成嶠,相信成嶠絕不會以權謀私,也相信成嶠絕不會做出傷害大興朝廷的事情來,更何況成嶠身邊還有一個蕭司徒監視著,蕭司徒身為監國太子的嶽父,絕不會讓成嶠胡來,所以唐錚決定全力支持成嶠和蕭晏,擁護監國太子的令旨。
章博冷笑道:“唐大人,你有何資格說出此話,你不過是大理寺卿,卻被成太尉提拔進入兩殿,你當然希望兩殿盡早確立。”
一旁的馬彥錄也陰陰地發笑,道:“恐怕唐大人早已買通了成太尉!誰都知道,唐大人與成太尉是同鄉!”
唐錚雙目圓睜,怒氣衝天,鏗鏘有力地爭辯道:“我唐錚堂堂正正,上對得起國主太子,下對得起黎民百姓,絕不會做出如此卑鄙無恥之事,請馬尚書自重。”
成嶠的臉色也陰沉了起來,沉聲道:“希望馬尚書慎言,本官與唐大人是同鄉不假,不過我們二人之間是清清白白,絕不會私相授受,在座的各位亦可見證。”
蕭晏忙出麵幫成嶠和唐錚說話:“我可以作證,有關兩殿議事的人選,是由太子殿下親自定奪,其中絕無私相授受的可能。”
而馬彥錄和章博的臉上依然掛著譏諷的笑容。
閆虛向蕭晏拱了拱手,從中調停道:“既然有蕭司徒作證,自然不會有假,我想馬尚書亦並非故意汙蔑成太尉和唐大人,姑且不論兩殿議事是否可行,這兩殿議事的人選確實值得商榷,論資格、論才能,中書令章大人,民部尚書馬大人,工部尚書餘郡公皆是上上之選,為何他們都未入兩殿議事,此事恐怕難以服眾!”
雖然閆虛沒有提及自己,其實他也很不滿這次權利變動,他將章博,馬彥錄和餘佑擺出來,就是質疑兩殿議事的人選,認為這個人選肯定有貓膩,既表達了自己反對的態度,又讓別人認為自己沒有私心。
蕭晏向閆虛拱手回禮,不緊不慢地道:“此事殿下曾言明,兩殿議事的人選僅是暫擬的,日後會有所調整。”
閆虛道:“韓國公是太子殿下的親兄弟,素來謙和有恭,智機過人,若是兩殿議事的人選確實是殿下親擬,為何不見韓國公在列?”閆虛又搬出太子的七弟韓國公出來,質疑兩殿議事人選的真實性,因為韓國公在朝中的聲望頗高,又積極參與朝政,若不是沐璵璠年長於韓國公,韓國公肯定比沐璵璠更合適登上太子之位,至少朝中有不少人這樣認為。
章博和馬彥錄等人也隨聲附和,雖然他們並沒有擁護過韓國公,但是此刻如果能拿出韓國公的名義,來抵製成嶠蕭晏,他們也樂於與韓國公站在同一戰線。
不過韓國公卻沒有幫章博等人說話,隻是拱手道:“閆大人過譽了,我不過是微末小子,見識短淺,不敢托大,更不敢與在座的各位朝中元老同列,太子殿下的任何決定,我自當遵從,絕不會有半點質疑。”
蕭晏滿意地向韓國公點點頭,卻沒有接話,因為沐璵璠能夠順利的被立為監國太子,其中就有蕭晏的功勞,作為沐璵璠最大的威脅之人,蕭晏沒少在國主沐瑧麵前說韓國公的壞話,現在見到韓國公如此識大體,心中既滿意,又有少許的愧疚。
成嶠知道蕭晏此刻不便說話,便接話道:“韓國公謙和有恭,智機過人,確實有目共睹,而此番人選之中無韓國公,本官以為殿下自有考量。”
商嶽三兄弟,還有餘軒兩兄弟等人一直沉默不言,既沒有表示支持兩殿議事製度,也沒有表示反對兩殿議事製度,因為商家三兄弟有兩人在兩殿議事的人選之中,餘軒也在人選之中,他們雖然也對太子的突然決定感到十分詫異,可是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不便、也不能表態支持哪一方,隻好在一旁看著成嶠、蕭晏等人與章博、馬彥錄等人爭論不休,他們與成嶠等人不是一路人,與馬彥錄和章博等人更加不是一路人,商嶽三兄弟是青陽人,餘軒兩兄弟是廣陵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吳地人氏,在當地世代顯貴,可以說任何人在吳地當政,絕不敢輕視這兩家,而馬彥錄、章博等人不一樣,他們完全是依靠國主和太子的器重才能上位,一旦有人唆使太子棄用了他們,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管。
最後成嶠、章博等人是不歡而散。
關於兩殿議事的確立和太子的病情,朝臣們爭論了幾天都沒有結論,成嶠、蕭晏二人為此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個好覺,特別是蕭晏,他身體不好,不能操勞過度,可是未能穩定住朝臣們浮動的心,怎麽能向國主和太子交代,要是朝廷出現了狀況,太子的地位恐怕不保,那麽蕭家的榮華富貴也將隨之雲消煙散,對於成嶠來說,失憶後的太子更加符合自己的政治立場,太子失憶後,如同白紙一張,隻要自己稍加影響太子,讓太子變成一位偉大的君主,自己也可以名垂千古了,這是一個多麽令人期待的想法,所以成嶠也很想保住太子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