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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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盡周折之後,終於挨到郊區的路口了,司馬**環顧四周,發現平時車水馬龍的路上現在倒是非常冷清,畢竟嘛!現在正值深夜,寬闊的石板路兩旁高聳的瑩石路燈散發著熟悉而柔和的光,照得它心裏暖暖的,路邊零星有幾輛專門老夜活的出租馬車,馬車上眼尖的馬夫看見**走過來,遠遠地就開始詢問:“喂!要不要坐車啊,小兄弟?”

    “不坐!不坐!謝了!”他的回答很堅決,但同時也很有禮貌。雖然他真的很想租上一輛,因為他已經精疲力竭,但是他又真的是坐不起。

    他這樣大概又走了半個小時才終於到家,一座五棟四層連體碎石板樓,他就住在中間那一棟的最頂層。不要問他為什麽選擇住在炎熱的頂層,因為一切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什麽爬樓鍛煉身體空氣清新全都是扯淡,真正的理由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便宜!頂層的房租是其他位置的一半都不到,這才是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因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中午那個饅頭所產生的熱量早已被榨幹,他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將那家夥背上樓的,當司馬**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之後,便從床下麵摸出一塊瑩石放入桌子上方的燈罩之中,又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乳白色小玻璃瓶,他擰開瓶蓋,將裏麵的夢露花水緩緩地倒在瑩石上,當夢露花水接觸到瑩石表麵的一刹那,瑩石立刻開始散發出柔和的白光,頓時便照亮了整個房間!

    他蓋上燈罩之後就幹脆屁股坐在了地上,還不停地喘著粗氣:“嗯哈嗯哈……”他望著躺在床上的傷者精疲力竭地說道:“你說,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你要是活不過來,你就是對不起我!”說罷,他用手撐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水缸跟前,在裏麵舀了一碗水來,“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了下去,接著又從冷水冰著的鍋裏摸出一個昨晚剩下的饅頭,也不管發黴沒發黴,上去就是一大口!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馬上去請牧師!”他一邊猛力嚼著饅頭一邊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心中暗暗想著。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但他卻顧不上休息,拿著饅頭又急匆匆地出了門。

    遠處傳來的幾聲零星的狗叫,讓午夜後的街道顯得更加冷清,隻是偶爾路過幾家酒吧和春樓的時候才稍稍感覺到有些熱鬧的氣氛:“嘻嘻!小哥,要不要進來玩玩!我們這兒的姑娘都好漂亮的……”“我暈!”司馬**這會兒可沒心情。

    他那雙碩大的硬皮鞋底雨點般地砸在濕滑的硬石板路上,發出一連串焦急的“咚咚咚”響聲,不斷地叨擾著寂靜的夜。他已經一連敲了三家私人診所的門了,好話都快說盡了,可那些牧師們就是不願意出診,其中有一家甚至連門都懶得打開。

    “這深更半夜的讓我到哪裏給你去找牧師呢?!……兄弟,你若真是命硬的話,就在睡夢中為自己默默祈禱吧……”他心急如焚地自言自言道。“恩?!對了!”猛然間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重重地點了點頭。略加思索後,他咬著牙自言自語地道:“恩……實在是沒辦法了,也隻能去找他了!”說完便徑直向銀盤街急速趕去。

    司馬**一路東拐西拐,總算是來到銀盤街街角的盡頭,在一個最不起眼的方位有一扇隻能容得下一個人通過的破舊不堪的木門,木門上方的小型簡易牌匾上寫著“小傑診所”。他走到那扇破舊的小木門門口停下了腳步,低下頭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揚起手來輕輕地拍了拍門:“砰砰!”,沒有人回應,他一邊在心中不停的祈禱著裏麵的主人千萬千萬沒有外出,一邊又略微加大了些力度拍了幾下門:“砰砰砰!”,

    “誰?”門裏麵傳來一個熟悉而又怯怯的回應聲!

    “小傑,是我,**!我找你有急事!”謝天謝地!人在裏麵!他那顆孤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原處,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刻意壓低了些聲音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屋內就傳出一些細碎的聲響,隨後,門便“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從裏麵探出一個一頭短發,身材瘦削的青澀少年,他定眼望去,發現正是小傑。

    “什麽事啊?**,這麽晚了。”小傑睡眼惺忪地問道。

    “我家裏有個病人傷得很重,需要急救,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啊?”他感到非常難為情,低聲詢問道。

    “真有這麽嚴重嗎?!非要現在去?”小傑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嗬欠,然後才問他道。

    “他真的傷得挺重,如果再遲一些搞不好性命不保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深更半夜地來叨擾你!”司馬**心中很焦急,所以語速很快。

    小傑聽後感到非常的吃驚,立刻睡意全無:“好,我換件衣服就跟你走!”他沒再多問,說完便轉身進屋了。救死扶傷本來就是一個合格的牧師應盡的職責,更別說是像小傑這種充滿著正義感和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熱血少年了!

    司馬**站在門口望著屋裏的一切,一間僅僅十平米的小屋,一張長椅,一張折疊床,一張八仙桌,桌子下發放著一個大木箱,這就是小傑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的簡單,那麽的簡陋!這就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朋友的一切!司馬**看著這眼前的一慕,心裏麵酸酸的,同時又充滿著溫暖的感激,一時間,他的眼眶裏竟不知不覺地濕潤起來……

    “我們走吧!”小傑換好了衣服從屋裏慌慌張張地走出來。他穿著一身樸素的泛白色布甲,腳踩著一雙黑色平底硬布鞋,背上背著一根直禿禿的毫無光澤的細小法杖,再映襯著他那瘦瘦的小小的身材,讓人怎麽看都會覺得太過寒酸!完全不像是一個體麵的牧師該有的裝扮。

    “好!”司馬**急忙扭過頭去掩飾著。

    兩個人開始眼急火燎地往他家趕,一路上他跟小傑訴說了今天的詭異經曆,小傑聽後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硬是半天沒有合攏:“啊?!……”

    終於到家了,兩個人走進屋裏,司馬**把整個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凳子遞給他,小傑接過凳子,一邊麵帶著驚異的表情打量著床上正處在昏迷中的傷者,一邊微微顫抖著慢慢坐下來,眼前的傷者氣若遊絲,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枯而且泛著黑紫色,很明顯是中了很深的劇毒。

    “必須先把他那厚重的戰甲脫掉,才能方便我進一步勘察傷情!”小傑飛快地說道。眾所周知,一旦裝備與使用者建立了靈魂連接,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靈魂綁定,那麽它是絕對不會接受第三個人的控製的!有且隻有牧師,運用專門的靈魂感應術,才能夠幫助昏迷中的人脫去身上的戰甲。

    隻見小傑稍稍整頓了一下心神並緩緩閉上眼睛,然後一邊將左手輕輕地按在傷者的額頭上方,一邊默默地念了幾下咒語,開始施放靈魂感應術,隨著他手心處一陣接著一陣的微光閃動,不一會兒,傷者身上的戰甲就開始傳出輕微的“崩崩崩”聲響,預示著已經開始鬆動,一分鍾後,小傑收回左手並輕吐一口氣,睜開雙眼回頭對**說道:“行了!快來!幫我把他的戰甲脫下來吧!”

    司馬**連忙上前,和小傑一起幫傷者脫去身上的戰甲,隨著那碩大的戰甲被一件件地褪去,傷者身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傷口逐漸袒露在二人的眼前,“我的個老天!”小傑嚇得心驚肉跳,他才是一個入行不久的sì jí小牧師,哪見過這麽嚴重的傷勢?!

    別說是他,就連一旁身為盜賊的司馬**都沒見過這種場麵,也被嚇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啊?!天呐!”

    “我的老天,他傷得太重了!”小傑直搖頭。

    “還有救嗎?”司馬**站在一旁急切地問道。

    “隻能試試看了!”說著他便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八瓶小劑量的治療藥水。

    “我已經給他灌過一小瓶了。”司馬**提醒他道。

    “沒用!”小傑頭也沒抬,語速飛快地回道:“他傷勢太重,失血過多,一小瓶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來!你幫我搬開他的嘴。”司馬**應聲走上前去,蹲在地上用手將傷者的嘴微微搬開,小傑把八瓶治療藥劑悉數打開後,開始一瓶接著一瓶地往傷者口中灌,他一邊灌還一邊還解釋著:“而且我的級別不夠,治療法術可能發揮不了多大作用,所以隻能先用藥硬懟!”

    不大的功夫,八個小藥瓶就已經空空如也,下一步,必須配合牧師特有的法術,這些藥劑才能發揮出更好的治療效果。“好了!”他揮揮手示意**可以了,**停住手又重新退到小傑身後。

    小傑從背後麻利地取下法杖,開始默念著咒語施放精神禱言,隻見他手掌晃動之間,一團純白色的光芒在他法杖的頂端緩緩凝聚並逐漸變大,等到變得有巴掌那班大小時就開始向外徐徐地脫離滑向傷者的額頭,並最終匯入了體內,緊接著他將左手輕輕按在傷者的脈博上,開始施放心靈感應術,探查他體內的傷情。

    “還好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小傑的眼睛微閉,緩緩地道。隨後他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又緩緩舒展開來時而又深吸一口氣,嘴中不斷地發出:“嘶!……啊?!……嘶!……”如此反複。司馬**站在一旁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但是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