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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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斬沙的前方慢慢的出現了幾隊身著重型裝甲的騎兵,緊接著,又有幾隊獵人也跟了上來,他們在距離斬沙三四百米的地方開始聚攏著,漸漸的人數越來越多,他們遠遠地望著正前方那正如死神一般冷酷的斬沙,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擅自靠近!
在烈日照耀下,斬沙那亮銀色的戰甲上不斷地反射出一道道的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在向敵人嘲諷著,挑釁著:你們還在等什麽?!來吧!所有的箭矢,所有的矛頭都統統指向我吧!隨著一陣陣襲人的熱浪緊緊地包裹著他那威武健碩的身軀,此時此刻,斬沙的心中當然也在怒火燃燒!
“終於輪到我出場了嗎?!都給我乖乖的陪葬吧!”斬沙大吼一聲,提起wǔ qì殺入敵陣……
就這樣,斬沙在戰雲城下的熊熊戰火中不斷來回穿梭著,一直殺了三天三夜,他已記不清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也記不清自己究竟砍斷了多少把wǔ qì,他就這樣穿梭著,廝殺著,漫天四濺的鮮血早已染紅了他的戰甲……直至第三天的傍晚那個人的出現,那個全身穿著一整套金huáng sè的戰甲,手中拿著兩把金huáng sè的巨型單手鐧的戰士,當然,他的鐧上附著隻有鳳毛麟角的首領級人物才配有的,最頂級的附魔——貓鼬!遠遠的,貓鼬那一陣一陣的電白色的光芒,與鐧體本身散發著的金色幽光之間交相呼應著,忽閃忽閃之間直奪太陽的光芒!
“你就是斬沙?”他的音色極佳,一邊走一邊隨意地問著。但是,還沒等斬沙來得及開口,他就倏地一下揮出雙鐧向斬沙飛舞著衝鋒過來,隻見他那頭頂的雙鐧和整個身體神奇地融為一體,化為一道耀眼的奪命金光,直射斬沙的胸口命門!
斬沙心中一驚:“不好!”身體本能地順勢向左側一擺,當他滿以為自己已經躲過這致命的一擊的時候,熟料那個人的雙腳還沒落地便又出其不意地從側麵給他來了個致死打擊!他躲無可躲隻能強行橫劍一擋,但是他怎會想到這一致死威力竟如此巨大,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兩個人的劍氣激烈碰撞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震的空氣爆裂,大地塵土飛揚!地麵上的屍體瞬間就被撕得支離破碎,“劈裏啪啦”向四麵八方橫飛亂舞……
緊接著,斬沙那巨大的身軀就像一片不受控製的樹葉一樣,“砰”地一下就被震出了十米開外!“啊!”他心中暗暗叫苦,頓時感到虎口一陣發麻,士氣瞬間就被壓製,他努力地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剛落在地麵就連忙向前望去,可令他難以置信的是,那個人竟然僅僅隻是穩穩地落在了原地,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似輕描淡寫一般,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衝擊!而此刻,他也正在向著斬沙這邊看過來,從他那依然從容,依然沒有絲毫殺氣的眼神之中,斬沙分明是讀出了一股一切盡在掌控的壓迫感和一絲幾乎令他難以自製的嘲諷!他仿佛是在說著:你的命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斬沙重新抖擻精神,凝聚力量,幾乎在同一時間,兩個人腳步微跋,雙腿微微一震,頃刻間便在各自身前五碼處形成了一個直徑為兩米的旋風斬,隻聽見“嚓嚓嚓……”聲暴起,兩個直徑為兩米的球形區域裹挾著萬道劍氣不斷地逆時針急速旋轉著,並同時緊貼著地麵朝著對方飛速襲去!但令人更為驚異的是,那個人的旋風斬並不是戰士本身劍氣所附帶的統一的腥紅色,而是呈現出獨一無二的金huáng sè!
“這算是哪門子的旋風斬!”斬沙一怔,心中暗暗地道。然而接下來,更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隨著兩股蘊含著毀滅性力量的旋風斬最終在中途遭遇,那道特殊的旋風斬竟然在轉瞬之間就將他的旋風斬生生地吞噬了!並以席卷一切的強勢姿態向著他加速漂移過來!
“不好!”斬沙大驚失色。他未曾想到那個人的力量竟然能夠強勢到如此變態的地步,一時間沒有絲毫無心理準備,竟被牢牢地卷入其中!霎時,他感到體外的護盾防禦被完全擊潰了,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陣鑽心般的劇烈絞痛,猶如萬蟲噬要,千刀萬剮!“啊!”斬沙咬緊牙關,在心中暗暗慘呼。他強忍著劇痛支起那幾欲跪在地上的左腿膝蓋,身體狠命地向後搖晃了幾下,若不是剛才自己的旋風斬已經抵消掉了一部分傷害,很可能,他現在已經倒下了……
正當他勇敢地抬起頭,強行忍著劇痛再欲舉劍反擊之時,那個人卻沒有再給他任何機會,突然一個先手,“嗖”的一下揮出了一道劍氣,直擊斬沙腹部而去!這一次,斬沙躲無可躲,牢牢地吃了他一招,“啊!”他不由自主的一聲慘呼,頓時感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緊接著鮮血便急湧而出,他趕緊用手捂住腹部的傷口,鮮血又順著手指往外滴落,而後,他右腿便不聽使喚地跪在了地上……而那個人當然沒有就此住手,隻見他麵無表情地抬起手中的鐧,眼看著就要再次發動他那毀天滅地般的攻擊,而此刻,斬沙卻用雙眼死死地盯著他,雖然,他知道這一鐧下來自己定是凶多吉少了!
“結束了嗎?一切都要結束了嗎……”斬沙心裏想著:“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吧!?”想到這兒,他立刻用劍撐住自己的身體,抱著必死的決心努力地站了起來。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個潔白的身影突然間擋在了斬沙的麵前,而這個熟悉而溫暖的身影他當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這正是他的新娘——百裏輕輕!“輕輕!你不要命了?他們已經喪心病狂了,你……你快點走開!”斬沙心頭猛然一驚,本能地擔心起愛妻的安危,強忍著傷痛聲音有些沙啞地命令道。
可是令他大為震驚的是,他的新娘竟然衝著前方那個人毅然決然地喊道:“二哥,你不能殺他!”
霎時,斬沙大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啊?!二哥?她居然叫他二哥!難道……難道那個人就是百裏無痕的次子——百裏追魂?“啊哈!……就算死在他的手裏,也不算辱沒了吧!?”斬沙強忍著悲痛在心中暗自苦笑道。
這個突然的變故讓百裏追魂有些始料不及,他臉色微變,對著自己的mèi mèi嗬斥道:“家父有令,本次決戰不能留下半個活口!哪怕是自己的女婿也不能例外!輕輕,你給我閃開!”
百裏輕輕哪裏肯依,隻見她眼中噙著悲傷的熱淚轉身哭喊著說道:“斬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不管怎樣……他是不會對自己的親mèi mèi出手的!你……趕快自己先走!”隨後,她回過頭去對自己的哥哥苦苦哀求道:“二哥!二哥啊!難道你真的忍心殺他嗎?他可是你的妹夫啊!他是你的親人啊!”言語之間,飽含著無力的怨恨。
百裏追魂冷冷地回道:“戰爭麵前沒有情麵可講,斬草必除根!”言語中,未留半點餘地!
“你!”百裏輕輕熱淚縱橫,恨聲道:“好……二哥啊!那我呢?啊?當初你們一句話都不說,就把我送來當人質,你們有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你們把我當成什麽了?啊?……”
百裏追魂沉默了片刻,臉上終究是有所動容:“五妹!是我們對不起你!二哥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對不起?!哈哈……主持公道?!哈哈!難道你不覺得一切都太蒼白無力了嗎?”百裏輕輕冷笑道,緊接著又窮追不舍地問道:“那好,我再問你,當你們冒然發動進攻的時候,有沒有再次考慮到我的感受?啊?我可是人質啊!你們這不是在當著天下人的麵打我的臉嗎?!”
“二哥知道你心裏委屈……”他的語氣中有些黯然,但陡然間話鋒一轉,簡潔而有力地回道:“但是!有勝利就會有犧牲!”
“好!很好!那……那萬一他們要是像你們一樣冷酷無情,萬一真的殺了我呢?恩?……”百裏輕輕眼中閃爍著死一般的絕望,問了一個她似乎已經知道了dá àn,卻依然想得到自己的親生哥哥親口確認的問題:“難道你們連我的安危都不顧了嗎?你說,我還是你那個最疼愛的五妹嗎?啊?!”
百裏追魂仿佛是遲疑了片刻,但也僅僅是片刻,片刻之後他有突然又昂起頭,冷冷地道:“在父親的霸業麵前,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犧牲的!”
他話音未落,手中的金huáng sè巨鐧便已經突然舉起,一舉一動之間,毫無破綻!
聽到這句話,她整顆心徹底的碎了,以她對自己二哥的了解,又鑒於眼下的形式,百裏輕輕心裏清楚,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因此,她隻好將心一橫,攤開雙臂死死地護在自己的丈夫麵前:“二哥,你若是真的殺了他,那我也活不下去了!幹脆……幹脆你就連我一塊殺了吧!”
“你!?”百裏追魂頓時氣得怒不可遏,但一時間似乎又無可奈何!他看似正在心中做著痛苦的抉擇,真的嗎?他真的就這麽冷酷無情嗎?他真的會親手殺死自己的mèi mèi嗎……
正在他們糾纏間,後方的侍衛們已經殺出一條血路,趁亂將斬沙救回了城裏。在略微包紮了一下傷口之後,眾人皆勸斬沙速速從hòu mén突圍出去,但是斬沙說什麽也不肯一個人走。“我一個人走?這算什麽,逃兵嗎?你們這算是在嘲笑我嗎?大家都為了戰團的榮譽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身為領袖的我,怎麽能夠臨陣脫逃!你們不要再說了!”斬沙將心一橫,決絕地道。
這時一位侍衛長官跪在地上說道:“二公子,死有很多種方式,你如果就這樣在戰雲城中毫無意義的死去並不難,世人也會給你個英雄的名號,但是,這又有什麽意義呢?又能改變些什麽?現在血督大人他們下落不明,如若真的是已經遭遇了不測……那麽你就是我們鐵血戰團唯一的希望,甚至是整個沐風大陸唯一的希望了!你明白嗎?!”他動情地大聲喊道:“將來光複鐵血戰團的任務就全壓在你一個人的肩上了!你不能就這麽自私的死去!”
斬沙望著大家濕潤的雙眼,似乎是在做著短暫的猶豫,但是轉而就又突然崩潰了,“哎!”他苦歎一聲,淒涼地哭訴著道:“若是丟了這巍巍山河,我該如何向父親大人交待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時眾人趁機跪在地上以死相逼:“二公子!你若先走,我們便可以毫無牽掛的慷慨赴死!你若不走,那我們就隻能這樣毫無價值的,窩窩囊囊的死在你的麵前了!……二公子,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麵對著眾人的一再苦苦相勸,不得已,斬沙最後掃了一眼那一個個他所熟悉的英雄的麵孔,忽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他們連磕了十個響頭,磕完之後便熱淚縱橫地宣誓道:“今日,我斬沙對天起誓,兄弟們的鮮血將永遠地流淌在我的心中!但是,你們那英勇的鮮血不會白流!在你們的激勵下,我斬沙就算窮極一生的精力,也要重鑄鐵血戰團的輝煌!”
說完後,他猛然站起身,摸了摸眼中的血淚,提起手中的劍向轉身就向戰雲城hòu mén的暗道走去。
斬沙就這樣眼中流著淚,心裏流著血,一步一回頭地逃出了戰雲城。當他最後一次站在戰雲城下回頭顧盼時,城牆上忽然響起了一個悲愴的呼喊聲:“二公子,你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