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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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鴻儒的預感沒有錯,剛剛過了三個月的期限,朝堂之上就有人開始上奏,道理說了一大堆,目的隻有一個,shā rén者償命。

    南宮潤麵露為難之色,他很想保住麥鴻儒,也深知麥鴻儒這是卷入了一場陰謀中,可是雖然明白卻苦於沒有證據。

    很是為難的南宮潤環視著滿朝文武,希望有人站出來為麥鴻儒說句話,他的目光落在了南宮澤平時站的位置上,空空無人,他知道南宮澤為了麥鴻儒的案子在奔走,幾天都沒上朝了,他不在就更沒人為麥鴻儒說話了。

    南宮潤的目光又落在了李耀祖的位置上,趕巧,這幾天李耀祖告病假,正在家休養,難道就再沒有人為麥鴻儒說話了嗎?南宮潤又一次掃視了一下下麵站著的群臣。

    寂靜一片,像是都在等待著南宮潤最後的決斷,南宮潤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勉強開口說道:“眾位愛卿,麥鴻儒的案子不能過於草率,許多疑點還沒查清楚,如果草草定案,恐傷了忠臣的心啊。”

    “皇上,您給九王爺三個月的期限查清此案,可如今三個月已過,有利於麥鴻儒的證據還是沒有,這說明什麽?這就說明麥鴻儒shā rén案證據確鑿,既然證據確鑿了為何還不定罪,皇上,難道您是在有意包庇麥鴻儒,如果皇上有此意,那臣就無話可說了,隻要皇上金口一開,天大的罪過也可抹去,何況隻是簡單的shā rén案。”

    這套說辭把南宮潤堵的死死的,是啊,他是皇上,隨便說句話就可免除一個人的死罪,可是這個口子一開,以後再有何威嚴坐在這龍椅之上,律法不就成了擺設了嗎?

    “皇上……”李耀祖的門生王誌遠再次說道:“皇上,此案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老百姓是人心惶惶,都在議論,說皇上處事不公,當官的殺了人就能遲遲不判,說皇上有意包庇,有幫著逃脫罪名的嫌疑,皇上,老百姓這樣議論,對您,對我們滿朝文武,對天下社稷可是不利的。”

    “皇上……”王誌遠跪倒在地,頭磕在地上咚咚作響,“皇上,請您下旨,判麥鴻儒斬立決,皇上,自古以來shā rén償命啊……”

    “皇上……”呼啦啦,地上轉眼間跪了一片人,除了少數幾個依然低頭站著保持中立的以外,其他的全都跪下死諫,“皇上,下旨吧,也可讓老百姓安安生生的過個好年啊……”

    看著一地的腦袋,南宮潤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執意把麥鴻儒救下來不是不行,可是他不敢這麽做啊,如今也隻能在心裏默默的說著抱歉……

    “眾愛卿都起來吧,唉,朕遲遲不肯下旨也隻是想做到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朕也知道三個月的期限已到,再拖下去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有意包庇了,也罷,崔崇文聽旨,麥鴻儒當街殺害無辜百姓,證據確鑿,為早日還死者一個公道,判麥鴻儒斬立決,三日後行刑!”

    “皇上聖明……”

    南宮潤不理會滿堂的恭維之聲,心頭無比沉重的起身退朝,臨走時還回頭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龍椅,心裏自嘲道:“皇上?哈哈,朕也是皇上?連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臣的清白都給不了,有調動千軍萬馬的權利,有掌握世人生死的權利,卻保不住一個大臣的性命,朕做這個皇上又有何用?”

    聖旨張貼到大街小巷的顯眼處,立刻引起了百姓們的議論,有的說麥鴻儒該殺,有的卻說這事兒蹊蹺,大家七嘴八舌,眾說紛紜,一時間成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南宮澤聽到消息後,心急火燎的衝進宮中,不容通報徑直闖進了禦書房。南宮潤正對著小太監大發脾氣。見到南宮澤後一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去。

    南宮澤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茶碗碎片,沒好氣的質問道:“皇兄,何以匆匆下旨殺了麥鴻儒,為何不等臣弟回來?”

    “老九,朕知道你得這樣質問朕,你以為朕舍得殺了麥鴻儒,你放眼看看滿朝文武有幾個像麥鴻儒一般真正為為百姓,為社稷,為朕著想的人?”

    “皇兄既然知道,為何還下那樣的聖旨!”

    “朕不下旨行嗎?今天在朝堂之上,王誌遠偕同眾臣上奏讓朕下旨,朕若不下旨,他們就搬出律法,搬出老百姓,搬出各種理由來逼朕。老九啊,朕這個皇上當的窩囊啊,連一個大臣都保不住,朕……”

    南宮澤可以想象出今天朝堂之上的局勢,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唉,怪我無用,三個月了,案件一點頭緒都沒有,臣弟還想著能找到麥鴻儒的女兒,從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是人派出去一撥又一波,臣弟也天天去查去找,可是依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她隻要還活著,就一定會出現,老九,聖旨已經下了,不能再做更改,所以,我們不能再被這件事兒絆住,麥鴻儒之前一再說起的關於李耀祖的事兒才是大事兒,隻要一天沒抓住李耀祖的把柄,他就會不停的興風作浪,所以,我們隻能犧牲麥鴻儒來扳倒李耀祖這個朝中的蛀蟲!所謂樹倒猢猻散,隻要李耀祖一倒,剩下的就不足為慮了。”

    “唉,但願麥鴻儒的死是值得的,皇兄,待一切都查清後,臣弟懇請皇兄追封麥鴻儒,也好讓他,讓他的夫人以及麥府所有的人九泉之下有個安慰。”

    “那是一定的,老九,你去牢裏看看麥鴻儒吧,跟他說一下朕的為難之處,讓他別怪朕……”

    麥鴻儒聽到南宮澤帶來的消息,反而一臉的平靜,他緩緩的跪在地上,南宮澤急忙伸手攙扶,卻被麥鴻儒輕輕推開,“王爺,請轉告皇上,臣明白他的苦衷,臣不怕死,隻希望我死後皇上能整飭吏治,還朝野上下一個朗朗乾坤。李耀祖的罪行不止一樁兩樁,他的權利遍布朝野,一日不除去他,朝中會無一日安寧,老臣是擔心他有朝一日權傾朝野,到時候就沒辦法收拾了。”

    “麥大人,本王,本王不知該說些什麽,本王愧對於你啊,還請你不要怪罪皇兄,等有朝一日,我和皇兄一定親自去你墳前祭奠你,還你清白。”

    “好,我在下麵等著你們的好消息,王爺,老臣馬上就要歸西了,臨走之前還要求你件事兒。”

    “麥大人盡管說,本王一定盡量滿足你。”

    “老臣的夫人如今還在病中,我也不想她來見我,也別讓她和孩子去法場送我了,會嚇著她們,老臣拜托王爺幫忙照顧他娘倆,夫人也五十幾歲的人了,麥穗兒還小,我一走,就沒人照顧她們了,別讓人欺負了她們。”

    “放心,本王一定做到。”南宮澤哽咽的說道,“她們現在都很好,尊夫人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放心吧……”

    這幾天麥穗兒一直睡不好,每晚都做同樣的噩夢,在夢裏老是出現爹身首異處的景象,每每都會被這噩夢驚醒。

    這天天剛剛放亮,麥穗兒就悄悄的打開屋門,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可是剛走到院子就聽見熊道寬的咳嗽聲,那聲音分明就在自己的身後,麥穗兒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無奈的又折了回去。

    “怎麽,待不住了,想出去?”

    “不是想出去,是必須出去!”麥穗兒沒好氣的說道。

    “出去幹什麽?回家?都跟你說過了你家已經被官府封了起來,回去也白回去。”

    “可是我每天晚上都夢到爹被砍頭的樣子,我老是心神不寧的,我娘已經沒了,我在這個世上的親人隻有爹了,我必須找機會去見見我爹。”

    熊道寬聽了這一番話,好久不出聲,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為什麽?難道以你的身手都不能讓我潛入牢中見我爹一麵。”

    “不能,大牢戒備森嚴,你我不等進去就會被團團圍住,何況,見了也不能改變什麽!”

    “你什麽意思?”麥穗兒聽熊道寬的話裏有話,疑惑的問道。

    “你爹明天就會被斬首了!”

    如驚天霹靂一般打在了麥穗兒的身上,麥穗兒呆住了,像是渾身沒有了知覺,兩個耳朵嗡嗡作響,身上的血一個勁的往頭上衝。

    “不……”麥穗兒終於喊了出來,這一聲叫喊回蕩在小院中,驚得枯樹上的鳥兒四處飛走。

    “不,不可能,你騙我,我娘說了,九王爺會查清此事,還我爹清白,九王爺是皇上的弟弟,隻要他一句話,我爹就沒事兒了,所以,你是騙我的,你就是不想讓我出去。”

    “騙你?我為何騙你?九王爺是皇上的弟弟又怎樣?殺你爹的旨意就是皇上下的,不信你去看看滿大街的皇榜!”

    “不不不……”麥穗兒死命的搖著頭,“你們都騙我,我爹不可能被斬首,不可能,我要去救我爹,我已經沒有娘了,不能再失去爹,我要去找我爹……”

    麥穗兒瘋了似得往門外跑,熊道寬一把抱住她,“你聽我說,你現在不能去,去了就會被抓住,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你想去見你爹,好,明天我帶你去……”

    “不,我現在就要去,你別攔我,你滾開,滾開……”麥穗兒在熊道寬的懷裏拚命的掙紮著,卻怎麽也掙脫不開,麥穗兒急了,張口對著熊道寬的胳膊咬了下去。

    一陣劇痛讓熊道寬鬆開了手,麥穗兒趁機急忙往外跑,熊道寬甩了甩胳膊,上前一步,對準麥穗兒的後頸打了下去,麥穗兒瞬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