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轉世投胎就是為了當孤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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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麥穗兒睜開那雙美麗的大眼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個挺身躍起,迅速往門外衝,熊道寬很自然的又攔住了她。
“閃開!”麥穗兒厲聲喝道。
“想從這裏出去,除非你得打贏我!”
“那我就不客氣了!”
麥穗兒真是拚了,使出渾身的解數於熊道寬打鬥了起來。熊道寬是什麽人啊?shā shǒu啊,shā shǒu的本事就是能快速簡短的要人命。麥穗兒什麽人啊?前生可是搏擊高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殺招。可是,麥穗兒也僅僅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身高,力氣,處處不占優勢,加上身體剛剛複原,沒多久雙手就被熊道寬牢牢地握住。
“麥穗兒,你別鬧了,說什麽我也不會讓你出去,你出去任何事都做不了,還會把你的小命搭上。”
“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爹,我要去劫獄!”
“你連我都打不過,何來劫獄這一說,你娘已經死了,你爹,你爹也快……你想讓你們麥家死絕嗎?都死了誰替你們難過,誰替你們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怎麽就沉不住氣啊!”
“啊……”麥穗兒嚎啕大哭起來。
熊道寬慢慢鬆開麥穗兒的雙手,輕聲說道:“麥穗兒,我答應你,在你爹行刑的時候帶你去看你爹最後一眼,不過你得保證,不能亂來,否則你我都得死!”
麥穗兒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點點頭,哽咽的說道:“隻要你帶我去,我保證什麽都聽你的。”
李府,稱病在家休養的李耀祖紅光滿麵的端著茶逗弄籠中的八哥,杜義走過來,說道:“大人,今兒個是麥鴻儒行刑的日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當然要去!”李耀祖抓了一把小米撒在了八哥籠裏的小碟子上,拍拍手接著說道:“我在家已經待了不少日子了,出去huó dònghuó dòng筋骨,順便看一下同殿為臣的老友,哭一哭,送送他。”
杜義臉上露出了陰笑,“送送他?”
“送送他……哈哈哈哈……”
兩人大笑起來,驚的八哥展開翅膀在籠中亂撲騰……
南宮澤備上好酒好菜去牢中送麥鴻儒最後一程,麥鴻儒平靜的吃下行刑前的最後一頓酒菜,任由獄卒上來幫他梳洗,又換上了一身幹淨的囚服,帶上shǒu kào腳鐐,準備押赴刑場。
“麥大人……”南宮澤無比自責愧疚的喊道。
麥鴻儒頭也不回的說道:“王爺,回吧,就送我到此吧。”
“你,你還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尊夫人和令千金的嗎?”南宮澤雖然這樣說,可是知道就算麥鴻儒此刻有話要說,自己也不知道該把話帶給誰,這樣說也隻不過是安慰一下麥鴻儒罷了。
“告訴夫人和穗兒,好好活著,不要為我報仇,我相信陷害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活著……”南宮澤喃喃自語的目送著麥鴻儒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發瘋似的一拳打在了牆上,鮮血順著牆流了下來。小栓子急忙上前欲給南宮澤包紮一下,卻被南宮澤一把推開……
雪花在孜孜不倦的飄著,大街小巷已經開始有了過年的意思,那在風中搖曳的紅燈籠在白白的雪花襯托下顯得更加的嫵媚。一群群不知哀傷悲痛是何物的孩子無憂無慮的在雪花下奔跑嬉戲,
還未到午時三刻,愛看熱鬧的人已經把刑場圍了個水泄不通,早有手持兵械的士兵將刑台圍了起來。一名滿臉猙獰的劊子手站在刑台上,用紅布擦拭著手中的鋼刀。
“來了,來了……”人群中有了sāo luàn,接著大家自覺地分開了一條路,原來,押解麥鴻儒的囚車已經來到。
夾雜在人群中的麥穗兒一身農家子的打扮,頭上還戴著一頂鬥笠。熊道寬圍著一塊頭巾將整張臉包住,遮住了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疤,他緊緊地跟在麥穗兒身邊。
當囚車漸漸靠近刑台的時候,麥穗兒的拳頭不由自主的緊緊握了起來,她緊繃的身體讓熊道寬緊張了起來,伸手握住麥穗兒的拳頭,壓低聲音說道:“不要魯莽,你忘了我說的話嗎?”
麥鴻儒拖著沉重的腳鐐一步步走上邢台,閉上雙眼跪了下去。麥穗兒看著蒼老的父親,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幾次都想衝上去救自己的老父親,卻都被熊道寬按了下去。
監斬官崔崇文邁著四方步走到監斬台,低聲問師爺,“什麽時辰了?”
“回大人,午時二刻!”
“嗯,讓劊子手準備吧。”
這時,人群中又一陣sāo luàn,一頂轎子穿過人群停在了監斬台一側,從轎子裏鑽出了李耀祖,崔崇文趕忙站起來,幾步跑到李耀祖麵前,躬身道:“不知李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
“崔大人不必多禮,本官來此隻是來送送麥大人,畢竟我們都是同殿為臣嘛。”
“噢,原來如此,唉,說起這個麥大人也是怪可憐,平白無故就卷入一場凶殺案,下官也和九王爺研究過案子,疑點頗多……”
“你說的本官都知道,本官來此也不是為了聽你說案子的。”
“是是是,下官多嘴了,那……”
李耀祖沒理會崔崇文,而是徑直走上了刑台。
麥鴻儒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睜眼一看感到有些詫異,“李大人,你這是……”
李耀祖蹲下身子,接過杜義遞過來的酒湊到麥鴻儒的嘴邊,滿臉悲切的說道:“麥兄,老弟來送送你,來,喝了這碗酒,暖暖身子。”
麥鴻儒感激的看了一眼李耀祖,一仰脖喝下了碗中的烈酒,“李大人,謝謝,沒想到今天你會來送我。”
杜義悠閑的站在刑台上四處張望,當熊道寬看清他的臉的時候急忙低下頭,身體也慢慢的縮到人群後。
麥穗兒也感到詫異,沒想到李耀祖會來,而父親再三說起的九王爺卻沒到場,她沒看到,其實九王爺就站在城樓遠遠的看著下麵的一切……
“喝了這碗酒,你就踏踏實實的上路吧。”李耀祖說道。
杜義湊過來低聲的說道:“大人,時辰到了,咱們下去吧。”
李耀祖擺了擺手,一臉陰笑的對麥鴻儒說道:“麥鴻儒,去了陰曹地府你就會見到你的夫人跟女兒,她們可是在那等你好久了。”
“什麽?你……”麥鴻儒的腦子嗡的一下,眼前一片黑,“你,你說什麽?”
李耀祖將嘴湊到麥鴻儒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們早就死了!”
“啊……”麥鴻儒此刻隻覺得天旋地轉,嘴中發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耀祖躲閃不及,麥鴻儒噴的血正好噴到了他的臉上,李耀祖惱羞的咬牙切齒的說道:“混蛋,你敢噴我!”
麥鴻儒氣喘籲籲的說道:“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你殺了我的家人!”
“不錯,是我,你想扳倒我?哼哼,可惜,沒扳倒我,你麥家從此卻在這個世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跟我鬥,你也配!”
“不不不……”麥鴻儒拚命搖著頭,“不,不可能,九王爺說她們還好好地呢,她們還活著……”
“活著?哼,做夢去吧!”李耀祖一拂袖站了起來,接過杜義遞過來的帕子慢慢的擦了下臉,接著就一臉哀傷的喊道:“麥兄啊,你走好啊……”
麥鴻儒絕望的閉上眼,老淚再一次滑落下來,“不,老天不會這麽殘忍,夫人和女兒一定還活著,不對不對,他們如果還活著,九王爺為什麽不讓他們來見我,難道……”
“不……老天爺,你不公平,我冤枉,我沒shā rén,還我夫人女兒命來……”
麥鴻儒仰天長嘯,控訴著老天的不公,命運的捉弄……雪花越下越急,越下越大,一陣寒風吹來像刀子一般劃過麥鴻儒老淚眾橫的臉,劃過他那流著血漬的嘴角……
“爹……”麥穗兒聽著爹的控訴,看著爹悲憤的神情,心中猶如刀子在割。
“時辰到……”
崔崇文將手中的令牌扔到地上,劊子手拔掉麥鴻儒脖子裏插的牌子,含了一口酒,猛地往鋼刀上噴了上去。
麥鴻儒最後一次看著這個世界,看著下麵滿滿的人群,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臉,雖然穿著變了,但是那張清純美麗的臉沒變。
麥鴻儒笑了,在邢刀落下的那一刻用盡全力高喊著:“穗兒,好好活著……”
聲音如一把利刃穿進了麥穗兒的胸膛,麥穗兒眼見著爹的人頭瞬間落地,心髒就像一下停止了跳動一般,沒有知覺的往後倒了下去……
麥鴻儒臨死前的一聲呼喊,不僅麥穗兒聽到了,城樓上的九王爺也聽到了,他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立刻在人群中搜索,果真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倒了下去,接著就被一名男子背出人群,匆匆離去。九王爺不敢耽擱,立刻轉身跑下城樓……
這聲喊叫也穿透了李耀祖的耳朵,他心猛的下沉,回頭看著身後跟著的杜義,杜義也一臉的茫然,“大人,回去說吧。”
昏迷了不知多久,麥穗兒終於醒了過來,熊道寬這才鬆了口氣,看著麥穗兒空洞的眼神,僵硬的身體,熊道寬說道:“醒了就好,再好好睡一覺吧,睡一覺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為什麽?”
“什麽?”熊道寬聽著麥穗兒近乎是來自地獄的聲音不解的問道。
“為什麽我要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麽我辛辛苦苦的投胎轉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自己變成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