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獄中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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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來了,田洛秋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家客棧的門,店小二像是早就認識他一般,殷勤的打招呼,“公子爺,您回來了?你是回房休息還是在此喝點小酒?”
“晚飯我在外麵吃過了。”
“好咧,那公子爺回房休息,小的這就給您打盆洗腳水送過去。”
“那就多謝小二哥了。”
客房裏黑咕隆咚,田洛秋推開門,點上蠟燭,倒了一杯一直煨著的茶水輕酌著。小二哥動作倒是麻利,很快敲門聲響起,小二哥在門外喊著:“公子爺,您的洗腳水來了,給您放門外麵還是端進去。”
“端進來吧。”田洛秋放下茶杯說道。
小二哥沒再吱聲,門推開了,小二哥將水放在盆架子上堆著笑臉說道:“爺,水給您放在那裏,那您洗洗早點休息。”
田洛秋微微一笑,從懷裏拿出塊散碎銀子丟了過去,“有勞小二哥了。”
“謝謝爺打賞,小的告退,您早點歇著。”
看著小二哥樂嗬嗬的出去,聽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田洛秋這才低聲說道:“你出來吧。”
一個魁梧的漢子從衣架後麵走來出來,借著昏暗的燭光,田洛秋盯著他那半張臉等著他開口。
鬼魅般的人走到窗前,從窗縫裏盯著外麵有著點點燭光的夜,“打探好了嗎?”
“嗯……”
“多美的夜啊,靜的出奇。”
“月黑風高shā rén夜,師父,這不是我們希望的嗎?”田洛秋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這個表情可跟白天他見到南宮澤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
“對,這樣的夜適合shā rén。我交代你的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這又不是第一次。”田洛秋毫無感情的說道。
“正因為不是第一次所以才不能大意,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如果不是我大意,我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個樣子。”師父說著,下意識的摸了一下一直遮蓋著的半張臉。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嗯,記住,一定要幹淨利落!”
田洛秋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中玩弄著,他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凶光,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茶杯。
後半夜,當客棧的變得靜悄悄的時候,一個黑影從田洛秋的房間走了出來,不發一絲聲音的走到樓梯旁,低頭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店小二,轉身又回到房間,輕輕打開窗戶,四下觀察一番,靈活的跳出窗外,穩穩的落在地上。四下無人,黑影站起來,掏出一條黑巾係在了臉上,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原來是他,田洛秋。
天牢,看押朝中重要犯人的地方,雖說是一片寂靜,但是四周巡邏的兵丁,還有嚴密在門外把手的守衛,說明這裏看似安靜卻一點都不平靜,十幾個劈裏啪啦燃燒的巨大火盆把天牢的院子照的亮堂堂。
田洛秋躍上牆頭,貓在上麵四下打量了一下,一隊兵丁剛剛走過去。他輕輕跳下牆頭,沿著光照不到的地方慢慢遊走,又輕鬆的躍上房頂,踩著瓦片來到院子正中央的一座牢房的門口,他俯下身,盡量將整個身體貼緊瓦片,慢慢探下頭去,兩名守衛木頭樁子似的一左一右站在牢門口。
像是瓦片下落下的灰塵,在兩名守衛前自然散開,隨著一陣輕風飄到守衛的鼻腔裏。
一名守衛抬頭看了看,嘟囔道:“瓦片鬆了,落了我一臉灰,奶奶的……”
“可不是嗎!”另一個也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說道:“好好地落了一臉的灰。兄弟,咱們還有多久換班?哈,我都有些困了……”
“嗐,還有一個時辰呢,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也困了。”說著連續打了幾個噴嚏,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像是困得睜不開眼了,兩人沒再說話,隻是靠著手中的長槍迷糊了起來,漸漸地身子也開始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田洛秋翻身落在地上,迅速的將兩名守衛靠在牆上,在每人的後衣領子上掛了個鉤子,又將鉤子的另一端掛在了牆上,把長槍靠在了兩個人的身上,然後溜牆走了進去。
同樣的手法,兩名在桌前喝茶聊天的獄卒也感覺到了一陣灰塵飄了過來,沒說幾句話就昏昏欲睡,繼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田洛秋拿起掛在獄卒身上的鑰匙,徑直向牢房深處走去。十幾間牢房裏都關押著犯人,隻不過這些犯人的鼾聲已經是此起彼伏,竟沒一個感覺到有人在牢裏走動。
“一,二,三……”田洛秋邊走邊在心裏默默的數著,在第九間牢房前停了下來,拿出鑰匙輕輕的打開門,又輕輕的關上,幾步就站在了床上躺著的犯人的身邊。
這個犯人似乎睡得並不沉,又像是做夢了一樣,哼了幾聲翻過身來,眼皮幾經掙紮睜了開來,接著又閉上,突然他感覺不對勁,猛的又睜開了眼睛,並且在看到眼前站著的田洛秋時,嚇得來不及叫喊就坐了起來,快速的向後挪了幾下,靠在了牆壁上。
犯人吞了口口水,低聲問道:“你是誰?是,是來救我的嗎?”
田洛秋低聲問道:“你可是梁三省?”
“是。”
“那就沒錯了!”
“你是來救我的嗎?”梁三省問道。
田洛秋沒回答,隻是點了點頭,這個動作讓犯人欣喜若狂,“好好,太好了,我就知道李大人不會扔下我不管。”
犯人站起來,向牢門口走去,並回頭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麽?走啊!”
田洛秋沒做聲,卻悄悄的從身後拿出一段結實的布條,在犯人剛剛拉開牢門的時候,毫無聲息的套在了犯人的脖子上。
“啊……你……救……”犯人想要開口呼救卻已經是來不及了,脖子上的布條越勒越緊,任憑犯人雙腿在地上掙紮著也擺脫不了被勒死的命運。
待犯人再也不掙紮了,身體僵硬的癱在地上時,田洛秋這才鬆開布條,並將犯人的腰帶解了下來係在了房梁之上,又將犯人拖過去,將他的脖子套在腰帶上,一點一點的將他拉升至自己想要的高度,然後將牢中的凳子放在犯人的腳下,推到在地……
“砰砰砰……”一大早,店小二敲響了田洛秋的房門,“公子爺,洗臉水給您打來了,您的早飯是給您送進來還是您下去吃?”
“吱扭……”門開了,田洛秋接過洗臉水說道:“早飯我下去吃。小二哥睡得可好?”
“嗐,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麽好不好的,哪敢睡啊,掌櫃的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趕我走啊。”店小二苦笑道。
“是挺辛苦的。”田洛秋聽他這樣說,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對了,小二哥,跟你打聽個事兒。”
“公子爺您說,隻要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我前幾天沒事的時候四處逛了逛,看見前麵那條街有座不錯的宅院,好像是荒廢已久了,那家人你認不認識,我想著那院子荒廢著也可惜,反正我還要在這待一段時間,老是住在客棧有些不太方便,我這個人喜歡靜,客棧人來人往的有些吵,你要是認識那家人就幫我打聽一下,我想租下那個院子。”
小二哥低頭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說道:“公子爺說的是麥府吧?”
“麥府?”田洛秋故作不知道的說道:“你是說那家人姓麥?”
“對對對,公子爺我勸你還是別費事了,那個院子被封了,麥家人也都死絕了,唉,好好一家人,真是造孽啊……”
田洛秋看著店小二一臉惋惜的樣子,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紅,卻又故意輕鬆的問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想清靜清靜是不可能了,挺好的宅子,可惜了……”
店小二似乎說上了癮,也不管田洛秋願不願意聽,自顧的說了起來,“那可是大戶人家,那家的老爺可是朝中的大臣,膝下一女,大概五年前吧,那家的老爺攤上了人命官司,緊接著又遭仇家報複……”
南宮澤一大早就進宮,近幾年,他一直在搜集李耀祖遍布朝野的門生的紕漏,他知道,隻要這些人有一個人犯事落到他手裏,那麽他就可以一點一點的挖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將李耀祖的全部罪證搜集到手。這不,這一年多,屢屢有人栽倒他的手裏,隻可惜這些人知道的都是皮毛。
今天南宮澤進宮主要是跟南宮潤商量一下,將剛剛抓入牢中的前兩年做了外放知府的梁三省,這個人在朝中一直是李耀祖比較信任的人,知道李耀祖的事也比較多,外放知府也是李耀祖保舉的,都知道外放官油水多,山高皇帝遠的可以一手遮天。
南宮澤耐著性子就等著梁三省肆無忌憚過頭的一天,終於,梁三省在管轄內肆意增添賦稅中飽私囊,買賣在押死刑犯的勾當落入了他的手裏,南宮澤及時收網,抓住了這條大魚,將他關在了京城的天牢,隻等他親自去審一審梁三省。
大殿內,南宮潤傾聽著方方麵麵的奏報。南宮澤則冷眼看著李耀祖,李耀祖一副認真的樣子看著南宮潤。
“嗯,今天就到這吧,退朝吧。”南宮潤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來說道。
話音剛落,一位侍衛走了進來,貼著崔崇文耳語幾聲,崔崇文的臉瞬時變得慘白。
南宮澤見狀心中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他看了看南宮潤,正巧南宮潤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眼光也正好看向了南宮澤。
南宮澤搖搖頭,眼神裏有一些緊張。南宮潤眉頭一皺問道:“崔愛卿,發生了什麽事兒?”
“皇上,臣,臣該死……”崔崇文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說,出了什麽事!”
“皇上,梁三省,他,他在,在牢裏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