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梨樹下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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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崇文的話讓南宮澤有些措手不及,事情來得太快,容不得他思考,立刻轉身對南宮潤說道:“皇兄,臣弟想馬上趕到天牢。”
南宮潤臉上的怒色讓滿朝文武不由得感到一絲寒意,唯有李耀祖嘴角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笑容稍縱即逝,轉眼就一臉關切的樣子說道:“皇上,這,這梁三省怎麽會自盡?他什麽時候被抓入天牢中?所犯何罪啊?”
南宮潤沒有回答李耀祖的提問,轉臉跟南宮澤說道:“老九,事不宜遲,你馬上帶人去天牢中查看,有什麽消息立刻向朕稟報!”
待南宮澤離去,南宮潤才說道:“諸位愛卿也許不知道,那朕就跟你們說道說道,梁三省,李愛卿推薦之人才,前兩年外放知府,怎奈他不感皇恩,在任上是一手遮天,膽大妄為,私自增添賦稅以中飽私囊,後又買賣牢中死刑犯,這等欺上瞞下的事,朕不能容忍。朕一再強調,官者必須以民為本,像梁三省這樣的官員,朕不抓他誰抓他,朕不辦他誰辦他?以後,如果誰敢以身試法,就如梁三省一般,朕絕不姑息!”
“皇上……”李耀祖伏地道:“皇上,梁三省是老臣推薦的,如今他竟如此辜負聖恩,老臣罪責難逃,請皇上辦老臣用人不查之罪!”
“李愛卿,你起來吧,這件事怎麽能怪你,為朝廷保舉人才是你們這些朝廷重臣分內之事,隻不過有些官員不潔身自好,怪不到別人頭上,起來吧。”
“謝皇上不罪之恩,老臣今後一定慎之又慎,絕不再犯此類錯誤。”
話說南宮澤,馬不停蹄來到天牢,踏進梁三省所在的牢房之內,眉頭鎖的更深了。崔崇文在一旁已經是滿頭冷汗,想解釋一下,卻不敢開口,隻能盯著梁三省的屍體心裏詛咒著,“你在哪死不行,非得在這死,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這剛抓來幾天還沒來得及細審你就死了,趕著投胎去嗎!”
南宮澤命人將梁三省的身體放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頭也不回的問道:“什麽時候發現的,真的是懸梁自盡的嗎?”
“王爺,下官問過了,是今早送早飯的時候發現的。”
“讓昨夜值守的獄卒和仵作上前回話!”
獄卒和仵作早就在一旁等候,聽了南宮澤的話,趕緊上前跪倒見禮。
“仵作起來回話!”南宮澤說道。
“梁三省何時死的,死因是什麽?”
“回王爺話,小的仔細檢查過,死者死亡的時間不超過四個時辰,是自盡而亡。”
“四個時辰?自盡而亡?”南宮澤有些疑惑的低聲自語,視線又一次落到梁三省的身上,“你真的是絕望自殺的嗎?”
南宮澤想的出神,崔崇文小心翼翼的喚道:“王爺,王爺……”
“嗯?”南宮澤被人打斷思路,麵露不悅之色,瞪了一眼崔崇文接著問仵作,“你確定他身上沒有別的傷痕,或者是可疑之處?”
“稟王爺,小的仔細查看過了,他的脖子上確實有勒死的痕跡,而且,勒痕與死者的腰帶相吻合,另外,他身上並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現場也沒有掙紮的痕跡。”
“嗯。”南宮澤點點頭,又問獄卒,四名獄卒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惹得南宮澤大怒,喝道:“說,快說!”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四名獄卒磕頭如搗蒜,其中一名獄卒結結巴巴的說道:“昨夜,昨夜,小的和牛壯在門口守著,不曾想,我倆後半夜打了個盹,可是小的保證,沒看見有任何人進去。”
“哼,都睡著了,就算是進去人你們能知道?當值的時候玩忽懈怠,你們當真是該死!”
“哎呀,王爺饒命啊,小的們不敢了……”
“你們呢?”南宮澤又問其他兩名獄卒。
“小的,小的……”兩名獄卒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你們也睡著了是不是?”
“小的該死,王爺,我們,我們……”
南宮澤沒說話,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你們睡著之前可嗅到什麽異味?”
“異味?”四名獄卒麵麵相覷,頓了一下,繼而都搖頭,“沒有,什麽味道都沒聞見。”
看著獄卒如此回答,南宮澤心事重重的站起身來邁步朝老門走去,崔崇文膽戰心驚的跟在後麵,南宮澤突然收住腳步,讓崔崇文差一點撞了上去,崔崇文趕忙後退幾步,問道:”王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那四名獄卒該怎麽懲治,你自己看著辦,本王也不想多說什麽,如果還有下一次,你的烏紗帽……”說著,南宮澤摘下崔崇文的管帽拿在手裏擺弄著。
官帽被摘的那一霎那,崔崇文趕到頭上涼颼颼的,再一次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的冷汗,艱難的說道:“下官明白,下官知道了,下官一定……”
南宮澤不耐煩的將帽子扔到了崔崇文的身上,崔崇文一把接住,死死的將官帽抱在懷裏……
入夜,客棧田落秋的房間,鬼魅的身影將五對金元寶放在桌子上,依然毫無感情的說道:“這次任務做的不錯,這是二百兩金子,你先休息一段時間,有任務我再通知你。還有,這個地方不能久留,盡快換個安身之處,你是生麵孔,待久了會引人懷疑。”
田落秋拿起一錠金子在手裏玩弄著,冷冷的說道:“我知道,明天我就會退房。人都解決了,師父,我能知道那個人為什麽死,是誰出錢買凶的?”
“你忘了規矩嗎?我們這一行隻拿錢做事,不該問的不問,你幹這個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還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規矩我當然沒忘……”
“沒忘就別問!”鬼魅人打斷了田落秋的話,“行了,我走了,有事老地方見!”
田落秋沒吱聲,金元寶依然在手裏翻來覆去的,金子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耀眼的黃光,映射在田落秋的心事重重的臉上……
京郊,一處破落的農家小院,這院子好像是好久都沒人住過了,野草幾乎吞噬了這個地方,連房頂都沒放過。幾棵綴滿梨子的梨樹倒是給這個小院增添了一些生趣。推開沒有上鎖的小院門,一個壯碩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經過草叢徑直來到房門前,伸出手指勾動了一下鏽跡斑斑的門鎖,又從懷裏掏出一把係著紅布條的鑰匙插進了鎖眼裏,輕輕一扭鑰匙,門鎖並沒有乖乖的打開,男人又試了幾次,門鎖依然不配合,男人自語道:“唉,繡死了。”
男人扭頭四處看了一下,彎腰從門邊撿起了一把斧頭,咣當一下砸在了門鎖上,門鎖啪嗒落在地上,男人低頭撿起門鎖拿在手裏,推門走了進去。
“咳咳咳……”男人被屋裏的黴味和飄起的灰塵嗆的咳了幾聲,男人揮手趕走飄在眼前的塵土,環視著四周,喃喃自語,“五年了,爹,娘,我回來了……”
大門外站著位白衣男子,正看著先前進小院的男人彎著腰使勁清理雜草,汗水已經浸透了男人的衣服,他直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汗,正想接著彎下腰去拔草,卻被院門前的一個身影吸引住了,他扔下手中的草,手掌在額頭上搭了個涼棚,眯起眼睛仔細看著那人。
“嘿,這位公子,你找誰啊?”男人問道。
白衣人聽見有人問話,撥拉著雜草走了進去,站在男rén miàn前,“這位大哥,在下田落秋,路過此地,看見院中的滿樹的梨子甚是誘人,想向大哥買幾個解解渴。”
“噢噢,是這樣啊,公子,這梨子你今天是吃不著了,這梨子剛剛上漿,還不是很熟,有些澀,想吃過幾天吧,過幾天來了,公子敞開了肚子吃,不收錢的。”
“是嗎?”田落秋一臉的遺憾,“這位大哥,這是你家嗎?怎麽荒落成這個樣子。”
“嗯嗯,是我家,我叫趙德,是威武鏢局的弟子,我家搬離此處已經五年了,所以,這個院子就一直沒人住,也就成了這個樣子。”
“噢,原來如此。”田落秋點點頭,像是很隨意的說道:“看著滿樹的梨子,你們一家人吃恐怕吃不完啊。”
“嗯,吃不完。”趙德一臉的驕傲,“通常我們會把梨子分給街坊鄰居一些,雖然這個小村子住的不是那麽的集中,可是村子裏的人還是很熱情,就像一家人,誰家的果子成熟了就都會拿出來分享一下,我家也不例外。”
“嗯,說的也是,這誘人的梨子拿出去賣也能賣個好價錢。”這句話還是很隨意的從田落秋的嘴裏說出來。
一聽這話,趙德的麵色黯淡了下來,“是啊,小的時候我經常提著一籃子梨子去城裏賣,家裏種梨樹一開始並不是為了賣錢,隻是因為我爹一直咳病纏身,都說梨子止咳,於是家裏就種了幾棵,沒想到梨子越結越多,我娘想,多了吃不了就拿出去賣,一來貼補家用,二來也可以給爹抓幾付藥吃。”
趙德將目光落在了梨樹上,看得出神,似乎是勾起了對兒時的回憶。
田落秋走到梨樹下,伸手摸著梨樹上凸起的小疙瘩,像是很同情趙德,又像是很不經意的問道:“令尊是?咳病好些了嗎?”
“噢,我爹,我爹他五年前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