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聞香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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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澤的腦子裏滿滿都是田洛秋的身影,“洛秋啊,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麵前,卻能激起我心中的漣漪,可笑的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從何而來,來京何事,既是這般可笑,我卻對你念念不忘。李慶明的死,方謙的死,你都曾出現過,他們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如果真的有,我該怎麽對你?謎一般的你,我卻甘願陷入謎中!”
拿著從方謙那裏抄來的白紙黑字,田洛秋陷入了沉思。在他看來,這張薄薄的紙足以讓王誌遠落獄。至於買凶殺死方謙的人到底是不是王誌遠呢?想要證實這一點,必須要通過師父,可是師父卻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查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方謙的死足以讓皇上震怒,讓南宮澤惱怒,白白布置下宮中的高手,卻保護不了一個文官,這簡直是對他們倆的羞辱,想必震怒之下,倆人不會善罷甘休,這京城很快就要熱鬧起來。
然而,田洛秋並不想要這樣的結果,要想南宮澤兄弟倆不再追究方謙之死,拋出這張薄薄的紙片就是最好的辦法。他始終相信,就算是再縝密的刺殺,也會有破綻。屍體會說話,也是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好的證據。他也相信,南宮澤早晚有一天會破解方謙死亡之謎,那麽,一旦破解,勢必會掀起一股巨浪。
他還相信,自己即使有再完美的演技,隻要南宮澤用心想就能猜的出,那日和承歡在方府門前的打鬧也會使南宮澤懷疑到自己的頭上。
想要壓下巨浪,抑製住懷疑,這張紙,這些字就是緩兵之計,最起碼,這張紙足以讓南宮兄弟倆忙一陣,而無暇顧及方謙之死!
田洛秋將紙靠近燭光,又仔細看了看,不由得冷笑道:“南宮澤,這個算是我送你的大禮,以報答你在李府為我引開追兵的恩情!從此我們互不相欠!”
南宮澤手中握著毛筆,在攤開的紙上畫著什麽,小栓子放下茶杯後好奇的伸頭一看,隻見紙上寫著,方府、乞丐,轎子,乞丐,秋哥哥、姑娘。
看的小栓子一頭霧水,他搔搔頭皮說道:“爺,你這是寫什麽呢,又是乞丐又是姑娘的,這根本挨不上嗎!”
南宮澤將筆仍在硯台上,瞥了一眼小栓子,“嗬嗬,你怎麽知道挨不上,方謙這個案子可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爺給你分析一下,如果這個秋哥哥和姑娘識破了侍衛們的wěi zhuāng還會不會選擇在方府動手,dá àn是不會。那麽,如果方謙坐轎子,凶手就不容易下手,那麽他就必須弄壞轎子,而恰好叫花子出現了,他走後,轎子壞了,而叫花子又去了方府,結果,早上還在的東西,他走後又不見了。這個秋哥哥伺機動手,而叫花子負責鋪路和善後啊,手法高明啊。”
小栓子聽得糊裏糊塗的,“爺,你說的這樣我可聽不懂,但是,我就知道,仵作都說方謙不是被人殺害的,是暴斃而亡,你幹嘛老說有凶手啊。”
南宮澤被小栓子潑了一頭的涼水,氣的揚起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你怎麽就認為仵作的驗屍沒有遺漏呢?我想,方謙的屍體之謎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兩人正說的起勁,呼的一聲房門開了,小栓子一愣,“沒刮風啊,好端端的門怎麽開了?”
還沒等小栓子走過去,就聽“嗖”的一聲,一道寒光擦著小栓子的臉龐飛了過去,“砰”寒光直挺挺的釘在了屏風之上。
“哎呀,娘啊……”小栓子嚇得差點坐在地上,慌忙摸摸自己的臉,還好,臉上完好無損。小栓子氣惱的跑了出去,叉著腰大喊:“是誰?是誰暗算小爺,有種的出來!”
“小栓子!”南宮澤喝道,“別喊了,要是暗算你,你還能躲得過去?瞎咋呼什麽!”
“不是暗算我那是暗算誰?”小栓子嘟囔著折回身,顯然是被自己的問話給嚇著了,急忙跑到南宮澤身邊上下打量著,“爺,你沒傷著吧,可惡,竟敢暗算你,我這就去叫人把那廝抓住!”
“哪個廝啊?”南宮澤好笑的看著小栓子,見他也說不上來,就指著他身後的屏風說道:“給爺拿下來!”
“什麽?”小栓子問著回過頭去,驚叫一聲,“這暗器怎麽插在這了?”
“不插在這,難道要插在爺的身上嗎?”
“嘿嘿,怎麽可能……”小栓子嬉笑著湊到暗器前,“爺,這上麵還插著一封信呢。”
“嗯,爺看見了,要的就是這個,別囉嗦了,快給我拿過來!”
接過小栓子遞過來的信,南宮澤迫不及待的打開,上麵一行行娟秀的字映入了眼簾,他此刻也顧不得欣賞,仔細瀏覽這上麵的內容,越看眉心越舒展,看到最後,驚喜的笑容已經遮掩不住了,他不禁一拍案喊道:“太好了,這真是及時雨啊!”
小栓子伸長著脖子看著信問道:“爺,上麵寫的什麽啊,讓你這麽高興!”
“寫的什麽?寫的老鼠怎麽偷吃糧食!”南宮澤掩飾不住喜悅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老鼠偷吃糧食?”小栓子不屑的說道:“那廝也真怪,大半夜的潛進王府就為了告訴你這個,也真夠無聊的!”
南宮澤拍了一下小栓子的腦門,“你懂什麽!快,備馬,咱們連夜進宮!”
“啊……爺,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皇上早就睡了!”
南宮澤不語,又仔細審視著這封渴望已久的內容,又仔細欣賞著娟秀的字體,暗道:“從字體上看,應該是位女子,女子?本王認識的女子中會有誰有這樣好的身手,能悄無聲息的潛進府上?”
“難道是田洛秋身邊的那位姑娘?如果侍衛描述的沒錯的話,那日出現在方府門前的肯定是他們二人,也許是本王猜錯了,他們去方府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方謙,而是為了幫本王,可是他們又是怎麽知道本王和皇兄籌劃的事情呢?”
正想的出神,一陣淡淡的香味傳到了南宮澤的鼻腔中,他下意識的將信封信紙湊到了鼻子上,立刻呆住了,“這香味……沒錯,是他……”
南宮澤推開一旁站著的小栓子,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在門前的空地上轉了幾圈,高喊道:“洛秋,是你嗎?你出來啊,我知道是你來了,你出來,我想見你……”
南宮澤的喊聲在空中回蕩著,久久之後也沒有人應聲,南宮澤沮喪的一步步走回房,就在他抬腳邁上台階的時候,一絲輕微的歎息闖入了他的耳中,他猛的回身,卻不料,一陣狂風吹過,卷起了地上樹葉在空中狂舞……
南宮澤並沒聽錯,的確有人發出了歎息。田洛秋借暗器傳送了書信後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南宮澤的反應,南宮澤的狂喜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封信的確解了南宮澤的燃眉之急。本想快些離開,誰知南宮澤僅憑書信上殘留的氣味就猜出了他,這讓他始料不及,同時也感受到了南宮澤那顆執著的心。南宮澤真情的呼喚竟讓他有些舍不得,不忍心離開,從而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歎息……
與此同時,杜義已經頂風來到破廟裏,命人點燃火把後從香爐底下拿出了一疊紙。杜義急忙湊到火把旁仔細看著,最後滿意的點點頭,將那疊紙仔細的收好後,又從懷裏掏出兩張銀票塞到了香爐下。
火把熄滅了,人也走光了,這時才從佛像後麵走出了田洛秋的師父,他掀起香爐拿出銀票,又將其揣入懷中,裹好衣服,衝進了狂風中……
已經返回家中的洛秋合衣躺在床上,瞪大了眼全無睡意。窗外的風肆虐的刮著,惹得樹枝瘋狂的擺動著,那幹枯的樹枝映在床上,就像是一隻隻厲鬼的手,在窗紙上抓撓著……
“咳咳……”窗外傳來一陣咳嗽聲,“洛秋,你睡了嗎?”
“師父……”洛秋翻身下床,打開了門。
師父帶著一身的寒氣走了進來,洛秋點燃蠟燭問道:“師父,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天這麽冷,還刮著這麽大的風,有什麽事改天說不行嗎?”
師父將一張銀票放到了桌子上,答非所問的說道:“主家交代的事辦的不錯,這是剩下的一半酬金,這件事做完,咱們又得靜默一陣子了。這麽幹淨的手法,也就你做得到,恐怕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人是怎麽死的!”
洛秋可沒他這麽樂觀,拿起桌上的銀票,隨手折了起來扔到了櫥子裏,關上櫥門後冷冷的說道:“我可沒有師父那麽樂觀,隻要是人做下的,沒有完美的,都會或多或少的留下破綻,即便是我的手法再高明,也終歸會有被破解的那一天,隻不過是他們現在還沒有遇到明白人,隻要遇到了,再加以仔細查看,就算是頭發絲大的傷痕也會是他們打開死亡之謎的鑰匙!”
“破解死亡之謎又怎樣,他去哪找凶手啊,找不到凶手還不是徒勞無功……”
田洛秋沒有接師父的話茬,而是問道:“師父,善後事你都處理好了?”
“哼,什麽時候你開始管起師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