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8章 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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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一聽洛秋客居李耀祖的府上,而且他還想靠著李耀祖做一番大事業,她的態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完全不顧小佳希還在病重就跟洛秋爭吵了起來,還試圖降洛秋趕出去。
洛秋想把佳希抱到胖丫的房間去,以免吵醒了她。春香以為洛秋會對佳希不利,撕扯著想要把佳希搶過去。洛秋唯恐拉扯之下傷了佳希,情急之下口氣不免粗暴了起來。
承歡急的一跺腳,擠到兩人中間,氣呼呼的罵道:“你們這是幹什麽?都是做爹娘的人了,難道都不顧及小佳希嗎?把孩子給我,你們要吵就使勁的吵,沒人管你們!”
胖丫愣在那裏,聽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待承歡抱過孩子,胖丫才回過神來,找了一把雨傘護著承歡和佳希走去她的房間。
屋裏隻剩下了洛秋和春香,一個坐在床邊輕聲哭泣,一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過了好一會,洛秋拉了張椅子在春香身前坐了下來,“大嫂……”
“我不是你大嫂!”
“嗬嗬……”洛秋輕笑了起來,“就因為李耀祖你就要和我斷絕一切關係嗎?你不覺的很不值嗎?”
春香輕蔑的瞥了一眼洛秋,“趕緊回去找你的主子邀功吧,或者你現在就帶著我們母女的屍身去見他!”
洛秋的麵色一沉,眼露凶光,春香心頭一沉,下意識的縮緊了身子,但是想到繈褓中的佳希,她臉上露出了無畏的表情,用力挺了挺脊背,“田公子,死我不怕,隻是佳希還小,請你高台貴手放了她吧。”
“我不會殺自己的幹女兒,不會殺自己的大嫂,要死的不是你們,是李耀祖!”
春香一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略微顫抖的問道:“你,你說什麽?要死的是誰?”
“李耀祖!”洛秋一字一字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怎麽會?你不是李耀祖的門上客,不是要借著他的勢力做一番大事業嗎?”
洛秋一臉歉意的拉起春香的手,“大嫂,原諒我,我要不這麽說怎麽能證實你和李耀祖之間的仇恨,我客居李府不假,但是,投奔他隻是接近他的一個幌子,我怎麽可能做他的爪牙?他是我的仇人,一個殺我麥氏滿門的仇人!”
“仇人?麥氏滿門?洛,洛秋,你在說什麽?你明明姓田的……”
“我不姓田!”洛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眶裏已經蓄滿了淚水,他哽咽的說道:“大嫂,我姓麥,我是冤死的四品言官麥鴻儒的女兒!”
“啊……”春香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洛秋,卻還是不相信的搖搖頭,“不,不,這,這……”
洛秋淒慘的一笑,“嗬嗬,扮男人久了,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就是個男人,可是,我真真切切的是個女兒身。”
洛秋見春香還是一臉的不相信,他突然漲紅了臉,略微遲疑了一下,雙手顫抖的解開自己的腰帶,解開外衣,扯開中衣,裹在胸前的那一圈白布呈現在了春香的眼前。
春香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才回過神來,站起身來慌亂的整理著洛秋的衣服,“好妹子,我相信了,相信了,快把衣服穿好,小心著涼。”
“大嫂……”洛秋喊了一聲,伏在春香的肩頭,把心中憋了多年的委屈哭了出來。
洛秋的情緒引起了春香的共鳴,她鼻子一酸抱著洛秋大哭了起來,兩人在哭聲中宣泄著心中的仇恨。
雄雞的啼明聲打斷了兩人的痛哭,洛秋一把推開春香,胡亂擦了一把眼淚,“糟了,天就要亮了,我得馬上趕回李府,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偷溜出來一定會懷疑我的,大嫂,關於我的事恐怕不能和你細說了,不過沒關係,承歡知道我的一切,就由她向你說明一切吧。還有,好好照顧佳希,我一有機會就會來看她,大嫂,保重,告辭了!”不等春香開口,洛秋拿起油布衣披在身上拉開門衝進了雨裏。
春香還沉浸在剛才的悲傷中,等到洛秋消失不見她才意識到洛秋這趟偷溜出來是多麽的危險,她急匆匆的跑到門口向雨中張望,結果,眼睛裏除了雨水還是雨水,哪還有洛秋的身影。
“菩薩保佑,讓洛秋平安回到李府,千萬不要讓李耀祖那個混蛋看出破綻。”春香微閉雙眼,雙手合十為洛秋祈禱。
洛秋一路狂奔到李府圍牆外,縱身躍上牆頭,仔細觀察一會這才翻身跳了下去。李府的下人們已經陸續起身,紛紛打開門走了出來,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因為下著小雨,下人們腳步也快了起來,都撐著傘隻顧腳下的路,誰還會到處張望,這也給洛秋潛回房tí gòng了方便,他借著樹木,借著廊柱,借著假山,借著一切可以掩護自己的物體迅速回到自己房中。
一進門,洛秋就湊到窗前,輕輕推開一條縫隙,仔細觀察著不遠處的那道月亮門,不一會一輛夜香車停在了月亮門前,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匆匆走進小院,,不一會又匆匆的返回,隻不過這時的他手裏多了一個馬桶。
洛秋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還好,趕在倒夜香之前回來。”
嘎吱嘎吱,馬車的聲音越來越近,洛秋回頭看著房中的馬桶,裏麵空空如也。
洛秋緊走進步,端起盆架上的臉盆就把裏麵大半盆水倒進了馬桶,然後提著走了出去。廊簷下是很好的躲雨的地方,可他偏偏跑進雨中站著等夜香車慢慢走了過來。
“田公子,您怎麽在這站著啊?哎呀,您怎麽親自把馬桶拿出來了,這等髒活哪是公子您能幹的,再說了,下著雨呢,怎敢勞公子您在外麵候著,您快些進去吧,這就交給我了,瞧您淋得,油布衣都快濕透了,您回吧,回吧。”
洛秋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打了個哈欠,抖了抖油布衣上的雨水,極其不滿的嘟囔幾聲,“這件油布衣跟了我好多年了,大概是放壞了吧,還真有些漏水……”
小夥子點頭哈腰的目送洛秋回房後,這才提著馬桶放到了車上,催促著趕車人向芳兒的小院行駛去。
終於可以脫下濕漉漉的油布衣,洛秋渾身輕鬆的倒在床上,睜著眼盯著頭上的帳幔,自言自語道:“這會陸大夫應該起來熬藥了吧,承歡也該把我要說的話說給大嫂聽了吧……”
自語幾句後,洛秋的眼皮開始打架,終於熬不住困意,他閉上沉重的眼皮沉沉的睡了下去……
下雨沒有停止的意思,但這樣也阻擋不住眾大臣上朝的腳步。大殿的門緊閉著,眾大臣隻能立在廊簷下一邊欣賞著春雨一邊低聲相互寒暄著。
展俊早早就進了宮,這會正帶隊巡邏至大殿前。見到滿朝文武後,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目光在群臣中搜索了一下,這裏麵並沒有他盼望的身影,他有些失落,但很快意識到也許他盼望的那個人也許正在進宮的路上,他低聲向身邊的隨從囑咐了幾句後,腳步匆匆的向宮門走去。
李耀祖微閉著眼睛坐在轎子中,等轎子停下來他才懶洋洋的睜開雙眼,“到了嗎?”
“回老爺的話,已經到宮門口了,您可以下轎了。”
“嗯……”李耀祖huó dòng了一下雙腿,這時,轎簾掀開了,他看了看還在孜孜不倦下著的小雨,眉頭皺了起來,“這鬼天氣,老夫的朝靴看來要濕個透了,該死的雨,什麽時候才能停啊。”
埋怨歸埋怨,李耀祖還是躬身鑽出了轎子,一把傘適時的遮了過來,隻不顧這傘的高度似乎有些不對勁,他抬頭看了看雨傘,又扭頭看了一下撐傘的人,這一看不要緊,李耀祖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展俊正一臉討好的看著李耀祖,“大人,您小心腳下,雨天路滑,讓下官扶著您吧。”
李耀祖不安的看了一下周圍,眉頭一皺,拉著展俊走到角門前,麵帶不悅低聲說道:“展大統領,你怎麽可以出現在這,還給老夫掀轎簾,給老夫撐傘,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傳到皇上的耳朵裏,皇上會怎麽想?咱倆交好那是私下的事,不能擺在明麵上,皇上三令五申不準文臣武將交往過密,你這不是明擺要告訴別人咱們倆私下有往來嗎?”
展俊倒沒那麽緊張,嘿嘿一笑,“大人,您過於小心了,下官剛剛從大殿那過來,百官都來的差不多了,您大概是最後一位,所以不可能有人看到我們私下說話,再說了,下官和您又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何懼他人揣測?”
李耀祖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展俊,心說,“榆木疙瘩腦袋不開竅,怎麽就跟他說不明白呢?”
李耀祖一把推開展俊手裏的雨傘,急切的問道:“你是專門在這等老夫嗎?”
展俊點點頭,“下官是為那日宿醉貴府的事來向您賠不是的,展俊貪杯失態,還望大人不要怪罪啊。”
“原來是這事啊!”李耀祖按捺住心中的不耐煩,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何必如此生分,若不是皇上不許咱們私下交往過密,老夫巴不得展大統領在寒舍多住些時日,咱們也好時時把酒言歡……”
“真的?”展俊眼睛一亮,討好的又把傘遮在了李耀祖的頭上,“嘿嘿,大人不怪罪就好,展俊也就安心了,既然有大人這句話,那下官也就不客氣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