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224章 一反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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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印證下來,李耀祖算是暫時對田洛秋打消了疑慮。對於李嬌兒偷跑出去的事他也不做追究,李府恢複了平靜。而這平靜沒堅持幾天,南宮澤的到訪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波的再次掀起。
洛秋與南宮澤像兩頭互相張望的獅子,表麵上相安無事,但是,隻要有一隻露出挑釁的目光,另一隻就會立刻撲上去……
李福趁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冷嘲熱諷的空檔跑去了杜義那。杜義一聽九王爺到訪,哪敢耽擱,一溜小跑的趕了過去。
快到前院的時候,杜義刻意放慢了腳步並示意李福盡量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李福雖然不解,但也不得不照做。杜義快速閃到海棠樹後,悄悄探出頭去,極目遠望。
洛秋是shā shǒu出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力自然是不在話下,在杜義隱藏於樹後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嘴角一勾,扯出一絲冷笑,向南宮澤使了一個眼色,“杜義來了。”
“嗯,來得正好!”南宮澤叫了一聲好,身子微微靠向洛秋耳語起來。
這一幕正好落進了杜義的眼睛裏,他微微一皺眉,暗道:“他們在說什麽?看樣子他們兩個的神情不像是不睦的,難道他們真的是在演戲來迷惑我和大人?”
杜義很想聽清楚南宮澤與洛秋說些什麽,急忙從樹後走了出來,躡手躡腳的向他們靠攏。
眼看著就要挨了過去,就在這時候,南宮澤不經意的一個回頭,正好看見了杜義,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量著李府裏的花花草草,及其不自然的讚歎,“啊,李大人也是愛花之人啊,府上的花侍弄的極好,看來本王要向李大人討教一下養花之道了。”
杜義自知被南宮澤發現了,雖然懊惱不已,但也不得不大步走了過去,雙膝跪地行禮,“草民杜義參見王爺。”
南宮澤像是才看見杜義,誇張的後退一步,“這不是杜先生嗎?杜先生何時來的,本王光顧了賞花了,竟沒察覺。杜先生,快快請起,本王與你也算是朋友了,何須行此大禮了,起了說話。”
“謝王爺。”杜義爬了起來,躬身立於一側,“王爺大駕光臨,怎奈大人不在,下人們又不懂規矩,慢待了王爺,請王爺海涵。”
“杜先生何必如此客氣,本王冒昧前來,擾了府上的清靜,應該請你們海涵才是。”
“王爺說笑了,草民……”
南宮澤樂嗬嗬的一揮手,“行了,都別客氣了,本王也站累了,與田公子說了許久的話口也渴了,討張凳子歇歇腳,討杯茶潤潤喉可好?”
“啊……噢,當然,當然,草民這就著人泡茶,王爺請隨草民前廳稍事休息。”杜義一躬身,待南宮澤走過去這才回頭囑咐道:“李管家,給王爺奉茶。”
南宮澤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招呼洛秋,“田公子,想必你也站累了,不如陪本王一起品茶如何?”
洛秋顯然是心事重重,白皙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南宮澤招呼他的時候他正低頭沉思,聽到相邀,他不情願的點點頭,挪動沉重的腳步跟在南宮澤身後。
洛秋的神情,杜義全然看在眼裏,他緊盯兩個人的背影,心裏泛起了嘀咕,“王爺究竟跟田洛秋說了些什麽?怎麽田公子的臉色這麽難看?王爺為何一反常態,變得如此隨和,而且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王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今日卻絲毫不加掩飾,這裏麵究竟藏著什麽事?”
李福將沏好的茶擺在了三rén miàn前,南宮澤端起茶杯剛要湊到唇邊,猛然意識到洛秋和杜義還站在一旁,於是伸手指了一下椅子,“兩位,別站著了,坐,坐下說話。”
“嗯,好茶,李大人的府上果然有好東西,這麽好的茶,本王就是在宮中也沒喝過幾回,若是李大人在,本王一定厚著臉皮討點回去。”
“王爺言重了,這隻是普通的茶而已,若是王爺喜歡,草民就可做主,這就差人給王爺準備些。”
南宮澤嗬嗬一笑,“哎呀,看來李大人真的很看重杜先生,府上的東西都可以隨杜先生送人,可見杜先生在李大人這裏的地位還是極高的,不知以後換做別家會不會對杜先生如此禮遇?”
“別家?”杜義吃了一驚,他明顯感覺出南宮澤的話裏有話,“王爺,草民鬥膽問一句,您此話何解?”
“哈哈哈……”南宮澤笑了起來,“本王隻是隨口說說,杜先生不必放在心上,來,品茶品茶,切莫因說話而辜負了如此好的茶葉。”
南宮澤輕描淡寫,可是杜義的心裏卻忐忑不安,目光悄悄移向洛秋,洛秋眉頭皺成了一團,手指在茶杯口畫著圈,顯然,他的心思並不在這,不知神遊到何方。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杜義心裏打起了鼓,“否則田公子不會是這個樣子,看他眼神飄忽不定,心不在蔫的樣子,想必不是什麽好事,難道是跟剛剛在院子裏王爺和他耳語有關?”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這更加的使杜義如坐針氈,愣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於想知道南宮澤和洛秋談話的內容,又不能明著問,隻能擠出笑臉試探的問道:“王爺,看您滿麵春風,想必一定是有什麽喜事吧。”
“喜事?本王哪有什麽喜事啊,這些日子除了遇刺就是遇刺,幾次三番都險些丟掉性命,看來喜事與本王無緣啊。”南宮澤雖然極力否定,但是臉上依然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
這下杜義更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他焦急的看向門口,暗暗祈禱李耀祖快些回來,現在的情況,他真的有些應付不了了。
或許他的祈禱真的起了作用,門外真的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不由得欠起身子向門外張望。誰知人沒到聲先到,李嬌兒喜出望外的聲音傳了過來,“是王爺來了嗎?王爺,王爺……”
杜義泄氣的坐了下去,心裏越發的煩躁不安,不禁暗暗責怪道:“是誰通知了大xiǎo jiě?這不是來添亂的嗎?還嫌府上的事不夠多嗎?夫人也是,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個姑娘家怎麽好如此拋頭露麵,真是給大人丟臉!”
看來南宮澤的心情還真是好,平時那麽討厭李嬌兒,但自從她偷跑出去去見他後,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這不,聽到李嬌兒的聲音後,他不但沒表現出厭煩,反而笑眯眯的迎了過去。
“嬌兒……”南宮澤或許是礙於洛秋和杜義在場,所以即便是站到了李嬌兒麵前也沒伸出手去,隻是溫柔的喚了一聲。
但就是這一聲呼喚,著實讓李嬌兒心花怒放,在她急不可耐的想要紮進南宮澤的懷裏撒嬌時候,杜義適時的咳嗽一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李嬌兒狠狠白了一眼杜義,嘴唇張了張,似乎最惡毒的咒罵聲就要從裏麵滾出來。杜義感覺出李嬌兒怨毒的眼神,他不自然的端起茶杯湊到唇邊喝了幾口來掩飾周身的不自在。
而洛秋依然保持先前的姿勢,像是完全沒注意到這裏發生了什麽,指尖依舊沿著茶杯口畫著圈。
李嬌兒隻想跟南宮澤獨處,但又不好直言攆杜義和田洛秋,也隻能她退一步。於是她扯著南宮澤的衣袖撒起嬌來,“王爺,你是來看我的嗎?這裏好悶啊,陪我去花園走走好嗎?”
“當然,本王可是專程來看你的,既然是來看你的,那麽就客隨主便,你說去哪,本王就陪你到哪。”
“真的?”李嬌兒歡呼雀躍起來,老大的姑娘竟做出了孩子的姿態拍著巴掌跳了幾下,“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去,王爺,咱們走。”
兩人一出門,杜義就蹦了起來,先是跑到門口張望了一下,確定南宮澤和李嬌兒走遠了,這才一個箭步衝到洛秋麵前,衝口就問,“田公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洛秋似乎沒聽到杜義的問話,依然緊蹙眉頭出神的望著茶杯裏的水,茶水在他手指摩擦邊口的時候微微的抖動著,漣漪從中間慢慢的向外蔓延開來……
“田公子,田公子……”
杜義提高聲調連喊幾聲,洛秋終於抬起了頭,茫然的看著杜義,“杜先生,你叫我?咦,南宮澤呢?”
“嗐,你就先別管王爺了,我問你,你這是怎麽了,跟丟了魂似的!”
“嗬……”洛秋慘淡一笑,“丟了魂還能找回來,命丟了還找的回來嗎?”
“什麽命不命的,誰的命丟了?”
“你,我,還有大人,噢,不對,或許隻有大人,你隻是幕僚,而我現在在李府什麽都不是,大人沒命了,你我還可以找個下家,繼續為人賣命……”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田洛秋,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大人怎麽會丟命,以大人的權勢,隻有他要別人的命,沒人敢要他的命,你是不是發燒了,燒糊塗了,淨說些胡話。”
“大人的權勢的確不容小覷,他的權勢是誰給的?”
“皇上給的啊,這還用問嗎?”
“皇上要是收回去呢?而且是連大人的命一起收回去呢?”
“這怎麽可能?田洛秋,你到底想說什麽?我老早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洛秋眼神裏閃過一絲絕望,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機械的向門口走了幾步,“杜先生,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得,在下好心奉勸你一句,盡快找個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