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227章 正中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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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義在李府焦慮不安的等著李耀祖的歸來,讓他想不到的是,李耀祖剛剛下朝就被高公公攔了下來,傳下皇上的旨意,陪膳!李耀祖天性多疑,皇上突然示好讓他有些意外,心裏琢磨著皇上為何如此?高公公連聲催促讓他來不及細想,忐忑不安的來到禦膳廳。皇上南宮潤幾杯酒下肚,微醺之下有些失態。高公公屢此進言都不能阻止南宮潤酒後失態,隻得壓低聲音提醒:九王爺呈上來的賬本還未看呢。顯然,醉酒下的南宮潤記不起賬本是何物……

    高虎顯然很是為難,有意無意的向李耀祖投過去一瞥,不自然的笑道:“皇上,還是讓奴才扶您回寢宮吧,昨夜熬夜批奏折,起的又早,沒睡幾個時辰,想必您身上乏累的很……”

    “少說廢話,朕問你是什麽賬本?”南宮潤眯著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

    高虎為難的看了李耀祖一眼,迫於皇上的威嚴,隻得硬著頭皮低聲說道:“皇上,您忘了,是關於,關於戶部王誌遠的案子的……”

    “咳咳……”南宮潤劇烈咳嗽幾聲打斷了高虎的話,揉著太陽穴站了起來,“看來朕真是喝多了,頭疼的厲害,高虎,扶朕回寢殿……”

    即便是高虎再小聲,可王誌遠三個字還是清晰的傳入李耀祖的耳朵裏,加上南宮潤刻意做出來的咳嗽狀,讓他頗有些忐忑,腦子飛快的轉動著,眼睛也暗暗瞄向南宮潤主仆倆……

    南宮潤在高公公的攙扶下走了幾步又站了下來,他回頭略帶歉意的說道:“李卿家,本來朕是與你好好說說話,可是朕實在是不勝酒力,隻能先回寢殿休息,李卿家安心用完膳再回去吧。”

    李耀祖心裏想著高虎的話,對於南宮潤的話簡直是置若罔聞,呆呆的站在原地冥思苦想,還好高虎適時的提醒了一下,他才慌忙跪倒在地,“陛下,臣失態,請陛下恕罪。”

    “嗬嗬……”南宮潤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你一定是擔心朕的身體對不對?愛卿放心,朕沒那麽容易醉。起來吧。高虎,扶朕回寢殿。”

    “臣恭送皇上……”

    李耀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大疙瘩,麵對一桌子的美酒佳肴,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欲,目送皇上遠去後,他才匆匆離開禦膳廳,離開了偌大的皇宮,一心想要快點見到杜義,將剛才隱隱約約聽到的話說與他聽。

    洛秋回到自己的房中,從靴中抽出那把鋒利的bǐ shǒu,拿出手帕反複的擦拭著。今天南宮澤的表現讓他很是滿意,但是他也知道,宮裏也在上演一出事先安排好的戲,李耀祖也會聽到些似重不重的話。他相信,隻要王誌遠,賬本這樣的話落入李耀祖耳朵裏,他必定會迫不及待的跑回來。

    bǐ shǒu寒光閃爍,錚亮的匕身上映出洛秋凝重的臉。他盯著匕身上臉龐好一會,終於將bǐ shǒu歸於鞘中。雖然該拋的誘餌都拋出去了,但他還是有些隱隱的擔心,他知道,就算李耀祖確認賬本不是杜撰出來的,也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因為就憑李耀祖的老奸巨猾,他大可以說賬本是假的,王誌遠的筆跡可以仿冒,賬本內容可以杜撰,隻是為了栽贓嫁禍的手段,到時候他要是來個死不承認,誰也拿他沒辦法。

    “怎麽才能讓他相信,讓他動起來?”洛秋喃喃自語,“也許我太高看李耀祖了,我似乎忽略了常人的想法,人在心虛之下必定會想辦法鎮定下來,如何鎮定?當然是證實一下是否真的存在讓自己心虛的事。李耀祖雖然野心勃勃,大權在握,但他也是常人,而非聖人,所以,他一定會想辦法去證實賬本的真偽,或者讓人毀了賬本也是有可能的。”

    “還得讓南宮澤給他加加壓,讓李耀祖意識到失態的嚴重性,對,施壓……”

    杜義左等李耀祖不來,右等還不來,他更是沉不住氣了,索性跑到府門口去張望。不知他在府門口轉了多少圈後,李耀祖的小轎終於出現在街口。他舒了一口氣,躬身立於門前,可惜他剛剛舒下去的氣又提了上來,因為他意識到,今日轎夫的腳步太過匆忙了,幾乎是一路小跑而回。

    “出什麽事了?”杜義緊張的盯著由遠而近的小轎,“難道大人也聽到了什麽不好的消息?”

    四名轎夫呼哧帶喘的在府門前停下轎來,來不及喘口氣,更來不及擦擦滿臉的汗水就躬身掀開了轎簾,李耀祖一個箭步邁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杜義,沒容他施禮就招呼道:“杜先生,府裏說話。”

    杜義心裏咯噔一聲,心中的猜測也越發的確定,腳步慌亂的跟著李耀祖走進了府裏,大門在他們身後重重的關上了。

    香氣四溢的茶水端上來後,李耀祖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杜先生,是不是府裏出了什麽事?否則你不會等在府門口吧。”

    “大人……”杜義沒立刻回答,反問道:“朝堂之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否則大人也不會命轎夫跑著回來啊。”

    “嗯,你猜測的對……先說說家裏的是吧。”李耀祖知道瞞不過杜義的眼睛,本想一股腦的說出來,但是忍住了,他覺得還是先聽聽家裏的事為好。

    杜義猶豫了一下,身子往前湊了湊,“大人,今天九王爺到府了。”

    李耀祖鬆了口氣,身子往後一仰,脊背靠在了椅背上,“呼,還好,家裏沒出什麽事,隻不過是來了一個九王爺,他來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是來陰陽怪氣幾句罷了。”

    杜義可沒李耀祖那麽輕鬆,愁容滿麵的搖搖頭,“大人,九王爺此次來可沒那麽簡單。”

    “不簡單?怎麽個不簡單啊,他還能在老夫的家裏耍出花來?”

    “大人……”杜義苦笑的站起身來,湊到李耀祖身邊,“不簡單之處就是田洛秋急著找下家,要不是我極力勸阻,或許在您沒回來之前就走了。”

    “什麽?”李耀祖猛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他要走,為何?難道他要投靠南宮澤?”

    “大人……”杜義急的都跺腳了,“這怎麽可能?他跟九王爺是有仇的啊,難道您忘了?”

    “那隻是他的一麵之詞,咱們不是並沒確定嗎?”

    “話是這麽說,可是看他對九王爺的態度還有那次刺殺的事上看,倒有幾分可信。再說了,他要走不並代表他要投靠九王爺啊。”

    “那他為何要走?”

    “您總算問道正點上了。大人,我親眼見他倆人耳語過,過後,一個洋洋得意,一個垂頭喪氣,滿腹心事,我可從來沒見他們這樣,以往九王爺來這都是冷嘲熱諷一番,一副誓言興風作浪卻無計可施的樣子,而田洛秋始終都是信心滿滿,絲毫不與九王爺讓步,如今卻都一反常態,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果真如此?”

    “嗯,我察覺出不對,就趁著王爺去了後花園的空檔拉過田洛秋一問,誰知他反倒勸我快點找下家,否則一定會被大人連累。”

    “什麽?還有這樣的事?田洛秋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挖老夫的牆角,他讓你找下家,是想讓你去誰的府上做幕僚?”

    “大人!”杜義重重歎了口氣,“關鍵不是找下家的事,咱們要弄清的事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九王爺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麽,以至於讓他如此慌亂,難道大人不想搞清楚嗎?”

    “那你問他他怎麽說?”

    “他說九王爺話裏有話,說您怕是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之際,還說南宮澤兄弟倆成竹在胸,似乎已經握有大人您的把柄……”

    “把柄?”李耀祖騰的一下站起來,“你是說把柄?”

    “對!大人,您是想起了什麽了嗎?對了,您為何從宮裏匆匆趕回來,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麽事?”

    “賬本,賬本……”

    “什麽賬本?”

    李耀祖沒答話,焦慮不安的在房中轉了幾圈,喃喃自語,“王誌遠到底留下了什麽樣的賬本?難道真的是關於戶部那幾百萬兩銀子?皇上是怎麽得到的?王誌遠關入牢裏的時候我就派人在他家四處翻找,沒翻出什麽不利於我的賬本賬冊什麽的啊?難道王誌遠有遠見,早早的把賬本藏到別處?那麽又是誰找出來呈到皇上麵前的呢?”

    “大人,您別一個人自說自話,您多少也跟在下說說啊,在下現在可是心急如焚啊。”

    “嗐,老夫都急糊塗了,都忘了與你商量了,來,坐下說。是這樣的,老夫剛剛下朝就被高公公給攔下了……”

    “什麽?賬本,王誌遠留下的賬本?”杜義在聽完李耀祖的話後情不自禁的蹦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九王爺那麽洋洋得意,原來,原來……”

    “會不會是皇上和王爺故意設的套,想引老夫鑽進去?”

    “有可能,但是,咱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千萬不得存有僥幸心裏,否則,咱們一旦大意了,那可就真的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大人,這不是兒戲,不能無動於衷啊,一定要想辦法證實一下那所謂的賬本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