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真的是你。”

    這個時候，淩落鳶望著眼前這個那麽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相信公孫策和香兒所說的話，但對這樣的事實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是啊，五年了，蘇然一直都在自己身邊，而她卻沒有發現，但她也不可能會發現。因為，因為她如何也不會想到，蘇然，那個自己兒時的玩伴竟然是個女孩子。

    “真的是我，對不起，小鳶，我騙了你那麽久。”

    這句話跟那天也裏少孤說的話真的好像，少孤是為了保護香兒才說自己是殺人凶手，自己是蘇然，但他並不知道香兒就是真正的蘇然。

    因為，他也不知道蘇然是個女子。而香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飽含歉疚，她為了複仇，隱藏自己的身份，就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欺騙了。

    “那，那你們剛才說那本畫冊裏有兩個部分，”上官淩靜望著包拯，問道，“那另外一個又寫了什麽呢？”

    “另外一個部分。”

    包拯頓了頓，輕歎了口氣。

    “另外一個部分為棲於迷霧之中的平淡，畫上是迷霧籠罩著的森林，因為看不清，所以，便有了諸多猜想，而當迷霧散盡露出的隻是一片濃鬱、美麗、平靜的森林，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棲於迷霧之中的平淡，迷霧籠罩的森林？”趙馥蘭皺著眉，可謂是苦思冥想，但還是不明白包拯口中的那幅畫是神意思，便又問道，“什麽意思，我還是不懂？”

    “對啊，對啊，”柳冰顏在一旁附道，“我也想不明白。”

    “應該就是那個傳說吧。”包拯回答著，聲音有些沉鬱。

    “傳說，”上官淩靜又問，“什麽傳說？”

    “就是那個易王寶藏的傳說，”包拯冷笑一下，“傳說大都是假的吧，而且，時間久了，便又多出了各種各樣的說法。

    “易王墓隻是一個普通的墓塚，因為人性的貪婪，便漸漸流傳出了易王墓中藏有寶藏的說法，而蘇氏一族就是寶藏的守護者也在那個時候流傳了下來。或許，蘇氏一族真的與易王有些關係，但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寶藏，因為人性的貪婪，有些人不擇手段，隻是為了得到那個寶藏，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寶藏。淩克他們因為貪婪犯下了罪孽，蘇雲夫婦更是因此而慘遭殺害。”

    “那，那也就是說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傳說，那個不存在的寶藏嗎？”上官淩靜望著包拯，言語間不知是歎息，還是憎恨。

    “不，不是因為傳說，而是因為貪婪，人性的貪婪。”

    說到這裏，公孫策心中充滿憤恨，是對人性貪婪的厭惡，亦是對社會首惡的憎恨。

    “這一切，都是因為人性的貪婪而起的。

    十年前，淩克、高一虎、楊才他們因為貪婪，將蘇雲夫婦殺害。

    十年後，為了自保，高一虎又將淩克、楊才殺死，他以為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十年做過什麽，但結果他還是為自己的罪惡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是高一虎殺的人，對是高一虎殺的人，不是香兒殺的，不是香兒殺的。”

    淩落鳶的情緒開始有些失控了，這個時候，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維護香兒，維護蘇然，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想。

    “不，”公孫策搖著頭，有氣無力地道，“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的，”柳冰顏走到公孫策身邊，問道，“那，那香兒都來了五年了，如果她想報仇為什麽五年前沒動手，而要等到現在呢？”

    “對啊，為什麽呢？”趙馥蘭也問道。

    “那是因為，因為，香兒不是想殺了他們那麽簡單。他們因為貪婪犯下了罪孽，所以，他們就要因為貪婪而死。”

    “因為貪婪而死，什麽意思？”趙馥蘭側著腦袋問道，她還想想不明白。

    “要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們因為貪婪而殺人，自然也會為了自保而自相殘殺。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高一虎為了掩飾自己的罪惡而殺死了淩克和楊才。”

    “就算是這樣，那根香兒姑娘有什麽關係，”上官淩靜問道。

    “淩克被殺的現場，摔碎的茶杯裏發現了天珠草的成分。”

    “那又怎樣，”淩落鳶反問道，“之前我和香兒在藥房被打暈了，那個時候不是不見了天珠草和易林芝嗎，一定是襲擊我們的人拿了天珠草下在我爹的茶裏了，這跟香兒又有什麽關係呢？”

    “不，天珠草有靜氣凝神之效，對人體無害，就算真的是有人襲擊你們拿走了天珠草，也沒有辦法用它殺人。”

    公孫策頓了頓，深呼了一口氣。

    “那天珠草應該是香兒給淩克開的藥吧，安神用的，我說它有問題是因為……因為我檢查過案上的熏爐，雖然已經燃盡了，但從灰燼裏我發現那是一種叫做枯塵的香薰。”

    “叫做枯塵的香薰，”上官淩靜問道，“那又怎樣？”

    “枯塵同天珠草一樣，都有靜氣凝神之效，不過，如果兩者相加，便會，便會讓人精神錯亂，影響人的心智。”

    “影響人的心智，難道真有藥物可以讓人精神錯亂、迷失心智嗎？”雖然公孫策已經解釋了那天珠草和枯塵相加帶來的後果，但上官淩靜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當然沒有。”

    公孫策的目光轉向上官淩靜。

    “那隻能起引發作用而已，但是，但是因為淩克罪惡深重，所以，內心便會有恐懼，也有愧疚，所以，才會受那藥物所惑。他經常會精神錯亂，胡言亂語，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讓淩克精神錯亂，”柳冰顏想了想，又問，“這就算是對他的懲罰嗎？”

    “當然不是。”

    公孫策沒有回答，包拯便繼續解釋。

    “因為他精神錯亂，有時候會將自己做過的事兒說出來，這樣一來就會讓高一虎、楊才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當年做過的事兒會被其他人發現，所以，他們便起了殺心。”

    “淩克被殺的當他下午，與高一虎發生了爭執，應該就是為了十年前的事兒吧，淩克想要將自己的罪惡說出來，讓高一虎一起去自首，所以，二人發生爭執。”

    “後來，高一虎氣衝衝的離開了淩府，去了煙花塚。又在深夜悄悄回來了，其實，在他下午出去的時候，便已經決定趁深夜回來殺人了，所以，淩克應該是高一虎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