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混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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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失蹤了。
向強強報告這一情況的,是一個女大腳怪。
前些時,這女大腳怪成天和混混膩在一起,可這幾天,它每次到混混的山洞去,都見不到混混。未必它又有新歡了?
盡管混混屢屢違反部落規定,曾受到嚴厲懲戒,但這女大腳怪還是看中了混混,覺得它年輕力壯,時尚瀟灑,還從與人類的苟合中積累了些特別的經驗,怎麽會輕易放棄它?於是,它幾乎跑遍了所有山洞,可還是沒有看到混混的影子。
混混出事了!於是,它跑到新首領這裏,“呢呢唧唧”地說了自己的直覺和擔憂。
這混混屢教不改,我行我素,是不是又幹什麽壞事去了?強強答應女大腳怪,立馬去找混混。
然而,就在強強準備動身到處去尋找的時候,混混卻突然回來了,隻見它腋下夾著一些人類的衣服,手裏提著些人類的食品,出現在強強的山洞裏。
“呢呢唧唧!”看到混混一副滿載而歸,洋洋得意的樣子,強強嚴厲質問它,到底到哪裏去了。
混混卻不理強強,徑直走到張冬梅母子的麵前,將衣服和食品交給張冬梅。
張冬梅奇怪而厭惡地看了混混一眼,急速扭轉頭去,堅決不要它的東西。
這時,李子豪走過來,接過混混手裏的東西看了看,發現它拿來的有成年女人穿的衣褲,也有小孩的衣物,還有熏肉、臘腸和苞米,心裏明白了:這混混肯定又擅自跑到村莊去了。這次它的膽子顯然比以往還要大,可能翻窗入室,潛到了人家家裏,不然,它怎麽能弄到這些東西呢?而它冒著生命危險去偷,是因為心裏係掛著張冬梅和新新。骨肉親情,難以割舍。看來,無論是人,還是大腳怪,概莫能外!
“呢呢唧唧!”看了看混混拿來的東西,強強也明白了,但對混混的所作所為,它實在無法容忍。它嚴厲指責混混,不該不經允許就到人類的村莊去。
混混聽了,開始沒有言語。可過了片刻,它卻突然激動起來,指指張冬梅和新新,大聲“呢呢唧唧。”似乎在聲辯,自己是擔心母子倆扛不住寒冷,才偷偷出去的。
可是,越聽強強越來氣,隻見它“呢唧!”一聲,向混混的胸前猛揍一拳,混混沒有防備,一下被揍得歪歪倒倒。
混混已經忍無可忍,壓抑許久的怒氣終於爆發。它極力穩住身子,一把揪住強強,拚命將它往地上摔。
見此情景,李子豪趕緊上來勸解,試圖拉開混混,可混混勻出一隻手來,將李子豪一推。李子豪立足不穩,“咚”的一聲,重重地撞在洞壁上。
這還了得!看混混打了自己的朋友,強強奮力抱住混混,一下將它按在了地下。混混拚命掙紮,嘴裏發出歇斯底裏的吼聲。
這時,花花上前拉了一把強強,強強才鬆開混混,嘴裏啉啉咻咻大喘著氣。
混混脫身後,爬起來,憤憤地走了,強強“呢呢唧唧”打著手勢對李子豪說:“它壞了規矩,一定要好好治治它!”
眼前發生的事,讓李子豪一時難辨是非。應該說,混混冒著嚴寒,冒著生命危險,偷回衣物,以人類的道德標準衡量,按部落規定要求,肯定是不對的,但它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張冬梅、新新母子,這又是令人動容的。因此,他勸強強消消氣,強強才在花花扶持下走到鋪前,坐了下來。
坐在鋪上,強強胸脯起伏,心情難平。自己剛上任宣布的禁令,被混混就這麽破壞了,終究難以容忍。它立即召集部落會議,要處分混混。
峽穀平地上,氣氛凝重。
大腳怪們圍坐成一圈,強強手持木棍站在中間,混混則低頭站在它對麵。
“呢呢唧唧!”強強開始曆數混混的不是,說到激動處,幾次用木棍敲打混混。
就在強強又一次用木棍敲打的時候,突然,混混狠狠地一揚手,打落了強強手中的木棍,接著“呢呢唧唧”提出抗議。
在部落,首領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現在混混竟公然藐視首領,這還了得!大腳怪們一片嘩然。
然而,混混顯然是豁出去了,它並未罷休,激動地手指強強,“呢呢唧唧”了一大堆話。
它說什麽呢?事後強強回來告訴李子豪,混混對部落的一些規矩提出了強烈意見,比方,對禁止用火,它就認為不應該。它認為火是好東西,像人家那樣,用火烹煮燒烤的食物好吃,對大腳怪們的身體有好處。火還能照亮山洞,給大家的生活帶來方便。它還認為不準到人類居住的地方去沒有道理,現在到處是人,總躲著不是辦法,要與人類接觸,交朋友。
“是嗎?它是這麽認為的?”聽了強強的講述,李子豪感到十分驚訝,對混混開始有了全新的印象:“這混混,看來還是大腳怪中的思想家、革新派。”他在心裏暗忖。
當時,在混混說完自己的這些想法後,大腳怪們也都怔住了。既敢挑戰奉行千百年的老規矩,又敢蔑視新首領的新禁令,這混混也太大膽了,它們一時難以接受,但又懵懵懂懂地覺得,混混的想法也有些道理,其實大家暗中都議論過。因此,大腳怪們都沉默下來,一齊望著強強。
眾目睽睽之下,強強覺得很尷尬。這種事在部落還從未遇到過,自己剛任首領,立足未穩,威信未樹,也不能太一意孤行。它一下不知說什麽好,便揮揮手,叫大家散了,處分混混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回到山洞後,這位年輕新首領久久沉默,顯得很苦惱的樣子,李子豪關心地問它怎麽啦,它將會議情況告訴他之後,倒在鋪上睡了。花花看了,主動上去撩撥它,它居然沒理。
誰也沒想到,在這樣沉悶兩天後,強強終於站了起來,做出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這天一早,強強起身走出山洞,忽然抱回一捆枯枝枯葉,堆在山洞中間,接著向李子豪討要打火機。
“你要打火機幹什麽?”李子豪感到奇怪,盡管強強早就知道他有這點火的玩意,可從來沒碰過。
“呢呢唧唧!”強強打著手勢說,它要點火烤肉。
“什麽?”李子豪不敢相信,這強強怎麽啦?受刺激太大,神經不正常了?
在場的張冬梅、花花、甚至皮皮都呆看著強強,仿佛突然不認識它了。
強強卻對大家“嘿嘿”笑了幾聲,繼續伸手向李子豪要打火機。
看實在卻不過了,李子豪就從背包裏找出打火機,遞給強強。
可強強摸弄半天,不知怎麽用,打不出火來,便又將打火機還給李子豪,接著指了指地下的枝葉。
李子豪明白了強強的意思,“嚓”的一下打燃打火機,俯身下去,將地上的枯樹葉點燃。
頓時,山洞裏燃燒起熊熊火焰,照亮了旮旮旯旯,照亮了每一張臉。
“嘿嘿嘿。”火光中,強強咧開大嘴,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走到洞角,拿來一隻兔子,放在火上熏烤。頃刻間,兔肉的香氣彌漫山洞,將皮皮饞得直流口水。
強強山洞裏的熊熊火光,迅速將其它山洞的火引燃。從此,大腳怪部落告別了茹毛飲血的曆史,山洞裏開始有了融融暖意,飄散出嫋嫋炊煙。
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李子豪想,混混的名字,恐怕從此得載入大腳怪部落的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