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甜蜜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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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刻苦學習的我們在周末的時候能睡上個懶覺、上會網、看會電視對我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那時候爸媽依然在追武俠改編的電視劇,我有時也會看看,那時的小龍女是李若彤,而楊過是古天樂。仿佛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心裏也出現很多的愛恨情仇,江湖恩怨。我不知道男生們那個時候有沒有羨慕《鹿鼎記》裏的韋小寶,但是我們女生倒是都很喜歡《笑傲江湖》裏的任盈盈。在這個信息還不那麽發達的時代,我們還沒有捧著個手機看一天的習慣,也沒有在平板電腦上追劇的經曆。家裏有台電腦,能上個qq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那時候我qq上的好友還不是很多,但大家的網名都不怎麽有深意,但在我心裏網名起的最朗朗上口的還是李錚。他叫如風,往事如風的那個如風,多有詩意。所以當我心裏那塊石頭落地的時候,我就很期待如風的qq頭像亮起。那是一種焦急等待的滋味,內心渴望卻又假裝矜持的矛盾心理。那時的qq頭像還沒有現在這麽先進,隻有男女或者企鵝等等的幾個頭像能選,我是那個棕色頭發齊劉海的小女孩頭像,李錚是那個頭發有點翹的男生頭像。後來我們經常在qq上聊天,即使對方不在線我們也會彼此留言。在那個時候我的心裏好像還沒有bf,gf的說法,我們都還僅僅隻是停留在互相有好感的時候。我記得有一天我問李錚喜歡我什麽。沒想到他打了一串字說道:“因為別人害羞都會臉紅,而你不是啊!”我納悶的問道
“啊?難道我不會臉紅?”
他說:“不是啊,因為你臉是粉色的,像個蘋果一樣。”
我說:“你要不要聽聽梁靜茹的《旅程》,這首歌好像很適合用來表達我的心情。”
後來他說,那你不如也聽聽《勇氣》。
這些稚嫩的對話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都特別喜歡抄歌詞,我有一個專門抄歌詞的本子,裏麵抄滿了周傑倫、梁靜茹還有coco的歌,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好像流行用歌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可能那時的我們認為這樣比較有內涵吧。
那天,我把我的歌詞本帶到教室去,李錚看到了問我能不能把本子借給他回去看看。其實我們這種感覺上互相喜歡的rén miàn對麵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拘謹的,我根本不好意思拒絕他。而他也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我。那個時候起,我好像成了一朵羞答答的玫瑰,而他好像也變成了特別文雅的紳士,我們不再像從前那樣一起打鬧,但也不敢單獨相處,因為那樣害羞的我總是不知所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那種初戀的感覺,又青澀又不安。
好像為了緩解我和李錚尷尬的關係,王憶橫總在課間的時候對著我唱歌,有時候我和王憶橫打鬧李錚還會有點不高興。因為王憶橫總是半開玩笑的說他也喜歡我,要不是李錚捷足先登這樣的話……我看著這個可愛的小胖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那模樣特別的好玩。所以我和王憶橫之間也有一些和別人沒有的默契,他總是給我唱張敬軒的《斷點》我也總說他隻有唱這一首歌的時候才不跑調。
直到初三快要過半的時候有一天王憶橫沒有來上學,回到家我上了qq,發現他給我留言說他可能要轉學走了,說他特別喜歡和我坐前後的日子,好像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關於不舍的話題。我記得我哭了,其實我心裏也隱藏了很多很多的不舍。因為那時我還不明白身邊的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總是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
第二天早上,王憶橫的位置還是空空的,我轉過去悄悄的問李錚,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李錚說應該還會來收拾東西吧。那一年因為要麵臨畢業,我提前買好了同學錄,把想讓王憶橫寫的那一頁取下來給他留著,想著一定要讓他幫我寫完。但誰知道直到我們初中畢業了,那一夜仍然是空白。於是,在我心裏那個喜歡唱《斷點》的小胖子也就這樣消失了。
有一天,我正悶悶不樂,李錚從後麵把我的歌詞本扔給了我。我翻開一看,裏麵多了一首歌詞。是周蕙的《約定》。好像從那以後,我們之間那層窗戶紙被捅破了,我應該是接受了李錚所謂的表白,有時也會和他單獨的吃飯。他偶爾會給我補習數學,也還是一樣總是給我買零食吃。而我也樂此不疲的享受著這種被嗬護的感覺。但那時懵懂的我們也曾單純的以為,這樣那樣特殊的感情是天長地久永恒不變的。那時候我們年輕,享受著同甘但不共苦的溫存,並且深深的沉醉在無限的遐想之中,因為這份快樂的感覺並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
後來王憶橫的座位被王浩然占了,這樣曾經和我們相隔甚遠的王浩然也就和我們“親近了”起來。作為一個校草級人物,他的身邊從來沒缺過追求他的女生,可是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一天所謂的曖昧之情。因為我聽說他的“老相好”沒在我們學校,而在張甜甜她們學校裏。所以我還是很佩服王浩然這種“獨守空房”的情操的。
果真是就快畢業了,同學們都開始不安穩起來,我每天收到的需要寫的同學錄有厚厚一遝,同時我自己也在到處分發,直到現在我翻開那個落滿了塵土的同學錄,依然能記得他們的笑臉。好像每個同學錄裏麵都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那天我收到了何瑞寫給我的,那些祝福語都大致相同,但願望的那一行他卻寫著想和我去照一次大頭貼。
我當然滿足了他這個願望,在我的心裏最後的最後他就像我的一個哥哥。因為他從來沒有讓我為難過,在我選擇了李錚的時候他已經從我的世界中悄悄抽離出來。和我照大頭貼的那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而我穿了件白色的襯衣。他故意選了一個像婚紗照的背景和我拍了一張,我沒有拒絕。因為我總覺得,這是一種單純而美好的向往。我從內心深處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無比的幸福下去。我不知道這樣對他來說會不會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青春年少的我們,很多的感情都會無疾而終。可能一些人會像那時的喬子欣一根筋的奮勇向前,也會有人像王憶橫一樣悄悄的離開。但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會像我們這樣安穩的度過初中生涯,那些電視劇裏華麗麗的青春,都不是真的。然而,後來我們才發現,那些我們所懷念的過去並不是在懷念某一個人,而是迷戀那種單純的、羞澀的感覺。是那種過了一陣子,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的,被稱為青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