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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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別墅的有六七個人,協同一兩名警察。這六七個人應該是檢察院的人,或者是紀委。胡東海心裏緊張得不行。

    這馬德文剛一落馬,這一席人就上門查辦,這也太快了吧,而且這恰巧和拿下《白菜》在同一天,胡東海此時隻能噯聲歎氣。

    “我們已經掌握確切證據,提交給紀委進行查辦,你涉嫌行賄官員,希望你在被追訴前主動交待行賄行為,可以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這些人對胡東海說。

    其中一名查案人員說:“今年年初,中院審理了我市原副市長受賄案。當時,你就出現在行賄人名單裏。上個月底,你再次出現在紀檢機關的視野裏。隨著我們調查的深入,與你有權錢交易的5名質監係統官員被陸續查辦。真是拔出了蘿卜帶出泥啊,有關人士向我們披露,你還同走私違禁品有牽連,現在與此案有關的多名行賄人被調查,同時10名官員已經相繼落馬。”

    胡東海一臉錯愕,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幅布麵丙烯。而且,他早已被紀檢機關盯上,可卻渾然不知。

    “你的企業一開始生產“地條鋼”。這是以廢鋼鐵為原料,抗拉強度等均難以符合國家標準,存在脆斷的隱患。因屬淘汰落後產品,是國家明令禁止生產的建築材料。可是,你卻不願意放棄這塊‘蛋糕’,無視國家法律。因生產“地條鋼”,你被省質監局稽查總隊罰款處理。有了這次教訓,你便想和省質監局稽查總隊搞好關係,利用各種方式趁機行賄官員。最近,你利益熏心,所建工廠未達到國家環境指標,為了拿到批文,你巧妙運用藝術品交易作為幌子,將行賄贓款通過藝術品市場洗白,得以偷天換日!”

    胡東海見監察人員已經掌握所有證據,便不否認,隻能束手就擒全盤托出,希望能從輕發落。

    此時另一頭,童偉的住處,桌上擺滿了啤酒,馬駿已經喝醉,他倒靠在沙發上,想著自己所做的事,不免眼角濕潤一言難盡。

    那晚馬駿將《白菜》用刀割開,將裏麵藏的批文取出後遞交給了紀委,讓相關人員查辦此案。現在,他父親正在接受調查,過不了幾天就會出審理結果。

    馬駿此時想打電話給書桃,可是他又忍住了,因為他不想因為此事而破壞了書桃的興致,畢竟今晚是她的生日。

    此時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趙悠悠打來的,他接起電話並聽到一個女人歇斯底裏地哭泣:“馬駿,你這個混蛋!你說可以護我和我兒的周全,現在馬廳長落馬,我們也跟著受牽連,我快鋃鐺入獄了,孩子現在沒人照管,陳豪又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我不得不把孩子送回gz老家,我怎麽才能讓孩子接受好的教育!你跟我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馬駿冷冷地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混蛋!混蛋!”趙悠悠近似瘋狂地哭喊起來。

    馬駿掐掉了電話,將手機關閉,他今夜隻想與酒為伴,遠離塵世。

    這段時間,馬駿整理了情緒,變得無情。對父親的無情,對愛人的無情。

    馬駿甚至覺得生活不過一杯水,水少時覺得空虛,水多時漫得到處是,爛攤子難收拾,而最好的生活狀態就是平衡,隻要能端平這杯水,不喜不憂不愛不恨不是挺好,何必擔心自己那麽一點點得來不易的無情。

    畫展這頭已經接近尾聲,書桃攜同其他人來到了瞿家的私人農莊赴嶽然為她操辦的生日派對。

    書桃不知道嶽然今晚又會搞出什麽新花樣。

    一進到大院,四周已經被點綴得燈火輝煌,宛若一場高級時裝的發布會,嶽然看到書桃便走過來說:“書桃,今天這裏感覺如何?”

    “你是要做一場時裝發布會還是什麽?怎麽我看你在水池中央搭了個t台?”

    “猜得沒錯,我今天回來就跟設計師毛飛聯係,將他的時裝發布會提前到今天舉行,他準備了二十五套高級定製禮服提前在此亮相,我跟你說過的,我能給你的,不僅僅是一套禮服而已。”說完嶽然看了看書桃的禮服,雖然心裏怨懟這套禮服是馬駿所贈,但穿在書桃身上,不得不承認它的完美無缺。

    “你這麽大費周章,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

    “寵愛女神,是我的天職。”嶽然說完,架起彎曲的手臂示意書桃挽著他。

    書桃此時也不再推諉,一手挽住嶽然,信步從人群中走去。

    爾曼和李文跟隨她的腳步,婀娜而行。

    李文邊走邊說:“雖然這次是第二次來這,可這裏依然魅力不減,給我的震撼不亞於第一次。”

    “這次與上次不同,這次人更多,可以交流的人不再少數,隻可惜我天生不怎麽主動,所以遇到這樣的場合,有時總邁不出第一步:如何與人搭訕啊,如何開展話題啊,如何巧妙地了解別人的信息和背景,雖然我平時練就了一雙洞悉客戶家底的火眼金睛,可是要真想把它用在情場上卻生覺稚嫩,哎,看來這人啊,幾年不談戀愛,即便臨陣磨槍,也瞄不準獵物。”

    “你可是別灰心,宴會才剛剛開始,我們給書桃和嶽然一點兒私人空間,我們去其它地方四處轉轉。”

    說罷,兩人便轉身鑽進了另一波人群中。

    她們拿了一杯雞尾酒,就在人群中搖曳風姿,步履飄香。

    正當爾曼去拿第二杯酒時,旁邊一個男的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不好意,酒沒灑吧?”

    爾曼笑道:“沒事,沒事。”

    “楊爾曼?”那男的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怎麽會在這?”

    “你是……?”爾曼一時半會兒沒有把這人的名字和長相對上號。

    對麵這個男人,梳得一個幹淨利落的油頭,一身灰色西裝,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非常細膩好看,隻戴一塊表,沒有婚戒。身型勻稱,年齡稍顯成熟。

    這男的看爾曼一時懵圈,便解釋道:“去年我去你們那裏谘詢過保險,那時就是你接待的我,當時我對你印象就非常深刻,隻是你們不受理我需要的保險,所以後來我也再沒聯係你。”

    爾曼聽他這麽一說頓然想起:“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要給你的手買保險的那個男人?”

    “哈哈,你終於記起來了啊,我是嶽然的朋友,所以今天受邀來參加他未婚妻的生日派對。”

    未婚妻?爾曼聽到此話忍俊不禁,這個嶽然,八字還沒一撇就這麽大張旗鼓地給書桃扣帽子,還真像書桃說的“厚顏無恥”。

    “哦,我是書桃的朋友。不好意思問一句,你的名字是……我真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實在抱歉……”

    “你平時接待的客戶那麽多,記不住我名字也正常,況且我還是一個投保未遂的客人,記不住更是理所當然,我叫袁轅,第二個轅是軒轅的轅。”

    “這麽好記的名字,我既然記不住,真是慚愧!”

    “不慚愧,不慚愧,慚愧的是我,不夠有特點,容易被人遺忘。”

    袁轅這麽一說,爾曼倒覺此人容易親近,而且幽默風趣,對他的印象不斷加分。

    “現在在做什麽?”爾曼先要了解對方的職業,才能斷定對方的收入和背景,這是大海撈金珠的第一定律!

    “主業搞博彩,副業當手模。”袁轅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博彩?也就是說他應該是開賭場的,爾曼接著問:“你的意思是開賭場的?”

    “哪裏哪裏,我怎麽有這等能耐,不過我確實是在賭場工作,和官。說簡單點,就是發牌洗牌的。”

    “哇,怪不得可以做手模,肯定是有賭博的大老板見識了你的手。”

    “你可真會聯想,發牌是要戴手套的,做手模隻是機緣巧合,又能賺錢,所以就隨便玩玩。”袁轅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手抬酒杯時,爾曼又仔細看了看他的手,這雙手果然完美無暇,像羅馬人體雕塑的手部一樣比例完美。

    此時,時裝秀快開始了,袁轅有禮貌地帶爾曼入座,等待時裝發布會開始。

    時裝秀正式開始,人們隨著模特的出現,看著台上展示的禮服,不禁發出陣陣掌聲,但隻有書桃雙手交叉,以評價的目光盯著這些走出來的模特。當越來越多的華麗衣服隨著模特的步調而展現在大家麵前時,一些在場的女士露出了焦慮不安的神色。

    當一件飾有金色亮片的魚尾裙出現時,一個在書桃身後的女人悄聲細語地對她說:“我們這是在看時裝秀,還是在看環球小姐晚裝組的比賽啊?”

    “我跟你有一樣的想法,”書桃無奈地說。過不一會兒,當一個模特身著一席光芒四射的龍鳳刺繡圖案緞麵大衣款款走來時,書桃已經忍無可忍了!她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走到毛飛站著的t台邊上。

    “立即給我結束這場秀!”書桃命令道。

    “什麽?”毛飛疑惑地問。

    “我說了,結束這該死的秀!”書桃看了一眼嶽然,嶽然一臉驚悚,立刻把音樂叫停,整個舞台的燈光被打亮,模特們尷尬地站在水中的t台上,不知道此時該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