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真死死地捂住耳朵，但口鼻還是有血液淌下。

    聲音太大，大到趙大河的雷霆禦佐都快要維持不了，上空的雷球急劇消散掉。

    趙大河則死死地盯著前方，那把劍穿過由雷霆之力組成的雷矛，使其瞬間崩潰掉，變成散碎的雷電力量向四周擴散。

    而那把劍卻絲毫不停，以比“切割”還要快的速度衝向趙大河，同時伴隨的還有穿插空氣帶起的大量白氣和巨大的氣爆聲。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一瞬，好似很長的一段時間，蘇小真緩緩拿開雙手。

    擦了擦鼻子跟耳朵裏溢出的鮮血，凝神看向場中。

    邊上的馬振珍已經死掉了，9號又在碎了又重組，不過那雙狗眼倒是一直盯著自己。

    所以，到底是誰贏了？

    蘇小真忙向場中看去，待到塵煙散盡，不由張大了嘴巴。

    隻見場中二人位置向四周擴散開一個巨大的凹陷的圓，除了二人站的地方還完好，凹陷處內光滑一片，連砂石都被巨大的能量波動衝擊成粉末狀。

    3號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隻手捂著嘴有些痛苦地咳著。

    “切割”這種殺傷力巨大的超現象能力本就消耗極大，況且在躲避雷矛的時候還多次使用“閃爍”，而這次的攻擊更是幾乎耗盡了體內的能量，連著大腦都一陣擠壓的疼痛感。

    但3號還是露出一絲微笑，抬頭看向趙大河的位置，這次，該死了吧。

    “嗯？！”3號陡然愣住，雙眼睜大，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隻見趙大河身上浮現的雷霆禦佐由原先的10米高縮到不足6米，且其上覆蓋的雷電完全消散，隻剩層次分明的琉璃質感的盔甲。但內部卻詭異的由人類的上身骨骼撐起，打眼望去，就像是在看一個上半身完全透明的人一樣！

    但在胸腔位置肉眼可見一個手臂粗細的圓洞在往外不斷溢出著雷電能量。

    顯然，即便有詭異的骨骼構建出防禦更強的‘雷霆禦佐’，但還是沒能防禦住3號的攻擊。

    趙大河大口地咳著血，即使單膝跪地還是倔強地想站起來。

    可惜，身上浮現的整個‘雷霆禦佐’緩緩消散，趙大河‘砰’的一聲歪倒在地。

    “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麽？”趙大河躺在地上，瞳孔有些渙散，眼裏流露著濃濃的不甘。

    而胸口一截斷劍插在其上，嘴角往外不斷溢血，即便立馬施救，除非是擁有特別的恢複能力的覺醒者，不然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但，這隻是個美好的想法罷了。

    “咳咳，”3號一邊咳嗽著一邊向趙大河走去，“‘穿透’，這是審判的力量，隻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得到竹節蟲的能力，還真是好運啊。”

    蘇小真靜靜看著慢慢靠近趙大河的3號，臉上無悲無喜。

    從他們簡短的對話中，他知道這次趙大河把他當成了貨物，卻沒想到自己也是對方的目標。

    不得不說還真是諷刺啊。

    遠處，3號從袖口頰囊裏拿出一支漆黑的針管，狠狠地紮入了趙大河的太陽穴，先是注射，然後很小心地在抽取什麽。

    聽著趙大河的慘叫，蘇小真心裏古井不波，緩緩抬頭看向天空，灰沉沉的一片。

    但還是有微弱的光透過天空中的灰蒙，他在基地短訓班上課時，得知這叫陽光，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希望啊。

    蘇小真眯起眼睛，就這麽靜靜注視著天上，有些出神。

    “帶這小子回去嗎？”這是9號的聲音，有些沙啞，難聽。

    蘇小真回過神來，3號跟9號已經披上了新的罩袍，除了臉上可以看到深深的疲倦外，跟剛來並沒有什麽兩樣。

    而這二人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蘇小真知道，接下來就是自己的命運了。

    “認命？開什麽玩笑！”蘇小真右手緩緩向背後腰間摸去，一把裝填有特製子彈的銀白色shǒu qiāng在那。

    “噗！”

    3號完全忽略了蘇小真的動作，一抬手，兩根帶尖的六棱尖柱體分別插入了蘇小真的兩邊的肩胛窩。

    “嗯。”蘇小真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被慣性帶倒在地，然後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嗬嗬，還想著反抗啊。”9號看到蘇小真的動作後一臉不屑。

    一個疑似觸發‘精神’的人罷了，覺醒者都不是，最多比普通人厲害些，但那又怎樣？

    “走吧，雖然戰鬥時間不長，但能量波動太大，很快會有人來。”

    3號當先向蘇小真開來的裝甲車走去。

    ……

    南濟市很大，原隸屬於市中心的下曆城區，一幢不起眼的別墅下方。

    “這裏是？”

    蘇小真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裏，除了捆綁住自己的椅子外，隻有離自己兩三米處有個散發著白汽的長方形高台，約莫三米多長，一米多寬的樣子。像是個池子，但白汽太多，隻能看出個大體輪廓。

    不過，蘇小真往肩膀望去，兩根大拇指粗的透明六棱尖柱穿過自己的肩胛窩，其內一道紅色液體來回流動，現在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門開了，一個穿著純白色科研大褂的男子走了進來。

    看起來不到30歲的樣子，黑色的齊耳短發，有些蓬鬆，長相略顯平庸但有種儒雅感，戴著一副黑色的下邊半框眼鏡，眼睛眯著令人看不透心底真實的想法。身材修長，露出的左手纏繞著繃帶，右手則拿著一個煙鬥，罩著的大褂有些肥，拖到地麵，看不到腳。

    顧煜明就這麽站在了蘇小真的麵前，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

    “這裏是哪？你是誰？”蘇小真覺得近看這人竟然很耐看，同時也很危險。

    而且看到他眯著眼，有種難掩的莫名反感，一股惡心感突如其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麵站著的根本不是個人一樣，像是陳年的腐屍，對方身上有股腐朽的生命的味道，就像本該死去的東西被神秘的力量附加使其行動，讓蘇小真覺得惡心。

    顧煜明對蘇小真的神情變化表現的很滿意。

    嘴角揚起，發出無聲的笑，感應不到對方散發的生物場，果然是‘精神’的初步覺醒，隻要讓其徹底覺醒，然後轉移到自己身上，那麽

    “喂，我說，你這幅惡心的表情是要做很久嗎？”

    蘇小真看到眼前的“腐屍”咧開嘴，露出內裏的尖牙，不由心下一突。

    “惡心？嗬嗬。”顧煜明喉嚨裏像是有什麽堵住一樣，淡淡開口道“你是在什麽情況下覺醒‘精神’的？據情報顯示，你隻是個孤兒，要被喪屍吃掉的時候僥幸被一支遊蕩隊伍救下，後來趙大河清理掉那隻隊伍，把你帶回基地，充當他的司機。直到不久前發現你疑似覺醒‘精神’，同意跟組織交易。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在進入幸存者基地之前就已經觸碰到‘精神’，還是之後？”

    “想清楚再回答，我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