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真看著顧煜明的臉，一陣沉默，嘴咧那麽大，突然破壞了整體的美感，本來還耐看，現在竟顯得有些殘忍。

    “沒有，我對你們所謂的‘精神’並不了解，在跟超仁哥的時候我一直負責打雜，做一些零活兒，修車開車，找零件這種，對了，我的車技不錯，在喪屍群裏漂移不帶眨眼的，即便是直角我也能開出彎道來，絕不含糊。”

    “啪！”顧煜明看著胡言亂語的蘇小真，他沒興趣聽這些廢話，帶著微笑狠狠地給了後者一耳光。

    看到蘇小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輕輕的說道：“我說過，我不會給別人第二次機會，但我特許你再重新說一次。”

    “啐。”蘇小真吐掉嘴裏的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據我所知，‘精神’隻是最高科研院提出的一種猜想，自災變重新建立秩序以來，近20年的不斷研究都沒能真正確切表明‘精神’的存在，你憑什麽認為我具有這種能力？”

    顧煜明饒有興趣地看著蘇小真，譏笑道：“南濟市的短訓班看來教的不少嘛。”

    隨即神色帶著一絲癲狂，對蘇小真說道：“但是，‘精神’如果未被證實存在，那麽又是怎麽提出的呢？實話告訴你，我已經研究了將近50年了，‘精神’是存在的，而你，想必趙大河也感應到了，在你身上沒有任何生物場的存在。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它的軌跡，告訴我，它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你身上的！”

    顧煜明的雙手像巨獸的爪子一樣死死地壓住蘇小真的肩膀，整個人的麵部快要貼到蘇小真的臉上，雙眼充滿著瘋狂與濃濃的期待，咧開的嘴角露出裏麵的尖牙。

    而蘇小真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壓迫，肩胛與兩根六棱尖柱的接觸位置開始往外滲血。

    蘇小真臉色一白，“這家夥，如果說的是真的，為什麽外表還是不到30歲的樣子，他究竟多少歲了，是說謊還是事實，又是怎麽做到的？”

    蘇小真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顧煜明，一字一頓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顧煜明聽到這，臉色逐漸轉為平靜，緩緩鬆開抓住蘇小真肩膀的手，順帶替後者整了整衣服，輕咳一聲，繼而轉向兩三米外散發著白色霧氣的高台走去。

    白汽以極快的速度散開，露出了高台的本來麵目。

    一個類似魚缸的東西，裏麵充滿了紅色的液體，雖然隔著幾米，但濃稠的腥味迅速擴散開來，是血。

    蘇小真不明所以，弄這麽一缸血，該不會這家夥要喝吧，還是給自己放血？

    但隨後，一個黑紅色的蛇頭從鮮血裏慢慢升起來，繼而第二個，第三個一共九個蛇頭，長在同一個軀體上。

    蘇小真睜大了眼睛，而怪蛇的九個頭也死死地盯著蘇小真，眼神裏透露的，是殘忍，戲謔，好奇，更多的則是渴望。

    “這是陪伴了我快40年的相柳，災變前的10多年前我就認識了它，從而讓我更堅信世上神秘力量的存在。”顧煜明用綁著繃帶的手輕輕撫摸著相柳的腦袋，絲毫不在意其身上環繞流動的鮮血，而相柳隨著他每次的撫摸都會不由地顫抖，這些鮮血也都避開了他的手。

    像是繃帶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另一隻手裏的煙鬥在高台上輕輕地磕著。

    “它讓我見識到了力量，也讓我喜歡上了生命，可是，生命可以延續，但精神會枯竭，隻是精神力和能量的運用我並不滿足。所以，你是目前為止我唯一發現的疑似超現象‘精神’的覺醒者。”

    “而相柳的眼神也證實了，要麽，你可以覺醒‘精神’，那我可以慢慢等，要麽”顧煜明慢慢轉過頭看向蘇小真，一雙眼睛緩緩睜大，瞳仁驟然變成蛇類的豎瞳，“是你身上有覺醒‘精神’的契機。”

    蘇小真臉色一變，下意識往外套的口袋看了一眼，馬上暗道，“不好！”

    顧煜明一直盯著蘇小真的臉，看到這，微微一笑，快步走向蘇小真，一把按住了他看向的那邊口袋。

    蘇小真臉色無比難看，因為顧煜明手裏拿著的手機，正是自己得自狗剩處的那部漆黑但嶄新的諾亞，而且還溝通了另一個時空的那個女孩。

    那個時空是災變前的南濟市。

    自己也正是由於諾亞，發現自己正在覺醒特殊的能力，雖然不是什麽‘精神’，但是相當於那些開發出了腦域的精神力，和能量相融合的能力。

    這是‘精神’的邊緣化能力。

    蘇小真不敢想象，如果諾亞現在響起來

    “嗡！嗡！”

    “嗯？！”兩聲不同的疑惑同時響起，而蘇小真是一臉蒼白害怕，為什麽，明明沒有接聽規律的diàn huà，怎麽恰好在這個時候響起來？顧煜明卻是一臉震驚。

    他自然認識這是災變前老版的諾亞手機，也仔細探查過，起先除了詭異的嶄新感外，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但這玩意兒，幾十年之後，還能響？

    屏幕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隻能看到綠瑩瑩的光芒，再看看蘇小真的臉色，顧煜明不由得升起一股巨大的好奇來。

    這個diàn huà，究竟是什麽？

    顧煜明輕輕地按下接聽鍵。

    “喂？小真真，我剛從爸爸的研究所回來，就看到手機亮了，還在想這都快一個月了都沒接通過了呢。”一陣透著歡快悅耳的女聲從裏麵傳來。

    蘇小真來不及多想，立馬大聲吼道：“快掛掉！”

    “草！”顧煜明忍不住大罵出聲，自己確實沒想到從裏麵竟然傳過一陣女聲來，而且自己竟然覺得這股聲音有點耳熟。

    隻不過好像是有些久遠，一時沒想起來，讓蘇小真這麽一吼，嚇了一跳。

    然後下意識地掛斷了！

    顧煜明反手給了蘇小真一耳光，隨機用力按著諾亞上麵的按鍵。

    蘇小真看到這，安心一笑，自己還在想，再也聽不到蘇靈秋的聲音了。

    而且自己一直有個猜想，既然諾亞能溝通不同時空讓自己跟蘇靈秋通話，那麽，自己能不能見到她呢？

    可惜，現在卻沒有機會了。

    既然是遺憾，那麽，蘇小真看了看還在跟手機懟著的顧煜明，閉上雙眼努力靜心來溝通體內微弱的能量，試試看能不能徹底覺醒能力！

    “咦？”顧煜明明顯察覺到了蘇小真的動作，也看懂了，轉而嗤笑道：“身上還紮著消能錐，你還怎麽覺醒？”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很認真的看著蘇小真，他已經打算把蘇小真處理掉了，既然已經得到了覺醒‘精神’的觸媒。

    其餘的，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