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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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曼城的清晨普通的讓人提不起早起的興致。在空曠的街道之上,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默默地走著。

    “哈欠!”

    被破曉夾在腋下的赫爾若打了一個哈欠,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說道:“破曉,需要這麽早嗎?我還沒睡夠呢。”

    今天是和安德烈約定好的出發的日子。但是寒冷的北方,赫爾若一般習慣睡到太陽升起再離開溫暖的被窩。而現在不過是天剛剛亮的時候,街道上除了赫爾若和破曉就沒幾個行人。加上被破曉強行從被窩中拎了出來,所以赫爾若感覺今天一定是不美好的一天。

    破曉用一成不變的語調說道:“約定在清晨碰麵,要遵守承諾。”

    此時赫爾若已經適應了被破曉夾在腋下的姿勢,於是低著頭,閉上眼睛說道:“那趕路就交給你了。睡眠不足可是會影響施法質量的啊。”

    說罷,就在破曉的腋下繼續睡過去了。

    曼德爾城的北門,一隊整備齊全的騎士默默的站在路邊,像是在等候著什麽人。一段時間過後,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

    待人影走近,正是破曉。

    全身披掛的羅德曼大喜過望,說道:“哈,法師先生,你可算是來了。”

    破曉走到他的跟前,行禮表示歉意,說道:“主人不習慣早起,我們來遲了。”

    赫爾若則頭也不抬,隻是抬了抬手表示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麽,說道:“喲,早啊。聽這個聲音是羅德曼吧。”

    羅德曼說道:“是的,法師先生,我們已經等您很久了。”

    赫爾若接著說道:“我說老羅啊,你們平常上班都這麽早嗎?這樣會不會對身體不太好啊?”

    羅德曼對赫爾若的話語感到疑惑,‘上班’是什麽意思?但表麵上則表現得很自然,陪赫爾若打著哈哈。

    閑聊了一小會,赫爾若說道:“算了,不糾結這個了。我們出發吧。”

    羅德曼點點頭,說道:“嗯,我們出發吧。希望能在傍晚前趕到我們落腳的城市,不然我們可就得在野外過夜了。”

    赫爾若問道:“我們要在路上度過很長的時間嗎?”

    羅德曼說道:“是的,曼德爾城的北邊有三座軍事要塞作為與邊疆地帶的緩衝,我們先前往離曼德爾城最近的一座,然後轉向東北方向,大概需要三天才能到達我們的目的地。”

    聽完羅德曼的描述,赫爾若自言自語道:“還真是一段漫長的旅程啊。”

    羅德曼在一盤翻身上馬,說道:“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法師先生。”

    赫爾若點點頭,在破曉的幫助下去騎上了一匹馬,問道:“破曉,你怎麽辦?”

    破曉回答道:“野蠻人從不騎馬這種脆弱的生物,而且破曉跑得比馬更快。”

    聽到破曉的話,赫爾若明顯有些不相信。旁邊的羅德曼說道:“法師先生,威爾曼城沒有適合野蠻人的座騎,隻好讓你的隨從委屈一下了。”

    赫爾若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了。羅德曼調轉馬頭,一群人就這樣迎著朝陽離威爾曼城而去。

    在這個大致相當於前世中古時期的世界上,馬匹是人類以及大部分種族的主要交通工具。而赫爾若則驚奇發現自己居然會騎馬,不過轉念一想,這應該前任的功勞,自己隻是撿現成的而已。

    第一次騎馬的赫爾若顯得很興奮,比突然得知自己會使用魔法還來的興奮。於是不知不覺的縱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羅德曼上前與赫爾若並行,說道:“法師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我聽說法師一般不擅長騎馬。”

    赫爾若說道:“那或許是那些學院派的書呆子吧。像我們這種在外麵跑生活的怎麽可能不會騎馬呢?這種基本的逃跑保命的本事還是要會滴。”

    羅德曼笑著說道:“法師先生,你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法師都不一樣。之前我以為所有的法師都不太擅長和不是法師的人交流。”

    赫爾若挑挑眉毛,說道:“啊,是啊,我也覺得你和我之前遇到的傭兵都不一樣。在你之前我可從沒見過那位傭兵穿著如此整齊的鎧甲上戰場的。”

    羅德曼提出了赫爾若的言外之意,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失禮了,法師閣下。重新介紹一下,我叫羅德曼·哈克。是安德烈城主麾下的第一騎士。”

    所謂的第一騎士,大概就是陪著安德烈長大,等安德烈繼承城主之位後親自授勳的騎士。屬於親信中的親信。

    赫爾若也在馬背上挺起了胸,說道:“赫爾若,元素法師。沒啦。”

    聽到赫爾若一臉鄭重的做出如此簡短的自我介紹,羅德曼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法師先生你果然是一個奇怪的法師啊。”

    赫爾若癟癟嘴,說道:“正常的法師有幾個會跑到北方來呢。”

    漫長枯燥的旅途讓人乏味。出發不久後,赫爾若就不在繼續說話了。四周的風景也是單調得沒有任何一點特色。赫爾若一行已經離開曼德爾城相當一段距離了,此時正行走在一片。荒原之上

    北方的寒冬時節大地一片荒蕪。放眼望去,你甚至無法感覺任何生命的存在。這是人類勢力範圍的邊疆。幾十個時代以來不斷擴張的人類,被北方的自然環境擋住了繼續前進的腳步。這裏是人類難以征服,費勁全力也隻是勉勉強強站穩腳跟的土地,甚至連庇護人類的諸多神明都不曾將目光投向這裏。

    一路無話的行進一段時間後,羅德曼來到赫爾若身邊,遞來一個水袋,說道:“法師先生,我想你需要這個。”

    赫爾若看了看羅德曼遞過來的水袋,抬手接了過來,說道:“啊,真是感謝,我正好有些口渴了呢。”

    說完,拔開塞子就準備飲用。

    羅德曼將赫爾若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然而,赫爾若舉起水袋喝水的動作讓他無法看見赫爾若的表情,隻聽見赫爾若輕聲的說出了兩個字。

    “石化!”

    赫爾若背在背後的法杖頂端的寶石發出了一道灰色的光束,光束擴散出去,覆蓋了所有的騎士。

    羅德曼立刻僵在原地。而一直默默呆在赫爾若身邊的破曉迅速行動,揮拳向一塊離赫爾若不遠的呈‘果凍’狀的空氣打去。

    “啊!”

    一聲慘叫傳來,一個裹在黑袍中的人影被擊倒在地,口吐鮮血的癱倒在地。

    羅德曼的表情也凝固了,他冷冷的說道:“法師先生,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赫爾若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的將自己水袋中的水倒了出來。隻見一種銀色,類似於赫爾若所知道的水銀的液體流了出來。‘禁錮藥劑’,一種煉金術的基礎配方,能夠在一定的時間內禁錮服用者的魔力。

    赫爾若笑著說道:“我想,需要一個解釋的應該是我吧。”

    不久之後,所有的騎士都被結實的捆在了一起。赫爾若頤指氣使的站在他們麵前,說道:“說說吧,你們這樣做的理由。”

    羅德曼一臉微笑的看著赫爾若不發一言。

    赫爾若說道:“嗬,看來安德烈的手下還挺忠誠的嗎?不過你不說也沒關係的,反正我已經決定自己去探個究竟了。”

    羅德曼盯著赫爾若不放,說道:“法師先生,看來已經找回自己的記憶了啊?”

    此時赫爾若正低頭在羅德曼和他麾下騎士的行李中一頓翻找,搜尋自己能用得上的東西,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啊!這倒還沒有。不過你們這種像是為了推動劇情發展而刻意安排的奇怪情節,想讓我不發現有問題也難啊。”

    羅德曼對赫爾若的話感到很迷惑,但依然冷靜地回答道:“也是。雖然大人不想莫名其妙的除掉一位為對威爾曼城做出過貢獻的人,但很可惜,法師先生。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隻能請你將秘密永遠的‘保存’下去了。”

    赫爾若抖開一張羊皮地圖,聽到羅德曼這樣說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這麽說,是我逼的你們大人不得不殺了我自己?”

    羅德曼表情嚴肅的說道:“是的法師先生。北方的環境可不是什麽天堂。為了保護在北方生存人類,必須做出一些必要的犧牲。”

    赫爾若反問道:“犧牲?你的意思是說上次和我一同執行任務的同伴,包括我自己,都是必要的犧牲的一部分?”

    羅德曼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是的!這是為了獲得勝利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赫爾若看著他說道:“是嗎?或許你說的沒錯。但在我的理念裏,犧牲品也有知道自己為何被犧牲,以及怎樣被犧牲的權利。”

    說完,指著羊皮地圖上被特別表明的一個地方說道:“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還真是偏僻的地方啊。說真的,在某種程度上我完全讚同你的想法,但那是在我用自己的眼睛親自確認一切之後的事情。犧牲值不值得,由犧牲品來判斷不是很合理的嗎?”

    羅德曼低頭說道:“好吧,法師先生。看來你是不會改變你的注意了。”

    赫爾若招呼破曉牽來三匹馬,帶上盡可能多的補給品,抽空說道:“是啊。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一陣緊張的忙碌後,一切準備妥當。

    赫爾若騎在馬上,俯視著羅德曼一行,說道:“你知道的,法師向來不喜歡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再說了,追求真相也是法師的義務啊。走吧,破曉。”

    說完,調轉馬頭朝著北方走去。

    當赫爾若與破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時,羅德曼和他麾下的騎士們才得以從石化狀態下解脫。看著遠去的馬蹄印,羅德曼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名騎士問道:“大人,莫雷斯大人昏迷不醒,我們怎麽辦?”

    羅德曼從齒縫裏蹦出一個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