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維克多開始，似乎就沒有聽到什麽好消息。

    先是被告知曾經威名赫赫的永夜之城被人搬了個底朝天，城主窮的都快要當褲子了。接著，又被告知自己在自己所屬的種族這個問題上一直以來都存在著認識上的偏差。

    前一個問題，赫爾若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權當個故事聽了就算了。而後一個問題則讓赫爾若想跳起來打爆維克多那顆白發蒼蒼的腦袋。

    忌憚著維克多那被埃爾維斯稱讚的實力，赫爾若保持了十二分的冷靜，咬牙切齒並保持著微笑地說道：“啊，維克多大師，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啊。”

    維克多帶著一臉慈祥笑容，說道：“我說小夥子你不是人類，怎麽樣，這個秘密你絕對不知道吧。”

    或許維克多醉心於法術而忽略了人情事故的修煉，所以他絲毫不知道這個他麵帶微笑說出來的消息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還沒等赫爾若做出反應，一旁的安斯艾爾先忍不住了。

    從見到維克多開始就沒有一刻放心的老法師抬手抽在了維克多腦門上，說道：“你怎麽說話呢，啊。我徒弟怎麽就不是人了，這不好好的一個鼻子兩個眼，兩條胳膊兩條腿嘛。再說胡話小心我抽你啊。”

    聽到安斯艾爾形容自己的話語，赫爾若的額頭冒出了幾滴冷汗。而維克多則捂著腦袋說道：“你這不是已經抽了嗎？安斯艾爾啊，你什麽時候能改一下你這個不聽人把話講完的毛病呢。”

    安斯艾爾歎了一口氣，說道：“唉，誰讓你從以前開始就老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呢。”

    一旁的赫爾若急忙打斷了兩位白發老人的疑似賣萌的情節，說道：“老師，別急著教訓維克多大師了，我們還是先聽他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其實赫爾若何嚐不想像安斯艾爾一樣動手不動口呢，但比起教訓起這個不靠譜的老頭來說，赫爾若更像弄清楚自己不是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維克多在一旁點頭稱是，說道：“對啊，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嘛。”

    安斯艾爾冷哼一聲，說道：“哼，那好吧，我就聽聽你到底想說什麽吧。”

    這段小sāo luàn過後，眾人再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

    赫爾若問道：“維克多大師，你說我不是人類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維克多說道：’我說你不是人類肯定是有我的理由的，不過看你們都不相信我的樣子，我就好好的解釋給你們聽一下。不過在此之前，小子，我得更加仔細的觀察一下你。”

    接著，還未得到赫爾若的同意，維克多開啟了‘全知之眼’的手電筒模式對著赫爾若一通掃視，不時的還在赫爾若身上這摸摸那捏捏，最後捏著赫爾若的下巴，朝裏看了看他的牙口。

    這套曾經被安斯艾爾做過的舉動讓赫爾若感到異常的尷尬，難到你們法師挑人就是在挑牲口嗎？

    一套標準的流程下後，維克多點了點頭，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小子你果然不是簡單的人類。”

    安斯艾爾不耐煩的說道：“說重點，維克多，不要再賣關子了。”

    維克多指著赫爾若的左胸說道：“安斯艾爾，你應該看看這個。”

    安斯艾爾將信將疑的聽從了維克多的指示，開啟了‘全知之眼’仔細查看赫爾若的左胸。

    “咦？”

    隻是看了一眼，安斯艾爾就發現了問題，接著就不滿足於看了，雙手一齊上陣在赫爾若胸口處摸來摸去。

    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摸著自己的胸口對於赫爾若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他推開安斯艾爾的手，問道：“老師，你發現什麽了？”

    安斯艾爾臉色難看的抬起頭，反問道：“徒弟啊，你的心髒怎麽是一塊石頭？”

    “石頭？”

    這下輪到赫爾若感到疑惑了。自己的心髒怎麽會是石頭，它明明在自己的胸腔裏跳的好好的啊。

    就在眾人被赫爾若的心髒是塊石頭這個問題困擾的時候，本來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天狼回答了這個問題。

    小蘿莉舉起自己的小手，說道：“王上胸口的不是石頭哦，那是天狼啦。”

    安斯艾爾扭頭問道：“是你？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天狼說道：“王上之前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害，心髒被整個破壞掉了，為了救王上，天狼就把自己放進去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王上就會死掉了。”

    安斯艾爾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麽為了救他？你不是徒弟的使魔嗎？”

    聽到天狼的話語，赫爾若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而一旁的維克多也是在暗暗的點頭，看起來是從天狼的話語裏發現了什麽。

    “看來，這個小女孩就是你的‘恩賜’了嗎？”

    維克多留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到房間的身處翻找著什麽。

    安斯艾爾扯著嗓子問道：“喂，維克多，你到底發現了什麽。你說的‘恩賜’又是什麽啊。”

    安斯艾爾的疑問沒有得到立刻的解答。好一會兒，維克多才抱著一本占滿灰塵的舊書回來。

    “咚！”

    維克多將書本放下，自顧自的翻看了起來，赫爾若隻來得及看到封麵上寫著的‘神國紀要’這四個字。

    “啊，找到了，在這裏。”

    翻到書本的某頁，維克多指著書本上內容讀了出來：“神明的神國是神明的領域，是屬於神明的專有世界。居住其中的，是神明的忠實信徒。他們生前為神明奉上信仰，死後化為英靈戍衛神國。然神明偶爾會遣其降臨凡間，以神之名代神行事，凡間之人喚其為‘降臨者’。”

    一段頗為拗口的話念完，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過後，赫爾若咽了一口口水問道：“那維克多大師你懷疑我是一名所謂的‘降臨者’？”

    維克多搖了搖頭，說道：“沒啊，我可沒這麽說，我剛剛隻是把書上的內容念出來而已。”

    本來一臉緊張的安斯艾爾聽到維克多這句話，本來消去的怒氣有被激發了出來，對著維克多吼道：“不是讓你把話一次性說完嗎？你就那麽喜歡賣關子啊。”

    維克多擺擺手，說道：“冷靜一點，安斯艾爾。唉，大家實在是太急躁了。”

    正當安斯艾爾快要接近暴走的臨界點時，維克多這才悠悠的開口說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這小子的情況比一般的‘降臨者’複雜得多。”

    看到維克多終於進入了正題，安斯艾爾按捺下怒火，問道：“然後呢？怎麽個複雜法？”

    維克多說道：“所謂的‘降臨者’呢，說白了就是幫自己的神明下界跑跑腿的人而已，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存在，要說麻煩的也是‘降臨者’背後的神明了。當然，重點不在這裏。由於‘降臨者’本來是神國之中的英靈，以靈魂下界，寄居在凡人種族的**之上，以此獲得在凡間自由行動的能力而且不會損失自己作為英靈的力量。所以，‘降臨者’在‘全知之眼’中是看不見過去和未來的，因為糾纏進了神明的因果律之中嘛。這個小子也是這樣，沒有過去，看不清未來，所以我才猜測他是‘降臨者’。”

    這下輪到埃爾維斯發問了：“之前老安也用‘全知之眼’查看過這個小子了啊，為什麽他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維克多漫不經心的說道：“啊，那可能是因為安斯艾爾的實力不夠強吧。”

    “你！”

    安斯艾爾被維克多的無心之語給頂的說不出話來，但有礙於自己確實要稍弱與維克多一點，隻能默默地忍下了這口氣。

    在埃爾維斯曖昧的笑容中，安斯艾爾問道：“那你為什麽又說我徒弟不是‘降臨者’啊？”

    維克多接著說道：“嘛。正牌的‘降臨者’可是需要有資格進入神國的英靈下凡誒，你們看看這個看起來就滿肚子壞水的混小子是那種人。”

    眾人齊齊看了赫爾若一眼，多數都點頭默認了維克多的說法。

    赫爾若：“······”

    “所以說啊，他大概是另一種可能了。有些強大的靈魂失去**的庇護之後依然保有停留在物質位麵的實力，但偶爾他們也會選擇借由生者的**重生。以喪失記憶、力量受限為代價，重新開始新的生命。這也算是一種例外的‘降臨者’的形式吧，隻不過比起受神明指派的那種更加難以辨認而已。”

    “啊！”赫爾若被維克多的一通解說繞得雲裏霧裏，問道：“那我怎麽就不是人類了呢？”

    維克多默默地喝了一口水，說道：“既然小子你是強大的靈魂附體重生，我們就無法判斷你的前生到底是什麽了，不過以人類的靈魂構造是很難出現這種情況的，所以你小子十有**是有著人類外表的未知生物而已。”

    隨著維克多將他的想法完整的說完，所有人都默默的陷入了沉思。而對於赫爾若來說，維克多的觀點已經很接近事實了，自己確實是靈魂附在這具**上而重生的，自不過自己上輩子也是人類，而且是來自異世界的啊。當然，這些事可沒辦法說出來。

    一陣安靜地思考後，安斯艾爾問道：“維克多，這些隻是你的猜想吧？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這件是嗎？”

    維克多胸有成竹的說道：“當然有證據了。小子，你身上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現象啊？”

    聽到維克多的發問，赫爾若一臉懵逼：“不尋常的現象？沒有呀。”

    “你在好好想想。”

    “這真的沒有啊。”

    就在赫爾若與維克多各執一詞的時候，沉默良久的破曉發話了：“魔力爆發。”

    “魔力爆發？嗯，十有**就是這個了。”

    聽到破曉的提醒，赫爾若才想起在北方自己曾經遭遇過一次不明原因的魔力爆發。之前自己還迷惑著來的，原來那次魔力爆發的理由就在自己身上嗎？

    “魔力爆發？這確實有些可疑呢。”

    聽到這個詞的安斯艾爾也陷入了沉默。而看著滿臉疑惑的赫爾若，埃爾維斯好心提醒道：“所謂的魔力爆發用簡潔一點的語言來說就是自爆了。而且最起碼要‘大魔法師’級別的法師自爆才可能導致魔力爆發。”

    維克多點點頭，說道：“魔力狂野不羈，但也非常穩定。出現魔力爆發的原因最有可能原因是這小子體內潛藏的力量突然覺醒，導致身體容納不下突然出現的龐大的魔力而產生的魔力外放也說不定呢。而且我看他這麽小的年紀，居然就有了不遜色於‘大魔法師’的魔力量，以我這麽多年鑽研而培養出來的眼光來看。這小子十有**就是一名‘降臨者’。”

    “降臨者，魔力爆發，潛藏的力量覺醒。”

    正當赫爾若被這一連串的事實轟炸的的有些轉不過彎來，而維克多則乘機纏了上來，說道：“小子，怎麽樣，我是不是告訴了你一個大秘密啊。現在輪到你來幫我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