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隨著維克多將他破產了的這個事實說出，現場出現了兩個個噴水的聲音。

    安斯艾爾顧不上自己濕漉漉的袍子，揪起維克多的衣領大吼道：“什麽，你破產了？”

    作為永夜之城的主人，維克多的破產也就意味著這座城市也破產了。所以不怪安斯艾爾如此的激動。

    埃爾維斯倒是先把自己整理的不是那麽狼狽，然後才開口說道：“這就是城市為什麽是現在這個鬼樣子的原因嗎？”

    赫爾若倒是沒有什麽，隻是沒想到這個隻拿白水招待客人的城主不是因為摳門，而是真的拿不出別的東西來了。

    這讓赫爾若對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同情，這是一座多麽龐大的城市，一路走來的赫爾若根據城市中的商鋪模樣的建築的數量猜想這座城市一定是一商業為主的，一座商業城市居然淪落到破產的地步，看來維克托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啊。

    維克多死命的想從安斯艾爾的手下逃出來，說道：“安斯艾爾，朋友，我的朋友。你先放開我，讓我把話說完再生我的氣也不遲啊。”

    埃爾維斯在一旁勸道：“是啊，老安，先讓他把話說完吧。”

    安斯艾爾這才鬆開抓住維克托的手，怒吼著說道：“那你快點把話一次性說完，我已經沒什麽耐心一件件的去問你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赫爾若默默想著，或許維克多早就預料到了安斯艾爾的反應，所以才沒事先把原因說明吧。

    重新坐定的安斯艾爾一邊整理自己的儀表，一邊憤憤的說道：“快說，你是怎麽把永夜之城給搞破產的，你是把金幣都融了然後用來衝廁所了嗎？”

    也許安斯艾爾說的有點誇張，但諾大的一座城市，維克多接手不到十年的時間，居然就從富裕混到了破產的地步，而且破產到被洗劫了一樣的地步，這種敗家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正當眾人等著聽聽維克多怎麽說時，可憐的城主大人揮揮手，說道：“尤萊亞，你去把那些文件拿來給安斯艾爾看看吧。唉，我都不知道怎麽說得好。”

    一旁的城衛隊長點了點頭，起身去書架上找著什麽。不一會兒功夫，他抱著一大堆卷軸回來。

    “咚咚咚！”

    大量的卷軸在赫爾若一行麵前的桌子上堆成了小山，維克多這些卷軸說道：“你們看看吧，我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怎麽簽了這些文件就破產了呢？”

    早已按耐不住的安斯艾爾迅速的抓起其中一份卷軸，仔細看了起來。赫爾若處於好奇心，也拿起一份卷軸看起來。

    “嘶！”“嘶！”

    一陣忙碌的翻閱過後，安斯艾爾和赫爾若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一旁的埃爾維斯急忙問道：“怎麽了，怎麽了。看出什麽了嗎？”

    “啪！”

    安斯艾爾一把把卷軸拍在桌子上，朝著維克多大吼著：“老混蛋，你是老糊塗了嗎？你怎麽把整座城市都賣出去了？”

    “啊？”

    維克多一臉無辜的為自己辯護：“什麽把城市賣出去了，城市不還好好的在我的手上嗎？”

    能讓安斯艾爾爆cū kǒu的情況可不常見，但現在的情況讓安斯艾爾想把維克多給生吞活剝了的心都有了。

    事實上，桌子上的卷軸全是一些貿易協定，按照赫爾若的理解，這就是一些合同。而重要的是，這些都是永夜之城單方麵chū shòu某些‘東西’的協定。

    這裏的‘東西’包括永夜之城城外的地下農莊的經營權、永夜之城周邊道路的經營權、永夜之城內部的糧食經營權、倉庫經營權、永夜之城的商隊的經營權等等。並且這些經營權都是百分之一百的轉讓給了唯一的經營者。可以這麽說，永夜之城除了她那由石頭構成的城市的身軀還在維克托手上，這座城市已經不屬於他了。

    等不及被告知dá àn的埃爾維斯自己也拿起了一份卷軸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對著維克多大叫著：“老兄，你瘋了，你這不是把城市送給別人了嗎？”

    維克多一臉無奈，說道：“誰把城市賣了？啊，誰把城市送人了？我不還是永夜之城的市長嗎？”

    赫爾若本來一臉看著‘地主家的傻兒子’的表情，但看到維克多一臉的無辜，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看過卷軸後，赫爾若對著一旁的城衛隊長問道：“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被問到的尤萊亞一開始有些發懵，不過看到自家城主大人一臉懵逼，之好站出來向赫爾若一行解釋其來龍去脈。

    “事情是從維克多大人掌管永夜之城時開始的。大人接管城市之後，一心研究法術而疏於城市的管理，市政議會也經常不參加，所以永夜之城就開始走下坡路了。但一開始還沒有產生什麽明顯的跡象，但這時，一些臨近的城市和商會就找shàng mén了。”

    赫爾若指著卷軸上的落款說道：“就是這些人嗎？”

    尤萊亞點點頭，說道：“是的。他們找shàng mén來，給維克多大人開出了絕好的條件，那就是有他們代為管理或著共同管理永夜之城的各項事務，然後直接將受益的大部分交給永夜之城。”

    安斯艾爾氣急敗壞的問道：“這個老糊塗蛋就簡簡單單的答應了他們？”

    維克托不甘示弱的說道：“我怎麽就糊塗了，啊。我本來就不擅長管理一座城市，讓那些專業的人士來做這些工作不是更好嗎？”

    聽到這裏赫爾若還為維克托的舉動點個讚，這就像是一家大企業招募專業的經理人來管理公司一樣，是個不錯的方法。

    尤萊亞接著說道：“一開始是這樣想的沒錯，那些城市還有商會也信守了承諾。在剛開始的一兩年，一切運行良好，永夜之城也確實得到了一些發展。可問題是，維克多大人一看這樣做效果非凡，就將所有的事物都交給了他們，自己專心的投入到了法術的研究之中。之後的事情就變成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了。”

    赫爾若點點頭，說道：“維克多放手之後，那些人就開始借由經營的名義的從永夜之城把他們想要的一切都搬走了是嗎？”

    尤萊亞點了點頭，讚同了赫爾若的話。

    維克多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他們怎麽就把永夜之城給搬空了呢？”

    赫爾若說道：“很簡單，本來你們簽訂的協議是共同經營的協定，等於是給永夜之城招募了一些管理者而已。後麵你將所有的權利都放手交給他們後，他們轉手就將自己掌握的一切再次轉交給自己手下的組織經營，等於他們把永夜之城的一切都占為己有了。”

    尤萊亞接著說道：“是的，最可怕的是，所有的這些二次交易都被冠以是經營的一部分的名義，所以維克多大人也簽名確認了。到最後所有由他們經營的農場、道路、商隊這些，都被他們收入囊中了。”

    “從那之後，城市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商隊不再在這裏停留，冒險者們也不在將永夜之城作為自己的中轉站，城市的居民們也慢慢拋棄了他們的家園，移居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除了少數人留下來，永夜之城已經和一座廢墟沒有什麽關係了。就連我這個城衛隊長，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自己的士兵了。”

    事情到這裏就很清楚了，這就是一次蹩腳的欺詐行為，蹩腳到近似於明搶的圈套。但很不幸，強大的維克多法師就是中了這種蹩腳的圈套。

    維克多在一旁撓著頭，疑惑的問道：“你們是在用人類的語言說話嗎？我怎麽有些聽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麽啊，難道市民們離開永夜之城和我簽的這些文件有關嗎？”

    看到維克多這種反應，赫爾若證實了自己心中的一個猜想。他扭頭向安斯艾爾問道：“老師，維克托法師是不是除了法術其他一概不知啊。”

    安斯艾爾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以前維克托就是個除了法術以外一無是處的人，沒想到他居然白癡到這種地步。”

    赫爾若點點頭，心想那些找維克托簽這些協議的人應該也是看準了這一點吧，不然不會這樣毫不掩蓋的行動。

    興許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維克多向著安斯艾爾央求道：“朋友，居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安斯艾爾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卷軸，無奈的說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我能有什麽辦法呢？如果你早說是這種事情的話，我就會帶我的徒弟來了，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解決這件事的。”

    聽到安斯艾爾說出‘徒弟’二字，赫爾若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一旁的埃爾維斯說道：“不是說你，是另外一個徒弟。”

    赫爾若奇怪地問道：“老師不是說隻有我一個徒弟嗎？”

    埃爾維斯說道：“學習法術的徒弟是隻有你一個，另外的都是跟著老安學習別的內容。可別小看了‘博學者’的名號啊。”

    正當赫爾若和埃爾維斯在探討一些不相幹的話題時，維克多在次撲倒了安斯艾爾的身上，大聲懇求著：“安斯艾爾，你就拉兄弟一把吧。我隻有你這麽一個朋友了啊。”

    這次輪到安斯艾爾死命推脫了:”你給我鬆手，這都是你的錯，如果你在向我求助的時候就把問題說明，現在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兩人來來往往糾纏在了一起，埃爾維斯拍著赫爾若提議道：“老安，說起徒弟的話這裏不就有一個嗎？要不讓這個小子試試怎麽樣？”

    走投無路的維克多見埃爾維斯給他指了條明路，瞬間轉移目標撲到赫爾若跟前，說道：“徒弟？小夥子你就是安斯艾爾的徒弟嗎？你能夠幫我一把嗎？”

    安斯艾爾在一旁說道：“喂，我說的是另一個徒弟，你少去找赫爾若的麻煩。”

    維克多大大咧咧的說道：“有什麽關係，我看剛才這個小夥子說了一大堆很厲害的話嗎？讓他試試怎麽樣？”

    接著，還未等赫爾若作出反應，維克多轉頭說道：“小夥子，我跟你說，我可是你老師最好的朋友了。怎麽樣，看在你老師的麵子上幫我一把吧。如果你願意幫我一把，我願意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麽樣。”

    看著一個和安斯艾爾差不多的老人懇求自己的幫助，赫爾若倒也樂意幫他一把，但這件事情確實有些棘手，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的。

    為了避免直接回絕帶來的尷尬，赫爾若隻好說道：“維克多大師，要不你先把那個秘密告訴我，我再考慮一下怎麽幫你吧。”

    這麽明顯的推脫之詞在維克托這裏卻顯得很有用，老法師一臉欣喜的說道：“真的，我告訴了你你就願意幫我？”

    沒想到維克多如此耿直的赫爾若隻好順著話說下去，有些無奈的說道：“嗯，先讓我聽聽你的秘密吧。”

    得到承諾的維克多說道：“好，一言為定啊，小夥子。我說了你就要幫我啊。”

    赫爾若不怎麽在意的點了點，算是口頭答應了一下，決定到時候再找理由推脫掉。

    維克多一臉高興的說道：“那好，小子你聽好了。這個秘密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是我就發現了。小子，你，不，是，個，人。”

    赫爾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