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偷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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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大真的問話,張醜看了眼臉隱在陰影裏的女人。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是她們做的?她們難道是皇宮的內衛?
不過看她們的服飾卻又不像,想著,張大真拱手道:“兩位女俠,這名冊極為重要,乃是我負一位好友所托,勢必要呈到皇帝麵前,還請”
年輕女人突然一聲冷笑,聲音冰寒的仿佛亙古不化的寒冰,道:“師姐,他現在連我們兩個都不敢認,還有什麽可說的。”
年長女人歎了口氣,裏麵充滿著失望和怨憤,她冷聲道:“張一劍,這名冊事關重大,你不應直接呈到聖上麵前;但我們也不是閹黨,自然不會做出燒毀名冊這等事,得到名冊時我們武工院就已上呈遂平公主,本來她是會在今天把這名冊交給聖上。”
張大真想了想,武工院,據說是在萬曆年間張居正特設的一個部門,負責研究新式的wǔ qì,不過萬曆新政失敗之後,張居正被抄家,這武工院也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沒想到現在竟歸到了遂平公主掌下。
他道:“那”
年長女人道:“可是李南候卻自公主那裏奪走了那名冊,昨晚就逃離了北京城。”
張大真沉聲道:“你們可曾拓印名冊?”
年長女人道:“事關緊急,未曾。”
張大真出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你們是想要我去追李南候?這是遂平公主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年輕女人臉色一變,怒道:“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我們在這個狗屁地方等這麽長時間做什麽?要不是師姐”
年長女人突然僵硬的站起身,露出一張秀麗的臉龐,大袖裏陡然伸出一隻手掌,這手掌咯嘣怪響,竟然是用木頭做的。
她的兩條又長又直的腿定然也是假肢了,張大真看著她的臉,隻覺得腦中一陣刺痛,喃喃道:“你你是師姐?”
年長女人蹲了下來,打開一個黑匣子,裏麵竟然裝的是一種怪異的木械,她抬頭看了張大真一眼,道:“你還當我是師姐,就跟我回武工院,見見師尊,他老人家”
她說到一半就停了,但張大真敏銳的感覺的旁邊的年輕女人眼圈已有些發紅,他怔了怔,想到:“對了,你是師妹,阿翠!”
被稱為阿翠的年輕女子冷道:“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幫忙?”
他的記憶又一股腦湧了上來:年長的女人是他的師姐,叫做沈月如,身世悲慘,本是富貴人家的xiǎo jiě,但因卷入一場江湖仇殺家破人亡,雙腿和一隻手都被人殘忍的斬去扔到陰溝裏等死;幸虧被師尊救下,又把一身堪比魯班的墨家匠術傳給她
但他卻從未見過這七條黑匣,這是什麽?難道是自己離開武工院這幾年她新研究出來的兵器?
張大真心生疑竇,便蹲下來,把手伸向黑匣子。
“按順序打開。”阿翠大聲道。
張大真看了眼阿翠,這少女本應被賣去土窯做娼妓,也是師尊見他可憐,才把她帶回武工院的。
七條黑匣打開都是一些怪模怪樣說不出名字的東西,其中有三條還是當下威力最大的火器,他看到了引線和火石,不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沈月如伸出一條木頭假腿,把其中兩個圓盤狀的東西夾在腿上,這兩個東西一裝在她腿上,立刻就發出“嗡嗡”的響聲。
那竟然變成了兩個輪子,她稍微一用力,就滑到了另一條匣子旁。
這個匣子裏裝的是兩條大管子,管子裏麵構造極為複雜,但外麵看去卻隻是個ròu sè的圓筒,她又把這兩個東西套在腿上,隻聽她長裙下一陣響動,也不知道這管子是怎麽變化的,頓時她的腿就如同真人的腿一樣了。
張大真長大了嘴巴,那露出的腿近乎以假亂真的地步,他甚至能看到那雪白肌膚下的青筋和血管。
張大真驚訝道:“這都是師姐一個人做的?”
阿翠炫耀式的道:“還有火器、兵刃、暗手,哪一個都不比你的紫軒差!”
張大真突然想到什麽,動容道:“那兵器榜上排名第二的叫做百變七匣,不僅單獨能變出七七四十九種變化,組合起來的變化更是多達百種;那豈不是就是月如做的?”
沈月如突然道:“閉嘴。”
阿翠臉色紅了起來,嗆聲道:“你怎敢直呼師姐名諱,難不成是你在那條母狗那裏受挫,來這裏找安慰來了?”
張大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印象中阿翠看他眼神一直是帶著傾慕和憧憬,可現在他在阿翠的眼裏隻看到極深刻的厭惡和憤怒;就算是沈月如,眼中也有著隱藏極深的失望和怨懟。
他很快想通關節:這原主人本是個豁達的性子,在遇到葉芷蘭之前,一直對待沈月如如同自己親姐姐一般,絲毫沒有任何嫌棄厭惡,反而總是處處為其著想;日久生情,想必沈月如早已把他視為自己戀人一樣的存在,可惜還未等她表露心跡,原主已經不可救藥的愛上了葉芷蘭。眼看自己的意中人離開自己,她如此這般也情有可原。
男人看別的男人被女人拒絕摧殘,竟是會生出些興奮,產生一種“他不如我”的感覺;但女人是見不得女人被男人拋棄傷害的,她們似乎感同身受,幾乎讓人覺得被傷害的是她自己。因此阿翠這般也情有可原。
淦!這也太狗血了吧!張大真在心裏低低罵了一聲。
“走吧。”沈月如冷漠的道。說著她就走出酒鋪,她這次不是“滑”著走,張大真估計那種速度極快的滑動也是有使用限製的,至少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滑雪一樣來回出溜。
她走路的姿勢和普通人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竟是個雙腿盡喪的殘廢。
師姐師妹陸續走出,張大真俯身拾起飛鏢環孔上係的鋼線,細細端詳著。
這顯然不是鋼線,材質與鋼鐵有明顯的區別,竟是極為柔韌,無法扯斷,張大著若有所思,看了眼目露恐慌的張醜,他做了個手勢,張醜怔了怔,道:“你”
張大真從懷裏拿出一片樹葉,道:“你都做不到的事情,還有誰能做到?”
張醜露出笑意,大聲道:“偷王之王,偷王之王!”
張大真掃了他一眼,接著就跟著這二人離開了這間酒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