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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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就行,你留在這裏。”陳道一對章平說道。

    “不行,如果妖怪在白鬆客棧那裏出現的話,那我就一定要去那!”章平握緊拳頭說道:“我一定要親手除掉妖怪,為死去的孩子們報仇!”

    “可這很可能是妖怪的調虎離山之計,你不能再冒這個險了。”陳道一勸道:“你不能走,你走了的話這裏人手就不夠了。”

    “但我不去的話,那你們能應付得了那些妖怪嗎?”章平左右為難地說道:“我現在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術,一邊是無辜的孩子,一邊是誌同道合的朋友,我該怎麽選?”

    “謝謝你把我當朋友,但你也知道這邊是無辜的孩子了。”陳道一拍了拍章平的肩膀:“孩子是沒有自保能力的,而我們有。”

    “那你們一定要小心啊。”章平咬牙說道:“你們要是出事了,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你放心,這世上很多人會出事,但我應該不會出什麽事。”陳道一笑著說道。

    這世上能讓陳道一出事的應該沒幾個,除了他師父,或許便隻有這老天了。

    他可是天機道人的弟子,隻要天書不讓他陳道一死,那他陳道一想死都難,就像上一次他被千足蜈蚣在胸膛上開了個洞,但卻依然安然無恙一樣。

    章平不知陳道一哪裏來的底氣,隻當是他在安慰自己。

    陳道一匆忙趕回到了白鬆客棧,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臉警惕守在門口的餘飛揚,餘飛揚自然不會給陳道一好臉色,這妖怪在附近出沒,自然是他餘飛揚表現的機會,沒想到上官晴卻執意要陳道一回來。

    “其實你根本不必回來,上官姑娘的安危,自然由我餘某人來保護。”餘飛揚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真是有勞了。”陳道一衝餘飛揚笑了笑,然後他便敲開了門並走進房間,上官晴很自然地重新關上房門,餘飛揚依然被關在門外。

    “好你個上官晴,你會後悔的!”餘飛揚氣得想要直接離開,可想了想他還是冷笑著留了下來。

    進了房間後,陳道一先在窗戶邊偵查了一番,發現並無異樣後才走到鈴兒身邊,鈴兒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此刻她的臉色異常奇怪,不如同之前的蒼白虛弱,竟然是罕見的潮紅發熱。

    “白天你走後沒多久她就暈了過去,之後就一直全身冒汗,額頭燙得嚇人。”上官晴眼眶發紅。

    陳道一摸了摸鈴兒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確實高得嚇人,他皺眉說道:“鈴兒一直不肯告訴我她得了什麽病,你也不能說嗎?”

    “我……”上官晴低下頭去:“我也不能說。”

    “哎。”陳道一歎了口氣:“那你們看的到底是哪個大夫,他就真的什麽辦法都沒有嗎?”

    “其實大夫他。”上官晴欲言又止。

    “大夫怎麽了?”陳道一焦急問道。

    “其實大夫他有辦法能讓鈴兒多活三年,可是我們拿不出大夫想要的報酬,所以大夫不肯救鈴兒。”上官晴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什麽?大夫能救鈴兒,讓鈴兒多活三年,卻因為你們拿不出他想要的報酬就見死不救?”陳道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上官晴點了點頭。

    “這算什麽大夫!”陳道一很是生氣:“你告訴我那個大夫在哪,我這就去把他抓過來,讓他救醒鈴兒!”

    “你應該抓不住他。”上官晴氣餒地說道:“因為他就住在白鬆老祖的樹頂上,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破妄境高人,別人都叫他薑大仙。”

    “薑大仙?”陳道一看了一眼窗外的白鬆老祖:“那我現在就去樹頂上去找薑大仙,你們在這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的。”上官晴搖了搖頭:“我腿上的那些長針已經被我給逼出來了,而我其實並沒有看到妖怪在附近出沒,一直是姓餘的說他好像看到了妖怪,想以此為借口進我的房間。”

    “嗯,我明白了。”陳道一不管餘飛揚是真的看見了妖怪還是在耍花花腸子,但他現在必須去樹頂一趟,因為鈴兒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差了。

    “我去去就回,你讓鈴兒一定要堅持住。”陳道一閃身從窗戶口跳了出去,直接跳到了白鬆老祖身上,然後開始拚命地往上攀爬。

    白鬆老祖高逾百丈直上雲霄,普通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靠雙手雙腳爬上樹頂,就算是陳道一爬起來也異常吃力,可上官晴卻帶著鈴兒上過一次樹頂,其中艱難和心誠可想而知,但樹頂上的薑大仙竟然無動於衷,明明有辦法讓鈴兒多活三年卻見死不救,其心可誅。

    陳道一告訴自己一定要把薑大仙給帶到白鬆客棧,並讓他出手救下鈴兒,即便這樣做不合規矩,但身為天機傳人,隻要不泄露天機不懷疑命運,稍稍有點私心應該也不為過。

    如果上天還是要因此降下懲罰的話,那麽陳道一會自己去抗,絕不會再讓師父為他去抗。

    反正他的命是一條命,鈴兒的命也是一條命,一命換一命,其實也挺劃算。

    “師父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陳道一心中失落無比:“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生命逝去卻袖手旁觀,我做不到啊!”

    陳道一一寸一寸地往上爬,粗糙的樹皮摩擦著他的掌心,寒冷的夜風吹打著他的脊背,漸漸地他越爬越高,往下一看便覺得自己好似隨時會鬆開雙手,然後像一片葉子一樣被風吹落下去。

    “連鈴兒都能爬上去,我怎麽可能不行!”陳道一意誌堅定,然後一鼓作氣不再停歇,終於在堅持不懈下爬上了樹頂!

    白鬆老祖的枝葉粗大,相對來說就算是比較細的樹枝也有人的腰肢般粗壯,大部分樹枝則都有一丈來粗,而在其中最粗的一根樹枝上則有一座樹屋,樹屋裏藥味濃鬱,想來這裏便是那薑大仙的住處了。

    陳道一走到樹屋前叩門拜見:“薑老前輩,小道陳道一,因得知前輩有辦法保上官鈴三年壽命故而前來求助,現上官鈴昏迷不醒生死難料,還望前輩跟晚輩下樹救人!”

    樹屋裏安靜了片刻,隨後緩緩走出來一個矮小如猴的老人,老人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上全是五顏六色的藥漬,也沒穿鞋就那樣露著黑乎乎的腳趾頭,他一副邋裏邋遢的模樣,打著哈欠瞅了陳道一幾眼,不屑說道:“你說的是前些天來的那個小丫頭吧,不是我不肯救啊,而是救她要付出太大的代價,不劃算的。”

    “救人性命哪裏有劃不劃算之分!”陳道一很是生氣:“你就直說你想要什麽報酬,晚輩現在雖然可能拿不出,但隻要你救下鈴兒,那晚輩一定會在日後把報酬給您親自送來,晚輩說到做到,如有違背,願受天打五雷轟!”

    “小子口氣不小啊,那我就跟你說說我想要的報酬吧。”薑大仙冷笑著說道:“大仙我想要的報酬就是鎮南王的正妃娘娘,宮木容!”

    “什麽?”陳道一萬萬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會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你可知鎮南王是誰,你竟然敢打他王妃的主意?”

    “我當然知道啊,要不然我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薑大仙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我與他爭搶宮木容,就是他把我給害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可這是您與鎮南王之間的恩怨,你為何要牽連無辜之人?”陳道一不能理解地說道:“你要我幫你把王妃娘娘抓來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她是人,不是物,前輩還是換個想要的吧。”

    “不,我不要別的,我就隻要宮木容!”薑大仙一臉猙獰:“這世上隻有這個女人是我想要的,如果得不到她,那我這一輩子都白活了!”

    陳道一的臉色陰沉了下去,這宮木容在十年前也是個風雲人物,因為十年前有位絕代風流之士舉辦了一個選美盛會,而宮木容便是那場盛會中的脫穎而出者,被世人譽為十大美人之一。

    當年有多少風流男子為了十大美人而鬥得頭破血流啊,要知連鎮南王這樣的人物都參與了進去,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也遇到一個被十大美人荼毒不淺的家夥,恰巧他還有能力救活鈴兒。

    “小道士啊,其實並不是大仙我鐵石心腸不肯救人,而是救她真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而這個代價,是我原本就想用來奪得宮木容的,故而才非宮木容不可。”薑大仙伸出瘦長的手臂跟猴子一樣攀爬到了樹屋頂上,他坐在樹屋頂上翹起二郎腿說道:“要是那叫鈴兒的女娃能用別的辦法救活,那我也不會跟你們要宮木容的,畢竟大仙我還是有點同情心的。”

    陳道一咬著牙抬頭看向薑大仙,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鈴兒到底得了什麽病,而你又要付出什麽代價才能救活她?”

    “不是吧,你辛辛苦苦氣勢洶洶地跑上來要我救她,卻連她到底得了什麽病都不知道嗎?”薑大仙吃驚得張大嘴巴,然後嘲笑道:“看來你和她們之間還是有一道溝壑的麽,不過既然她們不願告訴你那我自然也不能做那個壞人,我隻能告訴你我救她的代價。”

    “什麽代價?”陳道一很是好奇,

    薑大仙陰冷一笑:“那代價就是,我徒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