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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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前,老張那時候還不老,年輕四溢,英氣勃發,而艾琳亦是花容月貌,勝似杜鵑,這兩人說是郎才女貌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一者為當代劍術天才,以而立之年摸到劍道的邊緣,你可知道就算是百歲劍翁也未必能摸著。一者為當世女性豪傑,為人豪爽,在力之一道進展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有人推測,知道她不死,必能悟出此道,可見她有著多麽恐怖的天分。



    沒有人知道艾琳的來曆,憑空出現,無父無母,直至後來越來越多的‘異人’穿越到此,這才算是解開了艾琳的身世之謎。



    她的追求者很多,為名者,為利者,貪圖其美貌者,比比皆是,當然也有像老張這種真心以對,不離不棄的愛慕之人。隻可惜沒有人被艾琳接受,至於原因,興許是艾琳覺得在這個世界戀愛不會有未來,所以斬斷了情思也未嚐不可。



    不過世事無常,百年後,一人永遠消失,一人為情所困,頹廢終身。



    那日,受艾琳相邀,去叢林中的潭水湖遊玩,說是最近悟道甚是枯燥,想放鬆一下,也許心情一放鬆,就能捅破那層膜,悟道水到渠成,老張本不同意,叢林異族林立,有著未知的危險,卻禁不住艾琳的多番請求,老張最後還是同意了,隻要能和艾琳在一起,他萬般皆無所求,看著滿臉洋溢出笑容的艾琳,老張的心都要化了,“我要守護她,一輩子的嗬護著她。”老張在心中默默許下心願。



    那天,潭水溪太美,令人留連忘返。艾琳決定在湖邊搭建房屋,方便以後能有機會再來嬉戲遊玩。



    那個黃昏,他們一起看著夕陽西下;那個黃昏,他們決定一起欣賞次日的朝陽;那個黃昏,老張鼓足勇氣,想要去牽起艾琳的手;那個黃昏,老張看著艾琳婀娜的倩影,他畏縮了,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安慰自己,以後還有機會,他還有時間,隻不過……



    他並不知道,他們注定無緣守望第二日的晨曦。



    這個黃昏,注定痛徹心扉,注定淚濕衣襟。



    人類中的天才對戰沃瑪一族的首領,這一戰毫無懸念,沃瑪雖被上天剝奪了悟道的權利,卻也給予了補償,人類難以企及的肉身之力和吞噬他人道基的本領,這也是在沃瑪教主吞噬了艾琳之後才發現的,他起初的目的其實很單純,隻為了打打牙祭,祭奠祭奠他的五髒廟。



    一掌對一劍,老張完敗,劍折人殘,他不甘心,想要以命搏命,卻被艾琳阻攔,被艾琳以雄渾之力將老張投擲十幾公裏之外,然後能量波動延綿數裏,千米內寸草不存。



    之後的情況老張沒能親眼所見,當他抱著半殘之軀又回到那裏之時,艾琳和沃瑪都不在了,原來的峭壁岩石被生生削平,從而衍生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瀑布,地麵上有著血跡,也不知道是艾琳的?是沃瑪教主的?又或者兩者都有吧。



    沒能看見艾琳和沃瑪教主之戰的經過,但其過程卻也不難猜測:再如何的天才,也需要時間讓其天分發酵,艾琳不過是摸到了道,她並未悟道,這一戰的結果何須多言。



    艾琳死,沃瑪傷,老張在沃瑪眼中不過一隻螻蟻,所以老張活著,雖然他寧願用他的命換艾琳重生,但事實都是殘酷的。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那一日過後,老張在潭水湖邊坐了整整三天,來沉湎艾琳,結果不言而喻,他頹唐了,每日都活在過往,活在有著艾琳的日子裏。他來到叢林周邊的小村莊住了下來,成為一個藥師,每天在叢林中遊蕩,采著草藥的同時呼吸著滿含艾琳的空氣。



    時間匆匆百年過,老張劍道一途停滯不前,堪不破心魔,劍道永不能清明。然而天才總歸是天才,在劍之道被毀之後,卻在懷念艾琳的點點滴滴中默默地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而且就隻差一步就能悟透,百年後因另外一個天外來客,他悟了,可惜,已經遲了。



    “若百年前我能悟道,結局一定不會是這樣。”悟道後的老張,依舊沒有看破紅塵,隻得每晚仰望星空,聊以撫慰。



    “如果人死了,是否會在星圖上留下一粒星辰?”老張問道。



    “會的,我的家鄉有著傳說,人若死了,會在天上繼續看著他的親人,陪伴著他的親人。”艾琳虔誠的回答道。



    在一個群星璀璨的夜晚,老張在夜幕下陪伴著艾琳。



    “你在天上注視著我嗎?滿天繁星,哪顆星才是你啊。”老張惆悵的感慨著。



    逝者如斯夫,不堪回首呃。



    百年的又一站,命中注定般重現,同樣緣起天選之人,同樣天資聰慧,同樣……



    沃瑪教主數拳都被老張躲避了,一開始狼狽不堪,被拳風擦傷出多處的血痕,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張開始漸漸習慣了沃瑪的攻擊方式,躲避的越來越輕鬆,到最後沃瑪教主的拳頭未到,老張就躲開了。



    一拳接一拳的落空,沃瑪的耐心快要消耗殆盡,本身為野獸,耐心就很少,不過是憑借吞噬了他人的慧根才凝聚起的耐心當然是比不過原有者,能忍耐半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時間一過,狂暴自然暴露而出,這時的他才不管什麽底牌不底牌的,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弄死眼前這條厭惡的爬蟲。”



    “爬蟲,你惹怒我了,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這天地大道!”沃瑪教主大聲咆哮道。



    倏然,老張感覺天地之間多了種無形的壓力,連空氣都被這股壓力擠兌的非常粘稠,老張很明顯的發覺到自己想要在這片似乎凝固的空氣中移動,變得異常的艱難,速度被這股壓力壓製的越來越慢,甚至被壓製到得用龜速來形容老張的速度還得打個折扣。



    “力之道。”老張的雙目充斥著鮮紅,這是艾琳的道,他們交手切磋數百次,他很熟悉這種感覺。因為熟悉,所以更加的憤怒,這份恨意已經牢牢烙印在老張的血液中,如今又被刺激而出,頓時沸騰不止。



    “我要宰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老張咬牙切齒的嘶吼著。



    “螻蟻,在我力之空間,你想動都是奢求,那什麽殺我?死吧,爬蟲,你已經耽誤我很多時間了。”高高在上俯瞰老張的沃瑪教主,終於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力之空間,從艾琳處吞噬而來的力之道。



    力之一道,以力壓人,以力迫物,一力壓萬物,這就是力。



    “死吧,爬蟲。”沃瑪聚渾身之力,一掌揮灑而出,直指老張天靈蓋,這一擊沃瑪有自信,敵人無處可避,必死無疑。



    老張看著沃瑪教主的手掌越來越近,而他看上去似乎動彈不能,難道這場戰役就如此畫上了句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