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是夏日炎炎的那一口冰鎮西瓜,讓她就算明知姨媽快來了,還是忍不住要呈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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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晨把手機掛掉,放回褲兜裏,雙手交疊在樓梯轉角的扶手上,下巴擱在手背上對她微笑:“我聽見你手機響了。”
韓梅演到一半,手舞足蹈時被喊了卡,頓時目瞪口呆。
她腦子裏閃過千百種念頭,還沒找到合適的借口,陳晨先張嘴了:“韓老師,我要跟你報告一個事兒,我剛在教室裏換球衣,居然有人偷看。”
韓梅尷尬語塞。
“……不會看錯了吧!”她結結巴巴地。
見他沒反應,她舔舔唇,又幹笑著補充道:“你又不是女的,誰吃飽了撐的呀?是不是看錯了。”
陳晨認真地看著她:“肯定沒有。我正想問你有沒瞧見有人急急忙忙地跑這來這邊呢。”
“沒!”她一口否認。
“是嗎?”他話裏帶了兩分猶豫,亮晶晶的眼珠卻帶著狡黠的笑意,伸出手在韓梅的人中上一抹。
韓梅看見指頭上的一抹紅,頓時就愣了。
對上陳晨打趣的視線,她還強撐著辯解:“我最近是有點上火。”
陳晨點點頭,變法術一般,又從屁股後麵的褲兜裏抽出一卷書。
韓梅一看,簡直要暈過去了,那居然是自己的筆記本。
陳晨笑眯眯地扔下重磅□□:“那人好搞笑,居然把證據給落在了窗台邊。”
韓梅盯著他準確地翻開一頁,淩亂的字跡中,她一眼就辨認出那個隨手畫的年齡對照表。
第一行左邊的“25”代表她的歲數,右邊的“20”就是陳晨的,她在一側的備注是“法定婚齡都沒到。”
再往下數過幾行,她“35”了,他“30”,批注變成了“小子畢業工作幾年,我都成高齡產婦了。”
種種胡思亂想,都是想起他時留下的痕跡。
她怎能料到會有被翻出來的一天!
韓梅欲哭無淚,抓著筆記本的邊緣想要狠狠闔上。
陳晨大掌不動,任她將自己夾在了其中。
他抬眼,得意地看她:“韓老師,您還編嗎?”
韓梅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陳晨欣賞著她的黔驢技窮,邊微笑著靠過去:“喜歡我就說嘛,為什麽要隱瞞。”
韓梅手一縮,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我才沒有!”
陳晨用兩指摩掉著指尖上幹透的褐紅色小顆粒:“我看你還是身體比較誠實!”
他靠前,韓梅就往後,直到她退無可退,整個人幾乎要撐在後麵的梯級上。
韓梅不敢呼吸,下巴快要抵到了鎖骨上,仿佛一張嘴就是他的氣息。
感覺他馬上就要貼上來。
她掩耳盜鈴地閉上眼,一咬牙,還是那句話:“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不會我教你啊!”陳晨用鼻子親昵地碰上她的:“你忘了你學得有多好。”
串串店的一幕在腦中浮現,一時間讓韓梅悔得腸子都青了。
陳晨再見不得她自欺欺人:“你給我當女朋友,我就不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她滿眼慌亂,垂死掙紮:“陳晨,你不能這樣,我還是你輔導員呢……”
這也算事兒?陳晨扭頭嗤笑: “你就一jiān zhí輔導員,該算我學姐才對呢。何況我都大三了,沒兩年就畢業了。”
“那我年齡也一直會比你大!”
陳晨安慰她:“說得好像我不會老似的。”
韓梅緊張地搖搖頭:“時間過再久,我還是比你老。”
她怕他又會說出點什麽,急哄哄地想堵住他的話:“如果我年輕個三四歲,或許會願意玩愛情遊戲。可是我老了,我玩不起。”
陳晨也不高興了,這麽久的付出,是塊石頭也該焐熱了:“我一逃課成性的,現在每天坐到課堂的最前排,也是為了跟你開玩笑的?!”
韓梅被說得慚愧低頭。
隻差那臨門一腳,他再不給她時間猶豫:“你隻有這一次拒絕的機會了。我數到三,你現在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
韓梅等著他數出一,誰知他張口就是個三。
韓梅正要抗議,張開的嘴,就被他堵上了。種種克製和怨憤通通被溫軟的舌頭融化。
那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充滿薄荷氣息的小舌鑽進她的唇齒間靈活遊動,既柔軟又有勁,小尖尖一下下在她的上顎畫圈圈,那種癢,像有高壓電流,從她喉嚨底部,一下躥到神經末梢,讓她渾身上下止不住地打哆嗦。
她要癱軟下來,被陳晨牢牢地扣緊住後頸,津津有味地延長、加深,他像拿到了控製韓梅身體的**:當觸碰她的牙齦,她的呼吸就會猛地一窒;當吮吸她的舌頭,她就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手臂;當舔舐她的雙唇,她鼻息間就會泄露出可憐又可愛的淺吟。
她的雙手仿佛自有了主意,緩緩撫上了他的背,顫抖著以接納他的深吻。
閉上眼睛前的一刻,韓梅止不住心中的慨歎:她是被yòu huò的苔絲,碰上了伊甸園裏撒旦化身的毒蛇,無論是甜還是苦,也是她命中該有的一劫。
那一吻之後,陳晨自動自覺地便開始行使起小男友的權利。
為了避開人群,他們周末遠遠地開車到別的地方,或郊遊,或聽音樂,甚而是找個沒什麽人的茶館喝下午茶。
茶館裏空調開得足,一出門她的鏡片就被水汽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韓梅看不見了本就狼狽,還聽見陳晨在旁邊笑她是奧特曼。
她惱羞成怒,張嘴要懟回去,誰知迎頭就落下來一個吻。
慢慢回溫的鏡片,又被陳晨的鼻息給模糊了。
唇上有他剛吃完的草莓沙冰的味道,清新而幽香,讓她想起夏日炎炎的那一口冰鎮西瓜,就算明知姨媽的日子快來了,還是忍不住要呈口腹之欲。
如果甜蜜的小親熱算是小男友的好處,那他越見增長的纏人功夫就是難以擺脫的副作用。
他本來就獨斷專行,自覺擁有所有權後,更是愛事無巨細地掌握她的行蹤。
如果沒在辦公室找到她,他的追蹤短息便會隨後而至。
有時候韓梅忙起來,漏接了他的diàn huà,也會被事後好一通埋怨。
陳晨不滿被自己排在了工作後麵,嫉妒之下口不擇言:“輔導員就是瞎忙活,能有啥正事啊!”
韓梅隻得忍氣跟他解釋,說很多學生工作是涉及**的,比如家庭矛盾,戀愛糾紛什麽的,看起是沒幹正事,卻都是在防微杜漸。
陳晨還撒嬌:“那我的戀愛煩惱你就不著急給解決嗎?”
“我都舍身成仁了,你還要怎麽樣!”
陳晨這才住了嘴。
韓梅不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還是真反省去了。
等dá àn終於揭曉,已經是幾天後的傍晚。
韓梅收到陳晨的短消息時,已經快七點了。
他告訴讓她去市中心一趟,還千叮萬囑讓她穿漂亮點。
韓梅今天要坐班,她算了算時間,要從雲間區出去,到市中心要倒好幾趟車呢,她還哪來得及換什麽衣服,東西往包裏一收,直接就好走了。
她轉完公車換地鐵地,好不容易到達陳晨發來的地址的樓下,就被門前的長隊伍給嚇了一大跳,在外籍保安的看守阻攔下,好些排不上隊的,正站到一旁打diàn huà,看能不能找到熟人拿到邀請卡。
韓梅傻呼呼地站進隊伍裏排了好久,還擔憂著要被驅逐,誰知接待處xiǎo jiě一聽陳晨的名字,立刻將從下到上的打量切換成熱情萬分的招呼,轉身就吩咐專人把她引領去搭乘直達頂層的獨立電梯。
電梯安靜而迅速地提升,它一停定,門打開,那巨大的音樂聲和嘶吼就像汛期的洪峰一樣瞬間向她席卷而來。
迷亂的燈光中,人潮瘋狂地呼喊、唱和、上下蹦躂,將整個跳舞場擠得像下滿餃子的湯鍋,隨著沸騰的熱水浮沉飄蕩。
她還以為陳晨是約她吃晚飯,誰知來的是個ktv會所。
她不由感歎這才是魔都的縮影,相比起來,人煙荒蕪的大學城,簡直素得跟佛門清淨地一樣。
接待見韓梅停了腳步,微笑邀請:“您要去的包間在最裏麵。”
韓梅點點頭,跟著她艱難地擠過舞池。
因為公共區域並不禁煙,很多人嗨翻了,手裏還夾著煙就照樣蹦躂起來。
韓梅穿行而過,像下過了一遍油鍋,從舞池出來後才發現新買的小外套上還被燙了個小洞。
她還在心存僥幸地設想屋裏頭的情形,fú wù生已經替她打開了包廂門。
才看一眼,她的眼角都開始抽了!
如果剛才那個是水深火熱的火焰山,那眼前就是個群魔亂舞的盤絲洞!
裏頭有賭牌的,有唱歌的,有吞雲吐霧的。
其中最矚目的要數房間中央,一濃妝豔抹的女孩坐在吧台正當間一高腳椅上,亮片吊帶衫隻蓋到了大腿根,她兩條光裸的大腿岔開了,各勒了一條粗皮筋,夾住了兩條注滿酒的試管。
兩個年輕男孩子雙手被綁在後頭,在起哄和倒數聲中一個猛紮,貼到女孩的大腿上,比快喝光試管裏的酒。
左邊的男孩是最先完成了任務,他在歡呼中站起來,高舉被鬆開的雙手,又驕傲地摟過自己的女伴,頭一低,從她嘴裏接回自己沒吃完的口香糖,麵色自然地接受恭賀和勸酒。
韓梅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
她整個人都驚呆了,像被時空裂縫扯入了異度空間,叫一群外星人狠狠刷了一回三觀。
猝不及防地,盤絲洞裏有人喊了她:“韓老師?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