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你以為相親簡單是嗎?相親就是餓著肚子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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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著你回來, 看那百花開。  一段腥紅的液體從陳晨的鼻孔流出,經過深挖的人中,微翹的嘴唇, 像出界的口紅劃至腮邊, 直將小半個枕頭都染紅了。

    偏他還尤不自知,睜開惺忪的睡眼, 咕噥著問:“你怎麽了?”

    外頭怕是聽見了韓梅的叫聲,敲門聲愈發急促,裏頭還夾雜了張斌的喊叫:“韓梅,你在裏頭嗎?”

    陳晨聽見張斌的叫聲,就像突然被踩了尾巴一樣,嚷嚷著“大清早地就來擾人清夢!”就要起身,被韓梅捏著鼻子又摁回床上。

    她隔著門大吼回去, “對不起, 我剛發現睡過頭, 嚇到你了, 我馬上就下去。”

    “沒事就好, 那你趕緊下來。”

    終於打發走了外憂,她還有這個眼巴巴看著她的大內患!

    韓梅從紙盒揪出一團衛生紙, 狠狠塞進陳晨的血鼻子裏:“你才擾人清夢呢!什麽時候躺我床上的!”

    陳晨這才發現自己流鼻血了,她說她怎麽捏他鼻子了呢。

    他嫌醜, 想摘掉, 被韓梅一下敲在手背上。

    陳晨鬱悶地看她一眼:“都怪你, 能看不能吃的,害我都憋出鼻血來了。”

    呸!當她是出租車嗎,不讓上還得告她拒載了?

    她進洗手間搓了條冷毛巾,重重拍到他額頭上,故意要氣氣他:“你怎麽不說自己年紀小,鼻子粘膜血管還沒發育好,所以比較容易流血呢?”

    把陳晨氣得猛翻白眼。

    他鼻孔還塞著小團紙呢,光著上身就臭美兮兮地站在鏡子前弄頭發。

    她也來不及管他了,打仗一般收拾好自己,吩咐一聲“你晚點下來。”就匆匆下去集合。

    誰知他這一晚便是小半個鍾,等他人模狗樣地出現在酒店大堂,眾人還道他是遠道來接,紛紛感謝,殊不知那廝隻是從酒店hòu mén出去轉了一圈,才從正門繞了進來。

    茶樓是王mì shū早就定好的。

    陳晨作為重要人物,被招呼到了院長的下手就坐。

    可一頓飯下來,他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坐對麵的韓梅和給她殷勤布菜的張斌。

    韓梅旁邊的女同事也打趣他們:“喲,張斌怎麽知道咱們韓梅最愛吃流沙包的?”

    張斌任由對方取笑,臉上笑意不減,不害羞,也不否認。

    韓梅趕緊給同事碗裏夾去一顆蝦餃:“我記得你喜歡這個,這個冷了就不好吃了。”

    誰知那顆快有嬰兒拳頭大的水晶餃卻仍舊堵不上同事的嘴,她嘴裏滿滿就接著打趣:“他給你夾完,你又給我夾,你們還挺夫唱婦隨的。”

    把韓梅直說了個大紅臉。

    陳晨這個小火-藥桶無聲無息地就給點著了。

    他看準了張斌要伸筷,就去轉動桌上的轉盤,三番四次都把張斌的筷子給晾在了半空中。

    張斌尷尬而不明就裏,韓梅卻是心知肚明。

    她把手機藏在桌布下,偷偷給陳晨發短信:“快吃東西吧,專門欺負張老師有意思嗎。”

    陳晨冷哼:“也不瞧瞧是誰女朋友,叫他胡亂獻殷勤!”

    韓梅覺得好笑,有心哄他:“你的,行了吧?”

    她假意要夾菜,然後故意將那缽豬紅粥轉到陳晨麵前:“吃點血豆腐好了,以形補形。”

    陳晨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機,抬頭才又有了笑模樣,又回複過去:“不忍心吃你同伴的血。”

    得了韓梅隔空的一記白眼。

    他卻忍不住開心笑了。

    見過了陳瑜的宋院長,好像放了十二份心,任由這正兒八經的考察團,被mì shū安排成了散漫的觀光團。

    王mì shū倒是盡職,景點裏有些素日不對外開放的地方,經過安排,也有專人引看。

    待到星光點亮了夜幕,眾人便登上了在岸邊等待的遊船。

    船在習習江風中,徐徐蕩出了江麵。

    抬頭,有聳立兩岸的高樓,低頭,是被波濤揉碎的五彩霓虹。

    除了欣賞沿岸景色,底層的甲板上還安排了小型演奏會,讓大家摸著酒杯底品嚐西式自助。

    烤得脆脆的麵包被裁成一口一件,中間放上金黃甘香的鱘魚子醬;多層銀質蛋糕架上擺滿五顏六色的小蛋糕;法國芝士搭配著德國熏肉片,被卷成好看的花朵形狀;聽音樂喝啤酒長大的和牛,在鐵板上被烤出一陣誘人的油香。

    陳晨找了一圈都沒看見韓梅,走上燈光昏暗的二層船艙,才見她正在翻東西。

    “下頭演奏已經開始了,你躲在這裏幹嘛?”

    韓梅聽見聲音轉頭,向他舉了舉手裏茶葉罐子:“院長說喝不慣冷的,讓我上來幫他把茶杯拿下去。”

    “這種事情找fú wù員就好啦。”

    陳晨憤憤不平地一皺眉,很快又被碰見韓梅落單的得意衝淡了。

    他趕緊拉她躲到吧台後麵坐著,將一盤剛煎好的和牛放到她的腿上:“快吃。”

    韓梅看見熱乎乎牛肉已經被細心地切成小塊狀,旁邊順序地擱了一圈的胡椒、鹽巴、炸蒜片和rì běn芥末。

    韓梅戳了一塊,隻點了鹽巴,已經口感十足,入口即化。

    陳晨看她吃得香,也伸頭索喂,美其名曰要“收點跑腿費。”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清光了盤子。韓梅舔著鋼叉說:“你該多拿一盤。”

    陳晨沒好氣:“你真當我是傳菜的?拿著兩個碟子到處跑。”

    韓梅低頭咯咯笑,她拿叉子戳著伴碟的蘿卜花。隨著船身輕輕搖晃著,甜蜜的心情也像海裏的泡沫,才升出水麵就破掉:“說真的,你這樣接待我們,沒問題嗎?”

    “會有什麽問題?”陳晨理所當然地:“花的又不是gōng kuǎn!”

    “可你這樣公然給院裏的老師請吃,也算是huì lù吧?”

    他覺得好笑,拍拍她的腦袋:“你一食物鏈最底層的小蝦米,還擔心這個?是不是鹹吃羅卜淡操心了。”

    “我在擔心自己嗎?這都是為了你著想!”韓梅嚴肅起一張臉,把盤子塞回給陳晨,便氣悶地出了船艙。

    她從二層俯瞰下去,見大家正一臉陶醉地享受著表演,越發覺得煩悶。

    她也不是故意要煞風景的,隻不過兩個人在一起,她總是習慣了要當懂事的那個。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正要步下旋梯,猝不及防一個大浪過來,船身一晃。她差點要摔倒,幸好被人從後籠住了。

    陳晨順勢將人推到了船艙的鋼板後。熱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耳際,帶著點香檳的香氣,柔醉如夏夜海風。

    他笑眯眯地湊到她耳邊:“還生氣?”

    韓梅不說話。

    “其實……”他艱難開口:“由始至終,我想huì lù的都隻有你一個而已,這不是沒辦法嘛,隻好讓他們都韜韜你的光。”

    韓梅閉上了眼睛。

    他碰碰她的手:“唉,說句話唄。”

    韓梅突然“噓”住了他:“別打擾我。”

    “正回味呢。”她說。心中像有一**剛擰開的可樂,虛榮是滿溢的小氣泡,簇擁著漫上來,變成她唇邊收不住的笑意。

    陳晨也笑了,在沒人的角落裏輕輕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兩人相擁站著,隨著浪湧一蕩一蕩的。

    韓梅覺得腦中有輕微的眩暈。

    她說不清那是源於暈船,還是快樂。

    陳晨艱難地抬頭,露出一張發白的臉:“你快點帶我上醫院。”

    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淩晨就開始鬧肚子,看實在挺不過去了,才連夜闖進自己的閨房求救。

    她廢了好大力氣才把虛弱得直打擺子的陳晨從出租車上弄下來,等掛好了號,將人送進急診,陳晨已經連痛呼都已經沒力氣了。

    韓梅心裏著急,醫生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見他按診完畢,回到寫字台記病曆,又小尾巴一樣隨過去:“醫生,他怎麽了?”

    醫生頭也不抬地:“急性腸炎,他今天吃過些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韓梅身子一僵,正好收到陳晨飛刀般“嗖嗖”射來的目光,雖然這目光很快又後勁不繼地虛弱下去了,可明顯地,兩想都想到一處去了——那家滿地垃圾的蒼蠅館子。

    韓梅還厚著臉皮辯解道:“不可能,那頓串串我也吃了,吃得比他還多呢,我不就沒事嘛。”

    醫生剛要說話,就聽見陳晨捂著肚子虛弱抬杠:“你那是胃嗎?那是焚化爐!”

    她撇撇嘴,反唇相譏:“那你明知道自己是玻璃胃也不早吱聲!”

    旁邊的小護士聽見兩人拌嘴,忍不住插話:“老話說的好,病從口入,飲食上還是要注意的。新聞報道沒看嗎?有些無良店家,上一桌吃完的湯,收到廚房,將裏頭的紙巾牙簽撈出來,又端給下一位客人重複涮。我就不說裏頭有多少的地溝油了!反正我是從來不去吃這個的。”